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點點頭：“仆人，二號。”

    “等等，這怎么可能！”茂夫三觀都碎了，“我們之間是有契約的??！雪女！你在干什么??！”

    螢略帶不耐地看了過去。

    在她的目光之下，茂夫先是有些慌亂地后退幾步，隨即，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開始無法動彈。

    耳邊傳來竊笑般的聲音，人聲蛙聲牛叫聲蟬聲塞滿了耳道，皮膚下似乎有什么東西亟待鉆出，蠢蠢欲動。

    “啊……啊……”茂夫的最后一個動作，是盯著自己的兩個同伴，目光中露出求助的意思。在那之后數(shù)秒內(nèi)，無數(shù)根須完整的血色鳶尾花從他的表皮下破殼而出，花苞沐浴血而綻放，美得妖異，場面血腥而奔放。

    當螢不希望將人收為仆人的時候，她印下的標記，時刻都能變成要人命的兇器。

    兩個根本沒打算救人的除妖師對視一眼，他們自認見慣了妖怪的殘忍之處，卻也沒想過自己的同伴會如此毫無反抗之力地死在這么一個詭異的妖怪手上。跟這種死法比起來，死于妖怪進食都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兩人當下連一句狠話都不放，默契地一并轉(zhuǎn)身就想逃走。

    螢不太感興趣地撇過頭去。

    就如同蛇通常捕捉會動的獵物，螢一般只對明確對她抱有惡意的敵人做出反應。

    這種說不上是傲慢還是懶惰的習性，映入太宰治的觀察中，讓他有些發(fā)笑。

    “螢醬，不要太小看別人比較好哦?！鄙倌攴路鹗呛眯奶嵝寻愕匮a充，“他們可是，知道織田作的存在。”

    螢頓時認真起來。

    沒等她轉(zhuǎn)頭對付那兩個跑得只剩下背影的家伙，一股驟然綻放在洞內(nèi)的小型暴風雪，飛快地席卷過去，眨眼間將兩個人凍成了冰雕。

    螢眨了眨眼，轉(zhuǎn)頭就看見雪女期期艾艾地走到她面前，清澈的水色眼眸之中，蘊含著淡淡的期待。

    一派做了好事求表揚的姿態(tài)。

    螢淡定地沖她點了點頭。

    “這位美麗的小姐是妖怪吧，為什么我也能看到呢?！碧字巫爝呧咧⑿?，略帶好奇地打量著明顯非人的雪女，“因為雪女小姐很厲害的緣故嗎？”

    雪女有些心虛地瞥了眼螢，指尖浮現(xiàn)一抹光團，隨即，她從光團中取出一枚晶瑩的碎片遞給了螢。

    “意思是，因為螢醬的碎片才變得厲害啊。”太宰治好奇地截過那枚碎片，放在手里觀察。

    雪女緊張了一瞬，仔細觀察半晌，確認太宰治沒有產(chǎn)生什么不良反應，才松了口氣。

    太宰治的表情一直都顯得很從容。

    怎么說呢，這東西和之前碰到的也沒什么不同。太宰治之前為了幫織田作之助的忙，過手的碎片多得能堆一座埃菲爾鐵塔了~

    “還給你哦，螢醬?！?/br>
    自從決定站在螢的陣營，太宰治仿佛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新鮮的玩意兒倒是真的見了不少，眼神之中，多少比起初見面時活潑了一些。

    “雪女，資質(zhì)很高?！蔽炆斐鍪帜笞∷槠?，猶豫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觸碰雪女的額頭。

    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承受她的力量的。承受下來還沒瘋的就更少了，螢至今還未總結(jié)出規(guī)律。

    雪女原本漂亮純粹的雪藍色長發(fā)，已經(jīng)盡數(shù)化作了妖異的朱紅色。

    但那雙透明的雪色眼眸，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澈。在意識到螢的目的之后，雪女溫順地沖著她低下頭。

    即使在被轉(zhuǎn)手到茂夫手中后，簽訂了式神契約，雪女對茂夫也從來沒表現(xiàn)得這么聽話過。

    如果除妖師三人還活著，見到這一幕之后，估計就會明白，他們之前的嘗試究竟有多可笑。所有妄圖利用螢的力量的嘗試，最終也只會為她做嫁衣而已。

    螢的手搭在雪女的額間，感受著自身的力量結(jié)晶在雪女的身體內(nèi)不斷浸染，在賜予她力量的同時，也在不斷侵蝕著她的精神。

    恩，從外表看不出來，其實這只雪女已經(jīng)有億點點瘋了。

    螢身上落下的碎片，從來就不是什么良善的東西。

    原本想要收回碎片的螢，在看到雪女的現(xiàn)狀時，心頭一動，就決定改變主意。

    雪女擅長大規(guī)模的范圍攻擊，對于螢來說，另有作用。

    “你，名字？”

    螢朝著雪女伸出手。

    她知道自己不會被拒絕。

    雪女有些懵地看著她，過了許久，她才慢吞吞地、有些遲疑地說：“……雪染。”

    被染紅的雪。

    雪女剛才為自己起好的名字。

    “雪染，仆人二號？”螢確認地問了一句。

    雪女想了想，覺得服從螢完全可以接受的，于是用力點了點頭。

    一分鐘后，雪女摸著右邊鎖骨附近微微發(fā)燙的印記，漂亮的臉蛋微微有些蒼白。

    她難免想起前任主人被刻上標記后的下場。

    不過，她和除妖師肯定不同。

    雪女是很忠誠的生物，認定了主人絕不會背叛，螢一定也不會辜負她的。

    懷著這種莫名的信任，雪染那雙赤著的小腳輕盈地踩過冰凍的水面，跟著螢和太宰一起離開了。

    被徹底冰封的洞窟被拋在身后。

    ***

    伽爾瑪還不知道自己視為神明的殿下又收了一個仆人二號。

    被螢復活的時候，順手強化了一番的他，此刻正大肆攻擊著敵人的基地，暢快地體會與展現(xiàn)自己被賜予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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