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林云起忽然按了按太陽xue，病糊涂了，他上來不是要做生意的，補充道：“這次拍賣會，有入場券和優(yōu)先搶拍權?！?/br>
    “什么意思？”

    “一個人至少要介紹兩名客戶，一同參加拍賣會，被介紹人如果不另外介紹他人，就要花雙倍代價進行拍賣，譬如原本只需要一件古董，他需要兩件?！?/br>
    林云起笑道：“當然不要想著請人演戲，只要被我發(fā)現(xiàn)一例，拍賣會取消。”

    金拍著還有些疼的胸口和肋骨：“你太狡猾了！”

    林云起：“做事自然要利益最大化，現(xiàn)場有合眼緣的，我還可以換點其他東西。”

    “還有，不滿十人，拍賣會自動取消。”

    邊說話的同時觀察著趙道人和金的神情，他們并未因為這句話有什么特別的反應，看來未落網(wǎng)的邪｜教分子不少。

    說完條件，林云起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金畢竟是外國人，稍微反應了一下才理解過來他的意思，伸長脖子揚聲問問：“所以想要參與競拍，要發(fā)展含兩名及兩名以上的下線？”

    林云起腳步一頓，糾正說：“不是下線，是客戶?！?/br>
    說得好像在搞傳銷一樣。

    ……

    醫(yī)院外。

    白辭坐在車里，沒玩手機，也沒開音樂，單純坐在位置上，連姿勢都沒怎么變過。

    林云起提著開好的藥出來，看見這一幕不禁有些感慨。仔細想想，接觸的這段時間以來，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白辭有什么強烈的興趣愛好。

    ……打卡除外。

    白辭看到他問：“還順利么？”

    林云起點頭，說了拍賣會和開出的條件。

    “做法很合適?！?/br>
    無論是誰，肯定不想讓生死簿的事情再節(jié)外生枝，哪怕是親戚朋友，畢竟一個人知道就有可能傳揚十個人。所以真要介紹的話，他們肯定會去優(yōu)先考慮知道生死簿在林云起身上的同行。

    大家本來就會存在競爭關系，放在明面上還好一些。

    林云起嘆道：“不論結果，至少這兩天找上門的麻煩會少很多?！?/br>
    “不能讓這些人的目光一直盯著你，”白辭：“要盡可能一勞永逸。”

    林云起目光一動：“按照聶言的說法，這冊子如今在他們眼中，地位像是古代的兵符。屆時我用這本冊子，讓他們擁戴我，成為新的頭目，然后搞到組織名單，一網(wǎng)打盡？”

    “……”白辭突然做了個有些輕佻的動作，沖他勾了勾手指。

    林云起遲疑了一下，還是附耳過去。

    白辭低聲說了幾句。

    林云起感慨：“會不會太喪良心了？”

    白辭：“跟沒良心的講道義，是對自身人格的侮辱。”他深深凝視面前這雙漂亮的眼睛，語重心長：“林云起，對自己好一點。”

    “……”

    第39章 鴿子（二更）

    剛剛白辭給出了兩條路子：“讓聶言過來拍賣, 賣給他，以后就都知道這東西將由官方保管。”

    不久又道：“或者提前拿到競拍名單, 我找私家偵探打聽一下他們的住處。”

    林云起：“查住處？”

    白辭頷首：“私下逐個約見，偷偷交易?！?/br>
    林云起頓時明白他在打什么盤算，這是想讓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拿到了真本，普遍撒網(wǎng)后還要普遍釣魚。

    先前多賣幾次的言論，不過是自己的戲言，白辭此刻明確表達想要實施的意向。

    “你喜歡讀書, ”白辭，“書中不是常說人先自愛而后愛人？”

    林云起認真思考幾秒：“是這個理。”

    口袋里的骸骨狗忍不住跟著點頭，沒錯，太有道理了！

    車子重新發(fā)動, 載著兩人一狗得以升華的靈魂上路。

    在上高架橋之前，白辭突然找路邊靠停：“去古董街看看？我上次說的手藝人就住在那里?！?/br>
    手藝人是好聽些的稱呼，實際上就是個做仿品的大師。

    林云起唇瓣動了動，剛想說話，擋風玻璃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巨響，他下意識坐直, 發(fā)現(xiàn)是只小鳥, 一個勁想撞開玻璃。

    它才巴掌大小, 力量有限, 剛撞了兩下就暈頭轉向。

    林云起可不想親眼目睹一只鳥頭破血流的畫面，正要下車，白辭已經(jīng)先一步打開車門, 伸出手。橫沖直撞的小鳥服服帖帖跳進他掌心, 連逃跑的意思都沒有。

    它挺直胸脯, 腦袋拼命去蹭對方的掌心。

    可惜白辭對小動物, 完全沒有對林云起的柔軟心腸。把鳥放去草坪上，他沒回頭看一眼，便重新上車，林云起注意到那只鳥想飛過來，又不敢，好像有種人性化的真情流露。

    他不禁笑了：“之前不是曾有只布谷鳥，也是拼了命往你懷里鉆？”

