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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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真讓我厭惡! 果不其然,這翳鳥說出的下一句話,真就特喵的與之神似。 句芒啊句芒,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就憑你這句話,我還真不可能放過他們了。 翳鳥說罷,抬手打暈朝云,眼前畫面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亦秋不由哀嘆了一聲。 這要不是畫中之境,她都想沖上去摁這兩只傻鳥的頭。 我怎么都可以個鬼,「刮目相看」個錘子!你們兩個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了,明明這一次要是交流好了,后面可以少好多事情的說! 這次溝通,溝通了個啥?草泥馬聽了都想吐口水! 我愛你,在我心里,你和他們不一樣。我愿意答應(yīng)你,是因為希望你能回頭,不要再造殺孽,這樣我們還能一起贖罪,一起想想法子,看看將來怎么悄咪咪地在一起比較方便。 這樣的話很難說出口嗎?很難嗎! 仔細(xì)想想,對朝云這種性子的人而言,好像是有那么億點點難。 第170章 畫境中的景象再次變幻,視線清晰之時,大家已然隨著朝云的記憶,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山林。 她被困在一個不大的法陣?yán)?,如何都無法出去,能做的只有等待。 在那萬般焦急地等待中,她終于等到了心底盼望之人,卻見其傷痕累累,狼狽不堪。 你 用不著你關(guān)心。郁溯說著,于她身側(cè)靠樹而坐。 誰傷了你? 郁溯冷笑一聲,反問道:你怎么不問我傷了誰? 朝云皺了皺眉,目光猶疑片刻,依舊問出了與方才相似的問題:你怎么會傷這么重 也許那一日,朝云沒有問郁溯到底傷了誰,于郁溯而言,已是這位神明上千年來給予她的最大溫柔。 她許是世上最易討好的人,哪怕曾經(jīng)被人早早放逐出境,哪怕千年萬年遙望換不得一次回望。 可那一刻,她那早在妒火中燒灼成灰燼的一顆心,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著,自那冰冷的灰燼之中再度跳動了起來。 所以,朝云看見郁溯的眼神變了。 再沒有那近似瘋癲的絕望,仿佛在這一刻,一切又都回到了當(dāng)年。 郁溯輕聲問了一句:放下所有,隨我回去,你做得到嗎? 朝云遲疑片刻,道:我若與你相守,必定為你帶去禍患 可郁溯卻似聽不見般,只繼續(xù)問道:你做得到嗎? 沉默,數(shù)十秒的沉默過后,朝云泛紅了眼眶,也不知從哪借來的勇氣,輕輕點了點頭。 她說:你若不怕,我也不怕。 郁溯遲疑片刻,似想靠近,卻又終是與之保持了一段距離。 她張了張嘴,一時欲言又止。 朝云見郁溯目光愈漸迷離,不由泛起一陣擔(dān)憂,卻又不知如何安慰。 好一陣沉默后,郁溯低垂下眉眼,輕聲說道:我能信你嗎? 她們之間,原早已失去了信任。 作惡多端的妖精,如何相信那心懷蒼生的天神也能真正屬于這骯臟而又卑微的自己? 假的,真不了,配不上就是配不上。 待到金烏扶桑成功渡劫,朝云若是要走,她又哪里留得住? 朝云靜靜望著眼前之人流血的傷口,泛紅的雙眼,一寸一寸堅定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而抬眉,輕聲說道:你若不信,或可改了我的記憶。 她說,你可讓我在那段記憶之中深愛著你。 她說,這是我自愿的,若真有一日,我憶起一切,也不會怪你,不會忘記我曾在不便言說的時日里,深深地,愛過你。 真也好,假也罷,若得不到天魔之力,這便是她們在一起的唯一機會了。 那一日,郁溯像著了魔般,照著朝云所說,在朝云的面前,一點一點編織了一段只在她夢中存在過的虛無與美好。 她將藏著她,囚著她,直到再也強留不住的那一日。 就像,末日前最后的放縱。 她們都知道,這是不可饒恕的罪孽,卻依舊笑著飛蛾撲火。 盡管如此,郁溯依舊沒有真正將她摯愛的神明獨占。 蛇山相伴的短暫歲月,她無一刻不將其捧在掌心,碰都不敢多碰一下。 她怕,她怕朝云醒來會后悔。 她怕,她怕自己沾染血腥的雙手不干凈。 她得到了她,卻又不曾真正得到。