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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下捉婿翻車了 第98節(jié)

    關瑤時常得意于魅力無極,裴和淵則懊惱自己定力松散,因而屢屢被她捉住大肆調笑,甚至囂張到像要騎去他脖子上撒野。

    二人之間小夫妻般的打鬧有,被逗得發(fā)氣愛搭不理也有。偶爾關瑤小鬧脾氣,裴和淵也會拉下臉來哄,或是一邊嘴上要強一邊手上服侍。

    初時,他們像偷情的男女,后來裴和淵再不顧忌,哪怕關瑤不肯搬去東宮,他也會正大光明宿在她這處。來了心情亦會縱著她捉弄使喚,促狹心起同樣拿話懟得她嬌惱,再施施然離去,待回東宮理完政事回來哄。

    哄的方式許多種,而將將開葷的人至愛的一種,便是身體力行了。

    比如眼下,裴和淵前頭還為了賠罪而屈尊降貴地捧著一雙玉足描涂丹蔻,說不到幾句又將人推倒胡來一番。

    仍是雪晴天,亂瓊碎玉在日陽下如素塵一般緩慢亂舞。

    燒著地龍的寢殿內,關瑤正窩在裴和淵懷中,把玩著他的手。

    男人的掌心干燥溫暖,手指修長勁直。因著cao琴習武的緣故,有些地方還生著薄薄的繭。

    被那鬢發(fā)戳得頸窩子發(fā)癢,裴和淵便伸出閑手替她撫順了些。中途想起些什么,他眉目微動,湊近問了句:“方才喚孤什么?”

    “我哪有說話?”關瑤漫不經心地答著,又拿自己的手和他的對比了下,果然差得有些大。

    正想伸回時,關瑤的手被大掌包住。

    “你明明有喚孤,好幾聲?!鄙性跍卮嬷?,剛自浪尖而下的男人眸光潤澤烏黑,嗓音也低得讓人耳廓發(fā)酥。

    關瑤起了壞心,攀著郎君的脖子拉起長音喚道:“太——子——殿——下!”

    “不是這句?!迸岷蜏Y篤定道。

    關瑤頗為無賴:“就是這句?!?/br>
    裴和淵捏了捏眉尖:“給孤生個孩子罷?!?/br>
    “不生。”說起這個關瑤便是心梗。很難不想起這人換了另幅臉面后,便一心想要除掉自己腹中胎兒的事。

    默默在心里發(fā)著悶氣,關瑤問他:“殿下喜歡孩子?”

    裴和淵想了想:“不算討厭。”敏銳地察覺懷中人心情不甚開朗,他復又沉吟道:“若是你生的孩子,孤會喜歡?!?/br>
    才怪,你會想方設法給我墮.|胎。

    關瑤如此腹誹著,仍是搖頭拒絕了。

    “孤是為了你好。”裴和淵開始循循善誘:“太醫(yī)說了,待你生過孩子,那痛癥……便可解了?!?/br>
    待她生了孩子,再是不想要名分,為了孩子也得聽他的安排。

    關瑤蒙了下:“什么痛癥?”

    察覺到有手搭上自己小腹,關瑤兇巴巴地拍掉:“節(jié)制些,別亂摸!”

    “多心了,孤并無旁的想法,”說著澄清的話,裴和淵的眸中卻壓著一抹輕佻:“忘了你上回來月事痛成何等模樣了?孤給你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也是為了你好?!?/br>
    關瑤這才反應過來,驚訝地問:“還有這種說法?”

    裴和淵面不改色地點頭:“不是想生龍鳳胎么?孤問過二姐了,裴氏近祖曾有過雙胎的先例。你若懷上孤的孩子,倒還真有可能生出一對龍鳳胎來?!?/br>
    提起裴絮春,關瑤便想起某些事來。她試探著問裴和淵:“近來……羅夫人可有尋殿下?”

    “孤還想問你。自打你入宮后,你同二姐可比孤還要親密些?!迸岷蜏Y氣定神閑地答,話中似有若無的醋意,也不知是放在哪個字上頭。

    關瑤失語片刻。

    裴絮春確實和她意外投緣,倘若拋去那些她參與或沒參與的過往來說,她也樂意和那樣的女子相交為友。可事實是,若依著這個世界的原軌走,那么不知在哪一個明天,裴絮春便會連同常太后一道對付他們。

    而在此之前,關瑤也不是沒有試圖提醒裴和淵,可先前這廝本就疑她是細作,加上他又是個極敏銳的人,怕是她提多幾回更像挑撥離間或是教唆,反會一不小心令他的疑心加深。

    再說二人有了親密接觸之后,又更是經常拌嘴,或說不到幾句又被他壓著為所欲為。

    裴和淵此人,若是不板著臉故作高深的時候,便似那云中仙人摔進麥芽糖堆,學了一身黏人的本領。仿似那春天里的貓兒成了精怪,能整宿都在發(fā)|.情。

    靜了會兒后,關瑤撿起滾到榻上前的話頭問:“殿下給常九娘子指了婚,不怕太后發(fā)作么?”

