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真假千金文里的暴躁小姑姑 第36節(jié)
唐夢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對燒雞這么執(zhí)著。 后來想想,嗯,小奶貓都喜歡吃燒雞。 尤其是流浪在外面,又兇又奶的小貓咪。 — 季淮安把東西放在花壇邊,抱著奶糖回了家。 許力在家里等他,今天工地出了工資,兩人買了些下酒菜,準備今晚喝點兒。 剛剛他們出去買酒時,季淮安看見士多店飲料架上新進貨了一款酒飲,死貴死貴的那種,季淮安想都沒想就要了一瓶。 許力差點兒沒撲過去把他搖醒。 這種死貴死貴的東西,季淮安怎么就那么舍得呢,平時他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啊。 也不是說不大方,季淮安對朋友仗義的很,去年他母親生了一場病沒錢治,季淮安想都沒想就把一整個月的工錢給了他。 后來他才知道,那一個月季淮安都在啃白饅頭。 季淮安對朋友那是真的沒得說,季淮安的不大方是對他自己,無論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季淮安好像從來就不怎么優(yōu)待過他自己。 季淮安處境艱難他知道,所以這些年無論季淮安如何將就過活,許力也沒敢過問一聲,他很明白季淮安有多想擺脫身上的那些枷鎖。 可最近季淮安卻有點兒不太一樣。 值一天工錢的巧克力說買就買,死貴死貴酒飲也說買就買,簡直不像他的風格。 見季淮安抱著貓回來,許力沒忍住問了聲:“你什么時候這么奢侈了?你買的那瓶酒飲都夠我們兩三頓的宵夜了!” 季淮安沒吭聲,把奶糖放回了貓窩里。 奢侈嗎? 他不覺得。 一點兒都不覺得。 季淮安坐回去,倒了杯酒。 兩人碰了下杯,許力喝得有些上頭了,但意識還是清醒的。 有些話他憋在心里很久了:“兄弟,說實話,我覺得你不應該跟我們這些人一樣過這種生活,你跟我們是不一樣的!” 雖然一樣在工地在干活,但許力就是覺得季淮安跟他們這些注定一輩子只能干苦力的人不一樣。 季淮安聰明,對數(shù)字尤其的敏感,這些是許力偶然之間發(fā)現(xiàn)的。 季淮安還特別能吃苦,特別能隱忍。 這樣的人,以后不成大事,他許力倒立著吃翔。 要不是被他那個沒良心的父親連累,現(xiàn)在的季淮安絕對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他以前還總覺得季淮安肯定活不下來,可他不僅活下來了,還活得好好的。 那時候許力就知道,季淮安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 許力拍著他肩膀,問他:“你真的不打算等債還完了之后再回去讀書啊?讀大學?” 他總覺得季淮安能讀大學,只要他想。 這些話響在耳邊,季淮安卻依舊沉默。 不過很快,他就給了許力答案。 “不讀了?!?/br> 以前他獨自一人,有想過等債都還清了之后,他就去考大學。 半工半讀對他來說不是一件難事,可現(xiàn)在季淮安覺得讀完一個大學太久了。 四年真的太久了。 季淮安現(xiàn)在一心只想著賺錢。 也只有那樣,他才能離她近些。 — 許力昨晚喝到斷片,第二天直接沒法去工地。 季淮安一如既往天剛亮就起床去了工地,除了頭還隱隱有些痛,沒別的問題。 工地的生活漫長又枯燥,太陽一起來,簡直就能要命。 別人或多或少都偶爾偷懶一下,季淮安卻像個沒感情的工作機器一樣,只會埋頭做工,平時他們插科打諢他也從不參與。 季淮安永遠都不合群。 可今天工地的人卻發(fā)現(xiàn)季淮安居然也有出小差的時候,他們剛偷懶回來,就看見季淮安沒在干活,反倒愣著不動,盯著對面的小食街看。 工地上的人順著他視線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其實在盯著一個姑娘看,那個姑娘他們都知道,剛來大院不久,唐盛淮的親meimei,真真正正的唐大小姐。 出身在這樣的家庭本身就夠惹眼的了,偏偏唐夢還長得好看,他們這些人平時看她一眼都不敢。 看見季淮安盯著人家姑娘一直看,這群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別看了別看了,盯得再緊有什么用,這樣的人不是我們這些窮人老百姓夠得上的,別做白日夢了!” “我們想都不敢想,你就算了吧,你比我們還不如呢!” 