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她從小就沒有感受過任何人對自己真摯熾烈的感情,從未被人放在心中重要的位置過,她在渴望 不知何時,自己竟對謝瑜起了點不該有的占有欲。 明了自己心中的貪欲,她又氣又好笑,自己不過是謝瑜的師姐,又不是男主,她沒事對謝瑜起什么占有欲???不過是代替菩薩下凡將謝瑜渡上仙途的引路人罷了! 即使是這樣剖析嫌棄自己,但內(nèi)心卻一點也沒輕松些,宮冬菱覺得自己可能是需要時間來接受。 但就在此時,無妄海中的蛟龍動了,它轟的一聲躍出水面,同時打破了水面和夜晚的靜謐,在那輪彎月之下,擺出一個蛟躍龍門的奇景。 宮冬菱幾乎是在一瞬間警醒起來,望向水天相接的那道明晃晃的分界線,卻只見來人正是她等待的謝瑜。 謝瑜御劍踏著月色而來,穿著夜行衣,青絲只簡簡單單扎個高馬尾,卻是別樣的清爽,清冷素凈的面容之下,散發(fā)著撲面而來的少年意氣。 她往下冷冷瞥了蛟龍一眼,當初給它下璇璣草之仇記到如今,那蛟龍無論何時看到她從無妄海上飛過,總要跳出來示示威。 但謝瑜飛近了些,目光穿過蛟龍,延展向岸邊時,卻猛然發(fā)現(xiàn)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師姐,僅僅這一眼就讓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不管她在外人面前是如何的從容冷靜,但這幾日面對師姐時,總會下意識逃避。 從謝瑜發(fā)現(xiàn)自己對師姐是動情開始,她就不知該如何面對宮冬菱了,她知曉,師姐對她不過是對師妹的愛護之情,在兩人的關系中,一定只是自己一個人無疾而終的暗戀。 當她想再次逃避時,謝瑜卻看見師姐在帶著涼意的湖風中抱著裸露的手臂,臉頰也被凍得有些泛紅,卻還在不斷張望自己這邊,心底不由地就被觸動了。 師姐一定是特意在這等她了許久。 只要是自己心悅的人,一點小事就會充盈整顆心,她再也不想考慮是否要藏好少女心事,滿心滿眼都是師姐的樣子,朝那人奔去。 宮冬菱著急問謝瑜事情,看到她落在地上,便忙著站起身來,卻全然忘記自己此時光著腳丫踩在礁石灘上,被腳下的尖利礁石一下子戳中腳心,差點又摔下去。 謝瑜搶先扶住了她,指尖觸到了宮冬菱冰涼的手腕,猶豫片刻,沒有松開,反而展開雙手將宮冬菱裸露在風中的皮膚攏起來,默默在手心中捂熱。 她不敢抬頭看向師姐,怕自己克制不住,流露出自己那不該有的心思。 被謝瑜握住手腕,宮冬菱感受到對方手心中的暖意,她貪念這刻的溫暖,雖然覺得謝瑜有些突然,但仍是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腕。 看著謝瑜有些反常的情緒,宮冬菱心中也一緊,格外小心翼翼問謝瑜:阿瑜,你你今日去不周山可曾發(fā)生了什么? 謝瑜沉默片刻才道出了實情:我遇到了姬羽然。 她糾結(jié)要不要將這事說出來,畢竟宮冬菱曾經(jīng)和他青梅竹馬,她一邊不想讓師姐想起這人的存在,但又一邊在意師姐對他的態(tài)度,想看看提出這個名字后宮冬菱會做出何反應。 而且,我還打敗了他呢謝瑜在心中道,有一種孩子氣的好勝心態(tài)。 在這一刻,宮冬菱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幸被澆滅了,心如死灰直接切入主題:你是不是有心儀的人了?劇情算什么,今天即使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要讓謝瑜遠離渣男! 但這句話卻在謝瑜心中直接炸開了響雷,謝瑜猛地抬頭,rou眼可見的驚慌。 宮冬菱看到這個表情,又是一陣痛心疾首,這是心虛吧!是被說中了吧! 但她卻對這個驚惶無措的表情有些熟悉,一時卻想不起來何時見過了,以前確實很少在沉穩(wěn)早熟的謝瑜臉上見到這般無措之色。 