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宦為我點朱砂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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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將門虎女,扶歡原以為見到的是一個英姿颯爽,眉眼利落的女子。只是沒料到,會見到這樣一個五官秀婉的女子,不像是出自茫茫的西北,反而是從煙波江南里走出來一般。 太后讓她陪梁丹朱說話,去外頭逛逛。只是這風(fēng)雪突如其來,將她們困在了慈寧宮里。扶歡便帶著梁丹朱,在西方的暖閣中烤火說話。慈寧宮的宮女上了各色果脯和糕點,并在葵花模樣的六隔攢盒里面,扶歡捏了一枚桃脯,慢慢地咬著,同梁丹朱說話。話題從廣漠的西北到了眼下即將臨近的新年。 梁丹朱外表上看起來溫婉秀靜,可一開口扶歡發(fā)覺并不是這樣,她說話爽利,并不是文縐縐的模樣,說一句話要思考三遍才會講出。這樣爽快利落的性格扶歡很喜歡,不知不覺,就和她說了許多。 “西北那邊,都是這樣迎新的嗎?” 梁丹朱點頭,笑開來,杏眼彎成一道新月:“都是如此,各地有各地的風(fēng)俗,不過大體上都是相通的。” 這么一相對比,宮中慶祝的方式就顯得單調(diào)乏味,沒有熱鬧的煙火氣了。 雖然如此,扶歡也由衷地嘆道:“真好,你們每回迎新年,一定很高興。” 梁丹朱終于將手中那塊芙蓉糕吃下,她喝了一口溫茶,潤潤嗓子后,忽然左右看看,靠近扶歡身旁,小聲道:“殿下可愿到外頭看看?” 扶歡為她的大膽怔了怔,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梁丹朱過來,貼著她的耳朵,聲音壓得很低很輕,確保除了扶歡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聽到。 “若是殿下想上外頭看看,臣女有法子讓殿下出宮。” 這位將軍親妹朝扶歡眨了眨眼。 出宮,這兩個字極具誘惑力,扶歡眼睫顫了顫,而后莞爾。 “這是在同我說笑嗎?”她撫著衣襟上的繡花,“我就當做你在和我說笑了。” 紅螺炭在屋中燃燒,無煙無色,只是燒得旺了,會發(fā)出細微的嗶剝聲。梁丹朱回身坐回去,雨過天晴色的馬面裙逶迤在地。她掩唇,眼尾尤自帶了幾分笑意。 “是臣女說笑了?!比绱耍蛯⑦@個出宮一事輕輕地揭了過去。 這雪下得久,從上半晌一直到了午后,直到太陽從烏云后探出個頭來,才不甘情愿地收勢。梁丹朱這才告退,纖瘦的身影披上大氅,打了一把油紙傘從煌煌的慈寧宮走出。 既然這客人走了,扶歡在慈寧宮略坐了坐,見太后臉上顯出疲態(tài),也知趣地告退。 扶歡畏冷,每到冬日,若是出去,總要帶個手爐。鹿皮的小靴子踩在積雪上,留下一個個腳印,剛停雪沒多久,灑掃的宮女太監(jiān)還未來得及將過道上的積雪清掃干凈,扶歡在積雪上,回頭看時,這滿地的雪,留下的只有他們的腳印。 “總覺得這雪被我們踩臟了。”扶歡說。 晴晚扶著扶歡,看到幾寸的雪,將要到腳踝的高度,不由地皺眉,寒氣從足入,待公主回去之后,定要熱熱地泡個腳,祛除這寒氣。這樣一邊想著,她還能一邊留神聽扶歡的話,答道:“即便不是被我們踩,也會被他人踩,能被殿下踩在腳下,也是這雪地的福氣?!?