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泉 第179節(jié)
聞璽不為所動,繼續(xù)拍了兩下,地面承受不住,崩塌下沉,露出一個洞xue。 土里掩埋著一只斷手,和阮棠他們幾個在青銅棺槨中看見的一樣,血rou已經(jīng)干癟,皮膚金銅色,這只手上綁著一根鏈條,已經(jīng)腐朽,多處斷裂,鐵鏈上貼著一張金符,上面的符紋已經(jīng)大半被腐蝕,在露出土外沒多久,符紙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腐朽,化成了焦灰。 “小心?!?/br> 土里的手臂猛然一動,閃電般竄出。 聞璽一直有所防范,嚴昱澤也沒放松。 阮棠躲在兩人身后,黃宇則是躺著沒動彈過。 那只斷手首選攻擊目標是阮棠。 阮棠心里一句mmp,翻了一個大白眼。 聞璽和嚴昱澤同時伸手,斷手在空中一折,來了個聲東擊西,它根本沒有攻擊的意思,實際上是向著地上所留不多的陰影位置逃去。 聞璽冷哼,憑空一抓,斷手在空中撞上無形的墻,扭動幾下也沒掙脫,反而倒退著往聞璽的手中移去。 阮棠耳邊忽然響起鄭炎的聲音,“小姑娘,幫幫我。” 她嚇了一跳,慌忙左右轉(zhuǎn)頭看。 嚴昱澤問:“怎么了?” 阮棠看向他,“你沒聽到什么?” 嚴昱澤蹙眉,注意地聽了一下,“是外面的飛蟲?” 阮棠搖頭,那個聲音又貼著來了,“你有通感的天賦,應(yīng)該是崔氏的后人吧,你知道為什么岳城會把你帶在身邊?” 周圍的人都沒有反應(yīng),阮棠確定鄭炎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到,她毫不猶豫地開口,“鄭炎在和我說話?!?/br> 嚴昱澤挑眉,圍著她饒了一圈,左右上下地檢查她身上有什么異常。 聞璽則是拿出符紙鎮(zhèn)壓斷手,他拿出金符貼在斷手上,它拼命掙扎,但在符紙的鎮(zhèn)壓下漸漸平靜。 阮棠聽到那個聲音有氣無力地說:“岳城此人算計最深,你別被他現(xiàn)在這樣給騙了……只有通感天賦的人才可以感應(yīng)到消失在過去的東西……你等……” 在斷手被符紙徹底鎮(zhèn)住后,那聲音就不見了。 阮棠疑惑地思考那句“感應(yīng)到消失在過去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聞璽做好封印工作后,抬眼看她,“不用去想,別被他蠱惑?!?/br> 阮棠暫時拋開疑問的年念頭,那頭黃宇還躺著呢。 方子珩的聲音傳進來,“都退了,你們里面是不是也搞定了?” 聞璽告訴他斷手已經(jīng)封印。過了兩分鐘,方子珩跳進房子里,掃了一圈環(huán)境,再看地上那只斷手,“這里所有都是這只手搞出來的?”在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他嘖嘖稱奇,隨后去檢查黃宇的傷勢,的確是肋骨斷了兩根,不過沒有刺到其他內(nèi)臟。 村子里的殘蟲數(shù)量巨大,沒有鄭炎的控制后,它們四處飛散,不過幸好沒有離開村子的范圍。 黃宇的傷不能隨意挪動,嚴昱澤到村口打了電話叫救護。 救護車開進村子里,下車的隨車醫(yī)護人員都是臉色發(fā)白,聲音特別虛地問:“您、您是哪里不舒服……咦?你是嚴昱澤!” 嚴昱澤解釋一句有其他人,然后帶著兩個醫(yī)護人員跳窗進入房子里抬人。 也就是醫(yī)護人員有職業(yè)素質(zhì),不然在跳窗的時候人就要暈過去了,不過兩人雖然沒暈,但臉色真沒好看到哪里去。在抬著擔架上車時,其中一個年輕小伙都快哭了,背過眾人時念了好幾遍:“阿彌陀佛……真主保佑……上帝,阿門……” 一時間讓人對他宗教信仰的歸屬十分好奇。 作者有話說:說兩個男主都要的,站住……你要打開我心中的潘多拉盒子了 第252章 司機接到電話到村子口來接他們的時候,正好見到救護車離開,嘀咕一句,“我說吧,這個村子邪門,不聽老人言啊?!?