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什么樣，人人喊打唄。郝時不緊不慢地回答：“清楚。不過也就因為這樣，不少人都找他幫忙。”

    “郝先生也不例外么？”

    郝時笑道：“我也是人，當然不例外。”

    姚遠心里冷笑，面上倒是沒表現(xiàn)出來，只說：“郝先生為人，看不出來是需要申悟幫忙的?！?/br>
    郝時偏頭想了想，說：“其實沒什么不能明說的，我找申悟幫忙擺平的都是些‘桃花’相關(guān)的事。警官你也知道，我這個年紀有這樣的地位，身邊的‘爛桃花’自然也就會跟著多起來?！?/br>
    他表情非常坦蕩，看不出一絲撒謊的跡象，姚遠做了多年偵查工作，對方撒沒撒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具體都是怎么擺平的？”

    郝時像是有點兒驚訝：“這也跟案子有關(guān)么？”

    “請郝先生配合?！?/br>
    “倒也沒什么?！焙聲r此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對此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如今說起來也輕描淡寫，“無非就是花錢擺平。只是我花了錢就想要徹底擺平，所以需要申悟幫我跟那些女人交涉，要多少錢或是多少東西的，我給了之后就離我遠遠的，不要再出現(xiàn)?！?/br>
    “嗐，警官你應該也知道這些女人。明明有錢就能解決的事，她們偏偏還要繼續(xù)扮演深情，給了錢也不肯走，無非就是嫌少，趁機想再多拿點兒。”

    他說得太輕描淡寫，仿佛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姚遠心里暗戳戳罵了句“人渣”，監(jiān)控室屏幕外那三個女人更是一個比一個臉黑。

    顧以羨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冷哼一聲道：“我都不明白這幫小姑娘腦子怎么長的，這種渣男到底有什么好的？”

    任悠然臉色也難看，她還有點兒別的心思，突然沒頭沒腦問了句：“這家伙是不是開娛樂公司的？現(xiàn)在娛樂圈里的資本怎么凈是些垃圾貨色！真他媽是個大染缸?！?/br>
    燕歸詫異看了她一眼，沒明白她這股子怨氣是從哪兒來的。

    顧以羨卻是知道，笑了一聲說：“你那小女朋友就是個明星，怎么著？是不是特想讓她退圈??？”

    女朋友？燕歸不知道這事兒，忍不住疑惑地看看任悠然。她原先就知道任悠然喜歡女人，只是這人總是一門心思撲在案子上，這么多年也沒遇到喜歡的人，一直單著。

    “還沒成呢！”任悠然再次強調(diào)。

    顧以羨卻說：“跟成了有什么區(qū)別??？她來濱河拍戲，你這有案子還天天跑過去這這那那的獻殷勤，你以為我不知道??！”

    許是提到了心上人，任悠然的臉色好轉(zhuǎn)不少，她沒再繼續(xù)跟顧以羨調(diào)侃，把注意力放回審訊室里。

    姚遠沒再順著郝時的作風問題問下去，而是換了話題問他案發(fā)當天的行動軌跡。

    郝時也沒瞞著，承認道：“你們說他27號凌晨死的，那我在他死之前去找過他，具體應該是26號晚上十點左右?！?/br>
    “你在他家呆了多久？找他做什么的？”

    郝時認真回想了一下，說：“呆了大概一個小時吧，十一點我就走了，去找他主要是有件事需要他出面?！?/br>
    姚遠沒忍住問了句：“又是女人？”

    郝時聽出了諷刺，但沒生氣，笑道：“這次不是?！?/br>
    “那具體是什么事，方便說么？”

    郝時表現(xiàn)得挺真誠，不瞞著：“就是我公司有個藝人鬧解約的事。說實話，公司培養(yǎng)一個藝人出頭很難，投入大量人力財力，她現(xiàn)在紅了就像解約，純白眼兒狼行為。對了，警官要是感興趣，可以微博上搜薛星竹，全是她要解約的事兒?！?/br>
    “你是不想讓她解約？”

    “當然不想，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能談，違約金她掏得起的話也行。”郝時語氣頗為不屑，“一個藝人罷了?！?/br>
    姚遠看了看他，問：“所以，你跟申悟認識這么多年，他幫你擺平的事兒除了一些所謂的情感糾紛之外，就是藝人解約的事？”

    郝時點頭承認：“差不多吧?！?/br>
    問話到這里基本就可以結(jié)束了，姚遠不著痕跡看了眼監(jiān)控室的方向，透過單向玻璃用眼神詢問任悠然的意思。

    任悠然按下藍牙耳機，輕聲說：“今天就先到這。你讓他留下聯(lián)系方式，還有前兩天去京城找了誰做了什么，再有，把他提到的那個叫薛星竹的人記一下?！?/br>
    姚遠聽到任悠然的指示，友好對郝時表示今天的問話結(jié)束了。郝時似乎沒想到這么輕松，他態(tài)度表現(xiàn)的是真好，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走的時候還大方表示隨叫隨到，有什么可以幫助破案的他一定積極配合。

    “畢竟這三年申悟幫了我不少忙，現(xiàn)在他死了，我心里挺不是滋味，有什么能幫的我肯定幫?！?/br>
    這話說得幾分真心多少假意都不重要，姚遠只笑著點頭，安靜看他表演。

    表演完的郝時一臉輕松地離開濱河市局，送他走的姚遠卻輕松不起來，案子已經(jīng)第三天了，一丁點兒進展都沒有，壓力全在偵查這邊。

    姚遠一臉疲憊地回去跟任悠然匯報，剛剛的問話全程任悠然都聽見了，結(jié)果不如人意她自然清楚。監(jiān)控室里的氣氛沉到了極致，姚遠站在那等著任悠然發(fā)話，久久等不來，再加上那人黑如鍋底的臉色，七尺男兒大冬天愣是往外淌汗。

    “我們唯一的突破口就在申悟這些年經(jīng)手過的所有案件上?！背聊撕镁玫娜斡迫唤K于開口，她看著姚遠，一字字地說，“算上今天還有四天時間，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給我把申悟事務(wù)所和家里所有案件資料都查一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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