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自習簡直是車禍現(xiàn)場。

    因為還沒有選課代表，所以早自習全靠自覺。

    這就很有自我發(fā)揮余地了。

    有些人眼神專注，專心誦讀，不時地閉上眼睛默背。就比如于楠。

    有些人一手撐著腦袋，眼睛撇著英語書，嘴里好像念念有詞的樣子。其實湊近聽，壓根就聽不出來這念的是什么鬼。就比如魏博文。

    有些人手壓著課本，垂下頭，腦袋像小雞啄米似的，在急速下落和緩緩抬起中輪回。就比如徐琛。

    有些人雙手擱書上，下巴擱手上，眼睛半瞇，隨時一副要昏過去的樣子。就比如尹逸。

    有些人將書堆成一摞放在桌前，英語書靠在書堆上，人靠在英語書上，已經(jīng)放棄自我，睡得分外香甜。就比如非凡。

    讀書聲是有的，呼嚕聲也是有的，就看哪個更響了。

    早自習最后十分鐘，窗外傳來熟悉的高跟鞋聲。

    程陌眼睛繼續(xù)盯著英語書，一手伸到尹逸哪兒，掐了一下尹逸的臉。

    “老師來了?！?/br>
    已經(jīng)陷入深度睡眠的尹逸頓時清醒。

    睜開眼，直起身，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兩只手抵在太陽xue處輕輕按摩，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早讀。

    喬伊走進來后，看到學生五花八門的早讀姿勢，嘴角微微上揚。

    “天亮了，太陽出來了，該醒了！你們的試卷我改好了！班長，幫我發(fā)一下?！?/br>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清醒，比鬧鐘還管用。

    我的天！這么快的嗎？

    網(wǎng)癮少年們因為睡覺而緩緩平復的心跳開始了劇烈跳動。認真早讀的同學也不讀了，眼巴巴地看著于楠。

    到了前排女同學眼神中的渴求，分給了她們一些試卷。

    軍訓八天時間的相處，名字和臉基本都能對上了。

    發(fā)試卷過程中，寂靜的詭異。只有喬伊愉悅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

    “我昨天晚上改到凌晨一點才睡呢。這次的試卷很簡單，所以我想著早點改完，能讓你們在其他成績出來前先開心一會兒?？墒悄貇事實證明，好的人很多，差的也不少，真是的，一個暑假而已，你們英語底子竟然丟的這么快。哎~真遺憾啊，本來我還想帶著你們快樂英語的，現(xiàn)在只能嚴厲一點了?！?/br>
    尹逸表示就沒從你的語氣中聽出遺憾的意味。

    英語成績前五名

    尹逸：141

    于楠：140.5

    蔣雯茹：139.5

    程陌：139

    吳庸：138

    覺得自己能上90的邵子軒，非常光榮的得了99，倒數(shù)榜上名列前茅。

    發(fā)完試卷后，距離早自習結(jié)束還有幾分鐘。

    喬伊整理了一下講臺，然后抬起頭來雙眼直直盯著邵子軒。

    “子軒，你現(xiàn)在是我的重點觀察對象啊，好好努力！你現(xiàn)在的英語成績簡直是慘不忍睹，都對不起你的數(shù)理化成績?！?/br>
    邵子軒在眾人的哄笑聲中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沒辦法啊，他也想考好啊，可是英語是他想好就能好的嗎？

    早自習結(jié)束后，尹逸強撐著精神，拿出他的草藥箱，認認真真地配置著今天的花草茶。

    程陌看著他閉著眼睛，將右手搭到自己左臂脈搏上，不時地抬起頭來看看天空，最后捻起一些甘草、枸杞、菊花、金銀花還有一些他完全不認識的草藥，放進他800毫升的保溫杯里。

    程陌指著一袋黑色小圓顆粒，問了一句：“這是什么？”

    尹逸：“決明子?！?/br>
    程陌：“什么作用。”

    尹逸并不是很想說話，他只想弄完再睡一會兒，懨懨道：“很多作用?！?/br>
    程陌：“哦?！?/br>
    程陌頭枕著手臂，歪過頭來繼續(xù)瞅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尹逸眼都沒抬，涼涼地問了一句：“干什么？”

