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猛哥見過和孟衍手臂上一模一樣的蜘蛛圖案,只是顏色不一樣,他見過的那只蜘蛛是白色的。據(jù)說不等的顏色代表不同的等級,但具體怎么劃分的,除了該組織的核心成員外面很少有人知道。 而這個組織,在幾年前被警方一鍋端了,只有極個別的人逃了出去猛哥沒想到,眼前這個好看得有些過分的男人,竟然會是其中一員。 保險起見,猛哥又問了幾個問題,都是他從以前那位大哥那里聽來的。孟衍答的比他那位大哥說的還要詳細(xì),還報出了另外一個逃脫者的名字,猛哥心里再無疑慮,請他盡快安排。 你還有多少人,報個數(shù)給我,我現(xiàn)在就給安排離開的車。孟衍掏出手機(jī),掃了一圈在場的人,表情和之前沒什么兩樣好像剛才做的事和即將要做的事,都是尋常。 不愧是大組織出來的,氣場就是不一樣。猛哥心中暗贊,同時說了一個數(shù)字在場的人只有一半,另外半數(shù)要么待在倉庫另外的角落,要么外出還沒回來。 孟衍讓他把人召集齊,自己選個時間和地點(diǎn),他會準(zhǔn)時安排車子過去。猛哥說就在這個倉庫,其他人打個電話很快就能喊回來,為免夜長夢多,讓孟衍現(xiàn)在就安排車。 孟衍拿著手機(jī)晃了晃,看向他笑了笑問:你確定現(xiàn)在? 猛哥頓了頓,還是肯定地點(diǎn)下了頭,就現(xiàn)在。 作者有話要說: 衍哥(吐煙圈):安排一下,送幾個人上路。 第26章 Ⅰ.懺悔錄26 安排七輛,不,八輛車過來,每個車坐倆人,用□□號,混兩輛警車一起過來,我要送一些人上路。孟衍對著手機(jī)報了串地址,還說這邊催得急,讓快點(diǎn)過來。 他掛斷電話,猛哥一臉驚疑地望過來,你還能弄到警車? 孟衍雙手插進(jìn)口袋里,一臉天氣不錯的淡定,啊,你們在丹藤鬧這么厲害,各大路口都設(shè)了關(guān)卡查得很嚴(yán),沒有警車開道,我怕你們會被攔下。 猛哥聽了有些委屈,他悄悄把貨帶來還什么都沒做呢,不知怎么就泄露了行蹤,最后他只帶著重要資料跑了,還折了一個人在里面。偏偏那時他把所有人都散了出去,只留下兩個人在身邊,后來才知道闖入者只有一個,早知道就不逃了,不信他們?nèi)齻€還弄不死一個。 周烈還沒回來嗎?猛哥側(cè)了側(cè)頭問道,周烈正是那時留下的兩個人之一,發(fā)現(xiàn)有同伙落到闖入者手中,怕他會泄密,所以回去滅了口。 本來他是想殺掉那名闖入者的,但不確定后面還有沒有其他條子,而且也沒把握能殺掉那人,所以最后只滅了口就離開了。 應(yīng)該快了,他身上從不帶手機(jī),一般離開的時間從不超過兩小時。被猛哥問到的人回答。猛哥聽了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說什么,沒注意孟衍嘴角的弧度微微揚(yáng)上去了一點(diǎn)。 市局里,莊笙一臉凝重地放下手機(jī),立刻轉(zhuǎn)身找到沈副局長,孟衍找到了人口販賣團(tuán)伙的窩點(diǎn),請求立即派警力抓捕。 沈副局長端著搪瓷茶缸的手抖了抖,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 莊笙頓了頓,一臉面無表情,咬著牙回答:坐賊窩里跟團(tuán)伙成員閑聊呢。 端茶缸的手抖地更厲害,剛泡好的菊花茶灑了出來,弄濕桌面,沈副局的音調(diào)猛然拔高,你說他在哪兒?! 此時正跟團(tuán)伙老大閑聊的孟衍,翹腿坐在搬下來的一個木箱子上,一派閑適的模樣。他并不主動提起話題,卻無論猛哥問他什么都能答上兩句,讓猛哥深感他的見多識廣,更加相信他曾是紅蛛中的一員,甚至很有可能是高層。 