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值得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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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nèi)有張小木桌,上面散落著剪刀、紙、尺子等物件,如果不是深入進木頭縫隙無法清理干凈的血漬,這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設(shè)計師的工作臺。 林云起打開旁邊的大冰柜,猝不及防和一個豬頭四目相對。 “……”就不能埋了么?非要凍著。 除了頭,豬皮差不斷全部被剝了下來,林云起關(guān)上柜門:“看來他富二代當(dāng)久了,被洗腦后,更想當(dāng)個非主流手藝人。” “對民俗文化也很有興趣。” 白辭的一句話,讓林云起回過頭。 白辭遞給他從抽屜里翻出來的一堆資料,主要是講古人祭天的流程,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宗教文化。 有幾張圖尺度比較大,甚至有一張圖是把人釘在棺材里的殉葬圖。 隔著照片,都能感覺到一股血腥味。 林云起拍了幾張密室照片,準(zhǔn)備回家再做詳細的研究:“我們先出去吧?!?/br> 白辭點頭。 重歸一片漆黑當(dāng)中,一路只有兩個安全指示牌。 林云起:“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在家里安這東西的?!?/br> 白辭:“只有地下一層有。” 林云起回憶了一下,確實沒在其他地方見過。 不過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牌子也不普通,上面的小人周圍鑲了細鉆,邊框居然還是鍍金的。 沒等林云起細細研究獨特的藝術(shù)品位,一聲撕心裂肺的‘救命’傳來。 兩人對視一眼,朝著聲源處趕去。 慘叫聲是從地窖傳來的,他們跑過去的時候,聶言和羅盤七已經(jīng)到了。羅盤七打著個手電筒,光芒照在管家滿是皺紋的臉上,雖說孫管家如今是滿臉驚恐,但他本身瞧著更嚇人。 “這是怎么了?”周父周母剛從小房子過來,走到一半聞聲趕到。 “是,是少爺?!?/br> 孫管家渾身都在發(fā)抖,羅盤七扶他起來的時候,老人家的身體幾乎是靠在了他身上。 “不是少爺……”孫管家忽然又改口:“是惡靈?!?/br> 他狠狠吸了口氣,說起剛剛發(fā)生的一切:“我在地窖里怎么也走不出去,轉(zhuǎn)了好幾圈還是在原地,就在我轉(zhuǎn)身的時候,突然撞上了什么,回過頭一看,居然是少爺!” “他就那么看著我,舉起酒瓶就朝我砸過來!”孫管家:“他好像有兩個瞳仁,一定是惡靈,惡靈附在了少爺身上!” 聶言:“人呢?” 孫管家:“我大喊救命,中途少爺好像猶豫了一下,跑出去了?!?/br> 先扶著孫管家出去,羅盤七詢問閘門的位置,過去看是不是跳閘了。 客廳內(nèi)暫時點著蠟燭,眾人各自坐在沙發(fā)上,誰都沒有出聲。 不久,屋子重新有了亮光。但久違的光明來了還不到半分鐘,一陣追逐的腳步聲從二樓傳下來,緊接著是‘咚’的一聲巨響。 “跑啊!怎么不跑了?”二樓,羅盤七壓在周梓元身上,死死反扣住對方胳膊。 林云起咳嗽一聲。 “小元!”周母撲到孩子身邊。 羅盤七有些尷尬,抓犯人抓習(xí)慣了,一不小心就下手重了些。 周梓元重新被帶到閣樓,一路上又吼又叫。 林云起:“哪里發(fā)現(xiàn)的?” 羅盤七:“二樓廁所,我上到一半,在浴缸里看到個腦袋?!?/br> 林云起不禁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頗為同情。 一次逃跑失敗后,周梓元的床鋪被詳細檢查了一遍,在他枕頭下方發(fā)現(xiàn)了一把鐵剪刀。 “我再去地窖看看,”聶言在林云起面前說話,也沒太多顧忌,“聽管家的意思像是遭遇了鬼打墻?!?/br> 鬼打墻這種說法在民間流傳很廣,單獨被拎出來講不足為奇。 周父周母如今就守在兒子身邊,看到聶言回來后,連忙投去詢問的眼神。 “一切正常?!?/br> 聶言搖頭,確定沒有任何異物殘留的氣息。 周父咬了咬牙:“實在不行,就再請人過來驅(qū)次邪?!?