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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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的談話,趙謙答應幫忙安排人手尋找席從焉,畢竟這是他的妻子。而席從雁需要假裝他的妻子,直到把席從焉找回來,他們再換回去。至于席從雁這個身份,當時同姨娘商量過后,便稱已經(jīng)去游學了。 席從雁達成心中所想便覺得十分困頓,實在是今日一番周折太過疲勞,因著身邊是個頗為信任的人,所以睡著了。但沒過多久又被床上什么東西硌醒,他用手一摸,是一粒棗子。應該是床上的東西沒有收拾干凈,人一睡覺又偷偷跑出來幾個。 他看見一旁的趙謙睡的端正,迷迷糊糊間的將手伸進趙謙的被子里,一摸,果然也有桂圓蓮子等物。 “二哥?”席從雁靠近了試著喚了一聲,想把床上的果子干都搜羅干凈,防止再被中途硌醒,但趙謙沒有什么反應。他只覺得要把東西拿出去,便也沒有留意手摸進了那里 趙謙因為腰間的癢意醒了,睜眼一看,是席從雁褻衣散亂,眼神迷糊,伸手在他被褥中摸索?!皬难悖阍诟墒裁??” “二哥,你被子里面有蓮子?!?/br> 趙謙伸手進去,果然拿出了一粒蓮子??粗徸?,他突然想起什么,問道:“從雁你不餓嗎?”據(jù)趙謙對席從雁的了解,這小孩從來規(guī)行矩步,像今日這樣的一日,想必沒有什么進食。 腹部的不適感凸現(xiàn)起來,席從雁確實這一日都沒吃上什么東西,被這一提,登時就餓了。 桌上有些果子,喜糕一類。 “不如我叫人上些飯菜。”趙謙一直對這個弟弟很有眼緣,愿意多照顧一些。他年長席從雁幾歲,知事后曉得自己同她胞姐有親事,更愿意親近他了。 “不用了二哥,太過勞動,我吃糕點就夠了?!闭f完拍了拍趙謙,順利下了床,然后茶水就糕點吃了幾塊,嘴邊沾了些碎糕。 倒是真不客氣,趙謙看著他下去,吃的夠了又回來,遞了一塊方巾給他。席從雁擦干凈嘴,很快又睡了過去。 趙謙記得在書院看到小孩的時候,當時他對自己還十分拘束,向他請教的聲音細小的不可聞,后來他對席從雁說過同他胞姐的親事,他才愿意叫他一聲二哥。他比席從雁長幾歲,總共一起在書院待的日子不過兩年,就開始科舉入仕。兩府都在京畿不遠,但終不如從前在書院中相見時長。 不知道他jiejie是否也像他一樣的性子,乖巧聽話,卻又不是真的傻氣,有時聰敏有趣。趙謙也有些困頓了。 …… 次日,席從雁很早便醒來了,他轉(zhuǎn)頭看著離他不遠的趙謙也醒了,瞧著像在思索什么,席從雁叫他,兩人便下了床。 趙謙沒有立即叫上丫鬟婆子進來伺候,而是尋了把匕首,刺破手指滴了血滴在一方帕子上,床鋪上也弄了幾滴。席從雁一開始不明就里,見他用匕首傷著自己,就要制止他,后來看他往床鋪去,恍然明白,登時臉紅起來。 趙謙看著他紅著臉,覺著有趣,笑問他:“從雁為何臉紅?” 他吶吶答不上來。 趙謙也沒再逗弄他,叫了人進來伺候,很快兩人便都行裝妥當。 有了趙謙愿意照應,席從雁也就沒有一開始來府中那種拘束和緊張感,這間新房他從前沒有來過,但趙謙的居所他也不算少來。進來伺候的婆子有兩個他熟悉,是常侍奉他二哥的人,其他的他都沒有見過。 他換上鵝黃色的裙子,侍女給他梳上新婦發(fā)髻,插上發(fā)簪。至于喉上的凸起,不知道他姨娘從哪兒花錢請教人得了個法子,能掩飾的住。席從雁看著銅鏡中的女子,略施粉黛,柳眉杏眼,朱唇飽滿,落落大方。這不就是他jiejie的樣子嗎? 又看見他二哥在一旁露笑,有著旁人在,他不敢亂說什么話,羞赧的瞪了一眼他二哥。 在旁人看來,便是個可人兒的女子對著她的夫君眼傳秋波。 趙謙看著席從雁被侍女安排在妝臺梳妝,笑他不情愿的樣子,覺得可愛。突然被他上妝后瞪了一眼,更覺敢態(tài)可掬。 一番裝行完畢,兩人便要去對家中長輩請安。一路上有仆人問安,或有口舌伶俐著夸贊他們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 席從雁想著見的是趙家許多長輩,還是覺著緊張,他口齒并不伶俐,恐怕難討長輩們歡心,也生怕做錯什么,日后他jiejie回來被為難。 趙謙似乎知道他的窘迫,一只手牽上了他,有侍女掀開門簾,迎他們進了屋。 屋中裝點并不鋪張,花瓶木器等物件擺放講就,顯得雅致。 正中的位置坐著一男一女兩位慈藹的老人,想必就是二哥的祖父祖母,往下兩列的左右是趙謙的父母,其余中他只認識趙政大哥,趙政大哥身旁坐著一位穿著湖藍綠衣裙帶著笑意的清婉女子。 趙謙帶著他請安敬茶,經(jīng)過祖父祖母,趙謙爹娘,就到趙政和湖藍綠衣裙色女子這里。她接過席從雁的茶水,笑著說道:“倒是個美人兒,看著就惹人憐愛,難怪子慎喜歡,非卿不娶?!?/br> 席從雁頓時紅了臉,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道謝,趙謙替他解圍道:“從焉羞怯,子慎替她多謝長嫂加贊,日后子慎與從焉,還需長嫂多多擔待?!?/br> “子慎這是哪里的話?一家子人說什么擔待不擔待,倒顯得生疏許多!”說完便沒有再多說,席從雁規(guī)矩的叫了大哥長嫂。又同趙謙一一見識其他人。 正當時,趙謙的祖母說道:“聽聞從焉有一位雙生子的弟弟,我從未見過雙生子應當如何,從焉生的可愛,我也不曾見過她弟弟從雁,謙兒,何時叫從雁到府中做客,好讓祖母見見。” 座下也有人應聲,表示也想一見。 席從雁只覺得要露餡,定住身回道:“回祖母的話,卻不巧弟弟幾日前已離家游學,恐怕不得近日相見?!?/br> 老祖母一聽,略帶失望之色:“果然不巧,游學很是好,一家子親戚,日后總有相見的。”便不再說什么。 不多時,又有些后輩前來像祖父祖母請安,趙謙略作介紹,便帶著他離去。 如此,又過了早膳,午膳。這樣一日下來,席從雁只覺得渾身疲倦,他一直都避免多說話,一定要說話,也盡量溫聲細語。 還好不是日日都這樣!入寢前他自己寬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