    程陌：“你能幫我配一下嗎?！?/br>
    尹逸從草藥中抬起頭來，仔細端詳著程陌的臉色。

    “手給我?！?/br>
    程陌乖乖將手遞過去。

    尹逸又說：“舌頭伸出來?！?/br>
    程陌乖乖照做。

    尹逸斜睨了程陌一眼，松開手，繼續(xù)埋首于草藥中：“氣血不虧，并未上火，非常健康，建議白水?！?/br>
    程陌：······

    最后，尹逸被程陌纏的沒辦法，倒了一點自己的份給他。

    程陌只喝了一口，五官就皺了起來。但是他什么都沒說，默默地喝完了，然后立刻去開水機倒了白水，猛地灌了幾口。

    回來后，尹逸看著他調(diào)笑道：“你怕苦啊?！?/br>
    程陌轉(zhuǎn)回頭看到尹逸若無其事地又灌下一大口，默了默，“不怕”兩個字在嘴中轉(zhuǎn)了幾圈，最終沒臉說出口。

    甘草和枸杞不是甜的嗎？這人到底加了什么東西進去，為什么會有種綿長的苦味還有不可名狀的酸味。

    接下來這幾天，之前沒露過面的各科老師也陸續(xù)與大家見了面。

    語文老師姓王，體型嬌小，皮膚雪白，剪了一頭利落的短發(fā)，說話柔聲慢氣的。

    生物老師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婦女，長相平庸但是氣質(zhì)平易近人。

    政治老師也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女人，但是雙目有神，氣質(zhì)凌然。雖然笑的很溫柔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總讓人看著膽寒。

    歷史老師是一個略有些禿頂?shù)闹心甏笫?，長得的確稱得上庸俗，但是見多識廣，幽默風趣，平日里樂呵呵的，感覺什么事都沒放在心上。

    在這幾天里，其他科目的成績也陸陸續(xù)續(xù)地發(fā)了下來。

    其他科目改的速度奇快，基本上都在學生們還不想面對自己如此慘淡的成績時火速發(fā)下。只有眾人心心念念還能蹭點“玄學”的語文，慢如龜速。

    星期四的語文課上。

    語文老師抱著一卷試卷進到教室后，又點了幾個人去外面拿了好幾摞紙進來，逐一分發(fā)下去。

    語文老師在臺上講道：“這次的語文作文，我們是嚴格按照高考的標準，基準分是42分，只要滿足字數(shù)，又不偏題的，基本上都有42分。這些紙上面印的是這次考試中的優(yōu)秀作文，每次大考后都會發(fā)一份，希望大家可以汲取其中的閃光點。我們班這次選上去的尹逸同學的作文，但是···”

    王老師頓了頓：“他的文章你們就不要模仿了，沒有很大的閱讀量，你們是寫不出這種文章的?！?/br>
    王老師皺了皺眉又看了一眼紙上的作文，抬起頭來，對著尹逸的方向，張張嘴想說些什么，頓了一下：“最后說了一句，尹逸，你下課后，跟我出去一下，我們聊聊?！?/br>
    尹逸看著作文試卷上被反復修改的分數(shù)，被紅筆劃去的有40，也有54，最終定格在用紅色軟筆寫的53分，也著實能想象得出老師改自己這份作文時是多么的糟心。

    王老師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補了一句：“還有，程陌也是，你們兩個下課后一起過來吧，毛病都差不多?！?/br>
    尹逸聞言探過頭去看程陌的分數(shù)，跟他差不多，涂涂又改改，最后定格在筆力勁挺的48分。感覺改他試卷的人估計氣的也不輕。

    尹逸想起之前程陌說的話，輕聲笑道：“講個笑話，隨便寫寫啊?！?/br>
    程陌眼睛依舊盯著印在紙上尹逸的作文，嘴上習慣性回懟：“不比大佬您寫個散文還能寫出53的高分?！?/br>
    尹逸這篇作文，充分展現(xiàn)了散文形散神不散的特點，上一行講喪文化，下一行就可以扯到真實的意義。大部分人看完一遍后，都不一定能弄明白尹逸到底想寫什么。再加上他運用了很多生僻的名句，通篇用的也不是 “xxx說：‘······’”這種簡單句式，融在文章里面并未有突兀之感。

    整篇文章雖然讓人看得云里霧里，但每次看總會被某些片段戳中心里柔軟的地方。

    想尋求觀棋不語的清明卻終究比不過執(zhí)棋者落子時的灑脫和真實。

    也想如梅校長一般從容地剖析真實，無論看到什么，聽到什么，做什么，和誰在一起，都能有一種從心靈深處滿溢出來的不懊悔，也不羞恥的平和與喜悅。但終究，在真實里清醒也不是我目前能夠承受的苦楚。

    深陷泥淖時，想想太宰先生的話，活著，那是多么忍辱負重，奄奄一息的偉大事業(yè)，就又能獲取某種精神力量。一陣自嗨型的阿q精神后，搖搖身邊喝剩下的苦艾酒，自嘲自己沒有真正參透樂觀卻懂得了什么叫唯有盡力自持，方不致癲狂。

