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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凈的小手上印著半個淺淺的牙印,被吮得一陣發(fā)紅,紅腫上還沾著些許亮晶晶的口水,真是……不可理喻。 小將軍仰頭有些委屈地望著兩個大人,清亮的小眼睛含著滿滿的淚光,唇紅齒白的小模樣惹人心疼,衛(wèi)珺的心被輕輕觸動,拿出手絹把那些口水擦拭干凈, ”小將軍是個會疼meimei的,阿柔,你生了一個好孩子“。 傅柔輕笑著搖搖頭, ”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guī)еヒ娻嵷┫嗉业男∏Ы饡r,她可沒這么有耐心,人家淚眼汪汪地看了她好久,她不為所動,任憑我們如何費盡口舌,她也不肯上前一步“。 ”這么說來,小將軍大楠兒四歲,若是有緣分,日后也不失為一樁美滿姻緣,我看楠兒和她倒也適合“。 傅柔的脊背一僵,便見衛(wèi)珺拉著司徒徹問道, ”小將軍可是喜歡meimei?“ 司徒徹的耳尖微赧,不明白喜歡為何物,只是指了指搖籃,奶聲奶氣地說道, ”meimei“。 這對一向羞于表達的司徒徹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作為母親的傅柔十分了解自己的孩子,不禁喃喃道, “是啊,徹兒……真的很喜歡公主了呢”。 這理應是一樁好姻緣,若非司徒徹也是女孩,若她不是…… ”華妃娘娘到“, 司禮監(jiān)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寺內的平靜。 衛(wèi)珺收起柔情的一面,理了理著裝走出房內,傅柔也帶著司徒徹跟在她身后,大堂中已然站著一位與衛(wèi)珺有七分相似的女子。 ”民女傅柔見過華妃娘娘“, ”起身吧“, 華妃欠著身子, ”meimei見過皇后娘娘“。 ”不必“, 衛(wèi)珺見到她,神色有些復雜。 傅柔知這是皇室家事,自己不方便參與,便帶著司徒徹先行離開了房間。 ”jiejie,你這又是何苦?“ 華妃的聲音哽咽,眼里噙著淚水,要落不落的模樣楚楚可憐,任誰看了也不能無動于衷, ”你若是對我有怨,懲罰我便是,何必委屈自己,讓皇上擔心?“ 衛(wèi)珺嘆了一口氣,冰冷的表情有了些許松動,面前的人到底是自己的親meimei,即便是她已經成了皇上的妃子。 ”jiejie,就這么討厭我嗎?“ 見她的目光未曾落在自己身上,華妃挪到她身前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帶著小心翼翼又討好的心情。 衛(wèi)珺閉著眼睛,眼前不禁浮現出令人窒息的情景,那日她一早帶著周楠來到白馬寺求平安,回宮之時卻聽見寢宮傳來yin靡之聲,本以為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奴才與婢女偷行茍且之事。 大門一開,撞見皇上正抱著自己的meimei,兩人赤身糾纏在一起,發(fā)出令人羞恥的喘息,兩人聽見響動甚是驚異地回頭望著她,仿佛她才是不該闖入的那個人。 可那是皇后的寢宮啊,他們怎么敢? 第二日,便有了華妃。 周晟登基亦是她被封后的那一天,衛(wèi)珺就沒再幻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時已經有了周楠,有了新生命的寄托,可這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和meimei在自己的寢宮行齷齪之事,多回憶一秒都是煎熬。 “jiejie,那日是皇上醉酒,誤把我認成jiejie,才會——” “我不想聽”。 衛(wèi)珺偏過頭,這句話她聽周晟解釋過太多次,誤會也好,故意也罷,她已經不想再追究了,事已至此,如今她看見這兩個人就忍不住反感,已經回不去了。 “就算jiejie不為自己著想,剛出生的公主jiejie也不在乎嗎?她畢竟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啊”。 說到周楠,衛(wèi)珺的心不由得柔軟起來,她也有些猶豫, “我不會阻礙楠兒見她的父皇”。 “果然孩子是母親的致命弱點“, 華妃有些羞赧地覆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jiejie,我……我也有孩子了,太醫(yī)說多半是個小皇子”。 任衛(wèi)珺再如何冷靜,也被這個消息震驚了,她才從宮中搬出來不久,這么快華妃就有了孩子,想必周晟這兩個月下了不少“功夫”,頓時忍不住一陣反胃。 ”你不必勸我了,我心意已決,你若還把我當jiejie,就請轉告皇上,讓他不要再白費心思了“。 “既然jiejie不愿意,meimei也不強迫,可是jiejie”, 華妃看了一眼門外低沉道, “你也不愿意再見meimei了嗎?寧愿跟外人那樣親近”。 外人自然是指傅柔,華妃碰見過她們在一起談笑幾次,相比于姐妹倆的疏離,傅柔與衛(wèi)珺的關系要好太多。 “阿柔是我的好友”, 衛(wèi)珺沒有正面回答,恰恰表明了她的態(tài)度。 “愿菩薩保佑徹兒和公主安然長大,保佑皇后娘娘平安順遂”, 將香火恭敬插在爐鼎中,被兩人論及的傅柔此刻正在廟堂的佛像前誠心給孩子們求平安。 不知怎么的,她總是感到不安,那位長相與皇后娘娘酷似的女人,在她看來,明明兩人氣質大相徑庭,皇上怎么會糊涂到連自己的枕邊人都分不清呢?是分不清,或是不想分清,誰也不知道了。 望著華妃悄然離去的背影,傅柔想著,她來的這一趟,似乎什么也沒得到,可又好像什么都得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