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錯花轎嫁錯郎(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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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九幽這非常形象的比喻,楚陸離只是輕哼了一聲,什么都沒說。 “反正都已經(jīng)這么遲了,再遲一點兒也沒什么,吃點兒東西再去吧?!苯腥似鸫驳氖蔷庞?,現(xiàn)在一點兒都不著急的人也是她。 楚陸離正在洗漱,回了一句,“你餓的話就吃吧,我不用?!?/br> 九幽見他省時間到連飯都不吃了的地步,搖頭笑了一下,吩咐外面的嬤嬤們將膳食端進來。 九幽動作悠閑地喝著粥,見楚陸離收拾好了自己,面不改色地撒著謊,“這粥太燙了,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喝完,你便吃點兒吧,反正是我用膳耽擱了時間,又跟你沒關(guān)系?!?/br> 楚陸離又不是傻,怎么會猜不到九幽的心思。剛起來那會兒他沒感覺餓,可現(xiàn)在看著一桌子的美食,他的肚子已經(jīng)饑渴難耐了。 算了,反正都已經(jīng)遲了,還是填飽肚子后再去應(yīng)付太上皇吧。 他快要餓死了。 一晚上流失的體力在美食的撫慰下漸漸恢復(fù),待飯飽后,二人才前往太極殿。 太上皇用完午膳,又喝完了好幾盞茶,才等來姍姍來遲的二人。但他看了看不遠處坐著的老對頭,心里頓時平衡了,反正又不是他一個人在這里等著。 楚陸離看到在太極殿的攝政王,眸中劃過一絲驚訝。 父王怎么會在這里? 給太上皇敬完茶,九幽便拉著楚陸離到攝政王面前,給他敬茶。 攝政王看著自己面前的一對璧人,眼眶有些發(fā)紅。 哪怕九幽現(xiàn)在是攝政王的兒媳,但君臣之禮不可廢,是以她只是微微躬身,并未跪下。 喝了兒媳的茶,攝政王對著身后示意了一下,下人立馬將手里的托盤奉至攝政王手邊,托盤上放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檀木盒。 “陛下,這東西在臣手里多年,今日,便歸還于陛下?!闭f著,攝政王便要下跪。 九幽連忙攔住了他,笑著道:“父王現(xiàn)在可是我的公爹,一家人便不必守著這些虛禮了?!?/br> 攝政王見她神情認真,便知她不是裝模作樣,便順勢被扶起了,然后將檀木盒打開,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太上皇見沒人注意他,努力伸著脖子看了一眼,當(dāng)看清是何物后,他瞳孔驟然一縮,心中滿是不敢置信。 那是虎符,能指揮攝政王麾下百萬大軍的虎符!向來只認攝政王,不認皇室的百萬大軍! 九幽見到虎符只是微挑了下眉,沒有露出其他情緒來。 看來攝政王是真的疼愛楚陸離,為了他的幸福,都將自己最大的依仗交到了她手里。 得虧對象是她,要是換了一個人,這可真的是一場一不小心就會血本無歸的豪賭。 “東西我收下了,也請父王放心,陸離在我身邊,絕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br> 這東西,攝政王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交給她了,肯定沒有再收回去的打算。雖然于她而言就是個雞肋的東西,可收了,還能讓攝政王安心,那收下也無妨。 太上皇對楚陸離的觀感一直都是說不上來喜歡,也說不上來討厭,現(xiàn)在對方成了自己的女婿,還帶來那么多好處,他態(tài)度想不好都不行了。 二人岳父慈女婿孝了大半天,直到一同用了晚膳后,他才放楚陸離回長毓宮。 回去的路上,楚陸離緊握著九幽的手,沉默了一路,在即將踏入長毓宮時,他突然說了一聲:“謝謝。” 他二人與世間所有新婚夫婦的情況都不同,攝政王與太上皇一起受他二人的茶,實在不合禮制??蓴z政王突然出現(xiàn)在太極殿,肯定有她的功勞,這聲謝,他該說。 九幽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你我之間,何必談謝這個字,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br> 楚陸離從善如流,“行,以后我不說了?!敝蛔焐险f,其實也沒啥誠意,他記心里就是了。 “早些休息吧,明日我?guī)闳ヒ粋€地方?!?/br> 因為大婚,近日不用上朝,她得好好瀟灑一番,待回來之后,她就要大刀闊斧地改革了。有些亂七八糟的制度還有尸位素餐的官員,她已經(jīng)看不慣很久了,不過是忙著婚事,暫時懶得管他們罷了。 “去哪里?”楚陸離立馬好奇發(fā)問。 “蜜月旅行,走到哪里算哪里?!?/br> 夜已深。 聽著耳邊九幽平緩的呼吸聲,楚陸離悄悄咪咪地翻身,然后鉆到了她的被窩里,最終成功將人抱到了懷里。 這宮里該死的規(guī)矩,非讓新婚夫婦睡兩床被子,不是純粹膈應(yīng)人嗎?他就不,他就要抱著她睡。 九幽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選擇忍耐了下來。 算了,隨他吧。 成功將人抱到懷里的楚陸離是志得意滿的,可很快,他的腦海中便被昨晚的畫面充斥。 