白蘭地回甘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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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彼渎暬卮稹?/br> “我讀過你的《禁閉三嘆》,我可是個演員,每個編劇的劇本風(fēng)格,都是不一樣的。”彭婉心根本不理會周如葉,她已經(jīng)非常確定自己的猜想。 周如葉不欲繼續(xù)這個話題,一字一頓地說:“彭婉心,我是周如葉?!?/br> “季司原知道你是周綏嗎?”彭婉心突然問。 “……” “呵,也對,你不敢告訴季司原你是周綏的,你就這么騙他成了他女朋友?能瞞到什么時候?”彭婉心異常執(zhí)著,死死盯著周如葉。 周如葉頭疼地閉了閉眼,不再說話。 “周綏,你的事我可是都知道的,你準(zhǔn)備裝你的高冷女神裝到什么時候?就算現(xiàn)在知道的人不多,你們那屆也有不少人知道吧?你退學(xué)根本不是因為抑郁癥,而是打了你朋友。” 周如葉條件反射地攥緊手指。 為什么?為什么彭婉心連這個都知道?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一個電影學(xué)院的,我怎么會知道?” 彭婉心看到周如葉的反應(yīng),笑了。 “我是從季司原的jiejie,季初雨那兒知道的。不要緊張,初雨姐還夸你有趣呢,不過我可從來沒覺得你有趣,我就覺得你是個瘋子?!?/br> 周如葉見彭婉心什么都知道,也懶得再瞞。 她沒有理會彭婉心話里帶刺的人身攻擊,淡淡開口?!拔覜]有打人,我只是推了她一下?!?/br> 彭婉心所說的被“打”的女生,就是馮菲。 第35章 三五風(fēng)雨侵白骨(二) “推一下至于破相嗎?”彭婉心當(dāng)然知道內(nèi)情,也沒有糾結(jié)于此,“哎,我只是想說,周綏,你這個病是治不好的吧?你怎么還敢接近季司原?。烤退闼矚g你,你這樣是在拖累他啊!” “…這是我們倆的事,與你無關(guān)?!敝苋缛~不想過多糾纏,這讓她感到非常疲憊。 “你…”彭婉心被一句話堵回去,一時還真有些氣短。 她陰沉著臉,周綏越淡定她反而越惱。 以前初雨姐就說這個女人是不屑虛與委蛇的,她若存心把自己封閉起來什么都不交流,彭婉心想撬開她的嘴也只是徒勞。 崔時因為生病,昨天和助理連夜回了他在西安的度假別墅修養(yǎng),劇組到其住處的車程要兩個多小時,抵達(dá)已是午飯時間。 崔時的幾個朋友倒都很健談,一桌子熱熱鬧鬧地吃完了午飯,周如葉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等所有人吃完后才靜靜離席。 她話本來就不多,大家也沒覺得她有什么反常。彭婉心則相反,轉(zhuǎn)個臉便能與人談笑風(fēng)生,心里即使藏著事,臉上也演慣了若無其事。 周如葉坐在靠陽臺的椅子上,低頭翻手機。她反復(fù)點開季司原的微信對話框,又反復(fù)退出。 “咳咳。” 身后有咳嗽聲,周如葉回頭去看。 “如葉,他們幾個說要去周圍轉(zhuǎn)轉(zhuǎn),這附近風(fēng)景不錯,你要一起去嗎?”崔時穿的居家服,臉上架著金絲框眼鏡,一派斯文病弱的書生氣質(zhì)。 周如葉站起身:“不了,崔老師你不用管我,好好休息吧?!?/br> “哦,二樓書房有電腦,也留有一些藏書,你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去看看?!贝迺r因為生病,凌厲的氣息減弱,周如葉沒再感覺到與他相處的壓迫感。 “嗯,謝謝?!?/br> 周如葉跟著他上樓,崔時進(jìn)了臥室,她則去了書房。 走進(jìn)書房就聞到一股說不清的腐朽味,似灰塵、似腐木,或是焦黃的書頁。 周如葉用指腹蹭了蹭書柜門,一層厚厚的灰,崔時應(yīng)該很久沒回來住過了。她后退一步,打量書柜里的藏書,最頂層與最下層已被搬空,只有中間一層,塞滿了日本文學(xué)和心理學(xué)的書。 為什么留下這些書? 她打開柜門,“啪嗒——”一聲,手邊一本書砸落在地。她驚得蹲下身,撿起那本卷了邊兒、已快散架的書。 是《挪威的森林》。 這本書是她中學(xué)時代讀過的,雖然具體內(nèi)容記不大清了,但那份孤獨的意象,她忘不掉。 她見此書邊緣被摩挲得起了毛邊,大概曾被翻閱過很多次。果然,隨手一翻,不少墨藍(lán)色筆跡勾劃的橫線,扉頁上寫著購書日期,是十年前買的。 咦? 周如葉站起身,本想將書擺回原位,卻發(fā)現(xiàn)書的最后幾頁有被撕過的痕跡。 她心頭一跳,聯(lián)想到崔時極不穩(wěn)定的心理狀況,猶豫著是否要窺探他內(nèi)心的深淵。 