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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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硯又問:這樣? 亦秋皺了皺眉,只見幽硯眼底揚(yáng)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淺淺笑意。 這鳥女人怎么這樣! 她有資格懷疑這是在明知故問! 亦秋深吸了一口氣:不是不是這樣,是 就在她憋紅了臉,努力思考如何解釋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吻,瞬間堵住了那不住嘟囔的小嘴。 無需多么熱烈,只那么短短一瞬,便輕易擾亂了她所有思緒。 可那一吻是那么的輕,輕得她還未細(xì)細(xì)品味,便已與之迅速分離。 亦秋下意識伸手勾住了幽硯的后頸,似挽留,更似邀請。 可幽硯只是揉了揉她額前的發(fā),輕聲說道:睡吧 就這,就這? 這連她們之間的第一次都不比不過! 亦秋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沒將嘴邊的話說出口來。 她想,古人都很看重女子的名節(jié),或許她這個從現(xiàn)代來的人,并不該過早表露出自己心里那些期盼。 至少在大婚之前,她不能讓幽硯覺得她是一只隨意又放蕩的羊駝 亦秋這般想著,委屈巴巴地縮回了雙手,當(dāng)場躺平了身子。 短暫靜默后,她又將幽硯的一只手臂撈進(jìn)懷里,橫抱在肚皮之上,這才閉上了雙眼。 越想越氣。 明明可以更水到渠成一些的。 小熱狗來得真不是時候! 第173章 亦秋記得,從前自己還是只羊駝的時候,都是在幽硯懷里入眠的至少在那段昆侖夢境里是這樣。 可自從她變成了人,幽硯便很少碰她了。 這是她第一次抱著幽硯的胳膊入夢,這樣尋常的肢體接觸,讓她感到十分安心,就像是夢里,幽硯抱著她那樣,有著nongnong的真實(shí)感。 這一覺,她睡得十分安穩(wěn),睜眼之時,窗外天色已然開始暗沉,幽硯托腮坐在窗旁,抬眼望著窗外漸漸落下的夜幕。 亦秋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晃晃悠悠走到不知何時打好了水的水盆邊上,一邊洗漱,一邊口齒含糊地感慨了一聲:竟然睡了那么久,天都快黑了,晚上估計要睡不著了 幽硯回身悠悠看了亦秋一眼,淡淡問道:想吃點(diǎn)什么? 亦秋將漱口水吐了出來,抬眼反問:今天晚飯不是漸漓準(zhǔn)備嗎? 幽硯笑道:你錯過了。 果然,大鍋飯就是如此,去得晚了,就連洗碗水都喝不上。 亦秋癟了癟嘴,抓著亂糟糟的頭發(fā)走到幽硯身旁:隨便做點(diǎn)什么吧。 沒有想吃的? 你做的我都喜歡。亦秋說著,站在原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擦去眼前水霧之時,望見幽硯眼底似有笑意一閃而過,還未來得及說點(diǎn)什么,眼前便已只余下一個離去的背影。 亦秋站在門口愣了片刻,見月灼自院中蹦跶了過去,路過之時朝她這邊望了一眼,一時欲言又止,最后卻還是轉(zhuǎn)身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那小熱狗剛才是什么眼神???亦秋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才反應(yīng)過來此時此刻的自己,不但衣衫不整,還發(fā)型蓬亂。 回過神的一瞬間,她連忙關(guān)上房門,穿好衣裳,坐到梳妝鏡前捯飭起了自己。 她不禁想,近日里這小院住的人有點(diǎn)多,得虧剛才不修邊幅的模樣沒被其他人看見,否則人都要丟沒了,往后哪里還抬得起頭來? 亦秋想著想著,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沒過多會兒,幽硯便帶著兩碟小菜和一碗熱好的米飯回了屋中。 吃完以后,我就去和小豬蹄子他們說昨天那事吧?亦秋端起碗筷,剛扒了一口飯,便想起了什么,抬眼望向幽硯問道,幽硯你說,這事要告訴朝云嗎? 不用幽硯說,她已經(jīng)走了。 誒?亦秋拿筷子的手不由一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愣愣問道,走了?什么時候??? 她要走,誰也攔不住。幽硯淡淡應(yīng)著。 大家都不去找她嗎?亦秋不禁小聲嘟囔了一下。 找到又如何呢?幽硯輕聲說著。 是啊,找到又如何呢? 亦秋不禁想,朝云做出了那樣的決定,再留在此處也確實(shí)尷尬,或許正是如此,她才會選擇在白日里大家補(bǔ)眠的時候悄悄離開吧。 