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萊恩斯進(jìn)門后，侍者等在外面，以防有別人打擾。

    諾德桌上已經(jīng)放了一份報告，翻開放在一邊，顯然已經(jīng)被閱讀過了。

    “你說這起事件后面有血族在cao縱？”諾德問，“萊恩斯，血族已經(jīng)消失幾百年了，你知道你的報告意味著什么嗎？”

    “有人打破了盟約?！比R恩斯如實(shí)回答，“并不確定亨利背后是整個血族還是單一的親王或公爵。但這個人的在血族的地位并不低?！?/br>
    “這件事不能公之于眾。會引起sao亂。”

    萊恩斯認(rèn)同。

    諾德卷著報告的邊，說：“也不能告知教會。那群高高在上的神職人員會把整個北區(qū)‘洗禮’一遍的?！?/br>
    “以保證人民的純潔，沒有撒旦在其中誕生?！比R恩斯補(bǔ)充道。

    諾德頭疼地看了眼萊恩斯：“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些牧師，但教會比獵人更具有號召力。別把不屑擺在臉上，那只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br>
    “謹(jǐn)遵教誨?！比R恩斯嘴上說著，態(tài)度也夠端正。但諾德知道他顯然不以為意。

    “這件案子先這樣。我會讓所有獵人注意相關(guān)動向，一旦有可疑的情況就去追查?！?/br>
    幕后的人跑得太過干凈。后續(xù)諾德找人去木屋地窖查了，果真如夜鶯所說炸得一干二凈，一丁點(diǎn)線索都不留下。

    而那些流浪漢對口的事亨利，亨利再上級有人這件事他們根本不知道。亨利一死，徹底斷層。

    對方就像斷尾的壁虎，在夜燈照來之前逃之夭夭。

    萊恩斯再不甘心，也只能暫且擱置。比起不露面的敵人，他有更關(guān)心的事。

    “那個殺了人的日行者……”

    諾德以為事情已經(jīng)交代清楚，低頭處理別的文件，聞聲抬頭看著萊恩斯，“怎么？”

    “她還是個孩子。遭受那些對待以后，殺死亨利也是情有可原?！比R恩斯說，“血獵要怎么處理她？”

    “萊恩斯?！敝Z德不贊同地說，“那個女孩已經(jīng)不是日行者了。她是吸血的怪物，對人類留有仁慈是件好事，但對怪物共情，可不是獵人該做的事。”

    “按照制度，她會被送去教會的治療室。牧師會盡全力幫助她回歸正道。這是你我都清楚的事情，不是嗎？”

    “您說得對。”

    反駁沒有意義。在街市養(yǎng)一只茹毛飲血的野獸，不是獵人應(yīng)該做的選擇。

    萊恩斯退出諾德的辦公室，走出血獵大門時，看到了沖他笑的安德烈。

    安德烈手里抱著一只牛皮紙袋，油脂被炭火烤制的香味從里面散發(fā)。

    “要嘗嘗嗎？隔街排長隊的牛排熱狗?！卑驳铝覐睦锩婺贸鲆欢吸S油烤香的面包，夾著生菜牛排和黃芥末醬。

    “你還會吃熟食？”萊恩斯接過熱狗，看著對美味頗為滿意的安德烈問。

    “填不飽肚子，但品嘗美食我是很樂意的。和你那位老不死的上司聊得如何？”

    “我是去作報告，不是喝咖啡閑聊。”

    “是嗎？”安德烈打量萊恩斯，“那牢房里那個可憐的小女孩會有什么令人感動的特赦令嗎？”

    “……”萊恩斯啃著面包，沒有說話。

    獵人的緘默讓安德烈感到有趣，同時也失去了對人類的興趣。

    事實(shí)證明，血族也有記吃不記打的時候。這個種族典型的高傲且崇尚大義。期待他們會對變成異類的同胞懷柔，似乎是個愚蠢的行為。

    “意料之中?！卑驳铝艺f，“所以她會被送去教會聽禱告，引用圣水，食用圣餐。在疼痛和饑餓中被悲傷地宣告我們忠實(shí)的信徒背離了神的道路，然后被燒死，對嗎？”

    安德烈等來的是萊恩斯的沉默，他聳著肩說：“不錯的結(jié)局?！?/br>
    享用完了人類的食物后，安德烈跟著萊恩斯進(jìn)了夜巡的辦公室，優(yōu)雅地坐在棺材上表達(dá)自己的訴求。

    “這個忙算我?guī)屯炅税?，是不是把傭金結(jié)一下。十四枚金幣六銀，還有我一整個錢袋?！?/br>
    “你要回密林？”萊恩斯從抽屜里掏出一個盒子，里面堆著不少金幣。

    案件雖然告破，但幕后的人卻沒有露出馬腳。

    萊恩斯數(shù)出十五個金幣來推給安德烈，“勛章已經(jīng)給你了，兩清?！?/br>
    “……”安德烈想想自己的一袋金幣，再想想那只做工精致，用料卻隨意的徽章，怎么想都覺得自己虧大了。

    “jian商?！彼卦V道。

    “我對我的‘同胞’很感興趣。”安德烈揚(yáng)起下巴，把銀環(huán)展示出來，“但我對這玩意兒可不感興趣?！?/br>
    “讓一只沒有限制的血族在街市游蕩，你覺得血獵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嗎？”萊恩斯感知到安德烈并不想放棄案子，變得游刃有余起來，“我可以盡量爭取簡潔的看管方法?！?/br>
    安德烈溫和地笑著，抬手掰斷脖子上的銀環(huán)，扔在桌子上：“那我等你的好消息?！?/br>
    而后帶著桌上的十五個金幣瀟灑離去。

    古堡有段時間不見主人，顯得陰森冷寂。

    安德烈點(diǎn)燃壁爐，把翻到的酒杯扶起。

    “彌撒？”

    卷耳的小腦袋從閣樓欄桿間冒出來，看到安德烈“喵嗚”了一聲，從二樓撲進(jìn)了主人的懷里。

    安德烈趕忙伸手把彌撒接住順毛：“你是不是瘦了？”

    卷耳蹭著他的手，在指尖舔來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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