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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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讓他喂嗎? 小女孩兒點了點頭。 殷離舟當小女孩兒害怕,接過白粥準備去喂,手中的碗?yún)s被接過。 單明修淡淡道:我來吧。 殷離舟樂的清閑,自然沒攔?自己則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開始思考今天的事情。 雖然現(xiàn)在指向已經(jīng)很明確。周念被周家養(yǎng)育,因意外離世后心有不甘而化為厲鬼,恩將仇報地報復周家。 但殷離舟仍覺得說不出的不對勁兒。周念為何不去報復那個強盜,而且周氏的言行也總是讓他覺得怪異。 周氏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深夜。 精神終于好了一些,一醒來又是先叫他們,聽到他們還在,這才安心了下來。 殷離舟見她此時的狀態(tài)恢復了一些,試著問道:可以和我們講講周念嗎? 周氏聞言怔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隨即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但還是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可以。 周氏說完,空蕩蕩的眼眶尋著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面上看不出情緒。 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才三歲。那是個冬天,釗兒病了,想喝魚湯,母親心疼孫子,非要出去給釗兒買。誰知回來時卻帶回來了一個凍僵的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幾乎凍成了一塊冰,可把我們心疼壞了。我們忙了一天,又是給她擦身體,又是灌湯水,這才救了她一命。雖然那會兒又瘦又小,但是長得卻可愛得很,眼睛大大的,我一看就喜歡得緊。 周氏說著,聲音中帶了幾分悲涼。 我沒有女兒,我是真的將她當女兒一般疼愛的。誰知,誰知她的性子那樣涼薄,就像一塊冰,我怎么也捂不熱。她生病,說想喝魚湯,我冬日去湖里為她捕魚。過年我寧愿自己不穿,也要為她扯一身新衣。雖我家不富裕也知女孩兒要嬌養(yǎng),我連碗都不讓她洗,整整十一年,卻養(yǎng)出了這么一個,這么一個 周氏一口氣哽在喉嚨里,身體劇烈地抖動起來,似乎氣極。 殷離舟忙安慰道:你別動氣,先不說了,你冷靜一下。 不!周氏的胸膛上面劇烈起伏,卻還是掙扎著說道:我要說!盡管她與我不親,可她死時我也是真真切切地難過了許久,可憐她年紀小小卻遭受這樣的橫禍。我為她斂尸,將她入葬,誰知她竟這樣報復我們。我們被困在院中,出不去,怎么也出不去。她當著我的面剝?nèi)チ撕⒆铀钠?,那時他還活著??!他在地上翻滾,疼得渾身抽動,周念卻面無表情地用鐵勺舀起熱油,對著他澆了下去。她還挖了我的眼,砍去我的四肢,要不是你們來的及時,我已經(jīng)死了,我若是死了,就輪到我的釗兒了呀!大仙,大仙 周氏只余軀干的身體不斷扭動,似乎想向他們靠近,大滴大滴的血從她眼眶流出,滴落在被單上,暈開暗紅的痕跡。 她想向他們靠近,但沒有四肢的支撐,連挪動都費力,只能嘶啞著聲音哀求,大仙,求求你們快快殺了她,讓她魂飛魄散。我這樣定然活不了多久,可是釗兒他還年輕,他還未娶妻,你們可一定要救救他??!我周家就只剩下這一根獨苗了,求求你們殺了那個女鬼!讓她魂飛魄散,讓她永世不得翻身,求求你們了 殷離舟沒想到她會突然這么激動,忙安撫道:你放心,我們定會護好周公子的,你的傷太重,莫要激動。 周氏聽了他的保證,這才平靜了一些,躺在床上,平復著呼吸,凄然一笑,我也不想,但是疼,太疼了。身上疼,心里也疼,我不明白,怎么就成了這樣呢。怎么就成了這樣呢。 殷離舟嘆了口氣,也不知該怎么安慰,打算起身為周氏倒一杯茶水。 然而剛起身,便看見門外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扶著門框,漆黑的眸子靜靜地看向里面。 正是甘老爺子的孫女。 殷離舟還未出聲,便見小女孩兒似乎嚇了一跳,一下子就退了出去。 殷離舟轉(zhuǎn)頭向單明修看去。 單明修明顯也看到了,沖他點了點頭。 殷離舟走過去將倒好的茶遞給他,然后追了出去。 第16章 丫頭 小女孩兒不過六、七歲,自然跑不過殷離舟,很快便被他攔下。 小女孩兒看著他,不動聲色地向后退了幾步,眼中帶著防備。 殷離舟看出了她的緊張,蹲下身,目光與她持平,露出一個笑來,你別怕,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小女孩兒沒有言聲,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垂下頭不去看他。 