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直到那一刻才明白,原來自己真的不配。 可不配又如何,她此一生執(zhí)念已深,只怕是命盡之前,再也退不得半步了。 所有的畫面,終在這一刻隨著畫境一同模糊。 最后,化為一抹墨色靈光,又如煙般消散而去。 大家依舊圍著一張圓桌而坐,朝云也依舊靜靜坐在床頭。 屋內(nèi)再沒有任何逼問,每一個人都很沉默。 沉默中那第一聲響,是幽硯倒茶時壺身碰到杯口,與那茶水倒出時的聲音。 她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茶,都沒喝完,便又遞給了旁側(cè)愣著的亦秋。 亦秋怔怔接過杯來,低眉看了一眼,無意識沿著那一處極淡的唇印將余下茶水飲了下去。 而后,抱著手中茶杯,一時有些茫然無措。 我看天色快亮了,我和月灼去為大家備些早點吧。漸漓說著,輕輕扯了一下月灼的衣袖,兩人溜似的離開了這無比尷尬的房間。 熏池在一旁皺了皺眉,顯然覺得十分尷尬,偏又在此坐得非常之穩(wěn)。 此事關(guān)乎天人兩界,他雖是隱于人間的散神,卻也不好全然不管不顧。 不知過了多久,幽硯輕聲問了一句:木神今后作何打算? 亦秋在一旁聽了忍不住在心底直呼666,鳥女人不愧是鳥女人,半句屁話不多說,上來就是開門見山。 幽硯不似熏池,有太多仁慈之心,更不似洛溟淵和江羽遙,會在自己的仇恨與朝云的抉擇之間兩難。 她只想知道朝云會作何選擇,這樣的選擇又會對自家小羊駝的任務(wù)造成怎樣的影響。 所以情面這種東西,她是半點都懶得留的。 她將大家想問又不敢問的問題問出去了,現(xiàn)在就看被問的人打算怎么回答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凝向朝云。 這一次,朝云神色終于有了那么一丁點的變化。 她十指用力攥緊了腿上覆著的被子,緊皺著那攜了些許冷汗的眉頭,眼底滿是掙扎之色。 但她沒有沉默太久,便已啞著聲音開了口。 我愿度她。她的聲音很輕很輕。 不惜一切?幽硯反問。 我說過,這一切因我而起。朝云低眉苦笑道,若非我一廂情愿地為她好,從未顧及她所思所想,她也不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所以呢? 所有的一切,我愿與她一同承擔(dān)。朝云說著,眼底多了幾分不可摧毀的堅毅,如果她是那蕓蕓眾生之中最不可度之人,如果她罪無可赦,那我也是幫兇,也是罪人。 她說,因為太過奢求兩全,她已傷她太多,這一次她必須做出一個取舍了。 她會去度她,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亦或無邊煉獄。 若度不得,她自會陪她同死,以此告罪蒼生。 你若做出這樣的選擇,也許他日再見,我們將不是朋友。江羽遙輕聲說著。 那便不用對我手下留情。朝云說著,微微揚起了蒼白的唇角,別說日后,今日也可。 一滴淚自左眼滑過臉頰,淚盡之后,唯余堅毅。 她不能替任何人原諒郁溯,唯一能做的,或許也只是像郁溯對她那般,為郁溯背離所有,與之堅定地站在一起。 她不禁望向亦秋,對她彎了彎眉眼。 謝謝你,是你讓我相信這世上無人不可度。 我? 亦秋不由一愣,一時恨不得在自己掛門問號的腦門上,寫上一個大大的「冤」,生怕下一秒小豬蹄子和江羽遙便將朝云「叛變」的鍋直接扣她腦門上了。 可仔細(xì)一想,又確是如此。 曾經(jīng)文中最大的反派,此時此刻就坐在大家邊上呢 亦秋:可,可是 木神若像小說里寫的那般,真為一人舍了蒼生,蒼生便將陷入無邊苦厄,奇奇怪怪的兇獸也會在這苦厄之中死而復(fù)生 【?!?/br> 這種時候,那寶才忽然叮什么? 【恭喜宿主成功進(jìn)入最終節(jié)點,達(dá)成所有目標(biāo),可將本系統(tǒng)最初承諾的豐厚獎勵盡數(shù)帶回現(xiàn)世!】 亦秋: 啥情況?。侩y道木神墮魔也是那不可避免的節(jié)點之一? 【嗯哼?!?/br> 竟然還跟她嗯哼 好家伙,她說自己這一路咋一直沒啥方向,搞半天這破主線擱這兒等她呢! 第171章 亦秋一直沒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系統(tǒng)口中說的「不可避免的劇情節(jié)點」到底是什么? 是作者創(chuàng)作最初的靈感來源,還是小說大綱里用來推進(jìn)劇情的核心點? 但事到如今,能否想明白也并不重要了,因為無論是哪一種解釋,如今她都已經(jīng)走到了最后一個節(jié)點。 