/br> 晴晚沒有那么多傷春悲秋的心緒,話說得著實實在。扶歡笑了笑,倒也沒再去想雪地的事了。 到了毓秀宮,晴晚忙招呼著小宮女打上一壺?zé)崴瑢⒎鰵g叫上的鹿皮靴子褪下來。雖然穿著厚厚的鹿皮靴子,但在雪地里走了那么長時間,雙腳早已冰涼,乍一碰到熱水,就覺得燙得驚人,扶歡慌忙將腳挪開,待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敢放下去。 雙足沒入熱水中,白氣氤氳中,扶歡忽然想到什么,笑了出來。 晴晚拿著巾帕,瞧了一眼扶歡,輕聲問道:“殿下在笑什么?” 扶歡輕輕地蕩著腳,說:“想到了小時候的事,我小時候,可淘氣了,冬日每回泡腳時,不安分,踩著水玩,伺候的人都要都燙一手。” “那時候,只有一個人能震住我?!?/br> 小時候,那便是先帝還在的時候。當時先帝對扶歡這個唯一的女兒極盡寵愛,盛寵之下,還曾抱的金鑾殿上,臨朝聽政,只因她當時哭鬧不休,硬是不肯從父皇的懷抱中離開。 那時候的柔德長公主,是真真正正,紫禁城中的驕縱公主。 晴晚是先帝薨后才到扶歡身邊來當差的,之前的許多事情,她并不知曉。于是,她好奇地問道:“是誰能震住殿下?” 她這一問,扶歡的笑意淡了幾分,她垂下眼,沒有回答。 是誰呢,這個名字她不能說出來,慕卿現(xiàn)在坐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從前的事雖然他不避諱,但旁人拿這種事在私底下翻來覆去地說,到底他的顏面上也不好看。 他們會說,瞧這個慕卿,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以前不是也伺候過公主沐足。 慕卿是她六歲時,父皇賞賜給她的,那時父皇見她身邊缺一個辦事伶俐,性格沉穩(wěn)的人,便將伺候他筆墨的慕卿給了她。 慕卿來毓秀宮伺候她起居出行,那年京城的雪下得特別大,足足下了一日沒有停歇,要是時間下得再長久一點,興許京城還要鬧雪災(zāi)。鬧沒鬧雪災(zāi)在小公主的心里沒有概念,她只想著如此大的雪,可以堆一個很大很大的雪人。她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要給她的雪人穿什么衣裳,戴什么帽子。 小公主內(nèi)心想得興致勃勃,臨到頭時堆雪人卻又是千難萬難,伺候她的太監(jiān)宮女哪能真的讓公主親手堆雪人,萬一公主的手凍壞了,吃掛落的還不是他們這群伺候的人。于是便個個奮勇爭先,幫公主堆起雪人來。扶歡在這期間,頂多拿起一小團的雪,為雪人的腦袋添磚加瓦一筆而已。 最后堆成的雪人像模像樣,可扶歡想來想去,發(fā)覺自己都沒動上幾手??赡稿呀?jīng)不允許她在寒天雪地里玩,硬是將她帶回了毓秀宮。 小公主越想越氣,直到宮女脫下她已經(jīng)寒濕的鞋襪,將她的腳放到熱水中去時,小公主的氣偏偏在這一個瞬間涌上來,她將腳重重地跺在盆中。盆里濺起一片水花,濺了服侍她洗腳的宮女還有在旁邊拿著巾帕的小太監(jiān)一臉。 第6章 多謝廠臣關(guān)心我 那水雖不是guntang的,但也有熱度,乍然被濺到,宮女驚呼一聲,捂著臉往后退。還沒等小公主反應(yīng)過來,她身邊的嬤嬤就已經(jīng)疾言厲色地呵斥那位驚呼的宮女。 “叫什么?