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值得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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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新娘被帶走時,似乎很篤定這負心漢活不了多久,聯(lián)系到新郎眼底的疲態(tài),他的身體怕是出了問題。 “也許是吧?!秉S母眼角有淚花:“麻煩你們專門跑一趟,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吧。” 林云起正要開口拒絕,白辭卻應(yīng)了下來,遞過去一張紙巾。 黃母擦了擦眼淚,不知道是不是紙臟了,她的眼睛有些刺痛。強忍住不適,黃母系上圍裙開始忙活,才取下菜板,忽然間像是感覺到了什么。 她沉默了一下,關(guān)上廚房門。 四目相對,跟過來的女鬼有些局促。她隱約在對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 最終是黃母先開得口,很溫柔地笑了笑:“想吃什么?” 女鬼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半晌,艱難地硬擠出一句話:“我要走了。” 她偏過頭,盡量回避去看面前人的視線:“還有個投胎的好名額等著我,是個富貴人家……晚了,名額被別人搶走了?!?/br> 黃母怔了怔,手捏緊又放開,沉默中她轉(zhuǎn)過身,一邊切菜一邊嘮叨著:“也別光想著找有錢的,記得要尋個父母雙全的家庭,遇人遇事多點警醒。這輩子受過的苦,別再受了……” 她說了很多,女鬼記得上一次這么事無巨細時,還是自己剛上大學(xué)。不知不覺間,她的思緒飄到了很久以前,看到了大學(xué)時候常走過的綠蔭小道,看到了門口的小攤……到了最后,她連回憶的力氣都不再有,恍惚間好像回到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天,有人抱著尸體,撕心裂肺地哭叫…… 廚房外。 白辭站起身:“走吧?!?/br> 林云起:“不是要吃飯?” 廚房到現(xiàn)在也沒動靜,不等白辭回答,他先起身說:“我去打聲招呼?!?/br> 林云起沒進去,僅僅隔著推拉門找了個借口,表示有事要先走。 客廳,骸骨狗從白辭口袋蹦跶出來:“這怨念怎么說散就散?我還以為至少會堅持到看前夫死不瞑目?!?/br> 白辭:“她的執(zhí)念不僅僅是怨恨?!?/br> 險些被鬼嬌娘打得魂飛魄散只是失憶的原因之一,更多是源自恐懼,正如女鬼所說,她不敢想象母親看到尸體時的樣子。 “反正我是不理解你們?nèi)祟悺!闭f完骸骨狗嚴謹糾正:“抱歉,是他們?nèi)祟悾四阋膊皇侨?。?/br> 毫無意外,下一秒,它的骨灰被揚了出去。 屋子里總有種壓抑的氣氛,上車后,林云起降下車窗透氣:“先找個地方吃飯?” 白辭點頭。 老小區(qū)也有好處,周圍的生活購物很方便,這條街道上小飯館不少,林云起有些想吃餛飩,問白辭喜不喜歡吃。 骸骨狗的骨灰還在車窗外飛,聞言無語道:“你喜歡,他能不喜歡嗎?” 白辭關(guān)嚴車窗,偏過頭回答:“好,吃餛飩?!?/br> 林云起點了雞rou香菇的,白辭連口味都和他選了一樣的。 現(xiàn)在吃飯的人不多,東西上得很快。林云起額外又加了點醋,舀起一個小餛飩,卻沒有立刻下嘴。 他說起案情:“黃月滿是連環(huán)命案的受害者,新娘殺她有犯罪動機,可其他受害者,卻是無冤無仇?!?/br> “……還有新郎的身體,多少有點問題,年輕力壯的,不至于聽到鬼就嚇得失禁?!?/br> 白辭點頭:“藥物殺人的可能性較大?!?/br> 骸骨狗重組成功,躲在桌角下,差點被說得信以為真。 看到林云起開始吃餛飩,白辭等他咽下去后才繼續(xù)說:“之前有過案例,為了掩飾一樁謀殺案,先后殺了好幾個人?!?/br> “也對,”林云起擦了擦嘴,代入這件案子,“假設(shè)直接動手害死未婚夫和未婚夫的前妻,她會第一時間成為最大的嫌疑人。” 這不過是飯間閑談,事實真相究竟如何,還要等聶言那邊的調(diào)查。 吃完飯,各回各家。 每天在外面躲躲藏藏,一進屋,骸骨狗終于可以露臉說話,音調(diào)都拔高幾度:“現(xiàn)在可以確定,鬼嬌娘有同黨?!?