    裴和淵淡道:“是父皇指的,與孤無關?!?/br>
    “陛下指的?”關瑤登時瞠大了眸。

    因為過于震驚,她的身子都下意識地抬起了些,全然不察自己這姿勢拱起了什么,引得裴和淵俯眼去看。

    窗外的雪鉆進被中,卻不是寒酥,而如玉鸞。

    態(tài)勢凌歷的喉結輕輕滑動,裴和淵不動聲色地挪開眼:“她在皇宮長大,父皇身為長輩,又難得在清醒的時候見她獻媚,猜她是到了年紀渴嫁了,便善解人意地給她指了門婚?!?/br>
    聽他說得輕輕巧巧,關瑤飛了個眼兒過去:“我聽說她是對著殿下搔首弄姿百般殷勤,怎么指婚的對象反成了旁的郎君?”

    “唔……”裴和淵故作深沉地思索片刻,又輕飄飄地吐出句猜測:“許是父皇眼神不好,誰知道呢?”

    “噗——”

    吭哧一聲,關瑤笑得把頭抵在他肩上。這男人一本正經逗悶子的時候可真是太令人捧腹了。

    裴和淵被她的笑染得耳廓發(fā)麻,正是心生綺念之際,忽又聽關瑤斂起笑來問了句:“殿下……偶爾會想皇后娘娘么?”

    眼皮垂落,眉心起了細微的褶。裴和淵緘默片刻,最終還是選擇讓她感受到他的掌心有多溫熱。

    關瑤早知他可能不愿回答,可猛地受了下掐,仍是被這轉移注意的把戲鬧得佯怒道:“登徒子!就你有手是么?”

    論起誰對誰的身體更熟悉這件事,顯然是關瑤更勝一籌。

    報復襲來,裴和淵眸色加深,有意將這理解為不知怠足的暗示。于是旦夕之間,郎君伸手一勾,壁帶上的幔幕,便又被放了下來。

    一切的嗔罵,都被封緘。

    沒羞沒臊是關瑤自己總陳的詞,于裴和淵來說,這個嬌滴滴的女子予他歡\|愉,可也給了他另一個心結。

    “殿下有煩惱?”某日的朝會之后,席羽單腳支在東宮的坐椅上,拿露骨的目光問裴和淵:“方才殿下走神可不止一次了,岑統(tǒng)領兩夫婦可總拿眼問我怎么回事來著?”

    被這么一問,裴和淵干脆停下了手中的筆。

    世人皆道高處不勝寒,但再是稱孤道寡之輩,也有需要傾訴的時候。而對裴和淵來說,他唯能傾訴的,便只有眼前這么個發(fā)小了。

    兩人雖說沒有一起光過屁股,可那也是曾經分享過一個地瓜一碗清湯的過命交情。聽他取笑兩句總好過看別人瞠目結舌,磕巴半天給建議還要看他臉色來,要好得多。

    摒卻心中的不自在,有挑有揀地,裴和淵將近日來的煩懣徐徐吐了出來。

    受顏面作怪,嘴上再說那人不過是毫無名份的宮外女子,心中卻是控制不住的想與她發(fā)生更多的關聯(lián)。

    越占有,越想進一步占有。自身體,到所有的一切。

    在承認自己動心起意之前,他可以把她所有的言行都當作是淺顯無用的撩拔伎倆,可撤下故作的擋束后再作回想,又覺得那些是令誰都把持不住的手段。她天生耀目哪哪都吸睛,極易惹人迷戀。

    自打有了這樣的意識后,甚至連宮里的侍衛(wèi)多看她一眼,他都大為不悅。

    且那種不悅并非單單是心理上的,若非理智足夠,他沖動到想要殺掉為她的美貌與魅力而傾倒的人,更想要將她拘在身邊,不教旁人覷去半眼。因此,他需要拿什么去困住她,去約束她。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但隱隱知曉這是不正常的,甚至分辨得出這念頭已算得上偏執(zhí),可他就是難以控制。