殷離舟見她一副不想配合的模樣,補充道:也可以只點頭或者搖頭。 小女孩兒依舊沒有什么反應。 殷離舟覺得有些難辦,但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問道:你很怕屋里的那個嬸嬸嗎? 小女孩兒垂著頭,殷離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身體頓了一下,隨即手指緊緊攥住了碎花的衣擺。明顯是在害怕。 殷離舟見她沒有說話,目光落在了她的新衣服上,轉(zhuǎn)移了話題,聽你爺爺說,這是周家嬸嬸送給你的冬衣,很漂亮。 小女孩兒聞言,手指仿佛被燙了一下,猛地松開了衣擺,背到身后勾纏在一起。 殷離舟看著她的反應,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猜測。但還是靜靜地望著她,等著她自己開口說。 許久之后,小女孩兒終于抬起了頭,圓圓的杏眼望著殷離舟,似乎有千言萬語。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只是片刻,便恢復了之前的狀態(tài),重新地下了頭,手指再次攥起。 殷離舟見她實在不愿意多說,只好算了。誰知剛站起身子,卻見小女孩兒突然很輕很輕地點了點頭。 殷離舟怔了片刻,追問道:為什么?聽鎮(zhèn)上的人說,她的為人很不錯。 小女孩兒聞言,薄薄的唇瓣緊緊抿起,猶豫了片刻。 然后慢慢抬起頭看向殷離舟,聲如蚊吶,你真的是神仙嗎? 殷離舟猶豫了一下,撓了撓頭,應該差不多。 小女孩垂眸,細白的牙齒咬著下唇,又繼續(xù)問道:你會相信我嗎?連爺爺都不信我。 殷離舟俯下身,抬手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說吧,我相信你。 小女孩兒呆呆地望著他,怔了片刻,轉(zhuǎn)頭向主屋看了一眼,這才轉(zhuǎn)過身迅速說道:怕,我很怕他們。 他們?殷離舟引導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就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殷離舟抬起頭,發(fā)現(xiàn)竟是單明修。 他神色冷凝,雖仍勉強保持著冷靜,然眼中的焦急卻不加掩飾地傾瀉而出,直到看見了他,才散去了一些。 小女孩兒被嚇了一跳,立刻閉上了嘴巴。 殷離舟還未出聲,便見單明修大步向他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手中的觸感讓他尋回了幾分理智。 呼吸這才平靜了下來。 殷離舟愣了一下,問道:你怎么了? 單明修聽見他的聲音,強撐的鎮(zhèn)定土崩瓦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一般,松開了他的手腕。 我單明修的聲音有些卡殼,剛剛在屋內(nèi)聽到了你的呼救聲。 殷離舟挑眉,面色微淡,師尊對徒弟可真是記掛得緊,一會兒不見便 殷離舟的聲音突然頓住,抬頭向主屋望去,聲東擊西? 單明修瞬間也明白了過來,抬步向屋內(nèi)走去。 一進門,果然見之前那一身紅衣的女鬼站在床邊,纖細的手指掐著周氏的脖子將她從床上舉起,明顯是想殺了她。 周氏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面色因窒息而泛著不正常的青紅。舌頭無力吐在外面,不斷淌著口水。 單明修見狀,直接抽劍上前砍向周念的手臂。 周念閃身回避,手中不穩(wěn),周氏便掉在了地上,咕嚕嚕地滾到了地上。 殷離舟忙走過去,道了一聲得罪了,然后伸手將她抱起。 殷離舟知道周念定然不是單明修的對手,因此只是退到門口處,觀察著里面的動靜。 身后傳來輕微的聲響,殷離舟轉(zhuǎn)過頭,見小女孩兒竟也跟了過來,睜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周念。 殷離舟低聲道:這里危險,先回你的房間去。 然而小女孩兒只是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繼續(xù)看了起來。 眼中似乎帶著擔心。 殷離舟只覺更加詭異起來,她在擔心誰? 擔心單明修打不過周念?還是擔心的就是周念? 她不肯走,殷離舟也沒再勸,向前走了些,將她護在身后。 如殷離舟所料,周念確實不是單明修的對手。 很快便被她擒住。 周念冷淡的面容浮現(xiàn)出濃重的怨怒,拼命掙扎道:放開我,我要殺了她 單明修將青冥劍收入鞘中,抬手放在她的額頂,接著源源不斷地煞氣從她身體抽離,進入單明修的身體。 殷離舟見狀,下意識想去阻攔。明明有那么多方法幫她凈化,為什么非要選這一種? 然而剛邁開步子卻又停下。 就算單明修糟蹋自己的身體,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殷離舟強壓住心中的煩躁,轉(zhuǎn)過頭去,卻對上了小女孩兒的眼睛。 神仙哥哥,她會死嗎? 