神度眾生,舍一人,神度一人,舍眾生。眾生苦,自生蜚,災(zāi)厄降凡塵。 小鳥咕咕飛曾經(jīng)說過,朝云整個人物的人設(shè),都是圍繞這句話展開的。 朝云是一個神,一個千年萬年都守護(hù)著人間的神,她對每一個生靈的愛意都是一視同仁的。 可很多時候,越是這樣看似不會偏心的設(shè)定,偏起心來就越是執(zhí)念難解。 其實對于朝云的選擇,亦秋是一點也不意外的,畢竟早在原文之中,朝云便已做出了類似的選擇。 說到底,小說也好現(xiàn)實也罷,類似「一」與「眾」的抉擇,從來都是引人爭論不休的。 以一人性命換取千千萬萬個人的安全,好像是個人都會選擇前者。 可那一人若是自己的至親至愛,不同的人便又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畢竟,大多數(shù)的人都總在事不關(guān)己時才能擁有更多的理智,事情真發(fā)生到自己身上了,保不定會鬧成啥樣。 不過許是那間屋子的氣氛太尷尬了。 亦秋沒等漸漓做好早點,便先一步回了自己的客房。 剛進(jìn)屋的那一刻,幽硯便已經(jīng)關(guān)上房門,從后方推著她的雙肩,將她一路輕輕推到桌前摁下。 亦秋詫異地扭過身去,仰頭望向身后的幽硯,剛張了張嘴,便見幽硯走至她的身旁,拉過一根凳子,與她面對面地坐在了一起。 你有話沒說。幽硯的語氣十分篤定。 她總是這樣,讓人在她面前藏不住任何心思。 亦秋不禁輕嘆了一聲,抬眼看了看窗外,輕聲問道:外頭聽得見嗎? 幽硯聽了,輕回?fù)]衣袖,便在屋中設(shè)下了一層隔音的結(jié)界。 這下聽不見了。她說。 亦秋點了點頭,稍稍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將手乖巧地放在了雙腿上,這才開口說道: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本小說吧? 幽硯:當(dāng)然 亦秋:我說小說后期,扶桑身死,金烏句芒一同墮入魔道。金烏恨天道無情,捉弄他十生十世,欲要打破天規(guī)。 所以和一只名叫「蜚」的兇獸聯(lián)手,同自己的老爹大戰(zhàn)了一場 幽硯:嗯 亦秋:那個蜚,你可曾聽過? 幽硯想了想,道:聽聞是上古兇獸,每逢現(xiàn)世,皆會為人間帶來災(zāi)厄山崩水竭、草木盡枯,天下現(xiàn)大疫。 亦秋點了點頭,道:按小說設(shè)定來看,蜚的力量源自眾生心中痛苦與怨憤,當(dāng)眾生皆苦之時,這樣的情緒達(dá)到一個頂峰,便會匯聚成魔氣,從而孕育出蜚的rou身與魂靈。 她說著,不禁伸手托住了下巴,感慨道:木神的存在,可淡去眾生苦厄,人間若失去木神,諸多苦厄便會漸漸滋生。蜚,就是因此而來的。 幽硯聞言,輕聲問道:那你為何不說? 亦秋咬了咬唇,道:我想說的,哪怕沒人相信,我也是想說的 不得不承認(rèn),她從頭至尾都只是一個旁觀者,等到故事結(jié)束后,就算她不會離開這個世界,也一定會和幽硯回到魔界。 所以對她而言,只要能讓男女主修成正果,那么這個人間最終會變成什么樣子,其實都是不重要的。 而且在大多玄幻、仙俠、修仙小說里,都會有無辜人類以「數(shù)字」的形式被輕描淡寫地犧牲掉,這一切就正如幽硯曾經(jīng)所言,這世上無辜之人多了去了,哪能各個安好一生? 「無辜」二字,在這樣的世界觀下本就是沒有意義的,總不能要求仙妖神魔會對尋常人類有多強的同理心吧? 可盡管如此,她也還是想要說出口的。 她想,因為她是個人類至少,她的靈魂還是一個人類。 但在系統(tǒng)出聲的那一刻,她忽然沉默了。 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她便不止一次因為找不到前進(jìn)的方向而感到迷茫。 每當(dāng)她想按著自己的心思去做點什么的時候,系統(tǒng)卻又總會跳出來告訴她「這是重要節(jié)點,是無法避免的主線」,這讓她感到十分掙扎。 我剛想說來著,系統(tǒng)就忽然告訴我,說我進(jìn)入了最終節(jié)點 亦秋說,原來我的任務(wù)里,本就有這樣一個環(huán)節(jié),我是不能避開它的 你說「蜚」? 嗯亦秋不禁沉吟數(shù)秒,我知道,它一旦降臨世間,凡人的苦難便會加深許多可它偏偏又是我的任務(wù)。 無需自責(zé),就算你把話說出來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