    初遇時,他因她貪戀自己的容貌而不屑。不久后,又因她對自己的臉著迷而不滿。到眼下,這種不滿已發(fā)展成了不安,且是時時刻刻侵擾著他的不安。

    尤其那人視線雖總如泥膠一般黏在他身上,卻又像是通過他在看別的人,更讓他感覺到懷中或是身下的她,并非全心全意歡喜著自己。

    他甚至會想,若自己不是什么太子,若這皇宮不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在那晚之后,她許便會將嘴一抹裙子一提,便把他拋到腦后,瀟灑離去。

    畢竟只是因著貪戀他的容貌才逗引求歡,這樣淺顯的感情勢必不能長久。而不能長久這四字光是想一想,便令他難以忍受。

    聽罷裴和淵的話,席羽險些磕了下巴。

    他神色微妙到有些古怪:“所以殿下的煩惱是……人家不肯給你名分?”

    裴和淵闔起奏折,沒有否認。

    席羽的目光逐漸驚奇,未幾拍著大腿狂笑到肚皮險些破開:“我說什么來著?玩脫了吧?殿下早晚有這一天哈哈哈哈!”

    待他笑得差不多了,裴和淵才分來個余光:“孤說這些,是為了聽你這般放肆?”

    席羽哪里又琢磨得出什么所以然來?唯能共情的,便是不要名分睡了的姑娘,他也碰到一個。尤其對方還是在他身上動了手腳,更讓他感覺自己被嫖了一樣。

    拗著頭搔了搔下巴,席羽好半晌才說道:“殿下要娶焦姑娘當太子妃?恐怕太后娘娘不會肯吧?眼下這種情形對焦姑娘來說,沒有任何名分,才是最好的保護。否則怕是你這頭要娶要納她,那頭太后娘娘就想法子要動她了。”

    雖然沒能說出關瑤不想要名分的原因,卻指出了讓裴和淵眼色黯下的痛處。

    是了,他還未有足夠的能力對抗那位祖母……

    可若是……若是直接……

    心頭猝然一跳,裴和淵竭力壓住胸腔中的鼓動。

    不可。再怎么樣也是他的血親,他不該有那般激進的念頭。

    這場交談后,裴和淵的煩惱,很快被他進一步印證。

    上元佳節(jié)之夜,宴完群臣后他特意換了便服,“勉為其難”地帶著不肯給他名分的女人出宮作耍,哪知陪著她買了一堆有用沒用的,且笑鬧半個晚上后,卻在一間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戲樓之中,碰到個令他難以忽略的人。

    那人眉目清落,舉止溫雅,僅僅自走道而過,便讓不少閨秀婦人都羞紅了臉,更讓他身邊的人僵在當場。

    彼時那人也瞧見了她,且很明顯,這二人是相識的。

    裴和淵看得真切。那男子目光中既有失而復得的驚喜,亦揉雜著不容錯辨的情愫。

    便在那男子喉間微動,啟了唇像要喚她之時,她卻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拉著他便走。

    若用詞準確些,應當是拉著他落荒而逃。

    堂堂大虞太子,卻在個戲樓內被自己的女人作賊一般扯走,如同偷情的男女見了正室,只能慌不擇路地避開。

    “為何要逃?與孤在一處,見不得光?”剛出戲樓不遠,裴和淵便強硬地將關瑤拉?。骸澳侨耸钦l?”

    關瑤心頭厲亂如麻,完全沒想到會在這時碰到宋韞星。

    關于上世的宋韞星,裴和淵只提到一回,就是她曾經跟著宋韞星離開過。而亦是那次離開,刺激得他身癥再發(fā),且應當比先前更為嚴重。

    而當下聽得裴和淵的問,關瑤下意識答了句:“我,我不認識?!?/br>
    “既是不識,又為何要避?”裴和淵扣住她的手腕,不自覺地用力。

    是啊,為何要避呢?

    關瑤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過了。

    她不知自己上世為何會跟著宋韞星離開,可此時的她,已然知曉后果的她,肯定是怎么也不會再跟著走了。

    說起來,方才還不定是個好機會,既能探一探宋韞星在大虞的原因,亦可作表態(tài),掐斷他不知因何而起的帶領。

    這么想著,關瑤立馬為自己的失誤而扼腕:“那咱們再回去,我給你們二人相互介紹一回?”

    “你方才還說不認識他?!迸岷蜏Y迅速指出她的謊言,臉色猶如生鐵般難看。

    關瑤無奈,只得把二人的關系解釋了下,再眨了眨眼真誠道:“我是怕你吃味才扯謊的,殿下莫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