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回到倉庫,最后就剩那個叫周烈的人沒回,猛哥眉頭緊緊皺起,問有誰知道他去了哪里,所有人都搖頭。 臉上有疤的男人抱怨道: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時期,還敢一個人亂跑,招來條子怎么辦? 就有人在旁邊勸,說周烈不是那樣的人,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擱了,或者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在一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中,孟衍手指在木箱邊緣輕敲了兩下,引來所有人注意,我叫的車很快就要到了。他轉(zhuǎn)向猛哥,如果最后那個叫周烈的還沒回來,要等他嗎? 猛哥沉吟不語,見他不說說話,刀疤男揮舞著手臂嚷道:不能我們這么多人就等他一個,等的越久越危險,誰知道警察什么時候會找到這里。 有好幾個人附和,孟衍也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呀,誰知道警察什么時候會找到這里。 猛哥看向孟衍,他沒說話,孟衍卻明白了他的意思,稍作沉吟,笑著點(diǎn)了下頭,行吧,到時找到他,我會送他跟你們見面的。 猛哥對孟衍露出感激神情。 之后孟衍問起猛哥,他們的貨都銷往哪里。猛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當(dāng)孟衍是自己人,將自己知道的全告訴了孟衍。 具體的銷路他也不清楚,是一個叫黑皮的掮客的從中牽線。這次來丹藤市,也是因為跟黑皮約了在這里見面,然后談生意。沒想到還沒見到黑皮本人,自己這方的行蹤就暴露給警方了,好在只帶了幾個樣品來談價,沒把所有的貨都帶來,不然真要虧得血本無歸。 又過了大概十來分鐘,外面放哨的人激動地跑了進(jìn)來,反手指著倉庫門方向,有、有車來了,打頭的是兩輛、兩輛警車。 所有人頓時全都看向孟衍,有人不自覺摸向武器,空氣驟然緊張起來。在眾多灼熱目光的注視下,孟衍懶洋洋從木箱子上站起身,隨意地拍了拍風(fēng)衣上的灰塵,轉(zhuǎn)頭看向面露緊張之色的猛哥,還笑了笑提出建議。 不放心的話,可以拿我當(dāng)擋箭牌推出去看看。 猛哥與他眼神對視片刻,說了句得罪了,然后示意刀疤男拿槍指著孟衍,推著他出去查探。孟衍渾不在意,就算被人拿槍指著腦袋,也依然閑庭信步。 出了倉庫,果然外面停了一溜的車,最前面的是兩輛警車。刀疤男看到警車習(xí)慣性想躲起來,但他塊頭比孟衍大,就算整個人縮起來孟衍也根本擋不住他。 打頭的那輛警車下來一個年輕人,穿著白襯衣,模樣俊俏,臉很嫩,看起來像大學(xué)生。就是表情看著有些冷,甩過來的眼神跟冰坨子似的。 刀疤臉仔細(xì)瞧了瞧,前面的警車?yán)锞椭挥羞@個年輕人,后面的不太能看到。 還不過來。莊笙好像沒看到那把指著孟衍腦袋的槍,面無表情地開口。 刀疤臉微愣,看向孟衍,孟衍攤手嘆了口氣,語氣似無奈似寵溺,唉,真是被我寵壞了,當(dāng)著外人的面也給我甩臉子就算不喜歡我管這些事,也等回家后再說嘛。 哦原來他是刀疤臉露出了然眼神,神情不自覺放松下來,拿開了指著孟衍的槍。他將莊笙當(dāng)成孟衍養(yǎng)的小情人,心中不免對孟衍有些鄙視。 不管玩的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只是玩意兒而已,竟讓他們插手自己的正事。在刀疤臉看來,這只有沒用的男人才做的出來。 