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值得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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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就在附近,他嘆了口氣,準備去報案,就在這時,羅盤七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要求精神賠償?shù)氖虑椋乙呀?jīng)和吳圣舒交涉過,他同意賠償……” “我家遭小偷了。” 正喋喋不休的羅盤七整個人呆滯。 林云起:“我現(xiàn)在要去報案,有事回頭聊。” “你家被盜了?!” 那邊幾乎是傳來石破天驚式的叫聲。 林云起把手機拿遠了點,防止吵到耳朵。 “小偷……還活著嗎?” 林云起居然從羅盤七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絲小心翼翼。 “……”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當事人? “我現(xiàn)在就趕過去,暫時不要讓人進你家門?!?/br> 那邊火急火燎地掛了電話,林云起暗道剛剛冤枉人家了,為了幫自己查案,居然想都不想立刻過來。 小區(qū)最近重新搞了綠化,路邊稀稀拉拉多了幾棵小樹苗。 林云起被吸引了目光,正在分辨樹種,竟然隔著稀疏的林木,瞧見了白辭。 對方也看見了他,轉(zhuǎn)角走過來,距離不遠,林云起可以看清白辭的口型,不是以‘中’為開頭。 看樣子今天能少聽一句中午好。 快樂。 白辭:“我聽聶言說,你家被盜了?!?/br> 林云起面色微變,還不如問好。 “很不幸,是真的。”隨后他又問白辭:“你不是應該在雙平市?” “我們同一航班。你頭等艙,我是臨時起意要走的,買票時只剩下經(jīng)濟艙。”白辭解釋說:“后來下飛機,我東西落下了,又回去取了一趟?!?/br> 要不是林云起站在面前,他絕對能微笑著再次把骸骨狗捏碎,居然看空姐看入迷,差點跟人跑了。 并不知道內(nèi)情,林云起感慨壞事傳千里,而且傳播速度超乎想象。白辭剛下飛機不久,竟然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他家被盜的消息。 白辭:“有丟貴重物品嗎?” 林云起搖頭,首先也得有貴重物品小偷才能偷。 “去我家坐坐吧,”白辭忽然道:“你那里大小也是個‘犯罪現(xiàn)場’,警察來之前不要破壞了。” 說的在理,但林云起完全沒這個想法,雖說迄今為止白辭顯露的態(tài)度很友善,甚至可以說是過于友善了。 這種沒有原因的好,很難不讓人多留個心眼。 “不……”拒絕的話尚未說出口,天空中突然滴開小雨點,幾個眨眼間,真正的大雨不講情面地啪嗒嗒砸了下來。 林云起沒了選擇:“那就麻煩了?!?/br> 白辭薄唇微掀:“走吧。” 趁著林云起不注意,骸骨狗質(zhì)問:“為什么你可以隨便帶人回家,我就不能欣賞空姐的顏?” 白辭面無表情把它按了回去。 和想象中的一樣,白辭的房子可謂一塵不染。 里面所有的東西都在規(guī)矩擺放著,林云起環(huán)視一圈,垂眼間斂住目中的一絲疑惑。在這個房子里,他沒有看到任何養(yǎng)狗的痕跡。 “這場雨下得有些突然,”白辭接了杯水遞過來,“要不我可以把狗接回來?!?/br> 一句話暫時壓下了林云起剛剛生出的疑惑。 聶言和羅盤七來的比想象中快,兩人坐著沒聊多久,羅盤七就打電話說已經(jīng)到了他家樓下。 外面傾盆大雨,白辭家只有一把傘,遮住兩個成年男子到底有些勉強了,路上白辭不動聲色將傘面朝著林云起的方向傾斜了一些。 不遠處,羅盤七頂著黑眼圈,苦兮兮地和迎面走來的兩人打招呼。 “也沒什么值錢的,”林云起,“不用這么趕。” 對方十有八九是個新手,這小區(qū)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賊光顧了。 聶言:“走吧,去你家看看。” 白辭站起身,似乎有一起跟過去的意思。 “我們過去就好。”白辭忽然對林云起說。 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林云起好笑:“那我呢?我走?” 白辭:“你不去找物業(yè)?” 林云起一怔,隨后拍了下手:“我給忘了。” 