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泉 第240節(jié)
“不是詐騙,不過你的身份現(xiàn)在已經(jīng)證明了。” 阮棠瞪大眼,居然還是剛才那個男聲,她心狂跳兩下,“嚴昱澤怎么了?” “他現(xiàn)在很麻煩,需要你的幫助?!?/br> 第354章 “麻煩?什么麻煩?”阮棠心沉了一下,說,“他之前說是給一個朋友幫忙,這個朋友就是你?” 對方聽她一連串的發(fā)問,沒有生氣,依舊用很溫和的語氣說:“沒錯,他說的那個朋友就是我。你應該知道熄珠吧,它里面產(chǎn)生了異變,具體的情況電話里說不清楚,我等會兒用之前那個電話號碼發(fā)個地址給你。你自己過來看一下吧?!?/br> “等一下,”阮棠在掛斷前喊住他,“請問你怎么稱呼?” 對方停頓一下,隔了幾秒后說:“你應該知道我——我是林志遠?!?/br> 阮棠愣住,電話那頭已經(jīng)斷了,同時短信鈴響起,發(fā)來一個地址,阮棠看著陌生地名查了一下,居然在內蒙。 她正疑惑又驚慌,肩膀被人從后輕輕拍了一下,轉頭一看是聞璽。 “怎么了?”聞璽看她臉色發(fā)白,問了一句。 阮棠握緊手機,“嚴昱澤出事了?!?/br> 聞璽蹙起眉頭,問出什么事。 阮棠把剛才電話里林志遠說的一字不差的復述。 聞璽說:“先別急,既然說是麻煩,就還沒危及生命。張誠和我說過,他在風水上很有天賦,學符箓的速度是他生平僅見,他應該有自保的能力,情況到底怎么樣還是要過去看了才知道,現(xiàn)在空著急沒有用。” 阮棠的理智明白這些道理,但著急上火這種事向來不受理智控制。 聞璽拿了兩人的行李,拉著阮棠上車離開機場。 車是公司的,司機也是公司員工,說話倒不需要顧忌,路上聞璽問阮棠,“你剛才說熄珠的事情是你和嚴昱澤處理的,具體經(jīng)過告訴我?!?/br> 阮棠對聞璽的能力很信服,就把之前拍賣熄珠,韓凡昏迷,然后她用張誠說的方法,以鏡子為介質,進入到熄珠里,在里面經(jīng)過不知多少次的輪回,最后把韓凡帶回來。 聞璽原本臉上沒什么表情,在聽到輪回時臉色漸沉,“最后燒毀了那個符陣所做的屋子?” 阮棠點頭。 后來的一些逃出具體片段,聞璽不厭其煩問的極為詳細。 有些細節(jié)阮棠都沒有記得那么清楚,認真回憶之后才能回答上。 “聞總,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聞璽說:“熄珠是靈器,內部隕滅的力量是有規(guī)律的,就是你說的里面天氣變化,你說的那個駱叔已經(jīng)算是天才人物,能在里面找到一絲空隙存活下來。你逃出來的時候,把熄珠內部的平衡破壞了。這可能是熄珠失控的主因?!?/br> 阮棠陷入沉思,她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聯(lián)想,按照聞璽的說法,熄珠發(fā)生異變應該是因為她,嚴昱澤的麻煩也很可能因為這件神器內部的變化,歸根結底,嚴昱澤現(xiàn)在的處境很可能都是因為她造成的。 “別亂想,”她雖然沒說話,聞璽卻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你被困在里面,想要逃出來無論用什么方法都是應該的?!?/br> 很快車子到了阮棠小區(qū)門口。 聞璽下車把她的行李箱拿下來,司機剛要開車門朝后面望了一眼后就把腳縮回來。 “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到公司我們商量一下怎么解決這件事?!甭劖t說。 阮棠點頭,“謝謝?!?