/br> 這時已經(jīng)凌晨三點,大家上車后各自休息,沒怎么說話。阮棠今天沒參與靈力爭斗,但精神特別疲憊,閉著眼瞇了一會兒。等醒來的時候,車還在開,窗外天色漆黑,沿途的房子和路燈透著亮,讓人生出一股安心的感覺。 她打個淺淺的哈欠,目光一轉(zhuǎn),看到后面車窗反射出一張棱角分明,英俊近乎冷刻的側(cè)臉,額發(fā)隨著車輛行駛微微顫動。聞璽閉著眼,卻不像是睡著了,他忽然眼睛睜開,阮棠條件反射地立刻挪開眼,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還有些發(fā)虛。 鄭衍在她耳邊說的那句“感應(yīng)到消失在過去的東西”,雖然意義不明,但卻讓她有些在意。剛才村子里情況危急,根本沒有空暇讓她思考,現(xiàn)在靜下來,腦子卻不由自主圍繞這話琢磨。 車停了下來,阮棠他們走進醫(yī)院急診室,黃宇已經(jīng)被送去檢查。大家坐在靠墻等候椅子上一個多小時,檢查結(jié)果出來,和之前的判斷一樣,黃宇肋骨斷裂,沒有刺中內(nèi)臟,是不幸中的萬幸,后續(xù)需要養(yǎng)肋骨的傷勢。 司機大叔主動請纓找了個護工來照顧黃宇,其他人回酒店休息。 離開醫(yī)院時天邊已經(jīng)蒙蒙亮,露出曦光。 阮棠回到酒店房間,給爸媽報了個平安后立刻就睡了。 第二天一個白天都用來修整,直到吃晚飯,大家才碰了個面。 方子珩問起鄭炎的右手,“這玩意該怎么處理,只是一只手就搞得這么天翻地覆,其他部位要是也鬧起來,還不得天下大亂?!?/br> 聞璽說:“符紙還能鎮(zhèn)幾天,還得找本地的幾家來商量?!?/br> “這里的風水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個村子出的大事,居然還沒動靜?!?/br> 風水界按區(qū)域劃分,基本上以當?shù)仫L水家族或者組織承擔責任,像封門村這樣大規(guī)模遷徙,又有奇異傳聞流傳的地方,照理早該引起當?shù)仫L水界的注意。 第二天,本地的風水界管事的兩家的代表來到酒店,一個姓馮,一個姓王,代表各自家族,剛來就你一來就你一句我一句開始訴苦,一個說家中這一代天賦者稀少,有心無力,另一個就說家里的人都在外面奔波,根本沒聽說封門村的事。 聞璽不耐煩聽他們借口,直接把斷手拿出,兩人一看當場變了臉色,告辭離去,第二天來酒店的人就多了,本地風水師幾乎全到齊了。 久城雖然是風水界的權(quán)威,但像這類跨地域的封印,還是要仰仗當?shù)丶易逋瓿伞?/br> 本地風水師在看了斷手之后,神色都很凝重,其中很多人都知道封門村的事,當初起死回生的事情在當?shù)剡€是很有名的。不少風水師去探過情況,只不過沒人能發(fā)現(xiàn)端倪。時間一久,這事就成了個燙手山芋,當?shù)毓首鞑恢?/br> 在見到這只斷手后,眾人都知道事態(tài)嚴重。光一只斷手就漏出如此強大的力量,還是出于本地,要是再湊齊其他部位,后果誰也承擔不起。 于是眾人齊心協(xié)力商量怎么封印這只斷手,整整一天才算定下方案,計劃在后天執(zhí)行,于是眾人離開,為后天的儀式做準備。 馮家和王家的人留在最后,家族代表來和聞璽套近乎,聊了兩句后就切入正題,問:”聞總,這只斷手莫非是屬于以前的魔物?居然這么強大,真是聞所未聞?!?/br> 聞璽只說了句不知道,沒有透露關(guān)于不死族的情況。 王家的代表沒死心,繼續(xù)打聽,“只有這只斷手,會不會有其他殘留軀體?!?/br> 聞璽瞥他一眼,“一只都應(yīng)付不過來。你還希望更多點?” 王家代表訕訕的:“都說古代的時候方士有超能手段,和現(xiàn)在的風水術(shù)表現(xiàn)完全不同,如果有把握鎮(zhèn)住,其實我們也可以研究探討一下?!?/br> 馮家的人沉思不語。 聞璽臉色驟然沉下來,目光冰冷地打量他一眼。 王家代表沒再說什么。 直到兩家的人都走了,阮棠他們幾個就聚在一起討論。