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抱錯了人
帳內(nèi)一片昏暗,十分安靜。 楚聞宣酒勁上頭了,渾身熱熱的,步伐不似平常從容平穩(wěn),警覺性也有所下降,并未發(fā)覺其中的不尋常之處。 瞧見榻上隆起的一道陰影,只以為是他們母子今日受累了,便早些歇息了。 他心底一片柔軟,默默脫了外衣,輕輕走到床邊,身子一沾上床榻就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覺。 “寶貝……”女人背對著他躺著,楚聞宣把手臂往前伸,箍住女人的腰,往自己懷里帶。 女人身上有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不似以往那般是帶了點梅花的清甜香的。 楚聞宣閉著眼,略有不適地皺了皺眉。 這香氣太過濃重,又很陌生,若不是因為酒精的控制讓他失了幾分警覺,早該發(fā)現(xiàn)不妥了。 女人如一條水蛇靈活,扭著身體往他懷里鉆。 肌膚傳來冰涼的觸感,他才感覺到懷里的女人沒穿衣服,是裸著身子的。 女人的手不安分地伸進(jìn)他衣服里去,快速地摸到他的胸膛,想去挑逗他胸前的突起。 “殿下……”女人過分甜膩的聲音中帶著一些急切。 楚聞宣猛然驚醒,渾身激靈,幾乎是一下把女人推到了墻壁,自己則迅速起身。 “殿下……”黑暗中,女人期期艾艾的聲音傳來,她光著身子欲再次撲到楚聞宣身上。 “滾!來人!”楚聞宣趕緊冷聲喝止,退到離床榻有叁米遠(yuǎn)。 帳外守著的下人們聞聲進(jìn)來,借著帳外的一點光亮瞧見里頭的情形,嚇得通通跪倒在地。 略略膽大的侍女上前點了燈,帳中變得亮堂起來。 “殿下恕罪,不知是有何不妥。”侍女紫檀低著頭趴在地上說話。 楚聞宣才發(fā)覺,往日里近身伺候的紫杉紫蘇竟一個不在,頓時額角青筋暴起,怒道:“混賬!都是怎么伺候的!你們姑娘和小公子呢?怎么什么人都放進(jìn)來?” 紫檀跪在最前面,被劈頭蓋臉地罵個徹底,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起頭,小心翼翼道:“殿下,這,這是崔孺人??!” 楚聞宣聞言,緩了半秒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崔孺人是誰。 轉(zhuǎn)頭看著那個跪在床上,裹著被褥,哭哭啼啼不休的女人,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殿下……”崔綠喬漲紅了臉,羞憤地看著生氣的男人和底下一群跪著的奴才,真覺得自己丟臉丟盡了。 “你怎么在這?”楚聞宣心煩意燥地轉(zhuǎn)過頭,不想去看那令人惱火的畫面。 “皇后娘娘身體有所好轉(zhuǎn),無需妾室侍疾,就命妾室回到殿下身邊伺候?!贝蘧G喬說話避重就輕,哭得梨花帶雨,縱使此刻已經(jīng)丟盡了顏面,還是想博得楚聞宣一點同情和憐惜。 楚聞宣都不知道該罵誰了,想著自己方才差點抱錯了人,沒來由地一陣惡寒。 匆匆套上外衣往帳外走,冷冰冰地問:“你們姑娘呢?” “霜霜姑娘在,在奴婢們的帳篷里。”紫檀頂著楚聞宣的滿目寒光,哆哆嗦嗦地說話。 楚聞宣長腿一邁,不耐煩的揚(yáng)起簾子,走出帳篷,刮過一陣?yán)滹L(fēng),徒留跪了一地的奴才,和在床上哭腫了眼的崔綠喬。 紫檀反應(yīng)過來,忙叫其他下人們出去,取了衣裳要為崔綠喬披上。 “滾!”崔綠喬惱羞成怒,手心擰巴著被褥,皺成一團(tuán),一如她此刻扭曲的內(nèi)心。 “賤人!”她揚(yáng)聲怒吼,甚至將紫檀遞過來的衣裙拉扯撕碎。 一聲聲布帛斷裂的聲音在這幽靜的夜中顯得尤為駭人。 她每撕開一塊碎布就辱罵著賤人、賤人,仿佛是在將心中仇恨之人碎尸萬段,儼然是被嫉恨蒙了心智,走火入魔的模樣。 紫檀也被她猙獰的面目嚇到,不敢再勸,只能瑟瑟縮縮地跪著,不斷磕頭附和:“是是是,是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