/br> 聞璽眉頭飛快皺了一下又松開,“照現(xiàn)在的信息,至少有兩個難關,一個是熄珠自身的運轉,還有一個是駱叔,要去之前我們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光靠一個人胡思亂想是沒有用的,不要給自己增加心理壓力?!?/br> 這話要是別人說的,多少有安慰的意思,但聞璽身上自有一種令人折服的氣度,阮棠剛才還有些焦躁的心情平靜許多。 “對了,聞總,剛才有件事我沒說,接電話的人說他是林志遠?!?/br> “林志遠?” 阮棠點頭。這還是她進入公司后第一個正式項目的當事人,誰知道這個人會那么特殊,成為久城記錄中謎一般的人物。 聞璽說:“我和他見過?!?/br> 阮棠:“???” 聞璽提著行李把她送到樓下,輕柔地摸了一下她的頭發(fā),說“再見”然后轉身走了。 他的動作自然又迅速,阮棠想著嚴昱澤的事,還沒感覺到異常就已經(jīng)結束。 這一晚當然沒怎么睡好,翻來覆去時不時要想起在熄珠里的經(jīng)歷,那個可怕的駱叔,還以為逃離后就不會再遇上,現(xiàn)在看來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 到了后半夜,莫尼從床尾爬上來,在她旁邊,大尾巴甩啊甩的,阮棠終于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阮棠就趕到公司。 錢佑曼接了一個內線電話后通知她去會議室。 聞璽坐在里面,旁邊還坐著一個中年儒雅大叔,方子珩。他已經(jīng)基本融入現(xiàn)代社會,智能電子產(chǎn)品都會用,穿搭也更潮流,看著很像海外歸來的成功人士,自帶英倫風。 聞璽單刀直入地說:“你把那個駱叔的長相告訴他,能在靈器里用符陣支撐存活空間,我覺得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阮棠好奇地看向方子珩,“是人像速寫?” 方子珩差點把茶噴出來,“什么?” 兩人大眼瞪小眼。 “我忘記說,”聞璽拿出一張符,“用這個。” 阮棠拿過來一看,覺得上面的符箓有些眼熟。 “通術的符紙,直接把看到的畫面?zhèn)鬟f給對方?!甭劖t說,“你不需要用符紙,把上面的符箓記住使出來就可以?!?/br> 阮棠嘗試了一下,三次才成功,她在空中描畫的符箓散發(fā)幽幽藍光,然后方子珩腦子里就突然出現(xiàn)一張中年男人的臉。 他驚訝地朝阮棠瞥一眼,“小姑娘現(xiàn)在這么厲害了!” 阮棠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方子珩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這張臉沒見過,不過姓駱……我好像有點印象,在她那一堆祖?zhèn)鞯馁Y料里?!?/br> 他說得她是蘇凡真。 蘇家以符陣之法在方士中揚名。而傳承至今,對符陣的記錄應該是最多的。 聞璽問:“能查到嗎?” 方子珩說:“我試試?!?/br> 他離開會議室,去了張誠他們制符練習的小辦公室。當初在蒼山符陣全毀,不知道用什么辦法,還是搬了一部分珍藏出來,大部分是書,蘇家的方士之術傳承。 兩個小時后,方子珩拿著一本泛黃的冊子進來,“我大概知道那個駱叔是什么人了?!?/br> 第355章 不僅是阮棠,聞璽都抱有很濃的興趣。 方子珩手上那本薄薄的冊子,是蘇家祖輩一位先人的隨筆手札,內容類似日記,不過大部分都是關于方士之術的,可以看出這位蘇家祖先十分癡迷道術,對自己的記載反而只有寥寥幾筆。 此人寫的是草書,又是繁體,阮棠看了兩行后,滿臉迷茫。 “是不是看不懂?”方子珩問。 阮棠點頭。 