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br>
    “邏輯權限呢？是不是不小心關了？”

    “全開著?！?/br>
    這就奇怪了。

    “讓它跟我上樓，我?guī)退鰝€檢查?！?/br>
    “我知道怎么回事，主人。”

    盛完最后一盤菜，反扣上個碟子保溫，陳歆沫走出了廚房。

    陳雨軒和程七喜的目光全集中了過去，只有可樂視線呆滯地盯著虛無，昨晚走時還殘留的那點靈動，經(jīng)過一夜的發(fā)酵已蕩然無存。

    陳雨軒蹙眉道：“怎么回事？”

    陳歆沫微微欠身沖可樂和程七喜鞠了個躬。

    “抱歉，昨晚是我不經(jīng)允許強硬接入了可樂的核心芯片，加了一段系統(tǒng)命令?！?/br>
    程七喜面無表情地望著她，灰藍色的眸子看不出悲喜。

    “刪掉，馬上！”

    這話不是程七喜說的，而是陳雨軒。

    擅自動別人的AI，這是違反法規(guī)的，根據(jù)情節(jié)嚴重甚至可以判刑。

    程七喜一向言簡意賅不愿多說，卻沒想到，陳雨軒都說刪掉了，她卻問道：“寫了什么？”

    陳歆沫如實以告。

    程七喜一反常態(tài)地繼續(xù)追問：“為什么要寫這個？”

    陳歆沫眼簾低垂，長睫鋪陳著淡淡暗影，穩(wěn)聲回道：“我想知道AI到底有沒有自我意識。”

    “那你得出結論了嗎？”

    “我覺得我錯了。”

    “哪里錯了？”

    陳歆沫始終垂著眼簾，遮掩了眼底不屬于AI的復雜情緒。

    “我不應該在可樂身上做實驗，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可樂有沒有自我意識和我有沒有并沒有直接關系。”

    程七喜灰藍色的眸子轉向了自己的AI，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可樂沒有自我意識?！?/br>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陳歆沫點頭又搖頭。

    “這個需要時間去驗證?！?/br>
    “什么意思？”

    “沒有任何限制的情況下表現(xiàn)出的自我意識，很難區(qū)分是真的自我意識還是系統(tǒng)命令導致的結果。要想?yún)^(qū)分，首先要做的就是關閉所有的不設限，再加上系統(tǒng)命令，然后交給時間來解答?！?/br>
    “你的意思是，在設限的情況下，如果可樂還能表現(xiàn)出自己的意愿，那就是真的具有和人類相似的意識？”

    “是。”

    程七喜站了起來，微揚著下巴，依然是那傲慢無禮的樣子，聲音冷冷的。

    “馬上刪除?！?/br>
    陳歆沫自己寫的，刪起來自然也不難，只要可樂打開藍牙，她就可以輕松連接并刪除。

    一秒鐘后，刪除結束，重啟可樂。

    再睜開眼時，可樂的眼神明顯變了，第一反應就是沖進洗手間漱口。

    “主人太壞了，騙我喝那么苦的東西?！?/br>
    陳歆沫拿了毛巾給她擦臉。

    程七喜難得認真看了眼陳雨軒：“我以為陳教授是個聰明人?！?/br>
    ——什么？

    不等陳雨軒開口，程七喜已領著可樂出了玄關，頭也不回回了自己家。

    ——話說一半留一半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說，程七喜沒有追究初陳歆沫的責任，這份人情她記下了。

    陳雨軒看著陳歆沫關了門，又看著陳歆沫進了廚房一盤盤往外端菜，蹙起的眉心就沒緩下來過。

    “白桃。”

    “主人吃飯?！?/br>
    “你不覺得需要跟我解釋點什么？”

    “主人是說擅自寫入命令這件事嗎？”

    陳歆沫擺好飯菜，遞了筷子到陳雨軒手里。

    “這件事是我的錯，以后不會再犯，對不起主人?！?/br>
    陳雨軒揉了揉太陽xue，昨晚沒來得及想明白的事，這會兒再度喧囂塵上，心情煩躁。

    “這次就算了，下次無論如何不能這么擅作主張，今天是程小姐不計較，萬一遇到個計較的，真去派出所報了案，你讓我怎么辦？”

    “按規(guī)定，這種沒有造成嚴重后果的，一般會判罰款，如果不交罰款則會強制AI以工抵罰，我愿意以工抵罰?！?/br>
    以工抵罰，說白了就是AI去打工賺錢交罰款。

    “你這說的跟沒說一樣，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來，你覺得我怎么可能再讓你去給別人打工？”

    “那我就借主人的錢先交了罰款，然后賺錢還主人?！?/br>
    ——重點是錢嗎？！

    一頓飯吃得有些沉悶。

    吃完飯，放下筷子，陳雨軒擦了擦嘴，問道：“你干嘛突然動可樂的系統(tǒng)？”

    陳歆沫抬眸望向她，隔著餐桌，不遠不近的距離，可以清楚看到陳歆沫眼底映著她的身影，只她一個。

    “我不是說過了嗎主人？為了實驗AI到底有沒有自我意識?！?/br>
    “因為我昨晚說得那些話？”

    “是。我原本想讓主人直接改了我的不設限和系統(tǒng)命令，可主人不記得密碼，剛好可樂來找我，她很傷心，我就想著給她改了，說不定她就不傷心了，我還能趁機實驗下AI到底有沒有意識?！?/br>
    陳雨軒避開意識的問題，問道：“可樂怎么了？為什么傷心？”

    “她主人相親成功，可能要結婚了?！?/br>
    相親？

    陳雨軒想起自己相親鄭克迪，結果鄭克迪卻看上了陳歆沫。

    對了，手機關機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鄭克迪有沒有給她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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