/br> 不過同黨這個詞好像有點太看得起她了,聽女鬼的描述,無論是實力還是話語權(quán),都掌握在另外一人的手上。 骸骨狗:“會不會是無佚?” 它在屋子里踱步:“金是純陽之體,一般妖魔鬼怪除非腦子出問題,才會主動招惹。” 陽氣太足的人,體內(nèi)精氣沒什么增補作用,再者說,金和趙道人都和林云起有關(guān),未免太巧了。 無意中瞧見白辭在看自己,骸骨狗停下:“我尊貴的主人,你在看什么?” “看你什么時候有了腦子。” “……” 白辭先前推算無佚的沉睡地,基本都是與山有關(guān),他也抽空去過其中幾處,但毫無所獲。 要么就是卦象出錯,要么就是對方已經(jīng)提前離開。 骸骨狗一甩尾巴:“他這是舞到我們眼皮子底下了,絕不能放過?!?/br> 爪子搭在白辭腿上,狗頭又抵在爪子上,骸骨狗:“一般邪物偏好帶陰氣的,這個恰恰相反,無佚究竟是人還是鬼?” 白辭:“不要侮辱人?!?/br> 骸骨狗一愣。 白辭:“也不要侮辱鬼?!?/br> “……” · 特殊小組內(nèi)部的審訊室不算大,但也絕對不小,今天卻是擠滿了。 男賓客的大刀被卸了,依次分開站一邊,女童和伴娘站另一邊。鬼嬌娘不愿意回收紙人,只要她不死,這些紙人最多只是奄奄一息的狀態(tài),十分占位置。 犯人太多,侏儒也被抽掉過來做臨時看守。 他手段狠辣,有些像年輕時候的吳圣舒,鬼嬌娘欺軟怕硬,在他來后倒是安分了一些。 “鬼嬌娘,”侏儒玩著打火機,“我記得這玩意比南柯夢還罕見?!?/br> “別說了?!绷_盤七快被近期的遭遇刀傻了。 聶言難得給出一句工作以外的建議:“假期還剩下幾天,沒事去廟里開個光?!?/br> “……”都不是上香,直接真人開光嗎? 侏儒手里的打火機似乎不是尋常的火焰,鬼嬌娘面上不顯,身子不露痕跡朝椅背靠了靠。 幾乎是跳過了所有問題,侏儒只問了一句話:“那個外國人和道士,是誰殺的?” 鬼嬌娘反問:“你說呢?” 侏儒面色不變,又問:“誰輔助你殺的?” 在他話音落下的剎那,鬼嬌娘過長的紅指甲在椅子上劃出一道痕跡,足見有了一絲不安。 她沒有回答,而是先做要求:“我要見那個負心漢一面?!?/br> 半分鐘過去,無人響應(yīng)。 鬼嬌娘抬起頭,好奇的視線同時聚焦在她身上,羅盤七代表集體作出靈魂提問:“為什么不見林云起?” “誰是林云起?” 羅盤七:“就是你在婚禮現(xiàn)場差點出軌的?!?/br> 鬼嬌娘冷笑:“我迷戀他的味道。見了吃不到,也是徒增傷感?!?/br> 羅盤七真心說道:“你是一股清流?!?/br> 近期所有的犯人,被抓后基本都要求見林云起,真見到了,又開始罵爹罵娘喊后悔。 他看了一眼聶言,后者點了下頭。 羅盤七這邊找到許竹天的聯(lián)系方式,打過去后,那邊的聲音帶有一絲狂熱。 “我要見伴郎!只要他在,我愿意見那個瘋女人。” 伴郎無疑指得是白辭。 羅盤七想了想,為了工作打給了白辭,順便也可以詢問一下女鬼那邊交待沒有。 白辭也很干脆:“可以配合,但我要見林云起?!?/br> 羅盤七:“……你們不是住同一個小區(qū)?抬頭不見低頭見?!?/br> 白辭淡聲道:“找不到借口?!?/br> 言簡意賅說完,掛斷前他提醒一句:“記得把事情辦漂亮點?!?/br>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羅盤七請求聶言:“我能現(xiàn)在去上香么?” 聶言看了眼鬼嬌娘,無視下屬的請求:“把她帶到別的暗點審訊室,通知林云起來補個筆錄。” 言下之意,是同意了白辭的荒誕要求。 · 電視機柜上空蕩蕩的,突然沒了鳳冠,林云起還有些不太適應(yīng)。捧著碗紅豆粥,他邊站著喝邊琢磨,要不要重新添個藝術(shù)品放在這上面。 這份糾結(jié)一直持續(xù)到手機震動。 “能和白辭一起來補個筆錄嗎?”羅盤七的聲音透露著一絲有氣無力。 公職人員為了人民安全加班加點,作為優(yōu)秀市民,林云起沒有不配合的理由。 算上早上的婚宴,這已經(jīng)是林云起和白辭今天第三次分分合合地見面。因為次數(shù)太頻繁,白辭直接省去了問安的過程。 同樣的糾葛,不同的地點。 只是這次,新郎和新娘徹底沒有愛了。鬼嬌娘恨不得腦袋穿出玻璃,來嗅林云起帶來的香味。 “天哥,快!幫我聞聞他?!?/br> 許竹天癡望白辭:“忙著呢?!?/br> “……”林云起看向羅盤七:“不是要補筆錄?” 羅盤七尷尬解釋:“補犯人的筆錄,你們來了,容易撬開他們的嘴?!?/br> 林云起皺眉:“可你才是新娘最后愛過的男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