謝瑜當然以為宮冬菱已經(jīng)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喜歡上她的事,但慌亂之后,又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一雙眼睛緊盯著宮冬菱,看她還要說什么。 阿瑜,師姐不是要干涉你的事,只是想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雖然我心中早已有了猜測,但我還是想聽你親口告訴我。宮冬菱知道自己的上帝視角不能暴露,便想讓謝瑜自己說出來。 然而謝瑜顯然又會錯了她的意思,以為師姐是想聽自己親口說出告白的話語,心中突然浮起了一點希望,一抬眼驚訝地看向師姐,墨色的眸子里也在這一刻映出點點星光。 難道師姐不僅看出來了,還期待著兩人坦誠相見的這一刻? 或許是被這一點來之不易的希望所蠱惑了,又或許是被師姐眼里的鼓勵所打動了,謝瑜突然握緊了師姐的手腕,還帶著蒼白之色的雙唇一起一合。 我喜歡你 姬羽然,對嗎? 兩人卻在這一瞬間同時開口,謝瑜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就懸崖勒馬收住了沒發(fā)完的音,此刻她的腦子卻突然清明,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宮冬菱誤會她喜歡上了姬羽然。 而她方才不僅會錯了意,竟然還真自爆了! 宮冬菱非常自信地說出自己的預測,還沒意識到不對勁,卻在回顧了一遍謝瑜說的話時,突然原地宕機,從最初的的胸有成竹到如今的瞳孔地震,也不過就一瞬間的事。 我喜歡你都不可能會喜歡姬羽然。 或許在危機面前,人的潛能才會被激發(fā),謝瑜此時表面風輕云淡,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冷靜地說出了此話,給自己愚蠢的自曝行為打補丁。 啊,啊,原來是這樣!宮冬菱像是被解救一般,恢復了行動的能力,但也被尷尬的滿臉通紅,忙接上謝瑜的話茬來掩飾自己方才愣在原地的尷尬。 還有什么事情比自作多情不聽完對方的話就誤以為對方在告白更尷尬的事?! 謝瑜看著師姐突然輕松的樣子,心像是沉入了冰窟一般,雖然早就意料到了這樣的結(jié)果,但真正面對時,才能感覺被人從云端推入谷底的絕望。 此時,謝瑜體內(nèi)的邪魂之力膨脹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甚至像從前一般在她清醒的情況下,不受控制地涌上她的心臟,她的眼中。 她一抬頭,臉上已經(jīng)恢復正常的笑容,語氣如常:師姐怎么會覺得我喜歡姬羽然呢,難道師姐很在意他? 畢竟師姐和姬羽然青梅竹馬那么多年,自己可是后來的存在,還是以替身情敵的身份插入他們之間謝瑜的痛苦一點都不能表現(xiàn)在表面上,只能勉強閉眼,斂去所有情緒,不斷捏緊手指。 但謝瑜想起來自己還握著師姐的手,怕弄疼對方的心情一出現(xiàn)就占據(jù)了心頭主導的位置,一下就將亂七八糟的猜測和邪念壓了下去。 宮冬菱很驚訝謝瑜怎么會突然如此問,但又突然想起來,自己勸分的姿態(tài)的確像極了惡毒女配的形象,知道謝瑜誤會了自己和姬羽然的關系,忙自證清白: 我怎會在意那個渣男!從他找替身還傷害了阿瑜起,他早就在我心中化成渣了。我擔心的是阿瑜啊,我怕你還放不下從前的孽緣,又被他騙感情。 越說越是恨鐵不成鋼,沉痛地看向謝瑜。 謝瑜這才明白一切不過是兩人的誤會,逐漸冷靜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過于草木皆兵。 她沉沉看向?qū)m冬菱的一雙清亮眸子,一字一句道: 若這是師姐所愿,不僅一個姬羽然,我這輩子都不再會有心儀之人,只伴在師姐的身側(cè)。 