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她們的注意力就不得不暫時從K社身上轉(zhuǎn)移。

    姚遠冒冒失失進了任悠然辦公室，“任隊任隊！有案子！”

    任悠然正對著電腦打字，知道是他進來，只說了一個字：“說?！?/br>
    “內(nèi)河入海口的廢棄港口，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尸體，巨人觀了?！?/br>
    任悠然打字的手頓了一下，她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太陽，提前替技偵想著要不要帶防毒面具。

    燕歸聽說尸體已經(jīng)巨人觀了的時候，面無表情地捏了捏鼻子，她鼻子比常人靈敏，對味道的接收程度自然也更強。比如之前在丁憶老家她光憑自己聞就能聞出那里有腐敗的尸骨，這絕非常人能做到的，就像顧以羨說得那樣，是“人形警犬”。也正因為如此，腐敗巨人觀的尸體對她的沖擊比常人更加強烈。

    通知江望和李云長出現(xiàn)場，并且叮囑他們拿好防毒面具，燕歸換好衣服拎著勘查箱出發(fā)。

    濱河市內(nèi)有一條內(nèi)河，在濱河的東南角流入東海，這里在過去算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港口，后來東海沿線的商業(yè)和旅游運輸港口越來越多，這里由于離市中心較遠，慢慢便廢棄了。

    燕歸到達現(xiàn)場的時候，尸體已經(jīng)由專業(yè)的打撈人員打撈了上來，就在河岸邊上。先到現(xiàn)場的偵查員已經(jīng)把警戒線拉好，專門在廢棄港口上開辟出一塊地方擺放尸體。

    打撈人員還在河水里尋找其他物品，看看有沒有死者隨身攜帶的東西或衣物留在了水下。任悠然先一步到的現(xiàn)場，慣例還是她跟顧以羨在詢問報案人。報案人是廢棄港口附近的清潔工，中午來這邊打掃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河里漂著很大的一個東西，他仔細看覺得是個人形，趕緊就報了警。

    燕歸剛剛往擺放尸體的岸邊湊近，就已經(jīng)不可避免聞到了味道，她驀地皺了皺眉頭，難耐地憋了口氣。高度腐敗的尸體對視覺和嗅覺的刺激都很強，法醫(yī)也是人，驟然間看到和聞到這些，都難免會產(chǎn)生不適。只是工作性質(zhì)決定他們會比常人更能忍耐，也會漸漸習慣。

    尸體腐敗會導致很多證據(jù)和線索的缺失，這是無法避免的情況，不僅給法醫(yī)的檢驗工作帶來極大的困難，也會影響尸檢后的推理判斷。

    燕歸只過去看了一眼尸體，跟在她身后的李云長已經(jīng)忍不住有些干嘔。眼前這具尸體能看出是男性，皮膚發(fā)綠，表皮和毛發(fā)脫落，臉面膨脹，舌頭伸了出來，突出眼球盯著她們。

    燕歸揮手叫來偵查員，讓他們幫忙跟李云長一起，直接把尸體裝袋送回解剖室，她留下跟痕檢一起在現(xiàn)場看看。

    “你先回去。”燕歸跟李云長說：“回去之后把尸體放解剖室，然后換好衣服等我就行?！?/br>
    “好的老師?！?/br>
    燕歸看了看年輕的法醫(yī)，見他明顯一副強忍著惡心的樣子，體貼地拍拍他的胳膊，說：“表現(xiàn)不錯。”

    李云長得了她的表揚，差點兒眼圈都紅了，雖然他知道自己還很菜，老師這句話八成只是鼓勵獎，但也足夠他高興半天。

    尸體被抬走后，燕歸和江望拎著勘查箱下到了河岸邊，任悠然和顧以羨正站在這仔細詢問報案人。見到她們過來，顧以羨湊到燕歸身邊，跟她指了指河流，道：“清潔工早上來過一次，還沒發(fā)現(xiàn)有尸體，中午再過來就有了?！?/br>
    燕歸看了看水流，說：“尸體已經(jīng)高度腐敗，我看了一眼那個樣子，再加上現(xiàn)在這個氣溫，應該死了有一周了?！?/br>
    “不可能才拋尸吧？誰能忍到尸體腐敗成這個樣子才把他扔了？”顧以羨皺了皺鼻子。

    燕歸淡笑道：“應該是水流沖過來的，這里不是第一拋尸現(xiàn)場?！彼戳丝锤劭诎断旅娴闹?，尸體應該是漂到這里被擋住了，才沒能漂入東海。

    “尸體在水里腐敗加速，產(chǎn)生腐敗氣體之后使尸體重量小于水的重量，就會成為浮尸?，F(xiàn)在這個氣溫，尸體大概三天就能成為浮尸，可是直到巨人觀了才在這里被發(fā)現(xiàn)，看來兇手拋尸的地點也是人跡罕至。”

    一旁的任悠然聽到她的話，說道：“那我安排人沿河岸兩側(cè)找一下可能的拋尸地？”

    燕歸嗯了一聲，說：“我和江望還要提取一些河水泥土之類的帶回去?！?/br>
    說著，她帶著江望邁步進入河岸最低處，他倆已經(jīng)換上放水鞋，雙腳踩進河水中，從勘查箱里拿出工具才是采樣。

    “燕老師，我來弄一些河水，你取一些泥土和石子就行?！?/br>
    燕歸看了江望一眼，默默點頭。江望年紀小，但很有男子漢的自覺，下水取樣這種事他選擇自己來，盡量不讓燕歸去做。尤其他們燕老師這種神仙一樣的美女，這種臟活還是不要她干的好。

    一旁的顧以羨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詢問工作，站在那不動，就是等燕歸結(jié)束之后一起走。這會兒聽見江望的話，起了耍逗的心思，抱著胳膊站那，似笑非笑問：“小江啊，為什么不讓你們燕老師下水？”

    燕歸知道她就是成心逗人，嗔了她一眼。

    江望白凈的臉紅了一下，他還沒說一邊聽見了的姚遠湊了個熱鬧，笑著搭茬：“顧姐，你這就不懂了，像燕法醫(yī)這種仙子就應該在天上，哪兒能下水??！”

    燕歸：“……”

    顧以羨臉上笑容更大，她聽別人夸燕歸，比夸她自己還受用。

    “姚遠！那在你心里，燕法醫(yī)仙子還是你顧姐我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