    ······

    最后還是只能遵照陀總的指示：要正直地生活，別想入非非！要誠實地工作，才能前程遠大。

    走在荒蕪的原野中，雜草密布，肆意生長，腳踏黃土，背朝藍天，慶幸自己從巨人走成了侏儒。

    程陌看到第一句“世界以痛吻我，我報之以歌”的時候，還覺得這人內(nèi)心總算是陽光一點了，沒想到下一句就是“我自認為還沒達到這一種羅曼羅蘭式英雄主義的境界” 。

    果然還是道阻且長。

    下課后，王老師將尹逸和程陌叫出去語重心長地說：“你們這次的作文都有偏題的嫌疑，我們語文組經(jīng)歷了二改，最后還是由組長打下了最終的分數(shù)，我們組長說高考是鼓勵學生多閱讀的，如果碰上這種能體現(xiàn)出閱讀量的文章，只要大致方向能夠?qū)ι希m然會有很多爭議，但還是會打偏高的分數(shù)，但老師并不建議你們在高考里繼續(xù)這種模式，風險太高了，很容易評成問題作文······”

    “程陌如果你最后如果沒有用《報任安書》里面的那句話點題，你或許連40分都不一定上得了。老師建議你以后還是要將點題部分弄得顯眼一點，讓改分老師能夠明顯看到。高考閱卷速度是很快的，他不一定能夠看到你的重點在哪里······”

    “尹逸你的文章個人風格太重，我并不是說這點不好，但是高中之后寫的都會是議論文，你可以延續(xù)你的風格，也可以繼續(xù)你觀察事物的獨特視角，但注意一下不要跑偏，還是一樣啊，點題部分弄得明顯一點······”

    將近上課時，王老師才放過了這兩個“問題學生”。

    這樣個性的學生，幾年難得一遇，但是如果不好好教導，很容易就會走上歧途。

    王老師嘆口氣，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重大。

    休息時間，魏博文湊過來瞻仰一下程大佬的作文。

    “我還想說這個題目怎么寫成說明文，沒想到啊，沒想到，大佬你竟然在介紹滿清十大酷刑！佩服，佩服?！?/br>
    程陌對贊美向來照單全收：“不用佩服，以前看過，湊巧記住了?！?/br>
    魏博文感嘆：“果然語文這東西還是玄學，我以前的老師耳提面命我們絕對不能寫這些東西，寫了就等于作文那塊分就別想拿了?！?/br>
    尹逸埋頭繼續(xù)在各科試卷上對著錯題做批注：“你以后也還是不要寫這些東西為好，沒看到我們被老師叫出去喝茶了嗎？”

    魏博文嘿了一聲：“我可寫不出這種，就算看過資料，我也沒膽寫?！?/br>
    看到結(jié)尾，魏博文說：“《報任安書》應該是高中之后才學的吧，老程你竟然會去預習？”

    程陌灑然笑道：“你當我比你們長這兩歲是白長的啊，我這么上進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原地踏步。”

    魏博文也對此表示嘆服，別看尹逸和程陌兩人一個沉迷動漫小說，一個沉迷游戲，活脫脫兩個網(wǎng)癮少年，可該學習的時候絕對會保持高效狀態(tài)，絕不耽擱。

    之前班會課上，喬老師對這一次期初考試做了匯報總結(jié)。

    班級前三名是吳庸，程陌，尹逸。其中吳庸以總分557，程陌以總分555進入了段前十，而尹逸總分552，略遜一籌，位列第十二。

    喬老師當時很驕傲地說道：“在這次前十名，甚至是前五十名都幾乎被前面四個實驗班瓜分的情況下，我們班竟然能進兩個前十，一個前二十！這真的是很不容易！其他班的班主任都來問我他們?nèi)齻€是怎么學習的···”

    在一班人艷羨的目光中，三位主人公表現(xiàn)得非常淡定。

    回憶完畢，魏博文嘆道：“同九義，你倆怎么這么秀?！?/br>
    程陌：“哎，等等，我可沒有念完九年義務教育。我之前上了幾年學來著？四年，還是五年？”

    魏博文聞言，頓了一會兒，面露猶疑，斟酌道：“你以前···”

    程陌打斷：“不要誤會，只是個人原因?！?/br>
    尹逸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程陌，然后滿不在意地說：“這沒什么，我九年義務教育也就念了兩年?！?/br>
    魏博文聽完這兩位大佬的話，突然對自己之前經(jīng)歷的九年義務教育產(chǎn)生了懷疑，但是這念頭一瞬間就消失了，畢竟他明白人與人之間的差異就是一條鴻溝。