聽王家代表的意思,還打算拿著斷手研究。 “剛才說封門村的事情鬧大沒人管的時候,他說家里人都在外面忙,很多都不從事風水行業(yè)了,現(xiàn)在搞研究倒很起勁。”阮棠不滿地嘀咕。 嚴昱澤說:“有好處就上,有難處就讓、這種人一向不少?!?/br> 方子珩沒說什么,手里把玩著一張?zhí)厥獠馁|(zhì)的符紙。阮棠目光被吸引過來,他笑了一下,解釋說:“這叫養(yǎng)符,指揮符陣的時候才能更順暢?!?/br> 阮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第二天阮棠和嚴昱澤到醫(yī)院看望黃宇,他一邊吃水果一邊和他們聊天,精神很不錯。 在阮棠和嚴昱澤告辭要走的時候,黃宇輕撫了一下肚子。 “骨頭疼?要不要叫醫(yī)生?”阮棠敏感地問了一句。 黃宇說:“好像吃多了,有點撐。” 阮棠,嚴昱澤:“……” 到了封印那天,大清早阮棠他們幾個就出發(fā)到約定地點,車停下的時候,阮棠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結(jié)果再一看,還真沒看錯,他們到的地點,是一個爛尾樓。 有不少本地風水家族的人已經(jīng)忙碌地搭建起法壇。 過了一會兒,又有好幾輛車到達,還有一輛大巴,載的是一群和尚。他們里面穿僧衣,外面套著統(tǒng)一式樣的羽絨服,頭上還戴著皮帽,看著有幾分滑稽。 在馮家和王家的主持下,整個封印過程很順利,就算有什么小問題,也很快解決。 爛尾樓之間的道路,到了另一頭被堵死,是傳說中的“斷頭路”,合著斷字,可以鎮(zhèn)壓斷手上的煞氣。 輪到和尚們上前誦經(jīng)的時候,他們脫了外衣和帽子,齊齊坐在蒲團前,敲木魚誦經(jīng),個個被寒風吹的面色發(fā)白,嘴唇青紫。 擺在法壇上的斷手一直很平靜,直到符紙被一重重靈力加持,質(zhì)地顏色變得越來越深,也越來越亮,斷手忽然五指一抓。 所有人都驚呼。 他們雖然都是正宗風水界人士,但一小部分人還真沒接觸過靈異的事件,見到這種情況,驚訝的樣子也沒比普通人好到哪里去。 和尚們誦經(jīng)的速度變得更快了。上位主持儀式的馮家人更加不敢疏忽。 在有驚無險的過程中,斷手再沒能掙扎,變得僵硬萎縮,皮膚上的光澤也很快流失,整個手蜷縮起來,看起來比正常的手要小上一號。符紙緊緊吸附在手掌上,符紋紅殷殷的,像火焰燃燒般,深刻入手掌。 斷手上所有泄漏的力量都被封住,再無外在影響。 馮家的人把斷手放入木盒,外面再貼上兩張鎮(zhèn)魔驅(qū)邪的符紙。放入道路盡頭廢棄施工的地洞里。早就準備好的挖掘機,很快挖土填上,再壓的嚴嚴實實。 除了在場參與的人員,絕對不會有其他人會知道,這里的地下埋著這么奇特的東西。 結(jié)束后,馮王兩家邀請聞璽和久城的人一起出席飯局,被聞璽推脫。 他們又逗留了四天,黃宇恢復(fù)的很好,可以推著輪椅離開。一行人馬上訂機票離開,回到尚海市。 斷手封印了,但實際上惡靈還在外面逗留,事情還沒有得到徹底的解決。 在回來的第二天,久城內(nèi)部就開了個會,主要是集思廣益,尋找解決的方案。 在聞璽簡略地介紹現(xiàn)在的情況。 大家聽完都陷入沉默,之前解決鬼胎那次,還以為是地獄模式,不會再有更苦更難的了,事實證明他們真是太天真。 除了還在養(yǎng)傷的黃宇,其他人都到齊了,張誠和陸一葦都在座。 嚴昱澤姿態(tài)慵懶地坐著,第一個開口,直接對著聞璽說:“無論是之前的惡靈,還是封門村里的斷手,好像都是沖著你來的。到底是為什么?” 張誠驚訝地看著他。 嚴昱澤挑眉笑笑,“怎么?這不是明擺的事,不能提?” 聞璽擺了一下手,“沒什么不能提,就是以前有點糾葛,他們首要攻擊目標應(yīng)該就是我?!?/br> 嚴昱澤條理清晰地分析,“惡靈先暫時不說,斷手應(yīng)該是幾百年前的封印物,能和你有什么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