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值得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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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辭淡漠道:“正常情況下,人類睡著時是沒有攻擊性的?!?/br> 骸骨狗秒懂:“主人不愿意趁人之危。” 白辭沒說話, 稍稍側(cè)過身站到一邊。 沒了礙眼的存在,原本一直在窗外盤旋的蚊子終于找到了可乘之機,猛地朝林云起襲來,眼看就要接近鮮美的血源,只聽‘啪’的一聲,原本交叉放在肚子上的手輕輕一拍,蚊子瞬間碎成了渣。 林云起又恢復了原來的姿勢, 睡顏恬靜美好。 “……” 骸骨狗爪子朝上一推, 熟練地安上了自己驚呆了的下巴。許久后,它都不敢發(fā)聲,踱步到白辭身邊,用口型問:“他是真睡嗎?” 白辭頷首。 骸骨狗繼續(xù)想用口型說話, 白辭冷冷看它一眼:“我沒閑工夫讀你的唇語?!?/br> “……” 說好了一個人睡三小時,但到了四點, 白辭仍然沒有叫醒林云起。 凌晨四點十分。 窗臺傳來悉索的響動, 林云起像是感覺到什么,緩緩睜開雙眼,正想問幾點,卻見白辭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幾秒后,屋內(nèi)亮起了一點微光,林云起掌心覆在手機的手電筒處,確保只透露出稍許光芒, 整個人緩慢朝窗前移動。 窗臺上放著他帶回來的那片葉子, 七八條半透明的白色幼長蟲正在上面蠕動。 “跟你預想的一樣。”白辭的聲音從后面出現(xiàn):“是蟲子?!?/br> 林云起輕聲道:“哪有摔碎舌頭這種事?在那之前受害人的身體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問題, 只不過還沒意識到。” 林云起靠近研究蟲子時,骸骨狗再次悄悄溜出來,想和白辭咬耳朵,發(fā)表一下高見。 結(jié)果還沒爬上肩頭,就被一巴掌反扣了下來。 骸骨狗蔫蔫地用最小聲音說道:“這世上再也沒有比蟲子更討厭的東西,難怪氣味這么分散?!?/br> 它還記得在某個修煉的沉眠階段,地底下的蟲子蜂擁而至,試圖咬破自己漂亮的皮毛,一點點地啃食內(nèi)部血rou。 林云起掃碼識別生物種類,可惜換了幾個軟件都沒有給出想要的答案。最終只能用提前準備好的玻璃罐,想要連葉子一并裝進罐子里,明天去找聶言。 “我來?!卑邹o抓住他的手腕,阻止林云起的皮膚直接接觸到。 白辭的手很穩(wěn),捏起葉片時,上面的蟲子毫無所察,隨后像是垃圾一樣,被塞進了玻璃瓶中。 翌日一早,確定了蟲子是被葉片的味道吸引,林云起跑去查監(jiān)控,看自己的那杯水都有誰經(jīng)手。 …… 酒店的監(jiān)控不可能覆蓋到每一個角落,飲品制作在這里是由學徒負責,不過真正決定林云起喝什么的是上菜的服務(wù)生。 林云起拍下視頻里服務(wù)生的正臉,向蹲在監(jiān)控室外面悄悄抽煙的保安打聽,不料保安還真有印象。 “他叫顧金蘭,今年才過來的?!?/br> 因為這更像是個女生會用的名字,所以保安一直記著。 顧金蘭人長得很清秀,那一雙水一樣的眸子,哪怕視頻像素也模糊不了。 林云起還沒來得及去會一會對方,便又傳來一件事。 被送往醫(yī)院的幾名選手,病房窗戶上不約而同出現(xiàn)了‘死期將至’幾個字,昨晚值夜班的護士嚇了一大跳,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神。 羅盤七帶來消息的同時擺手道:“避免引起恐慌,消息已經(jīng)被封鎖了?!?/br> 林云起:“能鎖???” 在這個信息化的時代,越想隱瞞的事情越是紙包火,被戳破是早晚的事情。 “當然?!绷_盤七竟說得相當篤定:“實際這些年我們在公關(guān)媒體方面的建設(shè),比你想象的深厚許多?!?/br> 干他們這行的原則之一,便是守秘。 羅盤七想不通:“你說嫌犯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懲惡揚善?” 蠱師性情古怪,他們長期和蟲子打交道,根本不講什么人情世故。懲治說謊的人,過程還如此浮夸,對正常蠱師來說,腦子進水了也干不出這事。 林云起想了一個答案:“關(guān)注度?!?/br> 羅盤七想也不想地搖頭表否定。 蠱師恨不得淡出社會,名聲反而是累贅。 探討犯罪動機,可以留到抓到人之后,林云起拿出口袋里的玻璃瓶遞過去:“我沒找到聶隊長?!?/br> 羅盤七對蟲子也是嫌惡至極,恨不得用手帕裹著拿。 直到中午,林云起也沒瞧見聶言。 接連發(fā)生意外,今天來餐廳吃飯的人少了一半。