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才不管她。顧梓還是在笑。她笑得都岔氣了、在姜歆嬈身下蜷起身體， 將臉藏到一團亂的睡袋里去。

    歌手也沒來以吻封緘。她眼神濕潤又溫柔地、認真地注視著顧梓。

    帶點兒無可奈何的笑意、更多的感動和滿足。

    想說的話太多，她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看得久了， 顧梓停下笑、轉(zhuǎn)回來，握著她手腕輕輕撫了撫，“怎么了？”

    姜歆嬈只說：“我愛你……”

    從前歌手常常思考愛這個字到底有什么多樣又深刻的含義。

    現(xiàn)在她覺得，人類創(chuàng)造出這個字，肯定就是為了在這種除了愛說不出其他字眼的情況下來表達心情的。

    因為姜歆嬈說不出別的話。

    姜歆嬈爬起來、用袖子去擦眼淚。顧梓給她遞了張紙， 姜歆嬈接過去，“我不能哭了?！?/br>
    “哪有哭著結(jié)婚的?！彼亲诱f。

    “你喜歡哭著結(jié)，那也沒問題……”顧梓摸摸她腦袋，“當然是怎樣喜歡怎樣來?！?/br>
    然后姜歆嬈繃不住， 沒出息地又哭了。

    兩個人鉆出帳篷。這會兒才剛過六點沒多久，太陽已經(jīng)從地平線鉆出了大半個身子、金紅色霞光撒在地面上。

    姜歆嬈把手圍在嘴邊做了個喇叭狀，帶著鼻音往日出的方向喊：“啊——”

    顧梓趕忙戳戳她，“還有其他人呢，別吵到人家了?！?/br>
    她話音剛落，營地另一頭的帳篷里爬出一個年輕男人，沖她們大聲道：“Thisis6amguys，shutup！”

    姜歆嬈揚聲回答，“Sheaskedmetomarryher！”

    那邊

    “Idid！Wearegomarriedtoday！”

    男人也不氣了，遠遠地朝她們倆揮了揮手，帶著笑意道：“grats！”

    姜歆嬈說Thank you。然后她在原地跳了跳，扯著顧梓，給她披上外套，“走，走走走，我收拾東西，我們?nèi)ダ埂?/br>
    歌手健步如飛，能跑的地方絕對不走，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夜沒睡的樣子。

    顧梓抱著她的外套嘆了聲，笑意盈盈道：“你慢點，別摔著了。”

    這個營地開去賭城還要一個小時。漫長的駕駛消耗了歌手的興奮勁，車在半途的時候，她終于慢慢冷靜下來，“要不要請證婚人？”

    這邊結(jié)婚的流程是先申請結(jié)婚許可、婚禮過后再將許可返還給法院、由法官出具結(jié)婚證明。

    里面又分公開和保密婚禮兩種——可以選擇要證婚人、和不要證婚人的婚禮。

    考慮到歌手的身份，顧梓覺得還是問一下她比較好。

    “你覺得呢？”顧梓說，“我都可以……”

    現(xiàn)在是顧梓在開車。這個點路上的車也都很少，但是姜歆嬈一路從洛杉磯開過來、晚上又沒休息，顧梓怕她實在太疲累。

    “程璐頤在美國么？”

    “沒有吧，她前幾天不是去巴黎度假了？”

    “那我給David打電話?！苯普f。

    然后她愣住了，“等等，我們要把婚禮也辦了嗎？”

    顧梓微微轉(zhuǎn)過頭來，看她一眼，“如果你想的話?！?/br>
    她愣了愣，才抿起嘴角，又說：“好像是太倉促了……”

    顧梓剛剛也是全憑直覺求的婚。

    現(xiàn)在她才覺得不對——她怎么就說出來了呢？

    不應該要好好籌劃、布置場景、準備步驟、定好臺詞、請到賓客、再……再訂婚的么。

    她把多少步驟給跳過去了??！

    顧梓從成年以來第一次為自己的沖動臉熱。她把手背貼上臉，想要嘆氣、卻又想笑。

    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在結(jié)婚之前必須考慮清楚的事情。

    要不要請律師？她在紐約有熟悉的婚姻律師。

    這時候姜歆嬈在她身側(cè)嘟囔，“我不管，我要結(jié)。我們都在拉斯維加斯了！”

    她說得簡簡單單。顧梓腦

    無所謂，開心就好了。顧梓想。她和姜歆嬈開心就好了。

    歌手打通了David的電話，開公放。

    制作人顯然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姜？怎么了，大早上的……”

    他打了個呵欠。

    “David，你有沒有空來一趟拉斯？”

    “嗯？”David疑惑地哼了聲，“干什么？”

    “給我證婚！”姜歆嬈說。

    制作人愣住了。

    半晌他支支吾吾地小聲說：“你怎么就結(jié)婚了？Ceci呢？”

    顧梓挑了挑眉。

    “你在想什么……”姜歆嬈哭笑不得道，“我要和她結(jié)婚。”

    “你們前幾天不是還……??？”David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在拉斯？”

    “這邊方便點……”顧梓說，“你和Sam有空過來的話是最好的了。謝謝你……”

    “我當然有空！”David終于反應過來，“我們什么時候要過去？”

    “越快越好。明天吧……”姜歆嬈看了顧梓一眼，見她點頭，繼續(xù)說，“在哪再告訴你?！?/br>
    David笑了聲，可能是覺得她如此火燒火燎的焦急樣子十分有趣，“行，我知道了?！?/br>
    顧梓下車，就看見姜歆嬈站在婚姻登記辦公室門口，看著那扇不大的玻璃門發(fā)愣。

    拉斯維加斯是全美結(jié)婚速度最快的城市。不需要排隊擇期、甚至當天就能辦好婚禮拿到結(jié)婚證。

    無數(shù)名人和普通人慕名而來在這里結(jié)成愛侶，姜歆嬈此刻站在臺階上，卻有了一種奇妙的不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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