宮里的規(guī)矩都被你吃到肚子里去了,嚇著殿下怎么辦?!崩顙邒邘е@個宮女出去,想必第二天,她就不會出現(xiàn)在扶歡面前。 小公主只想發(fā)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滿,并不想傷人。她看著那個被嬤嬤帶出去的宮女背影,兩只腳無措地浮在水中。直到看不見那個宮女的背影了,小公主才慢慢將視線收回來,卻不小心落在身旁捧著巾帕,同樣被她濺了水的小太監(jiān)身上。 她的腳浮動了兩下,殿內(nèi)便泛起細細的水流聲。她問小太監(jiān):“你被水濺到了,是不是很燙?” 因為在同公主說話,穿青色內(nèi)監(jiān)服侍的小太監(jiān)微微抬起臉,只是他的眼還半垂著,并不敢直接看他。 “回殿下的話,奴婢不燙?!鼻酀纳ひ?,沒有變過聲,溫柔地像是潺潺的溪水。 雖然他說不燙,可小公主有自己的想法,她的聲音稚氣,卻十分篤定:“你一定是在唬我,怎么可能不燙呢?蘭歲剛剛都叫了?!?/br> 但是面前的小太監(jiān)唇邊漾開一個輕柔的笑,他溫聲回扶歡的話:“奴婢真的不燙,公主的勁小,只濺到了些許在奴婢身上?!?/br> 不僅如此,他反而切切地關(guān)心起了她:“倒是殿下,可有傷到自己的腳?” 可扶歡分明看到,剛剛她的腳下去,就起來來好多水花,只是這個小太監(jiān)說得又那么真誠,又不像是在騙人。 她順著他的話答:“才那么一下,怎么會傷到自己呢?” 小太監(jiān)的唇邊的笑容更深了一點,像早春的桃花層層疊疊盛開一樣:“那奴婢便放心了?!彼Φ煤芎每矗皇悄槀?cè)的幾點紅顯眼,也似那桃花瓣的顏色。 扶歡想,這人連說謊也不知道怎么說得圓滿一些,比如她,在偷吃完點心后絕對會記得把嘴上是殘渣抹干凈,而這個小太監(jiān)明明說不燙,可看看他的側(cè)臉,絕對不是這么回事。 所以過后,扶歡請她身邊的大宮女給這位小太監(jiān)還有被嬤嬤拉出去的宮女送燙傷膏。那燙傷膏雖然抹上去很涼,但是效果很好,她捧小手爐燙到了手,嬤嬤給她抹了一點,不消多長時間就好了。 原想著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小公主斗大的心,裝不住與吃喝玩樂沾不到邊的事,可偏偏每回沐足時,她想要玩鬧或是使性子的時候,都會看到身側(cè)捧著巾帕的小太監(jiān)。穿青色的內(nèi)監(jiān)服,低頭站著,像株俊秀的青竹一樣,臉上的膚色是種冷色的白,月華如霜也不過如此了,因此更襯得那幾點未消退的紅顯眼,如雪中紅梅,指上丹蔻一般。 小公主見到他,作亂的心思就不由地淡了下來。 這樣仔細想想,原來在一開始,慕卿就管住了她,從那時到現(xiàn)在。 似乎一臨近年底,時間就過得飛快,扶歡還未來得及仔細數(shù)日子,這一年就滑到了年尾。除夕夜,眾多命婦進宮請安,一年到頭,除了圣上的萬壽節(jié)及太后的千秋,再沒有其他日子,能將這么多人全都聚在一個紫禁城。 這是一個萬家齊團圓的日子,理應(yīng)是個開心的日子,扶歡從太后身前下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身上的衣裳很重,是公主的正服,一層疊著一層,厚厚地將她整個人都壓住。扶歡帶著笑,坐回去。 她的哥哥,皇帝舉起酒杯,說了好幾句應(yīng)景的話。