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澄郁：？？？老婆，在外面給點面子，求求了。

    余牧幽幽道：聽說受就愛到處說別人是受～

    凡澄郁啞口無言，被這倆人雙面夾擊可還行？

    不知不覺左仟潯也十分自然地加入，默默站在余牧身邊，只是沒說話。

    就這樣也挺好，和余牧并肩而行，聽她說話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話說小牧，你穿得也太少了。等會兒山頂可冷了。

    沒事，我不怕冷～

    嘖，可別打臉。

    *

    香璋山是該市最有名的山，地勢很高，山頂有一片十分開闊的觀賞點，幾乎可以看到整個A市的夜景。

    余牧已經(jīng)很久沒來了，記得上一回還是初中的時候和余建軍來的。

    將近十年過去，如今的香璋山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的模樣，客觀的評價，它更加商業(yè)化了些，但也方便了很多。

    山頂不僅有專門的觀賞點，還有各種各樣的宵夜攤，最重要的是還有供人留宿的酒店。

    朋友們，我包了一個燒烤攤，自助燒烤的，你們要是看夜景看累了，自己過來烤燒烤，這兒什么都有啊，別客氣，要喝酒隨便喝，房已經(jīng)為大家訂好了！我和江江去看看景～一會兒就回來！

    凡澄郁什么都安排妥當(dāng)，接著讓大家自由活動，自己拉著江緒渺溜了。

    戴老師看著凡澄郁離去的背影，笑道：她真是去哪兒都不能沒有江緒渺，跟個小孩兒似的～

    人家新婚之夜呢～讓她們?nèi)グ桑?/br>
    余牧發(fā)現(xiàn)大家對烤燒烤比較感興趣一些，似乎沒有去看夜景的意思，但她和這些人也不太熟，于是悄悄離開了。

    她沒有去最出名的那個觀賞點，而是相對偏一點的那個。雖然無法看到整個A市，但能看到其中一角。

    余牧一直覺得，看景不在于能看多廣多大，而是能看到多少內(nèi)容。

    她穿過一條林蔭道，路過幾條木質(zhì)凳椅，最終去到相對開闊的地方，扶著欄桿看景。

    十幾年過去，A市好像變了，但好像又沒變，它是保留著原來的面貌，但又像穿了一件新衣裳。

    曾經(jīng)的低矮樓房變成了高樓大廈，鄉(xiāng)間田埂變成了繁華街道。

    城市萬家燈火，星星點點，車影人影交織穿梭，影影綽綽。

    余牧頓時有些悵然，她明白，即便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景象，但A市一定還是她心中那個城市，只因土地還是這片土地。

    也許過十年百年，A市又會變成別的模樣，但余牧依舊相信，它雖然變了，但還是沒變。

    既然城市是這樣，那人呢？

    余牧覺得她其實也沒變，即便年齡會增長，外貌會變化，但內(nèi)心是不變的。

    有時候其實要認清自己很難，但如果真的要直視她的內(nèi)心，她覺得自己沒變。

    仿佛還是幾年前的那個自己，關(guān)于親情的、青春的、迷惘的痕跡，散布在這座城市，深深烙進了她的靈魂里。

    在想什么呢？

    身旁又多了一道身影，憑她的音色，憑她身上的氣味，余牧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在發(fā)呆。

    這里觀景比那邊好看。

    我也覺得。

    遠方山巒間隙吹來一陣風(fēng)，兩人的頭發(fā)一同被風(fēng)吹起，絲絲縷縷融在濃稠的夜色中。

    不同于平日的氣氛，也許隱于黑暗之中，更容易觸碰到彼此的靈魂。

    小牧。

    嗯？

    不知道為什么，每當(dāng)我看到什么好看的景、吃到什么好吃的東西或是遇到好笑的事情，我腦袋里總會浮現(xiàn)出你的模樣。

    左仟潯的聲音很好聽，伴著風(fēng)聲，聲聲繞在耳廓，灌進耳朵里。

    真的嗎？余牧其實想說她也是。可說不出口。

    她恨了左仟潯很久，但為什么恨，只有一個原因，太愛了。

    也許和她是不是初戀無關(guān)，有的人出現(xiàn)在生命中，注定要留下很深的痕跡，不論那種痕跡是傷痛圓滿還是遺憾，都無法被時間真正沖淡。

    余牧覺得左仟潯對她而言就是，在她沒有回到A市之前，她覺得她幾乎快放下了。可真正再見到的時候，還是會掀起波瀾，她沒法克制，越壓越烈。

    那你后悔嗎？當(dāng)初做的決定。余牧沒去看她，聲音很小。

    當(dāng)然后悔。左仟潯吁出極微的一口氣，說：我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有重頭再來的機會多好？那不管怎樣我都不要和你分手。

    余牧發(fā)出一聲笑，不明她這笑中的情緒，也許是無奈也許是嘲諷，她說：可是沒有那么多重頭來過的，大多數(shù)時候，上天也只給了一個選擇的機會不是么？做決定的時候，該想好后果。

    嗯，可上天不給試錯的機會，不代表人不會犯錯。不論你還是我，漫長的一生里頭，一定會有那么幾個非常后悔的決定吧？

    左仟潯這番話說到余牧心頭去了，是啊，這世上哪兒來不犯錯的人呢？再明智的人也會犯錯，再聰明的人在作出決定之前，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后悔的。

    還是那句話，人無完人。

    不論是余建軍，還是左仟潯，還是余牧她自己，都會犯錯的，所以大家才被叫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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