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辛朝陽指了指觸角上的生`殖`器，后者看得驚奇，說：真方便，都不用脫褲子了。

    樓衡聽得失笑，把手里的田螺放回去，說：田螺孕期有一年那么長，在母體里長成小田螺才會生出來。生產(chǎn)的同時，母螺就會懷上二胎，來年三四月接著生，一直重復(fù)這個過程。

    辛朝陽驚嘆：都不用中場休息的？這也太厲害了吧！

    樓衡含笑說：田螺能治療目赤腫痛，就是眼睛發(fā)紅腫痛。

    辛朝陽聽了，就說：那我可要多吃一點(diǎn)。

    樓衡搖搖頭，還是別了。他們大概會放很多辣椒爆炒去腥，上火。

    老板娘招呼一群孩子去洗腳準(zhǔn)備吃午飯，回頭看他倆蹲在盆前說個不停，笑呵呵地說：你們城里的孩子，看什么都新鮮。

    午飯桌上有不少河鮮，香煎毛蟹，螺螄粉，響油黃鱔，紅燒魚。

    黃鱔做得尤其地道。

    高志堅安利，招呼女生們大膽地伸筷子，黃鱔而已，怕什么？我大中華兒女，無所畏懼！

    樓衡嘗了一口，給辛朝陽夾了一筷子，讓他嘗嘗。

    辛朝陽想到早上的事，手臂爬起雞皮疙瘩，咬著筷子看樓衡，真要吃??？

    真的。

    樓衡給他夾的是白生生的rou，其實(shí)看不出原形，辛朝陽鼓足勇氣放進(jìn)嘴里，隨即眼睛一亮，好吃！

    那就多吃點(diǎn)。

    樓衡給他夾了一大塊，撕了外面的黑皮，把rou放進(jìn)他碗里。

    第40章 直接拒絕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的。

    吃完飯，片刻沒休息，一行人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上了果山，又是摘桔子又是剪葡萄，在山上看了日落才折返。

    回去的路上還幫著一個老奶奶收了曬在屋頂?shù)氖磷印?/br>
    老太太稀罕辛朝陽長得標(biāo)志，又乖又討喜，臨走還特別給他塞了一袋子柿餅，讓他帶回去吃，可羨慕壞了一群人。

    晚上吃了炒田螺，果然像樓衡說的，下了重料爆炒，又香又辣。

    辛朝陽辣得嘴巴都腫了，看得高志堅哈哈大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干什么壞事了呢。

    姜辰欣說：多喝水，很快就好了。

    樓衡從后廚出來，手里拿著一個保溫水杯，擰開遞給辛朝陽，喝這個。

    辛朝陽喝了口，發(fā)現(xiàn)不只是水，咂咂嘴沒品出來，問他：這是什么味道？

    樓衡說：我看老板娘有曬干的金銀花，就問她要了點(diǎn)，清熱解毒。

    姜辰欣笑著說：樓衡，你對同桌也太好了。

    辛朝陽忙捧著保溫杯喝花茶，表示自己很忙，說不了話。

    高志堅哼哼聲：他哪兒是對同桌好啊，我這個前同桌還在這兒呢。我們樓樓哥啊，眼里只有辛寶寶，我嘴巴上還長了個泡呢，他怎么不給我也弄點(diǎn)？

    樓衡說：你自己找老板娘要去。

    高志堅還想抱怨他偏心，楊星星跑進(jìn)來說：有螢火蟲，好多，外面都是！大家快來看??！

    高志堅忙應(yīng)了聲：來啦！

    撒腿就往外跑了。

    辛朝陽眨眨眼睛，和樓衡說：哥，身殘同學(xué)他不對勁。

    樓衡拍拍他的頭，笑道：觀棋不語。

    辛朝陽懂了，把保溫杯扣上，說：我們也去看吧，我只在電視里見過螢火蟲呢。

    兩人出去了，被遺忘在原地的姜辰欣：

    看完螢火蟲回來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diǎn)多，辛朝陽先洗了澡，捧著相機(jī)說要看今天拍的照片。

    等樓衡洗好澡出來，就看到他抱著相機(jī)，倒在床上已經(jīng)睡著了。

    樓衡放輕了腳步，走過來，俯身看了看他。

    空調(diào)開得有些低，辛朝陽大概是冷了，整個人縮在一起，抱著手臂。樓衡把自己那張床的被子掀開，取走他手里的相機(jī)，將他抱起來。

    辛朝陽驚醒了下，看到樓衡，渾身放松下來。

    樓哥我剛剛夢見早上那條蛇它朝我游過來唔，我正要找你在哪里呢，睜開眼睛就看到你了，嘿嘿。

    他還有些迷糊，被樓衡放下來，蓋上被子，還瞇著眼睛朝他傻笑了下。

    樓衡摸摸他的頭，學(xué)著他的做法，低頭將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蹭了他的鼻尖三下，溫柔地說：Dont be afraid，everything is OK。

