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為啞巴，她聽不到聲音。

    她開始下墜，她被風碾碎了。

    5失語

    很快，視頻的事被費玉華的爸爸mama知道了。

    男人拿起拖鞋抽她的臉，打的她半邊臉都腫起來：“你說你賤不賤，老子臉都給你丟盡了，在鄉(xiāng)下就學了勾引男人？”

    “你別打了?！迸艘贿吙抟贿吚∷氖?。

    “滾開?！蹦腥艘凰κ职阉频阶雷由?“你女兒和你這媽一樣賤。”

    費玉華耳朵嗡嗡作響，男人舉起鞋子又要打，被女人死死抱住腿：“費玉華快跑啊，跑啊——”

    費玉華看著揮手趕她的女人，轉身就跑，男人的怒吼聲把鄰里街坊都給吵醒了：“跑了以后都別回來了！”

    她的鞋在路上跑掉了一只，也不敢回頭去撿，她怕一回頭，又要被抓回那個地方。

    “費玉華？”趙星星看到站在門口，全身被雨淋透的人，先是喜出望外，然后又怒不可遏地問道：“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費玉華的襪子被石頭磨破了，腳掌上都是傷口，一邊臉高高的腫起，青紫色的傷看起來分外可怖，她看到趙星星，閉上眼徹底暈過去。

    她在發(fā)高燒，趙星星背上人，趕在附近小診所關門前把她送過去，量過體溫，醫(yī)生給人開藥，護士給她打針時，費玉華猛然驚醒，把人掀翻到地上，她渾身發(fā)抖，像只被踩中尾巴的貓。

    趙星星被她嚇了一跳，又很快冷靜下來，拍著她的背安慰她：“別怕，別怕，費玉華，深呼吸。”

    費玉華抓緊她的衣角，重新昏過去。

    她燒了三天，趙星星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三天，期間胡思欣找過她一次，把這段時間學校里發(fā)生的事和她說了說。

    “你和她現(xiàn)在要怎么著吧？”胡思欣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醒來的女生，重重嘆息，面露不忍。

    “還能怎么著，走一步算一步?！壁w星星眼底烏青，苦笑：“姐們，借我點錢先?！?/br>
    “成吧，有困難和姐們說?！焙夹腊彦X包里的錢全部掏出來塞她懷里：“你要不睡會兒，人我給你看著。”

    “沒事，我怕她忽然醒了看不到我會害怕?！壁w星星下逐客令：“出去記得把門給我?guī)稀！?/br>
    “嘖?！焙夹腊阉允５娘埡猩映鋈ィP上了門。

    等人走后，趙星星坐在矮凳上，盯著面無血色的費玉華，許久后，整個人垮下來，她捂住臉，低聲：“對不起。”

    對不起，那個時候沒有在你身邊陪著你。

    費玉華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了。

    趙星星東湊湊西借借，帶她去市醫(yī)院檢查聲帶，結果出來，她的聲帶沒有任何問題。

    醫(yī)生意味深長地說：“你meimei說不出話，可能是心里有病。”

    趙星星拍桌子，語氣激動：“你說誰有??？！你再說一遍？”

    醫(yī)生不說話了，差點招呼保安上來把人轟出去。

    趙星星氣沖沖地拿起東西就要往外走，一扭頭就看到費玉華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她。

    趙星星心頭一跳，她快步走過去，笑的一臉討好：“走了走了，醫(yī)生說你沒什么問題，我們?nèi)コ员苛?。?/br>
    費玉華沒有說話，她說不出話。

    6好養(yǎng)

    N號房間的后續(xù)如何，都和費玉華無關了。

    其實結果完全可以預料，這個國家根本不會把惡魔關起來，處置完幾個主要負責人，等風波平息后，就可以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就可以假裝對那些女性造成的傷痛不曾存在過。

    一個N號房倒下了，還有M號、L號、S號……

    學校不能去，有家不能回。

    費玉華從醫(yī)院回來后，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

    她動手扯自己的頭發(fā)，哐哐哐地撞墻，每次等她回過神時，地上，頭上都是血和頭發(fā)。

    一開始趙星星沒有發(fā)現(xiàn)她在自殘，直到幾天后，她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淤青越來越重，即使趙星星打工晚歸，都能看得出來。

    趙星星死死抱緊她，話都不敢說重：“玉華，玉華，別傷害自己了行嗎？”

    不知道這句話觸碰到費玉華哪根神經(jīng)，她開始掙扎，張大嘴作嘶吼狀，想要從趙星星懷里逃脫。

    趙星星哪里敢讓她走，抱的更緊了，費玉華見掙脫不開，對著她又掐又打，最后一口咬到她的手臂上。

    趙星星痛哼，眼淚都要飆出來了，她一邊拍費玉華的背一邊哄她：“沒事了，沒事了，咬就咬吧?！?/br>
    “不要傷害自己，傷害我就行了?！?/br>
    “玉華乖?！?/br>
    “等下我?guī)愠鲩T，給你偷星星摘月亮?！?/br>
    ……

    這些話費玉華聽沒聽進去都沒關系，趙星星不再讓她一個人待在屋子里，而是帶她去自己工作的地方。

    她在一家修車店當學徒，起初老板看她是個女的不肯收她，是老板娘心腸好，把人給留下了。

    她腦子好又肯吃苦，很快就上手修車的技術，店里的活大部分都交給她做，以前她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xiàn)在要多養(yǎng)一個人，干活要比以前更勤快，以便能賺更多錢。

    每次她工作的時候，費玉華就坐在門口的遮陽傘下等她，趙星星怕她無聊，給她買了好多書囤著看。

    老板娘問她費玉華的情況，趙星星說她發(fā)燒把嗓子燒壞了，所以才不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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