最起碼他們沒一身債在身呢! 他們配不上,季淮安就更配不上了,也不知道在肖想些什么。 季淮安平時不說話,敢情心思都放在這里了。 一群人笑開。 季淮安卻沒管他們,放下手里的東西,徑直朝外面走去。 一群人目光直愣愣跟著他走。 季淮安要去哪兒呢? 然后就看那個他們永遠也肖想不上的唐大小姐,沖季淮安的方向招了招手,拿著兩根冰棍就朝他跑了過去。 一群人都看傻眼了。 等唐夢跑近了,他們才真的確定,她是真的朝季淮安去的。 不是…… 這什么情況??? 一群人只覺得現(xiàn)在臉有些疼。 剛剛他們還讓季淮安別肖想了,現(xiàn)在兩人就站一起說話了。 唐夢買了兩根冰棍,給了季淮安一根,自己拿著一根嗦。 她有事出去一趟,回來經(jīng)過這里,一眼就看見她家崽崽在大太陽底下賣力干著活。 雖然這是工地的常態(tài),可唐夢還是有些不忍心看。 然后唐夢就盯上了旁邊一個冰棍攤。 大熱天的,吃根冰棍消消暑也好。 沒想到她跟季淮安心有靈犀,她剛買完,季淮安就朝這邊走過來了。 唐夢提著冰棍就跑過去,兩人在大樹底下陰陰涼涼吹著風吃著冰棍。 唐夢有些擔心:“會不會耽誤你干活???” 季淮安回她:“不會,我的活干得差不多了。” 唐夢這才放心。 兩人坐了一小會兒,唐夢每次遇到季淮安就忍不住變話癆,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在旁邊說著話。 季淮安竟然也不覺得煩,一句一句耐心聽著,偶爾回她一兩句。 唐夢說了一大堆廢話,冰棍也嗦完了,舔了舔被凍紅的嘴唇,將手上的小木棍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 “我走啦,晚上再去看奶糖,你小心別中暑了!” 季淮安淡淡“嗯”了一聲,看著她拿手擋著太陽跑回了大院,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了下。 連吹來的熱風都不覺得熱了。 — 這段日子簡直就是唐依依有史以來最難熬的日子。 唐逸凡現(xiàn)在算是跟她徹底決裂了,因為那只貓的緣故,唐逸凡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唐逸凡認準了事情就是她干的,雖然也的確是她干的,唐依依好幾次想狡辯一下,唐逸凡卻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每次她一想開口,唐逸凡頭都不回地走開。 現(xiàn)在唐逸凡除了出去踢球的時間,剩下的時間基本全都跟唐佳待在一起,兩人一起去超市買吃的,一起去樓下喂流量貓,一起打羽毛球。 唐逸凡原本就是很黏人的性子,這個唐依依最清楚不過了。 只不過唐逸凡以前黏的是她,如今換成了唐佳罷了。 一個唐逸凡也就罷了,現(xiàn)在連周舒也沒以前那么疼愛她了。以前她無論說什么,又或者做些什么,周舒都會放在心上,現(xiàn)在也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周舒對她相當?shù)睦涞?,很多時候她想找她說說話,周舒也只尷尬地笑笑,然后走開。 唐逸凡討厭她最起碼還有個理由,可周舒的變化真的讓唐依依想不明白。 唐依依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因為唐佳。 唐佳自從學了畫畫之后,跟周舒待在一起的時間也多了很多,唐佳自然多了很多機會在周舒面前說她壞話,不然周舒怎么可能突然之間就對她變得冷淡。 只要一想到這里,唐依依就氣得胸口悶。 唐依依從未想過原因出在她自己身上,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唐佳造成的。 就是因為這個人,她莫名其妙就變成不是唐家親生的了,也是因為這個人,她現(xiàn)在才落了這么個艱難的處境。 這樣的人為什么還要回來呢? 她為什么不死在外邊呢? 每天睡前唐依依都在想這個問題,連在夢里都幻想著能把唐佳徹徹底底地從這個家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