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下捉婿翻車了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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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下不去手?怕什么?怕良心難安?怕被你娘親責(zé)罵?怕他死后化作厲鬼入夢夜夜擾你不得好睡?”那人說著這些令人膽氣生寒的話,聲音卻春風(fēng)拂檻般,盈溢著溫柔。 男童將手背到身后,整個人縮成一小團(tuán),帶著哭腔嗚咽道:“我怕……” “下手就是,說不定……他不是你親爹呢?”那人彎了彎唇,站起身來,半圈住男童,將匕首塞到他手中:“來,我教你?!?/br> 何大已被那青衣人踩住,壓根動彈不得。 那人帶著男童到了近前,抬起那刀尖劃到何大滿是冷汗的頸間:“這里……”又向下,游移到左邊肘間:“或是這里,都可以?!?/br> 他的聲音極輕極慢,如清渠緩流,教人不自覺地想要聽從。 可他的手,玉骨般冰涼。 被這涼意激到,男童抽泣起來,身子連連后仰:“我不敢,我怕……” 胡亂掙扎間,他的手碰到身后人的兜帽。 兜帽被撞落,一張清風(fēng)玉雪般的臉露了出來。 捉住不停想退的男童的手,那人循循善誘:“別怕,我也殺過。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活著么?鬼不可怕,人才可怕?!?/br> 踩住何大的吳啟心中一凜,腦皮子都緊了緊。 他、他方才聽到了什么? 主子是說……他也殺過?那他嘴里的,是老伯爺? 像是耳邊炸了個啞雷,吳啟無聲地吞了啖口水,竭力鎮(zhèn)定。 他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不該問的,絕不亂問。 這頭吳啟眼觀鼻鼻觀心,那廂,裴和淵溫柔有力地握住男童的手,蠱惑般低哄道:“你不殺他,他日后還是要賣了你和你阿娘。只有殺了他,才能徹底擺脫他?!?/br> “殺了他,你和你阿娘就不用再擔(dān)驚受怕了……” “殺了他,你和你阿娘就安全了……” “殺了他。” 昏暗的壁影之上,瘦弱的小臂被另只手捉著,慢慢地,越抬越高,等到肘節(jié)都向后彎時,猛地向下一刺—— 雪白的匕首銀光閃過,晃得人膽氣生寒。 切的是喉管,只聞“噗”的一聲悶響,幾簇血液濺起,噴到了人的臉上。 腥熱,鮮紅。 裴和淵接住懷中軟倒的小小身軀。 在下手的那一刻,男童已嚇暈了。 將人放在地上,裴和淵起身掏出巾帕,一邊慢條斯理地擦著臉,一邊欣賞著何大突舌暴眼的死態(tài)。 搖曳的燭影在裴和淵那雙清眸中,散成熠熠碎星。 --- 處理掉了披風(fēng),裴和淵輕手輕腳進(jìn)了客房。 正想除去身上衣衫時,榻上熟睡的人轉(zhuǎn)了個身,拿手背擦了擦眼,迷糊道:“夫君,你方才出去了?” 怕寒氣涼著關(guān)瑤,裴和淵三兩下剝?nèi)ネ馍溃锨皩⑷藬堊。骸俺承涯懔耍课翌^有些痛,便讓吳啟給我煎了些藥喝?!?/br> “頭痛?”關(guān)瑤睡意漸消,連忙問道:“那夫君現(xiàn)下可好些了?” “娘子這般關(guān)心我?”裴和淵忍不住湊過去嘬了關(guān)瑤一口:“我好多了,娘子莫要記掛。” 比起頭痛,另一種痛才叫他忍得他渾身骨頭都難受。尤其是對著這么個嬌嬌娘子時,豈是親親抱抱能忍得了的? 奈何娘子月事在身,他還是逃不過泡冷水浴的命,只能揉揉娘子發(fā)絲:“你先睡,我很快回來陪你。” 待要轉(zhuǎn)身,衣袖卻被拉住。 “夫君,你身上怎么有股怪味?”關(guān)瑤直起身來去嗅裴和淵,半晌咕噥道:“怎么好似,有股血腥味?” 裴和淵面色一變。 第24章 第二幅面孔 ------- 指尖微蜷, 裴和淵旋即笑著調(diào)侃了句:“是么?難不成我也跟娘子一樣,來了月事在身?” 見關(guān)瑤還拉著他衣擺在嗅,毫無前兆地, 裴和淵倏然欺身上前, 與榻邊的關(guān)瑤鼻尖互抵, 唇距她僅半指之遙。 關(guān)瑤嚇得摒住呼吸。 “為夫日日與娘子在一處,身上沾惹的都是娘子的味道。娘子湊得這般近, 到底是想聞我身上的味,還是……想與我共???”靜夜之中,郎君清磁般的聲線磨人耳扉, 惹人筋麻。 