聞璽一目十行地很快瀏覽過,說:“里面說這個人去參加中州方士聚會,各家族都派了方士參加,歷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們當場就比試了一番,拿出一個靈器作為獎賞。蘇家擅長符陣,對這個獎十拿九穩(wěn),誰知半路來了一個姓駱的男人,以自己研究的符陣勝了蘇家。” 方子珩看了聞璽一眼,“原來聞總古文造詣也這么深?!?/br> 阮棠注意到另一個點,“靈器?難道就是熄珠?” 聞璽說:“有這個可能,能讓各大家族都心動的靈器應該不會普通,如果是排行榜前十的靈器就能說得通了。” 方子珩又翻了兩頁,動作小心翼翼的,怕碰壞枯黃脆弱的紙張,“你們看這里,還有關于姓駱的消息?!?/br> 聞璽了看了之后,繼續(xù)充當翻譯,“蘇家的人不服氣,事后找到這個姓駱的,問他符陣之術學自哪個家族派別。姓駱的說,他是年輕的時候撿到一本符陣的書,自學成才,把蘇家的人氣個半死。蘇家的人不信,查到姓駱的家鄉(xiāng),沒想到他說得全是真的?!?/br> 方子珩補充,“呵呵,原來天才無論在哪個行業(yè)都是存在的。蘇家查過之后,反而動了心思想拉攏這個符陣奇才,還想把家族未婚的姑娘嫁給他。就在通知他來蘇家會面的路上,他消失了。好幾年都沒消息。蘇家開始還想找他,后來找了兩天沒消息就放棄了。對了,這個人全名叫做駱裔博。” 阮棠問:“有沒有記錄這個人樣貌的內容。” “沒詳寫,就是在想著招他做女婿的時候,寫樂樣貌周正。” 樣貌周正是對外貌最寬泛的描述,阮棠想了想說,“我覺得有很大概率就是這個人?!?/br> 聞璽不置可否。 方子珩感慨,“如果真是這個人,那可麻煩le,這個手札我研究過,這位蘇家先祖,距今最少有兩百多年了?!?/br> 按這個推理,駱裔博是拿了比試的獎勵,研究的時候不小心被吸入熄珠內,然后魂魄在其中存活了兩百多年。 聞璽對方子珩說:“他擅長符陣,很棘手,這次你也一起去吧。” 方子珩點頭,左眼的眼珠忽然滴溜地轉動一下,“連蘇家祖先都輸給他,我沒有什么把握?!?/br> “盡力就好?!?/br> 隨后聞璽又叫來張誠,讓他準備一些符紙,作為他們這次的準備,之后還查了古籍中關于熄珠的記載,這個靈器極為神秘,斷斷續(xù)續(xù)地出現(xiàn)在方士記錄中,不過每次出現(xiàn)都會消失漫長的幾十年。 接觸到熄珠的歷任主人,不是死于非命,就是無故失蹤,光看這些零碎的記錄,都能感覺到熄珠透露出nongnong不祥的氣息。 第二天阮棠聞璽和方子珩坐飛機前往黑龍江,然后再換車,等到了那個叫做葦蓮東崗的地方,阮棠下車看到一望無際的森林,感覺還有點懵。空氣干燥又略帶涼意,才下飛機幾個小時,阮棠就覺得臉皮干的緊繃,鼻子也有些難受。 這里幸虧有公路,不然根本就進不來。山里有地也有村子,按照林志遠留的地址,他們找過去,在村口遇到個老農(nóng)。他看著阮棠他們三個,表情也很好奇,問了句,“是進山來找野味的?”然后又擺手,“現(xiàn)在不準獵野味了,違法的。” 阮棠上前笑著問他手機上的地址。 老農(nóng)看了之后指著離村子最遠的房子說,“你們找的地方在那?!?/br> 三人馬上調轉方向走去。 阮棠回頭想跟老農(nóng)道謝,卻看到他目光沉沉地看著三人背影,臉上撇著一抹笑,看著表情很滲人。 來到那個貼近森林的房子,剛走到門口,木栓的大門就打開了,林志遠走出來,身形高瘦,很平淡的招呼,“你們來了?!?/br> 聽口氣倒像是朋友竄門,實際上阮棠這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他,阮棠打量他,發(fā)現(xiàn)和資料上的樣子是完全一樣的。不過想到此人的經(jīng)歷,阮棠對他就有種說不出的同情感。 聞璽上下看他一眼,“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