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嘆了口氣，主動說：“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兒，你有什么想問的？”

    顧以羨聞言抬頭看她，反問：“我問什么，你就會告訴我么？”

    燕歸點頭：“能說得我會全部告訴你。”

    顧以羨張張嘴，看到迎面走過來幾個同事，看見她倆站在過道上，出聲打招呼：“顧姐，燕法醫(yī)?！?/br>
    兩人跟幾個同事點頭示意。

    等人都走了，顧以羨開口：“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間和地點，有什么我們晚上回家再說?，F(xiàn)在我只問你一句，你待會兒要去什么地方，見什么人，有沒有危險？”

    燕歸張嘴剛要回答，顧以羨卻又打斷她：“說實話！如果不方便告訴我，你可以直接說不方便，但是不要編瞎話來敷衍我?！?/br>
    燕歸無奈地笑了下，十分認真地說：“去市中心的APM商場，里面有一家咖啡廳。見一個線人，我自己的線人，讓他幫我查陶思成的事?！?/br>
    似乎是沒想到她突然間變得誠實，顧以羨微微驚訝，過后又問：“為什么不約在市局附近？”

    “因為不知道市局里有沒有別人的眼線?！?/br>
    顧以羨又皺了下眉，她很不習(xí)慣這樣懷疑隊友，但她也知道，有時候這種懷疑是必要的。

    “你手機保持暢通，如果有什么事立刻聯(lián)系我。”

    燕歸笑了一下，柔柔看著她：“放心?！?/br>
    顧以羨嗯了聲，轉(zhuǎn)身要回自己辦公室。過道上這會兒沒人，燕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顧以羨詫異回頭看她。

    “晚上回家，你想問什么我都告訴你，好不好？”她語氣有些討好的感覺，生怕顧以羨生氣或是吃心。

    顧以羨看著她的眼睛，片刻后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好。先去忙，早點兒回來，其他的都晚上回家說。”

    見她情緒正常，燕歸的心虛才算下去。她從一開始就有太多事瞞著顧以羨，所以顧以羨哪怕根本沒放在心上，但她也會感到心虛，生怕對方生氣。

    站在過道看著顧以羨回辦公室，那人進屋之前，還沖她揮揮手，燕歸的心又安定了不少。

    離開市局，燕歸開著切諾基往市中心APM商場去，她到那的時候，約好的人已經(jīng)等在那。

    男人一身黑色的休閑短袖套裝，正坐在咖啡廳的一角，咬著吸管喝一杯冰美式。

    見她坐下，男人才沖她笑了笑：“Doctor?！?/br>
    燕歸瞥他一眼，沒吭聲。

    男人撓撓寸頭，訕訕道：“言姐?！?/br>
    燕歸這才應(yīng)了一聲：“好久不見，R。”

    R晃晃手里的手機，笑道：“不是經(jīng)常聯(lián)系嗎。言姐，你也別叫我R了，我都不在那里面多久了，你怎么老提黑歷史呢？我叫范追！”

    燕歸覷他一眼：“誰剛見面就叫我的黑歷史的？”

    范追噎了一下，蔫著不吭聲了。

    范追曾經(jīng)是K社的成員，跟T他們同一批的元老，在K社他的位置特殊，他不對外營業(yè)，不接殺人的買賣，他對社內(nèi)的成員營業(yè)，成員們花錢從他這買消息。

    范追人如其名，擅長隱匿追蹤、調(diào)查取證，只要他想查，沒有不能查到的，所以成員們想掌握什么消息的時候，都會從他這里買。

    楚言當初深入K社臥底，了解到范追的事，知道這人本質(zhì)還有救，且手上沒有沾上人命，就動了把人策反的心思。她花了四年的時間，由淺入深和范追結(jié)交，本想著長島計劃成功之后想辦法幫范追減刑，可惜的是她沒能等到那天。

    長島的時候，老鬼看出范追有了異心，騙他留在島上，想一石二鳥把他也解決了。但范追機敏，提前發(fā)現(xiàn)了端倪，在關(guān)鍵時刻逃離了長島。后來他聽說長島爆炸，Doctor.C是警察的臥底，已經(jīng)死在了島上。

    那之后范追躲了一年多，直到燕歸想辦法聯(lián)系他。燕歸告訴他自己還活著，但也不是完全交底，沒告訴他自己回了濱河市局。

    “說正事?！?/br>
    燕歸從包里取出文件夾遞給范追：“目標原名陶思成，今年35歲，本地人，這是他15歲時的照片?！?/br>
    范追翻了翻資料，蹙眉道：“就這？15歲的照片眼睛還打了碼！”

    “他成年之后一直戴一副眼鏡?！?/br>
    “那成年之后的照片呢？！”

    燕歸定定看著他，緩緩丟了個炸|彈：“他是T?！?/br>
    范追：“……”

    半晌后，“艸！你連T原名叫什么都查到了？！”

    燕歸搖頭說：“他二十年前叫這個，之后應(yīng)該改名了?！?/br>
    “不是，那你也很牛逼了姐！”范追的語氣里滿是崇拜：“當初我們字母里，就T這王八蛋最難搞，丫曾經(jīng)不殺人只販毒，根本不可能抓住他的！你現(xiàn)在連他原來叫什么都查到了，這簡直牛逼大了好吧！”

    “嗯。如果不是他自己失了智抽瘋留下一堆線索的話，我也沒可能這么快查到他。”

    范追：“……”

    燕歸說得太平淡，像是事不關(guān)己，但范追還是立刻有了疑問。

    “他都干什么了？”

    于是燕歸把這個案子簡單給范追解釋了一遍，范追越聽臉色越沉，到最后，直接說：“他是沖著你來的！可他怎么知道你還活著？”

    “我不知道?！?/br>
    “知道這件事的人本身就不多！”范追有點兒急躁，他掰開手指想數(shù)，結(jié)果愣了半天，最后懊惱地說：“我壓根兒不知道有誰知道！如果不是你去年直接找到我，我根本就不相信你還活著！哪怕知道你活著，也不知道你回到了濱河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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