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歆嬈低下頭，露出有點懷念的微笑，“就挺開心的?！?/br>
    “所以我從小就是在音樂里長大的——”姜歆嬈說，“就算沒制作也好，編曲也好，混音也好……反正一定要沾點邊；可不可笑？”

    二八定律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對的——特別在藝術領域。能吃飽的人遠比吃不飽的人少得多。

    “你有天賦，又努力?！鳖欒黛o靜聽她說完，回答道，“實至名歸……”

    她只是在說事實而已。姜歆嬈卻搖搖頭，從她手里把吉他接過來，轉(zhuǎn)開話題，“小顧總，您的私人點歌機上線了！想聽什么？”

    顧梓想了一會兒，說：“你的歌……”

    “幫我關一下唱機？”

    唱機里還在放剛剛那張唱片。顧梓伸手過去，關了唱機。

    姜歆嬈雙腿交疊，架好吉他，指尖在弦上輕松又隨意地一掃，熟悉的曲調(diào)就溢滿了整個房間。

    是顧梓上次在機場聽到的那首歌。

    姜歆嬈對自己的歌都太熟悉了。她是在唱，眼神卻跟著顧梓，偶爾瞟一眼懷里的吉他，又抬頭撞進顧梓視線里。

    眼里帶著淺淡的笑和一點點釋然，剩下全是純粹的、熾熱的、顧梓說不出來的情感。

    小顧總吃不消地轉(zhuǎn)開眼。

    姜歆嬈只唱到第一次副歌結(jié)束。她放下吉他，猶豫半晌，才說：“當時不覺得，現(xiàn)在……實話說，出名沒什么好的。”

    顧梓愣了愣，才意識到這人是在接著剛剛的話繼續(xù)說。

    “我之前回去紐約繼續(xù)讀書的時候——”她碰了下顧梓的手，扣住她五指、一根根漫不經(jīng)心地揉在掌心，“我想過要是我賺不到錢會怎么樣?！?/br>
    她看著兩人相連的掌指，“如果賺不到錢吃不飽，我就背著吉他浪跡天涯，每天在不同的地方表演賺錢，走到哪里算哪里，哪天死在哪兒了，骨灰就在哪里找個最近的海撒了……”

    父母親人怎么辦？朋友怎么辦？想過去很瀟灑，其實完全沒有可行性。

    但是顧梓沒有說出來。顧梓瞇著眼看了她一會兒，低聲回答她，“也挺好的……”

    “對吧……”姜歆嬈笑，“但是我舍不得我的吉他——本來我想把我的吉他一起和我燒掉。

    但是，你說，這是不是有點殘忍了？它肯定也不想一輩子就不能再出聲了，會怨我的?！?/br>
    “還有Frank。”顧梓說。

    “那時候還沒有領養(yǎng)它呢……”姜歆嬈說，“現(xiàn)在當然……人是活在現(xiàn)在的；所有的如果也就只是如果而已?！?/br>
    “現(xiàn)在當然有它，還有……”

    她沒說話，抬起顧梓的手，在她手背上又親了下。

    還是那樣輕輕的，像風似的捉摸不定地滑過。

    姜歆嬈說：“小顧總想好了嗎？我今晚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請小顧總留下來陪我？”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了！一會兒半夜還有一更

    第45章 “Lonely” Pt.6

    浴室的水聲在響。姜歆嬈倚在墻上， 咬著唇，半晌低下腦袋，用手背抵著額頭糾結(jié)地嘆了口氣。

    剛剛問完話， 她屏著氣忐忑了幾秒。

    結(jié)果沒等到拒絕， 倒聽到顧梓一聲笑。小顧總伸手攥著她鼻尖輕輕捏了下， 道：“好啊……”

    姜歆嬈大喘氣。顧梓的手滑下來，撓狗似的在她下巴尖一挑，“借你浴室用下?！?/br>
    小顧總幾乎是沒有猶豫就答應她了。速度快到姜歆嬈自我懷疑了半天她干嘛這么小心翼翼地怕顧梓不答應。

    來家里睡個覺嘛！朋友也經(jīng)常做?。『苷０。∮惺裁春镁芙^的嘛！

    她……她……她做賊心虛。

    她思想不純潔。

    姜歆嬈蹲到地上， 捂著腦袋嗚了聲。

    顧梓還在浴室里。姜歆嬈進到自己房間，貼心地換了被單床單枕套。

    姜歆嬈這個家本來就不大， 一個書房， 側(cè)臥又給她拿去做工作室了，要是來了朋友， 不是她睡沙發(fā)，就是朋友睡沙發(fā)。

    姜歆嬈倒也沒有那么強的私人領地觀念——睡她的房間方便， 就睡她的房間唄，總歸也就是一張床。

    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來的大家都很識趣。有時候人多了，還會自帶睡袋， 就在客廳打地鋪， 晚上圍一圈玩真心話大冒險，最后打賭Frank會鉆到誰身邊睡覺。

    但是小顧總是她的小顧總，還是被她留下來的小顧總，姜歆嬈怎么好意思讓她在沙發(fā)上睡。

    她鋪好床單， 把邊角細致地塞進床架，那邊水聲停了。

    “歆嬈……”顧梓把門開了條縫，探頭出來，“你之前說有睡袍？”

    她不知道姜歆嬈在房間里， 說話時臉朝外。

    姜歆嬈聞言走過去，“對，你沒看……到……”

    姜歆嬈扶著墻頓了頓。

    顧梓轉(zhuǎn)過頭來，看她這氣血兩虧的模樣，挑眉。好像在問她，至于么？

    也許不至于——她們上次在浴室里做了好幾次，也是這樣霧氣蒸騰的，一身都沾著暖熱的水汽。顧梓被她按在墻上，姜歆嬈哪里沒摸清楚？

    但姜歆嬈的腦子一瞬間就是超負荷工作了。和那天晚上一樣，漉濕的、棕黑的卷發(fā)被她隨意地攬到一邊，白皙肌膚被她上次沒注意到過，顧梓鎖骨偏下，靠近胸口中央的地方有顆小痣。不明顯，但分明攫走了她的目光。

    ?。《⒅思倚厍翱炊嗖欢Y貌?。∫崎_！眼睛！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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