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公主太撩人 第39節(jié)
小太監(jiān)跪在殿內(nèi),顫顫抖抖道:“是,陛下。” 言罷,從袖子里掏出了印著東鄴國印的和親書,小跑兩步遞到了東鄴皇上面前的桌子上。 “啪”又是一聲巨響,是龍座之上的人用力拍了眼前靜靜放著和親書的桌子。 緊皺著眉頭,他的聲音透著一股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北漠怎么可能會拒絕和親?昭華公主的美貌四國皆知?!?/br> 何況這次,他已經(jīng)允諾北漠會給昭華公主準(zhǔn)備好豐厚的嫁妝。 凝了眸子,皇上視線一轉(zhuǎn),落在了殿內(nèi)靜立于一旁的白衣少年身上。 少年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方一抬頭,與龍座之上一人四目相對。 他低頭行了一禮,啟唇道:“依臣所見,北漠氣焰囂張,根本沒把我們東鄴放在眼里,我們誠意和親,他們卻置之不理?!?/br> 頓了頓,一雙深眸望進(jìn)皇上的眸中,他加重了口中的語氣:“倒不如一戰(zhàn),趁現(xiàn)在新帝登基,時(shí)局動蕩?!?/br> 皇上忽而想到了什么,臉色大變,疑惑開口:“我們,我們?nèi)缃衲睦镞€有兵力可以與北漠抗衡?” 安廬一戰(zhàn),東鄴損失的兵力慘重,現(xiàn)在除了休養(yǎng)生息,他實(shí)在不知還有哪里可以借到兵。 白衣男子抿唇一笑,淡淡道:“陛下不必心憂,臣已經(jīng)打聽到,大戎的驪族與大戎王室之間一直有齟齬,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個(gè),到時(shí)候來個(gè)東西夾擊,打他們個(gè)措手不及?!?/br> “好,好?!饼堃沃系幕实叟氖纸泻谩?/br> 真是個(gè)妙計(jì),大戎的兵馬向來是最好的。 “姜愛卿果然深得朕心?!?/br> 殿門外。 一直候在門口的姜離跟在踏出門檻的姜予望身后,從懷中掏出一方白色絲帕,遞了過去。 姜予望接過,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指,姜離立于一旁,開口問道:“公子有什么辦法可以讓驪族出兵?!?/br> 嘴角輕輕一勾,姜予望眼中微光閃過, * 他自若一笑:“驪族族長的女兒,與我是故交?!?/br> 只是故人相見,他倒怕她會淚意漣漣。 空氣中彌漫著淺淺的花香,姜予望白衣似雪。 眸光幽深,一瞬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一次外出途中遇到刺殺,他與姜離失散,逃到大戎的地界,被一騎裝女子所救。 那女子看上去心思單純,出手又大方像是個(gè)富家女,是以姜予望隨著她回了大帳養(yǎng)傷。 后來他才知道,那女子竟會是大戎驪族族長的千金。 更沒想到,她心思單純卻也直接,相處幾日后竟然會對他表露心意。 他感念那女子的救命之恩,沒有當(dāng)面拒絕她,而是留了書信偷偷回了東鄴。 此番向驪族借兵,姜予望知道,依著她的脾氣,他的要求她都不會拒絕。 第58章 為你盞燈 “這一次,換我來。”…… 姜予望大戎一行, 途徑北漠,前前后后整整去了兩月有余。 這日,天色將晚。 又到了北漠一年一度的神燈節(jié)。 日頭太陽西斜, 天邊只剩了一縷殘陽放出淡淡的光芒。 林深樾今日政務(wù)繁忙, 但也沒忘了這重要的節(jié)日,早就喚了陸淵給長寧送來了禮物。 絳紫宮中。 一件火紅色胭脂霓裳, 刺繡銀絲孔雀紋樣,頭釵紅瑪瑙珍珠鑲翠金的頭面,一雙紅寶石攢金纏珠耳墜盈盈點(diǎn)在兩邊耳垂之上。 這是今日的長寧。 凝著鏡中之人時(shí),杏眸微微瞇起,露出一抹惑人的微光。 眸光一閃, 長寧伸手喚來海棠,自古銅木鏡前站起身,低頭提著裙角,啟唇開口:“海棠,你過來瞧, 我穿這一身衣裳, 好不好看?” 海棠低下頭, 瞇了眼睛偷笑兩聲, 復(fù)又抬頭道:“好看,好看極了, 皇上送的衣裳咱們娘娘穿上當(dāng)然是好看的?!?/br> 纖纖指尖輕輕戳了戳海棠的腦門, 長寧抿了唇角, 調(diào)笑道:“你這丫頭,就知道同我開玩笑,做事毛毛躁躁,沒有人家木槿一分的安穩(wěn)?!?/br> 海棠撇撇嘴, 不置可否:“喏,娘娘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 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球,海棠輕笑接著道:“反正再怎么說奴婢,奴婢也是不會離開娘娘的?!?/br> 她就是唬她一唬,長寧心里對海棠也是疼惜的緊。 兩人話音剛落,門口響起一陣有序的敲門聲。 長寧挑眉,眸光盈盈:“哦?阿珩安排來接我們的人到了?” 海棠快行幾步,走至主屋門口,伸手打開了門。 果然是陸淵。 