朝云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院子里卻依舊如往常那般安靜,一個個都跟沒事人似的。 這一次,應(yīng)該不會有人再去找她了。 一如先前所料,有些仇怨,不是可以輕易放下的。 若說仙麓門并無傷亡,只是需要花上一些時日重建,江羽遙能為了朝云不去怨恨翳鳥,可洛溟淵不能。 洛溟淵和翳鳥的仇,可不僅僅只是那一身傷與仙麓門上的一把火,這當(dāng)中,還橫著他養(yǎng)父母的血仇。 這樣的仇,誰也沒有資格勸他原諒。 朝云走了,如果她真去魔界找翳鳥了,來年開春,人間將會發(fā)生巨大的變化 亦秋不禁喃喃起來,春時,萬物不會復(fù)蘇,草木不會發(fā)出新芽,許多植物都將再難生長,動物逐漸失去糧食,從而影響到百姓,百姓存糧漸少,也將陷入惶恐。 人心惶恐之時,妖魔之力會隨之增強(qiáng),潛伏于人間的諸多妖魔便會趁此機(jī)會開始作祟。 亦秋說著,努力回憶了一下小說內(nèi)容,差不多熬到夏至,蜚便會在苦難最深之地,皆人間苦痛集聚的怨氣復(fù)生。此后,人間將迎來大旱大疫,一時間民不聊生 亦秋說著說著,不禁嚇到了自己。 這樣的情節(jié),她也就在電視和小說里看到過,真要親身經(jīng)歷,也不知到底是一副怎樣的景象。 還早,不用自己嚇自己。幽硯淡淡說道。 亦秋聞言,連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今是九月末,人間尚還沒有入冬,從時間來看確實(shí)還早。 一個冬天的時間,要是中途沒什么倒霉意外,那應(yīng)該夠幽硯把傷養(yǎng)好了。 亦秋一邊皺眉想著,一邊心不在焉地吃著白米飯,入神到桌上的菜都沒有夾上一筷子。 幽硯不禁問道:菜不好吃? 亦秋回過神來,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沒有! 別想了,好好吃飯。幽硯的語氣像個老師一樣,嚴(yán)肅得不行。 亦秋癟了癟嘴,低眉夾了一筷子菜放入碗中,又一次陷入了全新的沉思。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幽硯坐了過來,沖著她淡淡一笑:怎么,菜不合胃口,還是想要我喂你? 沒有沒有,不用不用,好吃的!亦秋說著,將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盡數(shù)拋到了九霄云外,連忙埋頭大吃起來。 她三兩下吃完了面前的晚飯,末了爭著搶著跑去廚房洗了一次碗,這才擦了擦手上的水,走至院中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朝窗邊坐著的幽硯招了招手。 亦秋的本意是將幽硯叫出來,可幽硯卻只望著她淺淺一笑,全然不為所動。 好一陣尷尬后,亦秋忍不住幾步跑至窗前,沖著幽硯小聲說了句:你得陪我啊。 嗯?幽硯鼻尖哼出一個疑問。 亦秋張了張嘴,組織半天語句,這才又壓低聲音,輕輕說道:昨晚那事,不是要告訴大家嗎? 嗯 你得陪著我啊亦秋說著,皺了皺眉。 她是想去和大家把話說清楚,可要是幽硯不在,她就半點(diǎn)底氣都沒有。 偏生幽硯半點(diǎn)自覺沒有,一定要她將話說得那么清楚。 她有資格懷疑,幽硯是在等她開口求她! 這樣的懷疑,在下一秒耳畔傳來的輕笑聲中得到了印證,她輕一抬眼,便看見了幽硯眼底滿滿的笑意。 果不其然,這鳥女人不會放過一點(diǎn)捉弄她的機(jī)會,從前如此,現(xiàn)在依舊如此。 不過好在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此時此刻,她只是伸手拽了拽幽硯擱在窗臺上的胳膊,小聲嘀咕道:出來了,快出來了。 那架勢,跟拔蘿卜似的,恨不得能把幽硯從窗子里扒拉出來。 幽硯被亦秋鬧得不行,趕忙起身從屋里走了出來,輕輕拍了一下亦秋的后腦勺。 你又打我!亦秋一臉不滿地伸手摸了摸后腦勺。 這么輕,也叫打?幽硯反問。 這怎么不叫了?亦秋雙手抱臂,眼里滿是抗議。 嬌 嬌氣!亦秋先一步搶了幽硯的臺詞,而后噘了噘嘴,理直氣壯道,我就嬌氣。 說罷,她幾步跑到江羽遙的門前,輕輕叩了一下房門。 江羽遙,我是亦秋,我有些事想跟你和小豬蹄子說!亦秋說著,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 等一下!屋子里傳來了江羽遙的聲音。 短暫等待后,江羽遙輕輕拉開了房門,一臉好奇地望著屋外站定的兩人。 你們這是 有事說,把洛溟淵叫上吧。幽硯說著,也不等人迎一下,便拉著亦秋走進(jìn)了屋中。 她一向這么不和人講客氣,江羽遙似也習(xí)慣了幽硯這樣的作風(fēng),半句話都沒有多問,便去將洛溟淵叫了過來。 不得不說,敖岸山里的神也好獸也好,一個比一個更加八卦。 大晚上的,一聽聞幽硯和亦秋有事要對洛溟淵和江羽遙說,便紛紛追了過來,一臉好奇地站在窗外,光明正大地做起了偷聽打算。 