    辛朝陽閉上眼睛，也蹭了蹭他的鼻子，咕噥了聲：Goodnight，Joseph。

    人又睡過去了。

    只留下被認(rèn)成約瑟的樓衡，滿心無奈。

    半晌，他才伸手摸了摸辛朝陽的臉，道了聲：晚安，小太陽。

    樓衡關(guān)了燈，躺到另一張床上。

    他沒有急著睡覺，而是打開手機(jī)，查了查家里的監(jiān)控。

    這是兩年來，他第一次在外過夜。

    雖然鄭秋蘭有王老太太陪著，這一天也沒打來電話，樓衡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鄭秋蘭沒有在房間，而是在廚房，正一邊回憶著王老太太的教導(dǎo)，一邊手忙腳亂地炒一道紅燒rou。

    加水，對要加點(diǎn)水醬油鹽放半勺，哎呀，這個勺子好像不一樣大，那該放多少？悶鍋等收汁嗯，等三分鐘就可以了。

    樓衡看她拿著鍋鏟守在灶臺前，盯著手機(jī)上的計時器瞧，卻忘了將大火關(guān)小一點(diǎn)，就知道三分鐘后她會收獲一鍋糊鍋的紅燒rou。

    心中暗嘆一聲，樓衡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出了屋，到安全樓梯那里給鄭秋蘭打了個電話。

    鄭秋蘭看到他電話，趕緊把火關(guān)了，丟了鍋鏟，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接通。

    一通忙活下來，她氣息都不勻稱了。

    小衡啊，你還沒睡呀？今天和同學(xué)玩得怎么樣，累不累?。?/br>
    樓衡笑著說：不累，您今天過得怎么樣？和王奶奶學(xué)了什么嗎？

    鄭秋蘭和他說，今天王老太太教她煮紅燒rou，等他回來就做給他吃。

    樓衡自然說好。

    鄭秋蘭又說：也沒干別的了。就是中午橙汁又不回家吃貓糧，我陪王姨在小區(qū)到處找它，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王姨可著急了，都要上物業(yè)去查監(jiān)控。我們都到物業(yè)門口了，秦叔打電話來，說橙汁自己回家了。

    小衡你不知道，我看你王奶奶是真著急，眼睛都濕了，真是把那只貓當(dāng)成兒子來養(yǎng)。

    你說他們這是怎么想的？又不是沒有親生的。

    樓衡沒接這話，說：您上次不是說，要謝謝王奶奶，又不知道該送什么嗎？不如，給橙汁買些吃的用的，王奶奶肯定高興。

    這個主意好，我怎么沒想到呢！

    鄭秋蘭大感贊同。

    樓衡就說等他明天回來，陪她一起去買。

    鄭秋蘭頓時高興起來，問他：你明天幾點(diǎn)到家呀？午飯要回來吃嗎？

    樓衡說：不了，午飯在這邊吃了回去。您快去睡吧，我明天下午就回來了。

    鄭秋蘭忙說：欸，好好。媽這就睡了，你也早點(diǎn)睡啊。

    掛了電話，樓衡看她把紅燒rou倒進(jìn)垃圾桶，左右看看臟亂的廚房，干脆丟開不管，洗了手回屋了，一邊還念叨著明天要早早叫家政阿姨過來打掃。

    樓衡看她關(guān)了燈躺回床上，才收起手機(jī)。

    拉開安全樓梯的門正要回去，就見王初雪靠在門旁的墻壁上，看他出來，忙站起來。

    樓哥。

    王初雪朝他笑了笑。

    樓衡問她：你怎么在這里？

    王初雪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要聽你講電話，就是下樓買東西剛好看到你出來。我那個樓哥，我有話想跟你說，可以嗎？

    我并不想聽。

    樓衡淡聲道。

    啊？

    王初雪錯愕地抬頭看他，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樓衡說：我大概知道你想說什么，只是，很抱歉，我從來沒有把你，或是十一中的任何一個女生列進(jìn)我未來的計劃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說著，他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躲在房間門后的姜辰欣驀地后退，貼到了墻壁上，伸手輕輕推上了門。

    王初雪眼睛一熱，慌忙低下頭。

    樓衡都這么說了，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她忍著沒在樓衡面前丟臉地哭出來，還是不甘心地問道：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嗎？

    不會。

    樓衡篤定道。

    王初雪眼眶一紅，低頭說：對，對不起。希望我最近做的事，沒有給你造成困擾

    沒關(guān)系。

    樓衡表示了寬容，但言外之意卻是，她最近的行為確實(shí)給他造成了一些困擾。

    王初雪聽明白了，匆匆說了一聲再見，轉(zhuǎn)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樓衡等她進(jìn)了房間，才回去。