雖然,雖然被人壓著非常沒有面子吧,但那種蝕骨銷魂的滋味,還是非常享受的。 想著想著,他便開始不安分了。 先是偷偷在她后頸處親了幾口,見她沒有反應(yīng)后,唇便開始移向她的臉頰。 九幽突然長舒一口氣,不行了,忍不下去了,今日不睡服這個小兔崽子,她跟他姓。 受到驚嚇的楚陸離還沒反應(yīng)過來,懷里的人突然轉(zhuǎn)身,然后按著他的雙手,將他壓在了身下。 “既然你精力這么旺盛,那我們就來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吧?!?/br> 楚陸離再次體會了昨晚的感覺。 哪怕他一直伺機想奪得主動權(quán),可瞬間,便會被九幽武力壓制,只能像條咸魚一樣蹦跶兩下,卻怎么都翻不了身。 等又一次睡過去后,楚陸離已經(jīng)徹底絕望了。 唉,他感覺這一輩子,他都體會不到在上面的快樂了。 二人幾乎折騰到太陽破曉之時才睡下,待醒來,自然又成功地睡到了午時。 九幽神清氣爽地用完早加午二合一膳,然后便帶著蔫了吧唧的楚陸離出了宮。 九幽見不得他那副沒精打采的模樣,誠心拿話刺激他,“才兩晚,身體就被掏空了?” 楚陸離瞬間抬頭,“我沒有,我還能再大戰(zhàn)三百回合?!?/br> 哪怕是媳婦兒,他作為男人的尊嚴被質(zhì)疑,他也必須得反駁回去。 九幽“嘁”了一聲,徑自吃起了馬車上的糕點,不搭理他了。 楚陸離看她明顯不想再繼續(xù)方才那個話題,便只敢自己嘴里嘀嘀咕咕著什么,卻不敢大聲說出來。 哼,遲早有一天,他不會在床上敗下陣來的,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二人一身便服,從京城出去,在周邊很多城池游玩了近一個月后,才被催著回去。 回去的第一件事,九幽便將一日一朝改為了十日一朝,若有重要之事,再另論。 大楚總體還算安穩(wěn),每日去上朝,處理的都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丟給左相去處理已經(jīng)足夠了,就讓她多享受一下當(dāng)皇帝的樂趣吧,而不是皇帝生活的苦逼。 得虧當(dāng)初收了風(fēng)柏這個人才,給她省了多少事兒啊。 第二件事便是強行讓一些官員致仕,然后提拔一些新面孔進朝堂。 以前攝政王對太上皇的決策是不干涉態(tài)度,而對九幽,則是大力支持。他與左相二人,簡直就是九幽手里的兩把刀,指哪兒打哪兒。 整個朝堂,儼然已是女帝的一言堂,無人敢出言反駁。 也就是這個時候,九幽突然公布了風(fēng)笙的身份,封其為寧王,并賜婚于他和右相嫡女樂無憂,擇日完婚。 此時大局已定,官員們別說是去投靠寧王,經(jīng)過剛整修過的寧王府時都恨不得離大門遠一點兒呢。 陛下突然讓自己多出這么一個兄長來,指不定也是想試探一下他們的忠心呢,他們可不敢讓自己的小腳腳去接近死亡線。 為了慶?;适矣侄喑鲆唤z血脈,又恰逢中秋這個月圓人團圓的好日子,九幽特意讓人在萃華殿擺了宴,參加者除了各位官員外及其家眷外,還有留在京城尚未離去的桑那汗王。 大楚與桑那族的協(xié)議還未徹底定下,等協(xié)議簽訂后,桑那汗王才會啟程回去。 九幽就在宴會剛開始的時候露了一下面,說了幾句場面話后便去了萃華殿后頭的亭子中納涼。 雖然近日天氣已經(jīng)有轉(zhuǎn)涼的趨勢了,可殿中人那么多,總讓人感覺很悶熱,她還是來這里躲躲清閑吧。 清閑還沒躲多久,便有一道有些虛浮無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桑那汗王醉意朦朧的眸子看到?jīng)鐾ぶ械纳碛昂?,立馬推開扶著他的小太監(jiān),然后屈膝行禮:“合朱見過楚朝陛下?!?/br> 九幽微微抬手,“免禮?!?/br> 合朱起身,然后自來熟地坐到了九幽對面,他四處看了看,眸帶好奇地問道:“皇夫不在嗎?” “不在?!本庞拇诫H含笑,只說了這么兩個字,卻也沒說楚陸離去干嘛了。 “北州一別,未曾想再見之時,陛下不但從儲君到了皇帝的位置,竟然還從男人變?yōu)榱伺畠荷??!焙现斓恼Z氣中滿是感慨。 要說當(dāng)初他聽到這個消息時沒有想搞事的心思是不可能的,可還沒等他開始呢,大楚就迅速安定了下來,考慮了一下桑那族與大楚的實力差距,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大楚女帝雖是女子,可殺伐果斷、手段狠辣,如若他真搞事了,他覺得自己先會玩兒完,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他可不做。 “不管身份如何變,我還是我,又不可能變了一個人。”九幽的語氣不咸不淡。 看著被宮燈溫暖光芒籠罩著的九幽,合朱突然開玩笑似的道:“如若陛下允許,合朱愿意帶著桑那滿族融入大楚?!?/br> “允許什么?”九幽可不信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通常天上只會掉陷阱。 “方才殿中瞧陛下待皇夫甚是體貼細心,讓合朱甚是羨慕,如若陛下愿意親自與我族聯(lián)姻,待合朱如待皇夫一般,合朱便滿足了。”說著,他飽含深情的目光便落在了九幽身上。 臥槽! 這個狗玩意兒沒去覬覦氣運寵兒,竟然來覬覦她了,還妄圖將自己拔高到與楚陸離同等的位置,誰給他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