林云起坐在突然就變寬敞的環(huán)境中,平靜等餐。 未曾被絲毫的心虛影響到,顧金蘭依舊像是昨日一樣,過來給他上菜。 林云起第一次認真觀察起這個人,清秀細心。中午酒店準備了奶茶,他特意將杯柄轉(zhuǎn)到直對自己的方向,方便端起。 “看上去你今天心情不錯?!绷衷破鹦Φ馈?/br> 顧金蘭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絲毫都不心虛,仿佛料定了這些人拿自己沒辦法:“我最近在自學律法?!?/br> 林云起微笑地和他交流:“有什么心得嗎?” 顧金蘭認真說:“法律有說,疑罪從無?!?/br> 說完,他又忙著給下一位客人上菜。 白辭過來餐廳的時候,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林云起在他問好前,拿走了話語權(quán):“想要抓個人贓俱獲很難?!?/br> 白辭點了點頭。 沒有證據(jù)就不能亂抓人,蠱師害人和距離無關(guān),就算現(xiàn)在把所有人送走,也改變不了什么。 骸骨狗天生偏黑暗冷血,幸災(zāi)樂禍聶言那邊還有的忙,趁林云起去拿免費的供應(yīng)水果時,發(fā)表‘高見’:“弱rou強食,制定這些條條框框的規(guī)則,到頭來還不是束縛自己的手腳?!?/br> 話音剛落,被白辭面無表情拍碎:“這也是弱rou強食?!?/br> 骸骨狗:“……” 如果他是人,現(xiàn)在就去找律師告白辭!告到他牢底坐穿! 當然這句話只敢憋著放心里,明面上骸骨狗還得一聲不吭地給被打散的骨頭做拼接。 聶言一直到下午才回來。 顧金蘭仿佛很享受給他們上餐的過程,只是改變了在食物中做手腳的套路。 林云起瞥了眼坐在鄰桌的聶言:“他就是那個玩蟲子的?!?/br> 不知透過什么渠道,聶言似乎也確認了顧金蘭的身份,點了點頭說:“我白天出去碰了下運氣,通過人找到訓蟲師,繼而確定了他的身份?!?/br> “這樣也行?” 聶言點頭:“稀少的職業(yè)往往是家族傳承,據(jù)我了解到的情況,顧金蘭在成長過程中,長期受到親人忽視?!?/br> 羅盤七在一旁做補充:“我重新看了過往案件記錄,之前每七天固定有位受害者,這顧金蘭生怕不被人發(fā)現(xiàn)其中有貓膩?!?/br> “公眾關(guān)注度,”聶言給出了和林云起一樣的結(jié)論,“他想要被注意到?!?/br> 羅盤七有些尷尬,畢竟不久前他還信誓旦旦說著不可能是作案動機。 林云起停下夾菜的動作:“事實上絕大多數(shù)帶有懲戒性質(zhì)的嫌疑人,會覺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他們渴望公眾的認同,獲得一種凌駕于法律之上,我即為神的快感?!?/br> “……前幾次的案件沒有得到大規(guī)模的報道,最近酒店又暫停接待其他客人,這些明顯觸怒到了他?!?/br> 聶言說起不相干的話題:“看得出來,你最近在很努力地學習心理學。” 林云起點頭:“知識就是力量?!?/br> 聶言沒發(fā)表看法,羅盤七訕笑一聲。 哲學思維加上心理學知識,林云起又在自己銅墻鐵壁的世界觀外,加固了一層防彈玻璃。 干得漂亮! 聶言再次開口:“想要獲得公眾關(guān)注度就是他的弱點,對了,你……” 話還沒說完,林云起拍了下手:“我明白了,放心,我會辦好這件事。” 飯都沒吃完,他便匆匆回了房間。 羅盤七錯愕問:“頭兒,你想讓他干什么?” 聶言難得愣了下:“我什么都沒準備讓他干?!?/br> 他只是想提醒林云起小心點,顧金蘭不會輕易罷手,就是不知道后者誤會成了什么。 房間門外,白辭正靠墻站著。 因為早前羅盤七無意間的一種形容,林云起條件反射想……他來了,他又來請安了! “晚上好。”中午在餐廳沒來得及問得安,似乎成為白辭的憾事,晚上專門過來了一趟。 林云起嘴角抽了抽回應(yīng):“晚上好,有事么?” 白辭遞過來一瓶咖啡。 “昨晚沒有睡好,我想你大概需要這個?!?/br> 林云起詫異于他能準確摸透自己的想法,接過咖啡說了聲謝謝。 歸功于骸骨狗這個蠢貨,不知道把一塊骨頭丟到了哪里,白辭晚上沒有去吃飯,陪著一起找了許久。此刻看到林云起,他面色稍霽:“有什么新消息嗎?” 林云起刷開客房門,說起關(guān)于顧金蘭的事情:“受到聶隊長的提醒,我認為適當?shù)姆磽艉苤匾??!?/br> 白辭對聶言的處事還算了解,對方不大可能給出什么暗示。想歸想,他口頭卻道:“我能否有幸參觀一下反擊過程?” 在林云起回應(yīng)前,為了獲得準許,白辭還專門補充一句:“付費觀看?!?/br> “……免費也行?!?/br> 林云起請他進來:“稍后我邊寫你邊看,有意見可以直接提,我酌情修改?!?/br> 白辭并未追問他具體寫做什么,全程扮演著一名合格的觀眾,安靜等待表演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