    一進(jìn)屋，他就敏銳地發(fā)現(xiàn)辛朝陽的鞋變了位置，再看辛朝陽的睡姿，也和他走之前不一樣了。

    樓衡挑了挑眉，關(guān)上門走到辛朝陽床邊，俯身看他。

    辛朝陽緊緊閉著眼睛，企圖裝睡。

    樓衡看他無意識地憋著氣，緊張得都忘了呼吸，不忍心鬧他了，捏捏他的鼻子說：好了，我不問你偷聽的事，快吸氣，別憋壞了。

    辛朝陽懊惱地嗷了一聲，翻身坐起來，樓哥，你怎么知道我沒睡啊？

    樓衡伸手開了燈，然后指了指他剛才胡亂踢掉的鞋，作案痕跡很明顯。

    辛朝陽摸了摸鼻子，朝樓衡笑：對不起啊樓哥，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樓衡莞爾：剛剛王初雪也是這么和我說的。

    辛朝陽一聽，急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半夢半醒的，忽然想起來約瑟不在我身邊，是樓哥你和我說話，然后我就醒過來了。

    我也沒想到你半夜不睡覺，又讓王同學(xué)叫出去說話了嘛，看你不在我就想出去找你，才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面有人說話，就沒出去了我也沒聽到多少，就聽到你委婉地拒絕了她，然后她跑掉了。

    不委婉。我認(rèn)為，我的拒絕很直接了。

    樓衡糾正了一下他的用詞，然后說：不是她約我的。我出去給我媽打電話，她之后才來的。

    原來是這樣

    辛朝陽揪了揪被子，有些話想問，卻又問不出口，只好顧左右而言他：樓哥，她好像哭了哥，這是你弄哭的第二個女生了。不要緊嗎？

    怎么，你還想敲她房門關(guān)心一下？

    樓衡低頭看著他。

    辛朝陽立即反駁，怎么可能！

    樓衡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頭，說：好了，到底想說什么？

    你看出來啦？

    辛朝陽不好意思地笑，拉著樓衡的手讓他坐到床邊來，問他：你剛才說，你未來的計劃里沒有她們。你都已經(jīng)計劃好自己的未來了嗎？

    沒有。我對未來沒什么計劃，連大學(xué)考什么學(xué)校，考什么專業(yè)都沒想過。

    樓衡的回答出乎辛朝陽的意料。

    ??？那你騙她的??？

    辛朝陽瞪大了眼睛。

    樓衡笑起來，說：沒有騙。我很確定，我的未來不會有她的位置。

    哦，這樣啊

    辛朝陽抿了抿嘴唇，覺得自己如果現(xiàn)在笑出來的話，對人家女生很不禮貌。但不能否認(rèn)，聽見樓衡這么說，他心里特別高興。

    樓衡看他嘴角往下陷，想笑又忍著的模樣，心里好笑。

    他捏了捏辛朝陽的臉，含笑說：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問完了，就去睡覺。

    有有有！最后一個問題！

    辛朝陽問他：哥，我剛剛沒有親你吧？

    樓衡：

    樓衡問他：你會給約瑟先生晚安吻？

    嗯，親他臉頰兩下。

    辛朝陽伸出兩根手指，我剛剛睡迷糊了，沒對你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吧？

    就是因為想到這個，他才驚醒過來的。

    樓衡緩緩?fù)鲁鲆豢跉?，說：沒有，你睡著了。

    他現(xiàn)在體會到，高志堅說的錯過一個億，是什么感受了。

    辛朝陽松了一口氣，拍拍胸脯說：還好還好，嚇?biāo)牢伊恕?/br>
    樓衡沒表現(xiàn)出遺憾，只問他：就這么怕我？就算你真親了，我也不會拿你怎么樣。

    辛朝陽鉆回被子里，說：我不是怕你，而是把你當(dāng)約瑟親了，這件事本身就很嚇人好嗎？

    他把被子拉過臉，只露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對著樓衡笑得彎彎的，說：樓哥，晚安。

    樓衡心里的郁悶頃刻間消散一空。

    他笑起來，揉了揉辛朝陽的頭。

    晚安，小太陽。

    第41章 太招人了

    天亮不久，高志堅就鬧騰著叫大家起床了。

    簡單吃了早飯，一行人帶上農(nóng)家樂提供的道具和食物，興沖沖地到溪邊擺弄燒烤。那一片的彼岸花開得也很美，辛朝陽不可避免又讓女生們拉去拍照了。

    他留意了王初雪的表情，但令他想不通的是，哪怕是從取景框里看，王初雪的笑容也是明媚燦爛的，仿佛昨天發(fā)生的事還不如擺哪個姿勢更美來得重要。

    辛朝陽觀察半天，都沒看出強(qiáng)顏歡笑的痕跡。

    等吃上燒烤的時候，他偷偷和樓衡說了自己的發(fā)現(xiàn)。

    樓衡笑笑，告訴他：沒什么好奇怪的，我想我一貫的態(tài)度，不會讓她產(chǎn)生自己有機(jī)會的錯覺。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