謝瑜自己才知道,這句話的保證中,卻只有后半句是真的。 宮冬菱沒想到謝瑜會說這般話,張張嘴剛想說什么,卻突然想起了自己方才的那點占有欲,呼吸一滯,心中竟不由自主地興奮悸動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表白了誒還沒呢!哈哈哈師姐不是不喜歡阿瑜,只是從來沒往那方面想,一點都不開竅,這次阿瑜雖然慘敗但還是喚醒了師姐骨子里的姬魂哈哈哈感謝在2021051202:08:39~2021051223:58: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小瑾的姬達不響了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葉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住住住住住20瓶;?的信仰_忻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6章 凈土 宮冬菱心中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但是面對信賴依賴自己的師妹謝瑜,她不可能因為一己私欲就讓她許下這般的諾言。 我只是你的師姐,本不應該對你的感情指手畫腳,之所以會攔著你和姬羽然,也是因為我了解他這個人不靠譜,若是阿瑜有了心儀的人,對方又是個正人君子,我怎會反對呢? 宮冬菱一邊說著,心中的炙熱便漸漸冷卻下去,她也明白了,自己渴望在謝瑜身上得到溫暖的行為有些可笑,畢竟她們甚至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想到這里,宮冬菱手指微動,便想從謝瑜手中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不想?yún)s被謝瑜緊緊捉住了,根本不得掙脫,宮冬菱一抬頭,對上了謝瑜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謝瑜攥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眼睛中什么情緒也不見,是化不開的濃黑一片。 這是讓謝瑜更感到絕望的,宮冬菱永遠都只會從一個師長前輩的角度看她、關愛她、甚至教育她,自己在師姐的心中從始至終只是個meimei,一個需要她呵護的孩子,絕不會成為心儀之人。 每當謝瑜想要離宮冬菱再近些,鼓起勇氣給她暗示時,師姐就會以師長的身份,在兩人面前筑起一道高墻,讓謝瑜進退不得。 謝瑜時常會貪心,心中會忍不住地想,她不是為我一個人而來嗎?不是永遠不會嫌棄我嗎?可為何每每都要往后退半步? 看破了宮冬菱對自己的看法后,謝瑜突然明了了,或許就連她自己也被錮在了這師姐妹的身份之中,才會在師姐面前保留曾經(jīng)那般卑微弱小的樣子。 謝瑜知道自己的心機所在,就是用弱小換取師姐的關注。但這是小動物般搖尾乞憐的方式,只是一時的,卻根本不是將別人錮在自己身邊的長久之計,因為總有一天對方會厭煩,會丟棄,會有新的寵物。 是不是惟有她足夠強大,師姐就能永遠只屬于她一個人了? 謝瑜沒有發(fā)現(xiàn),在覺醒的過程中,心中最后一片凈土也被染上了黑色的痕跡,她被徹底同化成了邪神的影子。 與此同時,宮冬菱身上自帶的系統(tǒng)突然醒了過來,它能感覺到謝瑜的身體發(fā)生了什么微妙的變化,但黑化警報卻并沒有響起,按理說也不該有什么事會發(fā)生才對。 它甚至對謝瑜開啟了數(shù)據(jù)監(jiān)測,卻仍是毫無反應。 