她也跟著舉起酒杯,扶歡想念起她的父皇來了,明明上一年,在這個位置上的還是他,怎么一轉(zhuǎn)眼,就完全變了個樣了呢。 這個時候的思念比往常更深重一點,扶歡念起父皇的眉眼,正德帝是個不茍言笑的人,不過在子女面前,他的嚴肅就打了折扣。他像世上最尋常的父親一樣,愿意讓子女騎到他的脖頸上,當做牛馬一樣。 父皇的眉眼尚還清晰,可母妃的現(xiàn)在想來就像糊了一層面紗,朦朦朧朧。她太早就離開了,甚至等不到扶歡長大。其實扶歡藏有她的畫像,宮中的畫師畫術(shù)精湛,只是扶歡總覺得華中雍容的女子不是她的母妃。畫中人形容相似,神韻卻缺了許多??伤龑W(xué)畫學(xué)了許多年,也畫不出她一個完完整整的母妃來。 不能再想下去了,扶歡垂下眼,掩飾住不小心泄露出來的情緒。若是被有心人見到,傳到太后耳里,又是一個麻煩。 如此一想,這樣的生活真累啊。 絲竹聲自君臣相樂中緩緩傳來,樂官們抱著琵琶舉著笛,樂聲靡靡。舞姬則披著輕薄的沙溢,好似一點也感受不到寒冷的空氣,乘著樂曲起舞。一時紅衣白裙,令人眼花繚亂。 扶歡捻著一枚葡萄,青色的葡萄比珍珠還略大一些,剛剛好一顆能夠入口。舞姬的身姿很是曼妙,裊裊的煙波遞過來,比扶歡手上的葡萄還要甜上許多分。大內(nèi)宮廷自小調(diào)理的人,自然無一不精致,無一不嫵媚。便是她的皇兄,望向那群纖腰楚楚的舞姬眼神中,也有一絲沉迷。 她褪去皮,那葡萄便露出里面青色的果rou來,她咬下一口。一個才咽下,晴晚已經(jīng)拿小鑷子剝?nèi)扇齻€葡萄的皮了。 “晴晚?!狈鰵g輕聲同她說話,“那些人生得真好看?!?/br> 世人對于美的欣賞都是共通的,不論男女,就連扶歡見到剛剛那個回身轉(zhuǎn)袖,朝她盈盈一笑的舞姬,也會心神動搖。但在晴晚眼里,卻又是另外一幅模樣了。 “都是宮廷樂坊里養(yǎng)的逗人一笑的舞姬,自然要長得賞心悅目些,否則除去一張臉和身段,她們又憑借什么留在宮里?!?/br> 扶歡看向晴晚,她身邊這個貼身的大宮女將銀質(zhì)的鑷子放下,垂下頭。 “殿下恕罪,奴婢一時失態(tài)了?!?/br> 扶歡豎起食指,抵在自己的唇前。 “噓?!彼p聲道,“今日是除夕,我只聽到了舞樂聲?!?/br> 她放下手時,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了最上處。那最高處坐著皇上和太后,還有慕卿,他著蟒袍鸞帶,比那天底下最尊貴的兩個人還要顯眼。只是扶歡落下目光的時機不對,慕卿這時也正朝她看來。 她的位置離主位,有多遠的距離,是有兩三丈嗎,可分明能清晰見到慕卿的眼,單薄的眼皮,眼周的輪廓是典型丹鳳眼的形狀,而那眼中,掩映著明滅的燈火。 扶歡要收回之前同晴晚說的那句話,那些人和他比起來,還是慕卿好看了許多。 她彎起唇,沖慕卿笑了笑。 慕卿似乎怔了怔,而后,他輕輕頷首,眼中那些光亮也化成了笑意,轉(zhuǎn)瞬即逝。 酒過三巡,歌舞過半時,太后便離了席,座上的后宮女眷也一并離開。在后殿另置了一處席面以供后宮女子,官員家眷,不過扶歡沒有過去,她更惦記著宣武門的煙火,最多再有一刻鐘,煙火便要開始了。雖說在這里依舊能見到,但到底不及在宣武門上看得熱鬧。 和她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那些官侯世家的小姐,雖然面上沉靜,登上宣武門的腳步卻很快。