按理說自己請假到了后天,不過既然回來了,明天就可以提前上崗。老小區(qū)物業(yè)下班的時間早,依照林云起的了解,最多再過十分鐘,那些人就要撤退了。 “我先去報道,”他把鑰匙給了白辭,“小心點,說不定小偷會去而復返?!?/br> 白辭沒說話,倒是前面的羅盤七聽到后感慨道:“去而復返的前提是他還活著?!?/br> “……” 林云起下定決心,等自學心理學有成,免費給羅盤七做個輔導,這人明顯已經(jīng)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出現(xiàn)口不擇言的情況。 他一走,剩下三人少了顧慮。 聶言放出千紙鶴探路,樓道內(nèi)陰氣肆虐,羅盤七試圖靠不斷說話來分散內(nèi)心的緊張。 然而不管他多不情愿,上個四樓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羅盤七以為自己看到餓死鬼的瞬間,腿會顫抖。然而真正到了見面的一刻,一個責備的念頭不受控制地蹦了出來:到底是怎么看的門?連小偷都放進去了。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他一人。 誰都能感覺到餓死鬼的心情處在一個非常惡劣的境界,他手里的碗源源不斷冒著黑氣,碗邊甚至已經(jīng)開始滲血。 白辭似乎還嫌餓死鬼的心情不夠糟糕似的,譏嘲道:“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了林云起的家?” 餓死鬼的眼珠和碗邊的血跡一樣是濃烈的血色。 他沒有看白辭,反而望向聶言和羅盤七,像是知道他們的身份,眼神十分滲人。 “找到他……”餓死鬼撫摸著碗的邊緣:“三天內(nèi)找到他,要么,我就親自去找?!?/br> 聶言平靜問:“找到誰?那個小偷?!?/br> 餓死鬼雖然還是靜靜坐在那里,但隱隱透露出一股不耐的氣息。 聶言:“你得明確說出訴求,我們才能考慮。” “訴求……”餓死鬼琢磨了一下這個詞匯,終于開口:“訴求是,報案?!?/br> “……” 緊接著餓死鬼寒聲強調(diào):“三天。” “……” 聶言簡單詢問了幾句后,沒有多留,轉(zhuǎn)身離開。 直到下樓,羅盤七還覺得是在做夢。 “林云起擺攤算命,餓死鬼現(xiàn)在來報案,頭兒,我看他們是想送你去投胎?!?/br> 聶言冷冷一眼掃過來,羅盤七消停了。 他沒理會羅盤七,更關注的是白辭。 “我一直以為你很關心林云起,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br> 白辭不置可否。 “但你卻放任餓死鬼在他家門口不管?!?/br> 白辭:“這兩點矛盾嗎?” 聶言皺了下眉。 確實不矛盾,甚至于餓死鬼的存在,目前階段對林云起是有利的。 …… 和物業(yè)打完招呼,林云起回來的時候聶言和羅盤七已經(jīng)離開了。 白辭重新返回屋子,正在一邊收拾凌亂的地面,一邊等他。 林云起也不矯情,說了聲謝謝后,挽起袖子一起收拾,中途問:“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白辭:“小偷大概二十來歲,男性,一米八左右,戴耳釘?!?/br> 林云起搜索了一下記憶,確定印象中不認識這號人。 “你們和他碰面了?” 這描述還挺詳細的。 白辭搖頭:“有個目擊證人,聶言回頭會找模擬畫像師,畫出犯罪嫌疑人的肖像,到時候再拿給你看看?!?/br> “目擊證人?是誰?” 白辭表示不需要在意:“討飯的。” 多個人幫忙,屋子收拾的很快。 冰箱里的東西在離開前差不多已經(jīng)清空,林云起打電話訂了份水果,又取出冰塊做了份水果茶冰飲,請白辭喝了一杯,算作是犒勞。 他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家教時間推遲到了周末,得提前備好課??吹綄Ψ剿枰姷缀?,便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白辭下樓時雨越下越大,雨勢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好心情,白辭關心的重點在于‘林云起給我做飯了?!?/br> “按照這個理論,林云起給你泡杯茶也算是在做料理?!?/br> 話音落下,骸骨狗被拎出來掛在傘柄上當裝飾,兩只爪子僵立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