    有些人拿來做朋友就好，對比會傷自尊。

    “對了，”魏博文想起一事：“聽說這次9·10教師節(jié)，我們學校會放半天假期，而且那天剛好星期五，學校打算那個星期天中午再讓我們回來，你們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去看看初中的老師啊。”

    程陌奇道：“教師節(jié)不是不放假的嗎？以前初中從沒放過?！?/br>
    魏博文摩挲了一下下巴：“我也不清楚，不過我以前上初中的時候，經(jīng)常會看見考上y中的本校學長們回來探望，然后跟我們講一些學習心得和高中生活，還會送一些y中的紀念品什么的。唉，說白了就是回來嘚瑟的。以前我還挺羨慕他們的，也奇怪他們高中生都這么閑的嗎？”

    魏博文沉吟了一會兒，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初中和高中，突然好想回到初中做個閑散人士。

    “反正，這件事應該是真的，很多女生都開始去買我們學校的紀念品了。說來，我還不知道呢，你們兩個以前是哪個學校的啊?！?/br>
    尹逸：“新sj?！?/br>
    程陌：“新sj?！?/br>
    魏博文：“新sj！??？？”

    新sj中學，魏博文以前是聽過的，本地有名的私立中學，學費高昂，獎學金也不少。初高中一體化，內(nèi)部設有本部和國際部。本部著力于培養(yǎng)名校學生，國際部著力于打造優(yōu)秀留學生。

    封閉式教育，軍事化管理，學生兩極分化嚴重，好學生是有的，壞學生也不少。

    師資條件還算優(yōu)越，畢竟該學校對優(yōu)秀老師的福利待遇極高，配備房車都是常規(guī)cao作，憑借這點也能吸引到很多懷才不遇人士。

    老師對學生的管教十分嚴厲，畢竟他們不能像公立學校的老師這么瀟灑地對學生說：“你們學習好壞其實跟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不管你們考好考壞我的工資也都不會變。”

    學生的成績跟他們的獎金數(shù)額是真的息息相關(guān)。

    傳說新sj學校國際部都是些富二代，官二代，夜夜笙歌，燈紅酒綠，生活糜爛，學校不會管也無法管。

    傳說本部學生身心壓力巨大，每人都有抑郁傾向，也因此學校配備了一流的心理咨詢師和心理學專家。但就算如此，每年也總會流傳出一些“xxx自殘了”、“xxx自殺了”、“xxx抑郁了”等不知道實不實的傳聞。

    但這畢竟都是傳聞，新sj學校對外完全統(tǒng)一口徑，不會走漏半點風聲。這種情況下，少數(shù)學生的訴苦只會被當作吐槽一并帶過。

    誰叫大多數(shù)家長都信“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一套呢。

    魏博文以前的初中是公立的，每次學校為了提高學生成績而出臺一項嚴厲的校規(guī)時，他的同學都會聚在一起調(diào)笑道：“這是要跟新sj比跳樓率嗎?！?/br>
    外人對新sj學校毀譽參半：有支持的，認為如果自家孩子不能上有名的公立還不如來新世紀尋求出路；也有反對的，認為這樣的學校不能提供孩子良好的成長環(huán)境。

    但這些也都不耽擱新sj學校成為本地知名學校之一，畢竟升學率、留學率、一本率都擺在那里，讓人不得不服。

    魏博文沒有在新sj這個學校糾結(jié)太久，他算了算他們寢室四個人初中學校之間的距離，笑道：“那剛好，新區(qū)電影院附近新開了一家電玩城，離我們初中學校都挺近的。怎么樣，上次尹逸英語演講上不是說喜歡電玩城嗎，要不要去玩一下？”

    程陌問：“就我們四個嗎？”

    魏博文：“非凡他們也想來的，雖然學校隔得有點遠，但應該還是會來的吧，到時候手機聯(lián)系就行?！?/br>
    程陌轉(zhuǎn)過頭來問尹逸：“去嗎？”

    尹逸笑笑，眼神里興味盎然：“去啊，閑著也是閑著?！?/br>
    程陌轉(zhuǎn)回頭：“那我也去。”

    魏博文：“那就這么說定了！”

    魏博文走后，程陌又轉(zhuǎn)回頭來看尹逸。

    “真的去嗎？”

    尹逸繼續(xù)手上的事：“我不是說去嗎？”

    程陌：“我是說初中?！?/br>
    尹逸頓了一下，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他慢慢抬起頭，依舊是慣有的笑容，眼神卻有些漠然：“去吧，看看親愛的老師?！?/br>
    和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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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慢慢看，我慢慢寫。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真的有叫這個名字的中學，趕緊換成縮寫。

    在此聲明本人沒有侵犯他人權(quán)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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