扶歡在城門上,那里早已布上了防風(fēng)的帷幔,青綢的顏色,幾乎要融進這夜色里。她掃了這些官家小姐一眼,大多都執(zhí)扇掩住半張臉,雖如此,可還能認得分明誰是誰。 沒見到梁丹朱。 沒來得及細想,第一束煙火就竄上了墨色的天空,轉(zhuǎn)瞬便開出了一簇簇明亮的煙花。伴隨的煙火的聲音,還有女孩子們的嬌呼聲,鶯歌燕語,火樹銀花。這時候,那些青綢布反倒成了阻礙,第一個女孩子撥開面前的青綢后,接二連三地就有許多人掀開綢布。城墻上的夜風(fēng)陣陣,夾雜著不少冷意,可是有眼前的煙火,這夜風(fēng)也算不得什么了。 景和二年在最后一簇的煙火聲中來到。 扶歡將手從大氅中伸出,煙火在空中漸漸消散,像花落了一般,讓人覺得伸手就能接住它落下來的花瓣,可手上只有夜風(fēng)吹卷而過,寂寥了些。 城墻砌得高,在上頭說話,聲音能飄得很遠。所以當慕卿的聲音傳來時,扶歡以為他還站得遠,待一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慕卿已經(jīng)站在不遠處,織錦的襞積在風(fēng)中輕緩飄動,他拱了拱手,曼聲道:“太后娘娘打發(fā)臣來看看公主與各位小姐,煙火散了便都回去吧,夜里風(fēng)冷,若是受涼了可不好?!?/br> 還扶在城墻上的小姐們紛紛收回了手,即便是養(yǎng)在深閨中的小姐,也耳聞過司禮監(jiān)掌印的名聲,一時都噤了聲,沖慕卿福身后,扯著手上的帕子,有些訥訥的神態(tài)。扶歡見此,便揚聲道這便回去了。 慕卿在人群中對上扶歡的眼,眉眼舒展,有種說不出的溫潤如玉的感覺。他揚了揚手,便有小太監(jiān)領(lǐng)著,帶那些小姐們走下宣武門。 扶歡被晴晚扶著,見到慕卿徑直朝她走過來,他向扶歡見禮之后,道:“臣送殿下回宮?!倍缤碓缭谀角溥^來時,就悄然放開了扶著扶歡的手。 上宣武門要走一段狹窄的樓梯,兩側(cè)的空間狹窄,只能容許兩人走過。慕卿扶著扶歡的手,一步步走下樓梯,有小太監(jiān)打著燈籠走在前面,蠟燭在燈籠里面燃燒,并不受夜風(fēng)的吹拂,火光是穩(wěn)定明亮的。 扶歡看前面一段照亮的階梯,燈籠里的光在石磚上映下一團亮,這團亮延綿到身邊人的鬢角上。她輕聲道:“這事派個人來通傳就行,怎么是廠臣親自來。” 慕卿曳撒在光下暈出一團團朦朧的紋路,他瞧著腳下的階梯,解釋道:“太后娘娘怕各位小姐玩性重,隨便派人過來勸不住各位小姐。” 是個正當?shù)睦碛?,不過說得再正當,讓他過來通傳,也委實大材小用了些,即便是太后,也要想到這樣做會不會讓這位掌□□中不舒坦。扶歡想,他定是自己愿意過來的。 才這么一想,就又聽到耳畔慕卿微微壓低了的聲音,他似乎是漫不經(jīng)心地又補上一句。 “當然,臣也擔(dān)憂殿下,在宣武門上這么久了,會不會受涼??偟糜H自過來看看才安心?!?/br> 扶歡這次忍不住,偏過頭去看慕卿。月色與燈光交織在他眉間,恍惚中衍生出一種繾綣多情的模樣來,可是再仔細看看,他只是眉眼生得好看了些,才會讓扶歡生出這種錯覺來。 不過慕卿的那句話太令人心動,讓扶歡的眼彎成了皎月。雖然明知慕卿這句關(guān)心不摻雜其他曖昧的情感,但并不妨礙扶歡從中品出一點醉人的溫度。 她笑著說:“多謝廠臣關(guān)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