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真是討厭這張臉,我有些不以為然地暗自齜下牙齒,要是哪天阿羅同意這家伙自我毀滅去,我一定會碾碎他滄桑的頭蓋骨。 “證據(jù)?這個家伙犯下的罪行足夠讓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判下死刑?!蔽乙Ьo牙齒,憤怒的毒液無法自抑地泛濫開,“他竟然包庇該死的狼人!” “貝琪不是狼人,她不是。沃爾圖里是正義的,是明銳的法律執(zhí)行者,所以放過她,請放過我的愛人。”艱難地趴在大廳中央石板地面上的男人,突然爆發(fā)了難以想象的力量,他抬起頭大聲咆哮,干枯的臉頰上絕望得不忍卒目?!罢埬銈兎胚^她,什么罪我的都能承擔,你們要做什么都能替你們辦到,貝琪是無辜的。” 真是難看,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烏青的眼袋線條,烏青,又是種必須我自己填空去猜測的顏色。 令人厭煩的早上,死不悔改的邪惡犯罪者。 一點都沒有自我身份認知的堅強,就這么跪地求饒就算無罪清白,也是懦弱的失敗者。 如果這種家伙是我的士兵,我會用斧子砍下他卑鄙的腦袋,讓溫熱的鮮血濺落在我腳下。我會提著他的頭顱對著我的子民大喊:“唯有陰險惡毒,擁有一顆反叛之心的人,才會輕易跪下自己的雙膝?!?/br> 不過那會是我還是人類的時候才會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我砍下他的頭,只能得到一堆白色的石灰。 白色……白色的信封,上面規(guī)規(guī)矩矩地用過于纖細的筆跡,寫著地址,姓名,郵編,清晰的黑色墨漬。 我立刻坐不住了,我現(xiàn)在就需要撫摸那封來自大洋彼岸的信件。 那是對我來說,這幾個世紀唯一聯(lián)系這個世界色彩認知的珍貴渠道。 “我親眼看到她變成狼人,我的眼睛就是最真實的證據(jù),沒有一個犯罪者能逃脫我的制裁?!蔽铱焖俚卣酒饋?,出現(xiàn)在這個男人的面前,我讓他的視線只能停留在我的鞋子上。 他還不配抬頭看我。 如果他敢抬頭,我可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一腳踩斷他的頭顱。 “她……不是,就算她是,她也沒有犯過任何罪孽,她純白無暇,她生來是狼人不是所能選擇的。沃爾圖里憑什么制裁沒有犯過罪的人,她沒有罪。”男人最后的力氣都浪費在撕心裂肺的大喊上面,如果他能得到一些血液,他干枯的身體應該可以恢復生機,蹦跶起來反抗。 可惜這里可沒有他夢想中的善心人,誰在乎一個罪犯不知羞恥的辯解。 “知法犯法,加上他家族知情不報,死?!辈辉倮聿悄_下的廢物,我急促清晰地判定他的罪行,“戴維-科林,包庇狼人,判罰死刑?!?/br> 馬庫斯僵硬的老臉沒有任何表情,他沉思了一會,鬼知道他是不是又放空到哪里去了。 他最后才說,壓抑沙冷,”我無異議?!?/br> 包庇狼人的犯人像是失去了一切,他呼哧著想要爬起來,一個身影從墻角那邊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邊,伸手又狠狠將他壓回去。堅硬的石板地面不堪一擊,被這種力氣往下砸的頭顱將地面弄出好幾條裂縫。 “我可以認罪,但是請告訴我,貝琪她怎么樣了?”戴維不理會自己頭上還有一只手,沃爾圖里衛(wèi)士的力量他無法掙脫,他只能卑微地祈求那點幾乎看不見的希望。 我?guī)缀跏菓z憫地笑起來,憐憫他人的愚蠢,簡直蠢透了。 幸好這個白癡沒有什么能讓人看上眼的能力,不然我又得跟阿羅爭執(zhí)處不處決他。 我可受不了自己的手下是這種蠢材,白癡。 “你是說那個狼人?”狼人——這個詞在嘴里說出來的感覺不算好,我最厭惡的東西,忍不住皺起眉頭,煩躁又回到我的軀體里。日夜不停息的奔騰灼燒迅速流淌過我充滿毒液的血管,早已經(jīng)停止的循環(huán)系統(tǒng)里面充滿了憤怒的激情。 這種滔滔不絕的,與任何美德仁慈美好至高無上的智慧,完全扯不上關(guān)系的情緒,簡直變成了我存在的支柱。 我不承認這是卑劣不理智的暴躁與仇恨,我更傾向這是歲月都無法奪走,帶著熱情的勇氣。 這讓我充滿了力量,足以撕碎任何罪大惡極,活得羞恥不堪的罪人。 “你以為她還能活著玷污這個世界嗎?”我嘲笑地斜睨他,然后又立刻收斂起自己的笑容,冷漠平緩地說:“簡?!?/br> 簡的臉孔在黑暗雜亂的線條里面,有種圣潔的平靜,她稚嫩的童音有不符合外表的無動于衷,“是,凱厄斯?!?/br> “她死了是不是,沃爾圖里,沃爾圖里,沃爾圖里……”犯人在地上蜷縮成扭曲畸形的痛苦姿勢,在簡的折磨下,他痛苦嚎叫著這個代表正義勝利的姓氏,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悲痛與詛咒?!澳銈冞@群不懂得愛的……冷酷劊子手!” 簡像是在看一只蟲子,聽而不聞,眼眸專注而緘默,她的能力是無所不能而肆無忌憚的。 我從菲利克斯手里接過燃燒的火炬,像是砍下敵人的顱首,那樣干凈利落地揮下燃燒的火焰。 火焰的線條強而有力,流動的灰白怒放。 燒毀一切障礙與敵人。 簡笑了,她平靜的眼睛里面出現(xiàn)了冷酷的興奮。有時候我會覺得,簡的笑容跟我一模一樣。 這樣很好,沃爾圖里需要的就是這種戰(zhàn)士,能力出眾,對待罪犯毫無畏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