孟衍搭著刀疤臉的肩膀,推著他往前走,來,讓你坐坐警車,體驗體驗。 刀疤臉被孟衍推著往前走并沒有抗拒,朝后作了個手勢。警戒解除,倉庫里剩下的人慢慢走了出來。 沒想到你竟然真能弄到警車,這也太牛了。刀疤臉滿眼驚奇,嘖嘖贊嘆不已。 還有更牛的孟衍笑得云淡風(fēng)輕,我不僅能弄到警車,我還能弄到警察。 不等刀疤臉明白過來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肩膀驟然被一股大力壓下,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雙手被反剪住,咔嚓一聲套上個冰涼物件。 不許動,老實點(diǎn)!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不要頑抗,馬上舉手投降! 后面的車?yán)镉砍鲆欢讶蔽溲b的警察,有的以車門為掩蔽,舉槍對準(zhǔn)倉庫方向;有的舉著防暴盾牌,慢慢向前移動。更讓猛哥心底發(fā)涼的是,倉庫后面也涌出了一堆武警,配著同樣的裝備慢慢向他們靠攏。 媽的,那小子是條子,被他耍了! 第27章 Ⅰ.懺悔錄27 場面變得混亂起來,不知是誰第一個開的槍,倉庫大門前的人倒下一個,剩下的全部退回了倉庫。四面而來的武警將倉庫圍了起來,喊話讓里面的人出來投降。 孟衍和莊笙留在后方,現(xiàn)在是真槍實彈地干硬仗,莊笙雖然槍法不錯,但在這樣混戰(zhàn)的場面上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他一臉凝重地望著倉庫方向,面色冷的仿佛結(jié)了層冰,對于回到身邊站著的孟衍,更是看也不看一眼。 槍聲響起,黎白最終決定強(qiáng)攻,狙擊手就位,前面防暴武警開道。 莊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撥出手.槍,跟在隊伍后面往前走,才跨出一步,被孟衍一個大力扯回。 你要做什么?孟衍將莊笙壓在車身上,問得很有幾分咬牙切齒。 莊笙微微皺了下眉頭,瞟他一眼,執(zhí)行任務(wù)。 孟衍眼神一凜,抓住莊笙的手驟然加大力道,不許去! 我是警察,抓歹徒是我的職責(zé),為什么不能去? 孟衍見他不聽勸,有些心急,那么多全副武裝的人去了,你去湊什么熱鬧,看看你,既然知道是來抓歹徒的,防彈衣都不穿,你以為子彈是長眼睛的嗎? 莊笙不知怎么突然生氣,用力推開他,嘴角冷冷勾起,是啊,子彈長了眼睛,哪怕被槍指著腦袋,也不會被打在身上。 孟衍這下算聽出來了,原來莊笙是在生自己的氣,滿腔焦慮頓時消散,眼中浮現(xiàn)笑意,伸手去拉莊笙,笙笙 莊笙繞開他,聽著前方倉庫傳出的槍聲,眉頭微皺,沒想到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被警方重重包圍還要硬抗,這樣一來留活口的機(jī)會就更小了。 這時槍聲已經(jīng)小了許多,不如之前密集,莊笙說著話邁步朝倉庫方向走去。孟衍見莊笙堅持要進(jìn)去看看便不再攔阻,只是抓住他的手往后一扯用自己的身體擋在面前,看過來的眼神不容置疑。 聽話,嗯? 莊笙抽了抽手沒抽回,與他眼神對視片刻,抿唇點(diǎn)了下頭。 兩人進(jìn)去時倉庫里的槍戰(zhàn)已經(jīng)接近尾聲,除了被打傷打死幾個,其他人最后都選擇了放棄抵抗。雙手抱頭跪在地上,被警察從身后扭住雙手戴上手銬。 有兩名警察受了傷,好在傷的不重。 莊笙攔住一個人問:他們的領(lǐng)頭人呢? 那名警察往前面指了指,死了。 死了? 