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下捉婿翻車了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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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瑤趁機問:“可以讓貴小郎帶我去么?” 順著關瑤的目光,高氏才反應過來是在問自己兒子。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兒子的頭,柔聲道:“阿崽帶這位公子去村長家,阿娘一會兒在灶膛給你埋兩個芋艿吃,好不好?” 小郎君點頭應了,又懂事道:“一個就好了,我和阿娘分著吃?!?/br> “——吃什么吃!白天到晚就知道吃!” 惡聲惡氣的大嗓門響起時,母子同時打了個抖震。而不用回頭看,關瑤也知道,該是那羅跛子來了。 果然,有個右足微跛的漢子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只和關瑤在夢中見到的不同,他身上并無酒氣。 待到跟前,羅跛子直接向高氏伸手:“拿錢來!” 高氏攬住兒子,瑟縮道:“當家的……要錢作甚?” “嗯?”羅跛子鼓大了眼,自鼻腔發(fā)出聲威嚇:“你管老子做什么?” 高氏目露懼色,卻仍舊囁嚅著問:“是,是又要買酒吃么?” “知道還廢什么話?”羅跛子抬臂就想扇,嚇得高氏怯著身子,飛快自腰間翻出塊布來。 不等高氏打開那布,羅跛子便一把搶了過去,驚得高氏立馬道:“當家的,你取兩文就好了,剩下的還要給孩子買鞋啊!” “買什么鞋?有老子買酒重要?”羅跛子嗆著氣,扭頭又看到席羽,登時光火道:“兔崽子又往老子家里跑!整天來偷雞摸狗你這小爛慫!” “你才老爛慫!死跛子!”小禿頭叉著腰與羅跛子高聲對罵:“臭酒鬼,早晚喝死你個狗廝鳥!” “好啊,你這黃子還敢罵老子!”羅跛子目光兇野起來:“看老子不打死你!” 便在他揚手的瞬間,關瑤及時喚了聲:“這位兄臺!” 羅跛子動作一頓,這才留意到有個生人在場:“你他娘的是哪個?怎么在我家門口?” 不待關瑤解釋,他將黃濁的眼珠子瞇起,扭頭剜了高氏一眼:“臭娼根!你是不是在家偷人?” “兄臺莫要誤會,我與尊夫人初次相識,方才只是在向尊夫人問事罷了?!标P瑤冷靜解釋著自己的來因,又裝模作樣地問了句:“這位兄臺是當?shù)厝耍ㄈ粚@附近很是熟悉?” “廢話!老子土生土長的江州人,閉著眼睛走都不會蕩失路!”羅跛子狐疑地看關瑤:“你問這作甚?” 關瑤把自己方才與高氏說的收繡品的話復述了一遍,又笑了笑:“小弟畢竟才來,在這處人生地不熟的,便想花些錢,尋一位靠得住的當?shù)厝俗鲆返摹?/br> 話到這處,關瑤特意停頓了下,果見羅跛子目光亮了亮。 心中冷笑著,她將話頭一轉道:“不知在這附近兄臺可有合適的人,可舉薦予小弟的?” 未料對方說話大喘氣,羅跛子道是被耍了,擰高了眉正欲發(fā)作,眼底下卻多了半個巴掌的銅子。 關瑤伸著手,朝羅跛子誠懇地笑道:“這一點小錢還請兄臺先收下,若有合適的人舉薦予小弟,小弟定然再有謝的?!?/br> 意外之財,不動心的是傻子。 