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愛人是祖國[快穿] 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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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丫愣住了。 她足足愣了有半刻鐘,——也可能更長的時間,耳朵里血液奔流的轟鳴聲終于漸漸消失了。 但她仍不敢相信,忍不住鼓足勇氣抬起頭,目光一寸寸地對上了寧馥的眼睛。 芳丫的心中,一顆種子,輕輕的破土發(fā)芽,帶來希望奢侈的滋味。 “您、您留下我嗎?” 寧馥在她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小丫頭那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在一瞬間迸發(fā)出璀璨的光亮來。 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頭人見此情景,不由得有些尷尬。 他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山匪們竟然都對芳丫突然的舉動和壓寨夫人問都不問大當(dāng)家一聲就拍板做了決定毫不意外。頭人嘴唇囁嚅了兩下,到底也沒說出什么來。 算了算了,是芳丫沒福氣。 也許人家寧先生也看不上她這樣細(xì)貓仔一樣的小丫頭吧! 頭人還是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這夫人也是,不知道腦子抽的是哪根筋!竟然還真要把他們原本打算獻(xiàn)給大當(dāng)家和寧先生的丫頭留在自個身邊。 這是對自己太自信了,還是太看輕芳丫這個沒長開的姑娘? 頭人心里暗想。 就沖芳丫剛才這一下子,只怕也是個膽大心細(xì)的。將來有什么造化還未可知勒! 當(dāng)然,在場人的心思百轉(zhuǎn),也只不過是剎那之間的事。 只聽寧馥對芳丫道:“你沒聽錯,留下你在我身邊。” 她頓了頓,語氣中微帶笑意,補充道:“也不用你去伺候大當(dāng)家,更不用你嫁給寧先生?!?/br> 頭人不明白芳丫的心意,而她只一眼就看出了這小姑娘的所思所想。 芳丫忍不住抽泣了一聲。 心弦一松,眼眶終于盛不住眼淚珠子。大顆大顆的淚滴淌下來,在小女孩涂得紅紅的,尚且稚嫩的臉蛋上沖出一道道有點滑稽的溝壑來。 然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下意識的將眼淚抹在了夫人的褲子上! 芳丫嚇得趕緊縮回了手。 她剛剛干了意見多么膽大包天,多么不要命的事! 赫! 芳丫頓時覺得像跑了好幾十里的山路一樣,手腳又酸又軟,身上提不起半分力氣。 她的心臟又激跳起來,簡直要從喉嚨口里冒上來了。 一只手輕輕地把她托起來。 那股力道就像云一樣柔軟,卻又像山一樣不容掙扎。 芳丫隨著這力道慢慢的站起來。 是壓寨夫人親手扶的她。 芳丫整個人呆呆的如墜夢中,反應(yīng)都比平時慢了幾秒,仿佛和這不真實的情景隔著一層什么似的。 女人的聲音把這一層隔膜輕輕地挑開了。 像輕柔地剝出一只即將化蝶的蛹。 芳丫吸了吸鼻子。 她下意識地問:“我……真的、真的不用嫁給那個寧先生嗎?” 她年紀(jì)還小,又受驚嚇,還能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卣f出完整的句子來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在芳丫的想象之中,“寧先生”要么是個身高八尺、體壯如牛、殺人不眨眼的壯漢,要么就像是村人們猜測的那樣,是個面黃肌瘦、留著一把山羊胡、滿眼精光的小老頭。 芳丫不在意自己被許配給什么樣的人,她更不敢報什么嫁個如意郎君,生個大胖娃娃,過上自己的小日子的夢。 她怎么配呢? 她只盼著能不被人糟踐,不被人侮辱,能活得稍微有一點點念想。 她不愿被人安排,不愿被人交易,不愿被當(dāng)做貨物、籌碼、或者五只雞五只鵝之外的添頭。 她只想活得像一個人。 問完這個問題,芳丫就看到女人笑了。 ——是那種愉快的笑意,仿佛她說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芳丫有些摸不著頭腦,呆呆地望著寧馥的笑容。 然后便聽一旁那個挎著腰刀,背著弓箭的山匪傲然道—— “我們壓寨夫人姓寧,平日里在山寨中稱寧先生?!?/br> 芳丫并不傻。 雖然她看起來像是遭了雷擊一樣,緩慢地眨動了兩下眼睛,但她緊接著便反應(yīng)了過來,低低地“啊”了一聲。 ——夫人就是寧先生?! 那、那豈不是…… 小姑娘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目光一下子落在手上。 兩個人的手是交疊的。 她的手還被夫人,不,或許是“寧先生”,握在掌中。 是剛剛對方扶她起來的時候,拉住她的樣子。 芳丫臉上發(fā)燙,驚呼一聲,飛快地把手抽了出來。 傳說中智計無雙,地位宛如梁山泊中的吳用一般的“寧先生”,竟然就是大當(dāng)家新娶的那個又善妒又美貌,狐貍精也似的壓寨夫人?! 她又將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要跟在我身邊,膽子可不能這么小哦。” 她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芳丫,“如果,真的要你嫁給寧先生,你要怎么辦啊,小丫頭?” 鬼使神差地,芳丫抬起手,讓寧馥伸手摸她袖子里面。 兩個人好似動作繾卷。 寧馥的指腹掠過小姑娘的小臂,摸到了那根銅簪子。 尖銳的金屬物已經(jīng)被女孩的體溫暖熱。卻仍然透出必死的,凄厲的決絕。 寧肯抱香枝上死,不隨黃葉舞秋風(fēng)。 芳丫看著“寧先生”的唇角彎起一抹笑。 這笑,和她剛剛那種溫柔和沉靜的笑容都不一樣,有一種特別的味道在里面,可是芳丫也說不清那到底是舒服么滋味。 就像…… 就像在山巒之巔看到蒼鷹飛掠天穹,在荒野無際看見黑豹隱沒于夜。 芳丫沒見過老鷹,沒見過黑豹。 但她見過了寧馥。 她聽見“寧先生”用低低的聲音,帶著那種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就要這樣的膽量才行?!?/br> 新中華開國女上將寧芳涯,在回憶錄中許多許多次提起她傳奇一生中,影響最深刻的一個人。 她一介孤女,被送上山寨,成了山匪們享用的貢品。 卻因緣際會,從此,走上了革命之路。 寧芳涯一生中,不知歷經(jīng)多少腥風(fēng)血雨,書寫了多少驚天傳奇,可每每提及,她印象最深刻的一個人、一件事、一句話和一個場景,答案永遠(yuǎn)都相同。 她追隨著一個人的身影踏上這條為國盡忠,死而無憾的路,她追隨著一個人出生入死,轉(zhuǎn)戰(zhàn)南北,功勛卓著,不輸男兒。 但這一切,在最初的最初,都只來源于那個人語帶笑意的一句話。 “——想要跟著我,膽子這么小可不行哦?!?/br> 第148章 重振河山(14) 芳丫就這么留在了白馬山。 她雖然生的瘦弱,但干起活來干脆麻利,很是一把好手。 她依舊忐忑而小心,在確認(rèn)了寧馥的的確確沒有把她送去伺候大當(dāng)家的意思之后,小姑娘終于悄悄地松了一口氣,放下了一半心。 ——還有一半的心提著。 芳丫可沒忘記白馬山是個什么地方。 就算……就算“寧先生”和傳說中的模樣一點也不一樣,芳丫卻還牢牢記著村里人們口口相傳,言之鑿鑿的事—— 幾個月前,松涂縣保安團上白馬山剿匪。 一個連,只回去二三十人。 整個松涂縣城為之震動。 逃回去的人將白馬山描述成人間煉獄一般,只說連寨門朝哪里開還沒摸清楚,就被那白馬山上神出鬼沒的兇徒殺了個措手不及。 那群山匪別提有多厲害!誰說那白馬寨都是群山下討飯花子走投無路上山湊做堆的?!保安團每三天就要訓(xùn)練一次,各個都有木倉,卻只一個照面就被他們給打散了! 特別是這群人中還有個極厲害的女羅剎,殺進殺出,刀光劍影彈雨槍林如入無人之境! 這女羅剎正是白馬寨大當(dāng)家的新娶的夫人,據(jù)說能縱馬開弓,射中五十米外的靶子,還能用雙木倉,qiang法入神! ——反正把敵人傳得神乎一點自己又不掉塊rou!還能顯得他們自己沒那么無能不是! 就這樣,白馬山此刻在山下人的眼中,幾乎是自帶一層危險而神秘的色彩,震懾力能止小兒夜啼。 在這樣一群“惡人”中間,芳丫的精神每天都高度緊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