    白辭點頭：“最近不那么招人了，比較招動物喜歡?！?/br>
    說著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一下，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和人：“國泰民安啊……”

    這怎么就和國泰民安聯(lián)系到了一起？

    林云起轉念一想，沒了類似鄭家兄弟那種惱人的瘋子糾纏行為，也算側面印證了社會風氣不錯。

    先前還有點睡意，如今被剛剛那只小鳥徹底驚走，林云起清醒過來，說：“去古董街吧?！?/br>
    白辭找地方掉了個頭，開向有段時日沒去的地方。

    古董街在天海市很有名，不在于東西多好，而是連小孩都知道這里幾乎全是假貨。但依舊有人喜歡去淘東西，擺在家里充面子。

    林云起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兩邊幾乎都被小攤位占據(jù)，不知真假的鐲子隨意扔了一地。

    他看到有人在淘貨前，會暗暗祈禱一下，希望能撿上大便宜，不禁聯(lián)想到自己的生意。

    “廣場那邊還在搞重裝，其實把攤子擺在這里也不錯。”

    來買賣古董的，多少信點玄學，自己的算命攤子一出，誰與爭鋒？

    白辭聞言薄唇動了動，找不到適合的言詞去回應他的‘豪情壯志’。最后只是默不作聲在前面帶路，拐進一條小巷子后，他稍停下來：“到了?！?/br>
    前方陳舊的木牌上用鍍金的顏料寫著‘小本生意’幾個字。

    店鋪的名字倒是挺別致林云起嘗試推了一下：“鎖的?！?/br>
    白辭拽動門口的紅麻繩，鈴鐺聲隨即響起。

    “來了，來了！”

    開門的小老頭走得急，只穿了一只鞋子。看到白辭，擦了擦老花鏡，確定沒看錯，立時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白先生?！?/br>
    林云起看得一挑眉。

    白辭進門時才解釋：“早些年他被仇家追殺，我?guī)兔Α鳖D了一下：“我花錢幫忙擺平，看樣子他還記著這份恩情?！?/br>
    屋子里很暗，就一扇小窗戶，白天還需要開燈。小老頭搓搓手，等著白辭說出來意。

    白辭看向林云起，后者拿出生死簿：“我想仿這個?！?/br>
    小老頭摸了摸紙張，瞬間就知道不是凡物。

    白辭走過去低聲說了幾句話，小老頭聽后面色一變。不過他很快把關注的重點放在如何仿制上，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野心勃勃地想要挑戰(zhàn)。

    讓學徒領著林云起去參觀，小老頭進了暗室，白辭不客氣地跟了進去。

    關上暗室的門，小老頭低聲道：“有點麻煩，據(jù)傳這東西不同人看到不同反應?！?/br>
    他對生死簿也有些了解：瀕臨死亡的人能看到自己的名字，陰氣重的一瞬間能瞧見密密麻麻的人名，過后就是無字天書……

    想要做到以假亂真很難。

    白辭早有準備，在桌上放下一株已經(jīng)枯萎的花朵，有花無葉：“把它混合進紙張的材料里。”

    暗室外，林云起正為展架上的貨品眼花繚亂。

    一些做舊的酒杯燈盞他看不出名堂，但展柜中間最大的隔檔，擺放著一個鳳冠，上面綴滿了寶石翡翠，其主要材質不是金絲，而是銀。

    雖說少了些貴氣，但那種溫和的光華，看得人很舒服。

    “這個怎么賣？”林云起好奇打聽價錢。

    學徒喜笑顏開：“客人你可真是太有眼光了?！?/br>
    打從一聽到這句話，林云起心就涼了。果然，學徒接下來報出的數(shù)字，讓他微微吸了口氣。

    “喜歡就買?！卑邹o不知何時從暗室離開，聲音自背后傳來：“這個價格算是比較厚道了。”

    林云起小聲嘀咕：“花大價錢買個假貨放在家里，有點虧?！?/br>
    小老頭別看戴著老花鏡，耳朵卻賊好使，當即拍著腿哈哈大笑。白辭嘴角也跟著勾起：“要說工藝，現(xiàn)代的很多工藝其實更加成熟，而且真東西一般人承不住上面的貴氣?！?/br>
    一旁小老頭笑夠了解釋說：“我可不是個賣假貨的，這鳳冠平常是用來租的?！?/br>
    林云起知道自己可能存在了點誤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老頭把冊子還給他：“我最喜歡仿有挑戰(zhàn)性的東西，以后發(fā)現(xiàn)好玩意，記得讓老人家過過眼癮?！?/br>
    林云起好奇：“不用留下來？”

    做仿品，不都是要拿著真品對照？

    小老頭擺手：“不需要，一周后你來取貨?！?/br>
    林云起要付定金，也被一并拒絕。小老頭臉上笑出了褶子，一路送他們出來，好像給白辭幫忙是件很榮幸的事情。

    一切進行得過于順利，從古董街出來，僅僅過去十來分鐘。

    林云起系好安全帶，白辭卻遲遲沒有要開車的意思。

    白辭：“稍等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