即便適應(yīng)了些, 可這種脫口就來的撩拔,關(guān)瑤還是險些沒能招架住。 便說在馬車?yán)锪T, 以前跟自己坐同一側(cè)都不情不愿的人,現(xiàn)在不僅要坐在同一側(cè),還要抱著自己坐到他腿上。那兩只手在她身上游移著, 幾乎沒有消停的時候。 不僅與她形影不離,更愛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 那本就熾熱的目光落在她前襟時, 都是愈加亮上幾個度的。 每每看到那樣的夫君, 關(guān)瑤就感覺自己遇上一頭被關(guān)久了的惡狼,惡狼眼中催動著令人肝顫的流光,好似時時刻刻在忖度著怎么吃她, 從哪里下口,又要吃多久…… 想到這里, 關(guān)瑤不由打了個寒噤, 連連否認(rèn)道:“我今日已沐浴過了, 而且大夫說過,身上未干凈前不宜多沾水……我,我就不陪夫君了?!?/br> 裴和淵無聲悶笑,看娘子睫毛亂抖,猶如受驚發(fā)憷的鹿兒一般,當(dāng)下愛憐道:“夜露寒涼,且為夫用的是冷水,怎么舍得讓娘子陪?乖,快些睡吧,明日還要趕路?!?/br> 關(guān)瑤二話不說,立即躺回榻上大被蒙頭。 被這么一打岔,已將方才的異樣忘了個精光。 見這速度之快,裴和淵挑了下眉梢。 竟這般怯弱,當(dāng)初到底是哪里來的膽子,敢去那榜下捉他拜堂? 莞爾間,裴和淵抬臂嗅了嗅自己的衣衫。 鼻子這樣靈,看來他以后行事,得更隱蔽些了。 冷浴過后,溫香滿懷的裴和淵,卻做了個積年舊夢。 一跛一拐的惡漢子,布裙荊釵的軟弱婦人,還有個齒疏發(fā)禿的老嫗。 打罵聲、哭喊聲、求饒聲與苦勸聲,是讓那夢嘈雜的主要原因。 多年不發(fā)這樣的夢,裴和淵以為自己早便習(xí)慣,誰知還是睡不安眠,才聞晨雞漫唱,他便醒了過來。 睜開眼,發(fā)現(xiàn)懷中人也醒著,只那視線…… “在看什么?”裴和淵悶笑出聲。 關(guān)瑤嚇得立馬抬頭,撞上雙溢著笑意的眸子。 “娘子在看什么,這樣出神?”裴和淵再問了一句。 欲言又止半晌,關(guān)瑤還是吞吞吐吐道:“夫君,你……” 后頭委實說不下去了,她臉兒爆紅,眸中雖有震驚,卻更有著明晃晃的好奇。 裴和淵笑著,眉宇間沾了挑逗之色:“我還道娘子已見慣了?!?/br> 關(guān)瑤有些發(fā)窘。 在伯府里同榻那幾夜,都是她扒著他睡,他又比她要起得早,哪里看過這樣的盛景? 要是早看過,她也就不懷疑夫君有隱疾了。 她夫君明明、明明天賦異稟! 唇間氣息拂過面頰,郎君放軟著聲音:“有些不適,娘子幫幫我?” “怎,怎么幫?” 裴和淵低笑一聲,捉住了關(guān)瑤的手。 …… 天際將明,已打完一套拳的吳啟“蹬蹬蹬”跑上了樓。 才轉(zhuǎn)入廊道,便見湘眉站在廊中,腳下是還冒著熱氣的一盆水及布巾子。 “你離這么遠(yuǎn)做什么?郎君與少夫人還沒起么?” “噓——” 湘眉趕忙豎起指來讓吳啟小些聲。 吳啟不明所以,只能作賊一樣彎下腰去問:“怎么了?真沒起?” 湘眉燙紅著張臉,支支吾吾道:“醒倒是醒了,就是,就是……哎呀你別問了,沒事別去打擾少夫人和郎君就成!” 吳啟先時還不知湘眉突然發(fā)什么起床氣,待反應(yīng)過來后,也是帶腮連耳地紅了面。 看了看走廊中的壁漏,吳啟陷入層層震驚中。 之前那個滯板嚴(yán)謹(jǐn),對少夫人愛搭不理的郎君去哪里了? 老天爺,他們郎君真是失憶了么,莫不是換了個芯子吧?! --- 關(guān)瑤那日的早膳,是裴和淵喂的。 無他,蓋因關(guān)瑤手抖得握勺子都打顫。更別提挾菜了,使了多年的兩條筷箸在她手里,能和碟子里的菜打起來。 關(guān)瑤本就是個嬌性子,之前主動勾撈裴和淵時,作為追在后頭的那個她多少收斂了些嬌氣。 可今日不同往日,裴和淵現(xiàn)在把她寵得跟眼珠子似的,侍寵而嬌的勁更是立馬出來了。 更別提她早上做了那樣的粗活,兩只手酸得抬都不想抬。 關(guān)瑤又累又氣,便支使著裴和淵親自去給她買零嘴兒。 而聽關(guān)瑤說手酸的裴和淵,則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額心。 這就酸了?真是個小嬌嬌。 好生哄寵了一番后,裴和淵神清氣爽地出了客棧去買零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