羅跛子激越得臉上的二兩rou都抖起來了,他接了那些銅板放在手里掂了掂,方才在姘頭那處吃了閉門羹憋的氣一下子消散開來。 羅跛子露出巴結的笑臉,直接自薦道:“公子您看,這不現(xiàn)成的人在您跟前么?您瞧我怎么樣?” “嘁!就你那一條腿,鴨都跑得比你快!”小席羽不假思索地出言諷道。 “嘶!我、老子、”羅跛子習慣性地要動粗,可轉念想到他與跟前的財主有關系,便生生忍了下來,對關瑤賠笑臉道:“您別看我腿腳不靈便,我對這周遭熟得很,一般人都比不過我!我平時喜歡走家串戶的,哪家有繡品出工快我都清楚著咧!” 關瑤故意沉吟了下,才緩緩開腔道:“倒不是我信不過兄臺,只是我瞧兄臺好似脾氣有些……暴躁?!彼龜偸值溃骸拔疫@人說話慢,性子也是個緩的,就怕和兄臺處不來?!?/br> “慢好?。÷掝^緒清!怪不得您能做生意,腦瓜子肯定頂頂好使!”巴結的好話開始一籮筐地往關瑤身上倒,羅跋子搓著手,神態(tài)極為殷切,恨不得指天發(fā)誓:“您誤會了不是?我剛才那就跟他們鬧呢,”他指著席羽:“還有這小子,跟我家兒子是玩伴,經(jīng)常來我家做客。平日里我們就說這么說話的,真不是我暴躁。要嚇著您了,我跟您賠個不是,以后再不這樣了!” 便是這般,關瑤應了羅跛子的自薦,再跟著他去了村長處。 既是來收繡品的,那村長倒也通理,略略收了關瑤幾個銅子,便讓人開了祠堂給她暫住。 為了每日將羅跛子支應出去,她跟著羅跛子在本村走了一圈,又去幾趟鄰村收了些繡品后,便假作信得過他,干脆把差事給了他干。 這樣可以撈油水又沒有主家看著的差事,直讓羅跛子喜得滿面生輝。有了錢自然精神開爽,加上怕關瑤看見,倒真忍住了沒再打罵妻兒。 許是瞧出關瑤喜愛自己兒子,羅跛子還趕著小兒子日日里去祠堂討財主歡心。 關瑤毫不懷疑,若自己有心要把小裴和淵給“買”了,羅跛子都不會有半分不舍??申P瑤擔心的,是小裴郎君因為被賣被父母無情拋棄后,會對他產(chǎn)生巨大的,難以平復的刺激,讓事情走向適得其反。 當間,關遙還曾旁敲側擊地試探過高氏,若有能力,想沒想過帶著兒子離開這惡人。奈何高氏著實愚鈍,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想法幾近入骨,即使打罵成了家常便飯,她也輕易不會動念頭離開羅跛子。 高氏這里走不通,關瑤甚至還曾幾次生出給羅跛子下藥的沖動,可又怕不小心惹來官司纏身,讓事情變得復雜。 這日,小郎君吭哧吭哧地抱著個竹編的餐盒到了祠堂,關瑤連忙去接:“你阿娘呢?今兒怎么你一個人來了?” “阿娘身子不舒服,燒完菜就去房里歇了?!毙±删鴼獯鹪?。因為一路來用了不少力氣,他這會兒臉蛋都泛著紅。 “身子不舒服?”關瑤自然問了句:“她沒大礙吧?” 小郎君埋下頭,小聲囁嚅道:“阿娘在哭……” “為什么哭?你阿爹又打罵你們了?”關瑤縮緊了眉,又立馬拉著他上下左右地察看:“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沒,阿爹沒打罵我們?!毙±删龘u著頭否認了。 關瑤這才舒了一口氣,見他垮著張小臉,便逗弄似地掌心在他頭上摁了摁:“那你阿娘哭什么?” “我知道他阿娘哭什么!”賊兮兮的聲音響起,是溜出去玩的席羽跑了回來。 說起來,這一雙玩伴的性情還真是不同得很。 