殷離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告訴她周念早已死亡的事實,道:不會,她只是生病了。 說完,殷離舟似乎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看了小女孩兒一眼,你不怕她? 小女孩兒搖了搖頭。 殷離舟覺得好玩了起來。 小女孩兒不怕已經(jīng)化為厲鬼的周念,卻怕鎮(zhèn)上人人交口稱贊的周氏。 為什么?殷離舟問她。 小女孩兒看了一眼他懷中的周氏,眼神中帶著恍惚,小聲道:我看見過,她在打她。 殷離舟愣了一下,只覺得心中那種些怪異的地方似乎隱隱有了方向。然而還未想清楚,卻突然聽到單明修一陣輕咳。 殷離舟忙轉(zhuǎn)過頭,只見圍繞在周念身上的煞氣已經(jīng)褪凈,身上只剩一件白色的里衣,靜靜地躺在地上。 面上沒了之前的怨怖,看起來白凈瘦弱,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罷了。 單明修的咳嗽已經(jīng)止住,抬手將周念抱起,放在了床上。 殷離舟走過去,瞥了一眼單明修。見他只是面色蒼白了一些,并沒有像上次一樣咳血,這才移開目光,看向床上的周念。 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殷離舟問。 單明修抬手,纖薄的掌心處緩緩凝起一顆暗紅色的血珠,正是周念的靈核。 這顆靈核并非天然形成,倒像是有外力相助。 殷離舟看向他的手心。人死入輪回,怨念深重者可化厲鬼,結(jié)靈核。靈核顏色愈深,煞氣愈重。 周念的這枚靈核血色濃郁,近乎于黑。即使她死時心有不甘,但這樣小的年紀也確實難以結(jié)成這樣的靈核。 你是說有人在推波助瀾? 單明修掌心緩緩合上,看向昏迷中的周念,這要問問她了。 殷離舟點頭,將周氏也放在了床上,然后便見單明修抬手設(shè)下結(jié)界。 接著便是眼前一黑。再次睜眼時,眼前不再是甘老爺子家的模樣,而是一片濃重的黑色。 他知道,這就是周念的靈核。 殷離舟抬步試著向前,然而無論向哪邊走,四面八方都是黑暗,找不到出口,也無法辯明方向。 周念的靈核為何會是這樣? 正猶豫著該如何走出去時,懸在左腕的鈴鐺突然響了起來。接著身側(cè)傳來極輕的腳步聲,殷離舟一猜便知是單明修,主動將手腕伸了出去。 果然,下一秒便被人牽住。 周念的靈核怎是這樣的?殷離舟問。 單明修似怕他走丟一般手指微微用力,聲音在他耳側(cè)響起,靈核不僅是其主人一生的記錄,也是內(nèi)心的投射?;蛟S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便是周念的經(jīng)歷中最黑暗的那段。 殷離舟點了點頭,那我們怎么才能到下一階段? 繼續(xù)向前。 單明修說著,隔著衣袖牽著他的手腕繼續(xù)向前走去。殷離舟則跟著他的腳步,亦步亦趨。 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觸覺變得格外敏感。雖然隔著衣袖,殷離舟還是覺得被單明修握著的肌膚,微微燙了起來。 殷離舟極力控制,思維卻還是不受控制地蔓延。 他想起剛剛因為一聲不知是真是假的呼救便驚慌失措的單明修,心底有些發(fā)澀。 卻固執(zhí)地不肯表露,只是打趣一般問道:哎,以你的修為,剛剛真的沒有聽出那到底是不是你徒弟的聲音? 單明修聞言,腳步微頓,引得他手腕上的鈴鐺叮咚作響,發(fā)出一聲聲清脆的聲音。 殷離舟見他沒有說話,笑道:果然關(guān)心則亂。 單明修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握著他的手腕不斷收緊。 殷離舟臉上的笑容愈淡。 其實也確實沒有回答的必要。 畢竟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卻偏偏自虐一般,非要問一問。 殷離舟自嘲一笑,他真的有些好奇了,從他醒來后,周圍的所有人都在說杜休是一個傻子。 但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傻子,才能讓單明修牽腸掛肚到如此地步。 如果最后那個傻子回不來了呢? 單明修是不是也會為了他再殺自己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終于出現(xiàn)了一道慘白的光。 他們順著光的方向走去,發(fā)現(xiàn)外面還是清槐鎮(zhèn)。只不過此時白茫茫一片,正下著雪。 殷離舟還沒感覺到冷,一陣熱流便已經(jīng)順著掌心傳來。 殷離舟十分自覺地靠近了單明修一些,開始尋找周念的身影。 找了許久,才終于在河邊的一棵槐樹下找到了快凍僵的周念。 這樣寒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破破爛爛的單衣,整個人縮成一團,幾乎被雪埋住。 殷離舟想上前給她披一件衣服,卻被單明修攔住,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