陸淵見到門后站著的長寧,忙俯下身行了禮,恭敬道:“娘娘,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皇上請您去絳紫宮殿門外先等著他?!?/br> 長寧睨著陸淵的眸子凝了凝,唇角勾出一抹淺笑,她聲線溫柔:“好,我去那里等他?!?/br> 沿著絳紫宮的長廊,長寧帶著海棠出了宮門。 海棠站在馬車旁,扶 * 長寧坐上了林深樾早就準(zhǔn)備好的馬車,她今日穿的衣服裙擺太長,自己不太方便進(jìn)馬車。 方坐好,沒一會兒,馬車外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車簾被人從外面掀開。 長寧順著聲音抬眸,白皙的臉頰一瞬間變得澀紅。 林深樾今日換了一身大紅色的便裝,看上去兩人像是商量好的一般。 他身上的桂花香氣依舊,是她心心念念的味道。 進(jìn)了馬車之后,林深樾向前挪了幾步,湊到長寧身邊,一雙桃花眸垂下打量著她,唇線似笑非笑:“這衣服與夫人很相配,夫人今日,美的很?!?/br> 他的紅衣仿佛有殘陽的余光拂過,那雙凝著她的桃花眸也帶上了一絲微光,滿目的張揚(yáng)恣意。 長寧心泛起點(diǎn)點(diǎn)漣漪,眨巴了眨巴眼才回過神,略微停頓,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她才啟唇開口:“是阿珩的好眼光?!?/br> 俯下身湊近長寧,唇畔貼近她的耳垂,林深樾聲線溫沉,徐徐道:“夫人最近都很喜歡喚為夫阿珩?!?/br> 行進(jìn)中的馬車好像踩到了石子,微微一顫,長寧沒坐穩(wěn)身子猛地向前一闖。 林深樾伸手去攬了她的腰,長寧順勢抵住了他的胸口。 四目相對,長寧尾音微揚(yáng):“阿珩是不喜歡這樣的稱呼嗎?” 林深樾眉毛一彎,浮現(xiàn)出絲絲居心不良的弧度,他淺笑開口:“為夫喜歡的緊,不管是白日還是入夜時(shí)分?!?/br> 聽罷,長寧的臉又紅了幾分,這人… 腦袋靠在林深樾的肩膀上,長寧略微有了乏意,閉上眼睛,小瞇了一會。 天徹底暗下來的時(shí)候,載著兩人的馬車不知何時(shí)停了下來,周遭安靜非常,黑暗中只有兩人的呼吸聲輕輕的。 長寧從林深樾懷中睜開眸子,揉了揉眼睛,啟唇開口:“我們這是,到了嗎?” 點(diǎn)點(diǎn)頭,林深樾拿起馬車內(nèi)準(zhǔn)備好的披風(fēng),系在了長寧脖頸旁,掀開眼前的車簾,細(xì)心地扶了長寧下車。 陸淵和海棠不知何時(shí)早已不見了蹤影。 長寧見到眼前場景,心中咯噔一下,她總算是知道為什么周圍沒有說話的聲音,或者是小販的叫賣聲了。 因?yàn)槊媲暗囊徽麠l街,都被林深樾包下來了。 盞盞燈籠亮起在每一家商鋪的門口,繁華鬧市,入目之處整條長街亮如白晝,明燈點(diǎn)了滿街。 順著燈籠亮起的地方走過去,兩人并肩走在一起,紅色裙角與紅色長袍交織在一起,縈縈纏繞著。 走了有一會兒,直到轉(zhuǎn)過面前的一個(gè)拐角,眼前才出現(xiàn)了提著燈籠逛著街的男男女女。 旁邊的林深樾轉(zhuǎn)過身去了附近賣燈籠的小鋪。 不遠(yuǎn)處,有吃著飴糖的孩童正牽著母親 * 的手,抬頭問著什么。 長寧走至近處,聽得兩人的對話。 “娘親,為什么近兩年的神燈節(jié)比往年的神燈節(jié)熱鬧了這么多,連燈籠都有人特意送了給我們?!?/br> 那婦人寵溺的看著孩童,聲音低低的:“噓,小聲些,這一定是哪位王孫貴族家的公子在哄自己的夫人開心呢?!?/br> 長寧一瞬間怔愣在了原地。 不是說,點(diǎn)燈籠本就是北漠神燈節(jié)的習(xí)俗? 不是說,神燈節(jié)向來是北漠最熱鬧的節(jié)日? 原來,他那時(shí)對她的喜歡,并不比她的少。 夜風(fēng)涼涼的,吹來身后之人輕沉的嗓音,手心被塞進(jìn)了一盞燈籠,林深樾的聲音在長寧耳畔響起:“以后覺得自己霸道這樣的話,不許再提。” “我就是要將全世界都送給你,包括我自己。”林深樾的聲音溫柔細(xì)膩。 他對她講話從不曾用過朕這個(gè)字。 夜幕四沉,淡淡月光打在兩人身上,他們提了燈籠并肩沿著月驪湖旁散步。 湖心亭下是粼粼的湖水,天上的月亮隱隱在湖心浮動。 停住腳步,林深樾低下頭凝著眼前望著他的長寧,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的嗓音微啞:“阿寧,時(shí)至今日,我才領(lǐng)悟過來,原來真正的永安長寧,是人聲鼎沸車水馬龍,是黑夜中最安逸的月光下,街邊升起的裊裊炊煙?!?/br> 是他正凝望著她時(shí),她剛好抬眸的那雙眼。 “夫人,你可有什么愿望嗎?”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問過他相似的問題。 “夫君有信奉的神明嗎?” 當(dāng)時(shí),她記得他的回答是:“沒有,我不信神?!?/br> 而她呢,她更是接了他的話說自己也不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