莊笙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中年男人睜大雙眼倒在血泊里,太陽xue的位置被打出一個血洞。 莊笙看向孟衍,孟衍對他點(diǎn)了下頭,表示這個人就是人口販賣團(tuán)伙的老大。黎白正在不遠(yuǎn)處指揮掃尾工作,得知團(tuán)伙老大在混戰(zhàn)中被一槍打死了,朝地上的尸體掃過來看了一眼。 所有人被帶回警局接受審訊,可惜猛哥死了,其他人不過是些小嘍啰,知道的東西都非常有限,問也問不出什么來。孟衍作為在賊窩與賊首相談甚歡過的人,自然也成了盤問的重點(diǎn)目標(biāo)。 只是他不怎么配合就是了。 黎隊長,你這是拷問我呢,還是尋求我的幫助?孟衍坐在莊笙的工位上,調(diào)轉(zhuǎn)椅子,背靠桌面,指間轉(zhuǎn)著一只鋼筆把玩,散漫的姿態(tài)和警局此時緊張的氣氛格格不入所有人都忙碌而緊張,只有他看起來悠閑的很,除了面對莊笙時,什么時候都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這讓黎白尤其看不慣。 因為從那些人嘴里問不出什么,有人想起孟衍曾和那個猛哥待過一段時間,于是黎白便來問猛哥對他說過什么,孟衍卻是這樣一副你有什么資格來問我的表情。嶼汐獨(dú)家。 黎白很氣,可他確實又不能拿孟衍怎么樣,因為從職級上來說,孟衍并不是他的下屬,兩人是平級的。 孟組長,我在請求你的配合。黎白最終忍了忍,咬著牙說了一句。 孟衍似乎滿意了,抬眼看了看他,說出了黑皮的名字。 莊笙沒有參與審訊,回警局的路上,孟衍為了哄他希望他不要生氣,將猛哥說過的話都告訴了他盡管這樣,莊笙還是沒理孟衍,回來一路都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此刻,莊笙站在樓頂天臺,望著腳下忙碌而繁華的城市撥通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莊笙喊了一句,大姐 這一聲飽含孺慕之情,與面對孟衍時不同,除了孩子對大家長的依賴外,還有一層更深的敬重在里頭。 電話里,傳來孟家大姐孟煙溫柔的聲音,笙笙,是嫌棄大姐了嗎?回國了也不回家看看。 莊笙握住手機(jī)急急否認(rèn),當(dāng)然不是,只是剛回來就有案子,就沒來得及回去看您。 孟煙聽了,輕輕嘆口氣,一個一個的,怎么就都喜歡走上那條路呢。 莊笙聽后,沉默了好一會兒。孟煙體貼地沒有問他有關(guān)任何查案的事情,只是問他身體好不好,恢復(fù)的怎么樣;還讓他抽空回家一趟讓自己看看,一家人坐著一起吃個飯。 不管孟煙問什么,莊笙都耐心地一一回答了,最后孟煙停下話頭,安靜地等莊笙說出這個電話的真正目的。 莊笙舔了舔嘴唇,心里有些許緊張,緩緩說起孟衍回國后做的事情,包括最后孤身闖入賊窩的勇舉,說完后停頓片刻,聲音略有干澀地道:大姐,我很擔(dān)心衍哥哥。 孟煙在他說的時候一直安靜聽著,此時嘆了口氣,溫柔地問他,擔(dān)心什么了? 莊笙抿唇?jīng)]說話,孟煙又問了一句,擔(dān)心他太過投入其中,模糊了兩個世界的界線,讓我們再也抓不住他。還是害怕事態(tài)超過他的掌控,危及自己的性命? 她的語調(diào)不急不徐,跟孟衍懶洋洋不愛搭理人時的語氣不同,慈和中透著能包容一切的力度。所以哪怕是問出莊笙心底最害怕的事情,卻沒有加重他的憂慮,反而感到一絲被撫慰的溫暖,以及些許酸楚。 大姐這些年,一直是抱著這樣的心情嗎? 孟煙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他另外一個問題,笙笙,你害怕孟衍有一天會犯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