小席羽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連散步的狗都要去招惹一把。再瞧裴小郎君,總是安靜得讓人注意不到他,有人與他說話時,也常是張著小嘴一本正經(jīng)地聽別人講,傻氣的模樣讓人瞧著分外好笑。 他唯有的愛好,便是拿樹棍子在地上練著在村頭私塾偷學來的字,十足小書呆的神態(tài)。 關瑤來了后,他倒不用再偷摸跑去私塾外頭,每日里來祠堂,能在關瑤手里學幾個簡單的字。 關瑤趁機哄他喚自己夫子,還買了一堆典籍和佛經(jīng),看到句勸人向善的話便念給小郎君聽,巴不得他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還總對他說:“要永遠心存良善。任何時候不能有極端的念頭,可知了?” 小郎君也不知聽懂多少,每每瞠著大眼珠子點頭,或是稚聲稚氣地答一句:“謹記夫子教誨?!?/br> 這會兒,聽席羽說知道高氏哭的原因,關瑤便拿話問了他。 小禿頭再是鬼精,到底年歲不大,竟笑嘻嘻地直接指著小郎君與關瑤說道:“他阿爹在外頭和個寡婦好上了,還拿錢給那寡婦買首飾,被人家撞見了到處在說,他阿娘肯定是聽到了什么才被氣哭的?!?/br> 記憶中好像是有這么一段來著,羅跛子與鄰村婦人私通。 這種事關瑤聽得大感不適,要不是懷孕反應最重的時期已過去,她鐵定要立馬作嘔。可眼下這消息在她腦子里轉了幾轉后,她心念浮動,須臾計上心頭。 那日傍晚,打著酒嗝的羅跛子踉踉蹌蹌地交了一包繡品給關瑤后,被關瑤告知放他兩日假歇歇,還接到了比往日多的工錢。 這些時日來,財主給的工錢不僅讓他緩了催命一樣的賭債,還令他在外頭頗有面子。 羅跛子喜得紅光滿面,巴不得這位天降財主永不離開。 然而這份喜,也只持續(xù)兩日。 在第三日的下午,羅跛子被人扭送進了衙門。 原來他那姘頭是個死了男人的寡婦,因為生養(yǎng)了孩子便沒回娘家,留在婆家守著孩子伺候田地。而她那亡夫雖頭上沒有爹娘,但有個弟弟,也便是寡婦的小叔子。 那小叔子在隔壁鎮(zhèn)的鐵器鋪子當打鐵匠,是個重情意的。兄長出事后,他便擔起了替兄長養(yǎng)家的擔子,為了多兩個錢,日日都開工,掙的錢便讓人捎回家養(yǎng)侄兒女。 可近來那寡婦和羅跛子的流言不知長了幾條腿,竟飛快傳到了隔壁鎮(zhèn)那鐵鋪子里頭。 那小叔子勃然大怒,漏夜從鎮(zhèn)上跑回來捉jian。好死不死的是,他剛回到村里的家中,便撞破了寡嫂與羅跛子廝混的場面,這還如何忍得?當即揮拳給羅跛子打了個半死,把羅跛子遞來求饒的錢也撒了滿屋,直接給二人揪進官衙,報通jian罪。 需知大琮綱常五綸嚴明,若犯通jian罪,則是刺字流放的重刑。 消息傳到高氏耳中時,高氏沒能受住,倒頭暈了過去。而待她再度醒來時,羅跛子已戴了方枷上了囚車,被押往流放之地。 這場鬧得動靜大,鄰里的閑言碎語壓得高氏連門都不敢出。直到兩日之后,關瑤登了高氏的門。 才進院子,便看到鵪鶉一樣蹲在檐角的小裴郎君。 關瑤心里揪得痛,二話不說便上前去,認真與他說道:“不管你阿爹做了什么,都與你沒有干系,知道么?不要在意別人的話,他們說他們的,你耳朵捂住不聽就是了。” 小郎君或許聽得半懂半不懂,但因為關瑤識字會教他,和私塾里的夫子一樣令人敬重,便懵懵地點了點頭,暗暗將這話記在了心中。 