《挪威的森林》里,窒息的情.欲、死亡揮之不去的陰霾,而崔時自己呢?他這些年究竟陷入了什么樣的情愛怪圈? 若是平時,周如葉絕沒有那份好奇,可對于崔時,她有種說不清的情緒。 在某些方面,他們太過相像,就比如—— 周如葉抬頭看著書柜里其他的日本文學(xué),東野圭吾、渡邊淳一、三島由紀(jì)夫、川端康成、太宰治…… 沒錯,是她熟悉的書與作者,她甚至明白崔時獨獨將它們棄置于黑暗角落的原因。 她翻開《挪威的森林》書尾,第十章末,“玲子的書信”被撕毀,有一句話甚至被墨跡恨恨涂抹過。 “…有時候你太急于將人生納入自己的軌道。假如你不想進(jìn)精神病院,就要心胸豁達(dá)地委身于生活的河流。就連我這樣孱弱而不健全的女人,有時都覺得人生是多么美好。真的!所以,你也務(wù)必加倍追求幸福,為追求幸福而努力?!?/br> …… 崔時涂抹了所有的勸解,心底濃黑反噬著每一寸光明,透過凌亂的筆跡,周如葉毫無防備地與深淵中困囿多年的他,對視了。 他想拉她一把。 周如葉的手有些顫抖,她合上書,不再看下去。 不是書的內(nèi)容,而是她承受不住與崔時的共情。這個人所有的壓抑與消極,排山倒海般倒灌入她的耳鼻,她將書歸于原位,狼狽地從書房離開。 究竟哪里出了問題?他們明明這般相象,卻讓她更覺崔時陌生得可怕。 *** 下午六點,彭婉心等人回到住所,崔時睡醒步出房門,精神明顯見好。 “崔時,你這么多好酒,今晚必須開幾瓶??!”幾個人看了一圈崔時的酒柜,非常不厚道地抽出一瓶紅酒。 “行啊,隨便喝?!贝迺r換了套衣服,懶懶倚著樓梯往下走。 周如葉站在近旁,忍不住出聲提醒:“你一個病人,還是別喝了吧?” “嗯,我不喝?!彼那椴诲e地?fù)P眉。 晚飯仍然是崔時助理做的,他做完飯就離開了,幾個人杯子里都滿上了紅酒,除了崔時和周如葉。 “周…”彭婉心看著周如葉,頓了頓,改了稱呼,“如葉不喝點紅酒?” 周如葉搖頭:“我不喝了吧,都喝酒誰來開車?” “今晚你們就住我這兒吧,我房間多,沒關(guān)系?!贝迺r坐在周如葉旁邊,順手給她夾了點菜,“你中午就沒吃,晚上還是多吃點吧。” 什么? 周如葉手一頓,見這些人似乎都沒有異議,看來早商量好要住這兒了。 “放心,換洗用品都有新的,你晚上早點睡就好?!?/br> 崔時伸手拍拍周如葉,她肩膀一縮,輕扯嘴角:“嗯,謝謝。” 飯后。 那群人湊到一起打麻將,每人點了根煙,客廳里煙霧繚繞。周如葉完全透不過氣,讓崔時給她安排了房間,上樓休息。 “你就住這個房間吧,洗手間在隔壁,你可以先洗澡?!贝迺r打開房門,內(nèi)里干干凈凈,與書房完全不同,顯然定期有人打掃。 “謝謝?!敝苋缛~進(jìn)屋,把包放到床頭柜上,果然沒有一絲塵屑。 為什么其他房間都有人定期打掃?如果崔時不愿意旁人進(jìn)入書房,為什么特意引她進(jìn)去? “你今天狀態(tài)看起來不太好,帶藥了嗎?”崔時靠在門口,看著周如葉。 她清理床鋪的動作一滯。“…沒事,我可能是沒睡好,早點睡就行。” …… 崔時回到客廳,彭婉心也已起身回房休息,客廳里四個男人叼著煙,麻將聲音還噼啪地響。 一縷火光燃起,崔時按開打火機,緩緩叼起一根煙。 “最近來了批新貨?!?/br> 旁邊兩個男人警惕地看了眼樓上,湊到他旁邊,“崔時,彭婉心也就算了,周如葉真的沒關(guān)系嗎?不怕被她發(fā)現(xiàn)?” “呵…沒事,我給了她安眠藥,她晚上不會出來的?!贝迺r瞇了瞇眼,“慢慢來,不著急,遲早她會和我們一樣。” …… 夜里,周如葉翻來覆去囫圇著睡了兩個小時。 崔時這宅子簡直和她命里犯沖,她夢魘不斷,馮菲、彭婉心還有父親母親的臉反復(fù)出現(xiàn),她一會兒是周綏,一會兒是周如葉,最后馮菲滿臉鮮血,沖著她尖叫…… 周如葉從床上坐起,屋內(nèi)一片漆黑。 她房間里的燈不知何時被熄滅,估計是崔時看她睡下就替她關(guān)了。她趕緊伸手扭開床頭燈,橘黃的燈光重新暈染出暖意。 床頭柜上有一盒安眠藥,之前周如葉當(dāng)著崔時的面打開了,但沒吃,拿紙巾裹著藥丸藏進(jìn)包里。 她現(xiàn)在倒也沒再懷疑崔時,可畢竟睡在陌生的地方,吃安眠藥毫無知覺會讓她沒有安全感。 杯子里已經(jīng)沒有水了,周如葉起身,準(zhǔn)備去樓下打點熱水。 她輕著腳步下樓,敏銳地察覺到樓下一間房內(nèi)正有人哼歌,還有斷續(xù)的說話聲。 起初她沒在意,拿著杯子往廚房走,突然房間內(nèi)又傳出一句愉悅的低吼—— “這個真特么的爽!cao!” 她僵在原地,機械地把杯子放在餐廳桌上。 雖然喉嚨更加發(fā)澀,但她已沒有心情喝水了。 “崔時,你上哪搞來的貨?不是說馬來西亞那條線斷了嗎?現(xiàn)在查很嚴(yán)?。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