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燈光照亮了周圍的場景，倉庫內(nèi)部的真面目才展現(xiàn)出來。

    本該空空如也的倉庫被改造成一間簡易書房，左半邊書架上雜亂地放著紙頁，書桌上還有一瓶打開的墨水，鋼筆插在里面，墨水已經(jīng)干涸。

    右邊的部分?jǐn)[放了兩個帶著麻繩的架子，一旁的木質(zhì)工具架上東西齊全。第一層是銼刀，匕首，尖錐。第二層則是各種簡單的包扎用具。

    黑暗并不能影響安德烈的視力，在進(jìn)門時他就看清楚這間倉庫的真實(shí)面目。

    與表面格格不入的不止是內(nèi)部裝潢，還有屋子里的氣味。

    塵土飄飄蕩蕩，是主調(diào)，在這之后，還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腥氣。

    安德烈在屋子里閑逛，順著氣味鎖定了書桌附近。

    萊恩斯看到他駐足，打量四周問：“怎么了？”

    安德烈在書桌和書架之間徘徊，站定后朝下方的地步跺了兩腳。

    “嘭，嘭”

    巨大且空靈的聲音讓萊恩斯神色一凜：“來幾個人，把地板撬開！”

    第二十一章

    幾個警員找了撬棍或其他尖銳的工具，撬開安德烈腳下的木板。

    木板是道機(jī)關(guān)，與其他木板間有不小縫隙，要撬開不需要耗費(fèi)過多力氣。

    隨著“咔啦”，“咔啦”的聲音，地板下的玄機(jī)展示在眾人面前。

    周圍一圈警員發(fā)出驚恐的抽氣聲，紛紛向后退去，仿佛下面藏著可怕的怪物。有人指著下陷的空間說：“探……探長，好多……尸體?！?/br>
    安德烈推開圍成圈的警員，看到了密室的真面目。

    與其說是密室，不如說是藏尸格。

    被焚燒后的尸體零零散散，像堆麥稈一樣錯落地放著。最上面躺著唯一一具完整的女人尸首。腹部有一道傷口，脖頸處還有兩個血洞，身上有不少燒傷。蒼白的面色顯示她應(yīng)該是失血過多而死亡。

    安德烈撩開女人的衣服，白皙的腹部染著大片血跡，與短小的傷口并不符合。

    “她腹部的傷愈合了不少。”安德烈扒開女人頭發(fā)，脖頸的血洞鮮紅異常，仿若尸體里的血液還在流淌，“脖子的傷口是吸血鬼造成的。血液沒有凝滯，代表血族牙齒上的毒液保持了獵物血液的流通性?！?/br>
    萊恩斯檢查尸體，叫警員去特里房間取證物，也找人叫來了管家和西蒙。

    屋里只留了兩位警員在門口看管，空間寬敞了許多。

    安德烈檢查書架上凌亂的紙頁，紙頁上筆記凌亂，很多字連在一起，難以辨認(rèn)。安德烈零星認(rèn)出幾個詞組。

    “神血”，“貴族”，“轉(zhuǎn)化”。

    連續(xù)幾張神神叨叨的筆記后是一張長長的名單。一串?dāng)?shù)字后記錄了實(shí)驗(yàn)狀況，大多數(shù)是藍(lán)色墨水，只有最后鮮紅色的墨水書寫了碩大的“神跡”兩個字。后面還跟著凌亂的筆跡。

    “我會變成貴族”。

    安德烈將紙張遞給萊恩斯：“他在做實(shí)驗(yàn)。我們沒白來?！?/br>
    實(shí)驗(yàn)?zāi)Ｊ胶捅眳^(qū)地下室的幾乎一模一樣。

    特里做得很隱秘，依照名單，他前前后后至少神不知鬼不覺地找到了十幾個實(shí)驗(yàn)體。

    “數(shù)字的意義能破解嗎？”萊恩斯翻完筆記問。

    安德烈：“是種密碼，要找到對應(yīng)的書才行。按照頁數(shù)行數(shù)第幾個單詞來看，頁數(shù)最高的數(shù)組是27。不是本很厚的書?！?/br>
    萊恩斯點(diǎn)頭，將名單收了起來。

    前去拿證物的警員帶來了殺害特里的兇器。萊恩斯對比女人腹部的傷口，與匕首頂端隱秘的十字花型對應(yīng)。

    安德烈看到了對應(yīng)的傷口，說：“匕首上的另一個味道是她。”

    “讓你找的刀鞘，有嗎？”萊恩斯問警員。

    警員點(diǎn)頭，取出一個和匕首裝飾花紋一致的銀質(zhì)刀鞘。刀鞘內(nèi)部沾染了干涸的血跡。

    萊恩斯：“刀鞘在哪里找到的？”

    警員：“屋內(nèi)的置物架上，被木頭架子拖著，但是匕首不見了?！?/br>
    “探長，西蒙來了！”

    萊恩斯把刀鞘遞給警員：“知道了，先帶他們認(rèn)一下尸體?！?/br>
    管家朝地板中心下塌的坑洞中望去，驚叫了一聲：“這……這不是蘿拉嗎？”

    “那個失蹤的女仆？她怎么死在這兒了？”西蒙也被面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別過臉不再去看。

    萊恩斯走過來，安德烈走進(jìn)說：“確認(rèn)是蘿拉了。”

    萊恩斯點(diǎn)頭：“我有個猜想?！?/br>
    “如果殺害蘿拉和殺害特里的并不是一個人呢？”

    安德烈思考片刻，覺得這個提議并非不可能：“證據(jù)呢。”

    “只能算是推理。警員帶來了兇器的刀鞘。刀鞘被珍重地擺放在特里房間，且內(nèi)部還有血跡。這說明兇手用匕首殺人之后又把匕首插了回去。這一舉動很多余，但如果殺人的就是匕首的擁有者呢？我們聽仆人的一面之詞，就以為是特里被害，但其實(shí)很有可能特里受傷，然后殺掉了蘿拉。他游刃有余地把匕首放回，然后處理尸體?！?/br>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卑驳铝艺f，“這樣一來，蘿拉尸體的情況也可以解釋了。蘿拉作為試驗(yàn)品，和特里產(chǎn)生爭執(zhí)，所以被‘處理’掉，變成了特里的備用糧?！?/br>
    “但是為什么蘿拉沒有被吸干血，和其他試驗(yàn)品一樣被焚燒呢？”

    “有一種可能。”安德烈伸出手，“名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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