亦秋見那么小一個窗戶里擠了三個人,一時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她站起身來,朝窗外喊道: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進(jìn)來吧! 外頭三人就等這句呢,聽到的瞬間便迷之整齊地按身高排隊(duì)進(jìn)了屋,紛紛在桌邊尋了個空位坐下。 一時之間,屋中之人一個兩個皆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認(rèn)認(rèn)真真地望向了幽硯。 很顯然,他們都看錯人了。 雖然按常理來說,這種「小會」的發(fā)言之人大多是地位高一點(diǎn)的那個。 但是這一次,真正的發(fā)言人確實(shí)是魔尊大人身旁那只不起眼的羊駝小妖。 亦秋清了清嗓,卻依舊沒有挽回大家的視線。 她不由輕嘆一聲,一邊拿起茶杯,為自己倒了一杯溫茶,一邊開口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可能會有點(diǎn)離譜,可我以我的性命保證,絕對句句屬實(shí)!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才終于匯聚到了亦秋身上。 熏池上神先前說過,木神身份特殊,身系天人兩界的萬物春生,所以天界絕不會允許她輕易與妖魔相愛相守,對吧?亦秋問道。 確是如此。熏池應(yīng)道。 那熏池上神可知,人間若是失去木神,又當(dāng)如何?亦秋又問。 熏池沉默片刻,目露茫然地?fù)u了搖頭。 亦秋深吸了一口氣,道:人間若是失去木神,待到冬日一過,人們便會發(fā)現(xiàn),自己迎不來下一個春天了 如果這世上沒有春天,就不會再有萬物生發(fā)。久而久之,許多生命都將不能延續(xù),用不了多久,災(zāi)禍就會降臨人間。 亦秋話音落時,除幽硯與月灼外的所有人都似深吸了一口涼氣。 月灼托腮問道:為什么?。?/br> 亦秋本想解釋,可愣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太說得清其中原理。 畢竟故事是小鳥咕咕飛寫的,她一個得過且過的咸魚又哪懂這么多呢? 小孩子還真是讓人頭疼啊,為什么要提一些「老師」難以回答的問題 亦秋皺了皺眉,道: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你只用知道這件事情很嚴(yán)重就行了! 月灼又問:很嚴(yán)重是多嚴(yán)重啊? 就,就亦秋想了想,認(rèn)真道,應(yīng)該和天上升起十個太陽一樣嚴(yán)重吧 十個太陽怎么就嚴(yán)重了,那白天該有多亮啊月灼話音未落,便被漸漓拽了拽衣角,一時抿了抿唇,閉上了小嘴。 亦秋下意識看了一眼洛溟淵,只見那小豬蹄子有些尷尬地捏了捏雙膝。 很顯然,哪怕沒有記憶,他也知道那是曾經(jīng)的自己干下的「好事」,此刻被人忽然提起,心里有些過不去了。 亦秋清了清嗓,繼續(xù)說道:而就在明年夏日,因那眾生之苦所生的怨氣,將會不斷聚集,最終孕育出一只名為「蜚」的上古兇獸。 熏池道:蜚不是早就死了嗎? 它會復(fù)生!亦秋無比認(rèn)真道,我沒有證據(jù)證明我說的話,可我真沒有騙你們,如果木神離開了人界,那么明年夏日,便是蜚復(fù)生之時。 那是什么?江羽遙皺眉問道。 熏池皺眉道:那是一只象征災(zāi)厄的兇獸,相傳它「行水而竭,行草則死,見之則天下大疫」,一旦現(xiàn)世,必為人界帶來極大的災(zāi)劫 熏池話音一落,眾人皆陷入一陣沉默。 沉默過后,月灼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那么瘟啊?那把它烤了不就好了? 漸漓:是啊 亦秋一時愣住。 這些上古兇獸們都是這么解決問題的嗎? 鳥女人聽了怕不是在心里直呼內(nèi)行? 第174章 這場小會的結(jié)果,和亦秋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樣。 會開到后面,直接變成了兩只兇獸商量如何對付自己的「老同行」,恨不得那蜚感受一下水深火熱再痛苦離世。 說起來,也不知那小鳥咕咕飛在做人物實(shí)力設(shè)定時到底是怎么想的。 亦秋只知道,論戰(zhàn)力,幽硯絕對不是全文中最強(qiáng)的那一個,幽硯之所以能夠成為最終贏家,就是因?yàn)樗胏ao縱人心,可以把所有人都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再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