這時,自房里出來個銀發(fā)老婦人,想來便是親手替裴和淵接生,且將兩個嬰孩給調包的桂婆子了。 心里再是膈應這老婦,關瑤也只得裝作親親熱熱的模樣與這桂婆子打招呼,畢竟她今日來,就是趁機說服高氏離開這處。而身為高氏的母親,桂婆子定然是心疼女兒的。 果然,有了桂婆子苦口婆心的幫腔,這回高氏倒是被說動了。她最終定下主意,愿意帶著老母與兒子,跟著關瑤一道去慶城討生活。 至于關瑤為何不直接把人帶去順安,則是她記得老臨昌伯近幾年應當在外征戰(zhàn),而當時裴和淵說被老臨昌伯認出時,便是在慶城。 為免被人講旁的閑話,關瑤提前帶著席羽從梨臺村走了,在鎮(zhèn)上的客棧等了幾日。 而與高氏等人會和之后,在上馬車行了幾日的某個歇馬晌午,桂婆子笑著直接問關瑤,肚子里的孩兒月份多大了。 對此,關瑤倒也只訝然一瞬,便了然地跟著笑笑。 做了多年接生婆,桂婆子的眼力自然不是平常人能比的。 關瑤低下眉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再不刻意扮出男子聲線,而是用原音柔聲道:“算來也該六個來月了?!?/br> 桂婆子理解婦人裝扮在外頭的不便,也沒往她易妝方面多想什么,倒是笑著夸了句:“小胎兒也真皮實,這樣奔波的苦也吃得住,我瞧著夫人您氣色好好的,半點影響都沒有?!?/br> “什么?你是女人家?你還懷了孩子?”小席羽哇哇的叫聲把小裴郎君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而關瑤見得席羽眼珠子一轉,眉心跳了跳,立馬抬手壓住他張開的嘴,搶斷話道:“不是你師父的,我有夫君!” 席羽訕訕閉了嘴。 高氏在旁接茬問:“您那夫君是干什么營生的?” 聽了這問,關瑤抬目看著坐在高氏懷中滿臉好奇盯住她的小郎君,一時心絮紛紛。 未幾,她發(fā)愁嘆道:“我夫君是走船的,幾年不著家也是常有的事。這不,今年過完元宵便起船離開慶州去了胡國,也不知眼下安全與否,幾時能歸?!?/br> “夫人是個有慈心的,您那夫婿肯定無驚無險呢,您生這胎啊,也定然順順當當?shù)?。”桂婆子說起吉祥話兒,又安慰道:“說不定您剛生完,他就回來了,您莫要擔心?!?/br> “借您吉言,但愿吧?!标P瑤笑了笑,又不由自主地對上裴小郎君清清亮亮的眸光。想著聽高氏等人都是阿崽阿崽地喚他,便問道:“小公子可起了名字?” 提起這樁,高氏搖搖頭道:“這孩子,還沒個正兒八經(jīng)的名字呢。我瞧著夫人是個有學識的,您又算是我們家的救星,不如您給他取個名字可好?” 彼時一行人正坐在幾株樹下納涼,日光透過樹蓋印在地面,拉車的馬在不遠處的河邊飲水,不時發(fā)出沉重的鼻氣。 明明是半虛幻的世界,卻在此刻的真實之下,讓人生出冥冥之中注定一般的錯覺來。 關瑤傾了傾身子,把面前小郎君的衣角扥平,微揚著語氣說了句:“那便,喚和淵吧?!?/br> 和淵,日落棲止之處,便是虞淵。 這話畢,周遭場景像坍了似的,在關瑤眼簾之中晃了兩晃。緊跟著,她整個人抽離出那空間。眼前開始走馬燈一般閃現(xiàn)許多的場景,一幕幕轉得飛快,幾乎是關瑤一眨眼,腦中便沖入許多片段。 而那些片段,都是小裴郎君離了江州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