/br> 周母不樂意:“都驅(qū)了多少次,有什么用?早早聽我的,帶他出國休養(yǎng)一段時間,哪還會有這么多事!” 一聽到要出國,周梓元立刻變得暴躁。 林云起突然問:“之前也出過類似的事情?” 周母點頭,實話說道:“晚上經(jīng)常有莫名其妙的聲音,明明窗戶是關(guān)好的,第二天起來就會大開,安的監(jiān)控也會莫名其妙壞?!彼龂@了口氣:“家里原本有幾個幫傭,都被嚇走了?!?/br> 周父還是選擇連夜請來驅(qū)邪的人。 這人自稱是茅山傳人,一進來看了眼周梓元,便連連擺手:“這是丟魂了。” 羅盤七第一反應(yīng)是騙子,但看聶言和白辭誰都沒出聲,不由仔細聽了兩句。 對方指出了幾個布局上的問題,說得頭頭是道,有關(guān)靈魂方面的事情,羅盤七不擅長,但風(fēng)水上他門道清楚,確定這人是有真本事的。 就在這時,滔滔不絕的人沖著白辭和聶言笑了笑:“白先生,聶隊長,好巧?!?/br> 林云起:“認(rèn)識的?” 白辭:“我身邊爛桃花太多,專門請他看過,后來重新布置了一下家里的風(fēng)水。” 那人禮貌頷首:“一別數(shù)年,白先生還是和以前一樣?!?/br> 一樣的喜歡胡說八道。 隨后他對林云起做起自我介紹:“我姓茅,叫我茅十八就好?!?/br> 周父打斷他們的交談,催促茅十八快點做場驅(qū)邪法式。 “不急?!泵┦耍骸澳愕孟雀嬖V我情況?!?/br> 周父說了一遍地窖的事情,茅十八皺眉,第一反應(yīng)也是想到鬼打墻。 他摸了摸下巴:“怪了,莫非屋里還藏著臟東西?” 目睹茅十八一本正經(jīng)地陷入沉思,林云起目光一動,對方似乎早就和他口中的臟東西打過無數(shù)次交道。 聶言是個正常人,既然他間接承認(rèn)了茅十八的實力,至少能確定這位茅十八要么是極高明的騙子,要么就是真的會些特殊本事。 加上茅十八目光清明,怎么看也不像是個精神病人。 林云起的手指有意無意劃過口袋里的小冊子,假如世界上真的存在未知的力量,自己不了解,那這些人又揭開了多少面紗? 或許也只是冰山一角。 金口中的生死簿,絕非能像他所說的那樣生死‘一筆勾銷’,要不聶言不會讓自己保留。 想到這里,林云起笑容譏嘲:冊子或許有用,但用處有限,甚至弊大于利。 ……他笑了! 林云起的這一笑,被聶言、羅盤七,和白辭同時注意到。 其中以羅盤七反應(yīng)最為激烈,林云起每次在現(xiàn)場笑,都說明一個問題,他發(fā)現(xiàn)了線索。 靈異大賽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他總能科學(xué)求解,莫非自己忽略了什么? 茅十八這時道:“印象中搞鬼打墻的和cao縱人魂魄的,完全是兩種類型,宅子會不會有兩只臟東西?” 林云起站在窗簾旁的陰影中似笑非笑,看到這一幕,聶言同樣認(rèn)為忽略了什么,只聽他緩緩道:“你的想法偏激了?!?/br> 茅十八驚訝地抬眼。 一旦從人為的角度出發(fā),很多事情反而能想通,羅盤七猛地拍了下手,快步來到周梓元面前,抓起他的腳往上抬:“諸位請看?!?/br> 周梓元:“???” “假設(shè)他真的去過地窖,路上需經(jīng)過草坪,那么腳底必然有泥土。” 現(xiàn)實是周梓元的腳只有些灰塵,一粒泥渣都看不到。 “對啊,”周母也跟著觀察,“草坪才澆過水,現(xiàn)在還是濕的……真是怪了。” 周父戴上老花鏡湊過來看。 周梓元想要掙脫,奈何羅盤七勁道大,他連動一下都困難。 最后就連茅十八也來參觀他的腳。 周梓元:“……” 羅盤七繼續(xù)說:“為什么有人卻說在地窖里見到了他,還說是惡靈附身?這家里的監(jiān)控三番四次壞,窗戶大開……其實全都指向一個人。” 羅盤七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從前他總因為忽略人為因素被聶言教訓(xùn),這一次終于翻身了。 手指穩(wěn)狠準(zhǔn)地指向在場的一人:“就是你了,孫管家!” 語畢,沖著林云起邪魅一笑。 林云起:“……” 好端端的,為什么要這樣對自己笑? 他眼皮一跳,小聲問:“羅盤七是被附身了嗎?” 白辭沉吟了一下:“以后不要隨便對人笑。” 隨后補充:“收費可以。” “……” “因為你會笑出別人的強大,笑出別人的自信?!?/br> 林云起不太能理解。 白辭:“不信你再笑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