抱著這樣不安的心情,系統(tǒng)將謝瑜身上出現(xiàn)的疑似bug填了份表,上報到了穿書管理局,希望管理局能發(fā)現(xiàn)疑點,不過這套審核調(diào)查會很慢,系統(tǒng)再次拿到回信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了。 唔阿瑜你捏痛我了宮冬菱看著謝瑜久久沉默不語,整個人的氣氛不太對勁,終于在忍不住的時候軟著嗓子提醒謝瑜,還不由自主地帶著點委委屈屈的小鼻音。 謝瑜驀然回神,被師姐請求的軟糯語氣弄得呼吸都錯亂了幾分,但顯然很吃這套,條件反射地就將手松開了。 但接下來,她的目光卻徑直落在那纖細嫩白的手腕被自己箍出的一片紅暈之上,只覺得那片像是染上了點誘人的色彩。 她好像從這色彩中感覺到了幾分不可言說的愉悅,自從對師姐舍去了身份間的尊卑關系后,再沒有什么東西阻止謝瑜心中的私欲蓬勃生長。 她甚至想看到,師姐全身被這紅暈染上的模樣。 宮冬菱當然是趁此機會將手迅速收了回來,好好藏進袖子里,也不知該如何繼續(xù)這番談話了。 謝瑜卻突然開口道:師姐真的想知道我心儀的人是誰嗎? 誰?宮冬菱也覺得驚訝,果然被挑起了興趣,想也沒想就問道。 你離我近些,我偷偷告訴你。說著,謝瑜將身子微微向前傾,一點點貼近宮冬菱的耳邊。 宮冬菱的耳朵很敏感,被這灼人的氣息弄得通紅一片,下意識地就想往后退,卻被謝瑜只一伸手就攔住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宮冬菱眼底漸漸浮起了一層霧氣,小聲道:不不要。 但謝瑜還是輕啟唇齒,咬在了她的耳朵尖尖上,故意壞心眼地撕磨了片刻,才松口在她耳邊冷聲一字一句道:那至少也要比我們現(xiàn)在親密,才會是心儀之人,你說對嗎,師姐? 師姐這個詞說的格外繾綣,跟她以往真情實意尊敬的叫出這個詞時很不一樣。 等宮冬菱捂著耳朵,從腦子一片空白中清醒過來時,謝瑜已經(jīng)遠遠退到了一邊,表情卻還因為賭氣緊繃著。 謝瑜她她為什么要咬我的耳尖?! 宮冬菱這才后知后覺謝瑜真的生氣了,這還是自從兩人和解之后,謝瑜對她第一次如此放肆,宮冬菱也瞬間明白了,方才謝瑜的所作所為也是因為氣極又百口莫辯,才證明給她看。 但即使是這樣,她也差點控制不住心底因為這親密接觸而涌上來的陣陣熱潮,心中的胡思亂想。 她只能強制讓自己暫時將這些都拋在腦后,細細回想之前的事。 從謝瑜的種種反應來看,她應該是真的沒有和姬羽然再續(xù)前緣,很明顯,系統(tǒng)給自己的警報是錯誤的,因為某些原因,劇情被某種蝴蝶效應給改變了,在自我修正的途中又被硬生生地掰了回來。 既然事情沒有發(fā)生,宮冬菱心中就是有喜有悲了,喜的是謝瑜再次從虐文的陰影中逃脫了出來,悲的則是,自己唐突提了這么一件子烏虛有的事,對方還是謝瑜的仇人,怪不得謝瑜要生氣! 換做是她被人突然問你是不是喜歡姬羽然,也會覺得對方莫不是有那個什么大病。 這種小丑竟是我自己的覺悟一出來,宮冬菱一時分不清楚是這尷尬還是方才和謝瑜的親密接觸,讓她的臉頰迅速升溫。 她一邊在心中吐槽不靠譜的系統(tǒng),一邊欲言又止想跟謝瑜解釋。 謝瑜像是看出了宮冬菱的窘迫,狹長的眼睛向上一挑,顯出幾分挑逗的意思,嘴角浮現(xiàn)出一點笑意,卻再也不像從前一樣如此輕易地原諒師姐:師姐這次冤枉我了,難道沒有什么補償嗎? 畢竟,自己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慢慢將師姐禁錮身邊。 宮冬菱只覺得謝瑜變得比以前要更有壓迫感了,但此事的確是自己做錯了,補償?shù)挂彩菓摰?,想到這里,她雖然心中有些不安,但還是倉促點點頭。 那師姐能否把璇璣草的夢凝珠給我?謝瑜凝視著宮冬菱,靜靜等待她的回答。 宮冬菱沒想到謝瑜會突然問這個,她甚至不知道夢凝珠是什么,便問謝瑜:夢凝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