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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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的有些內(nèi)容可能引起不適,先提前道歉。 本章情節(jié)造成的非致死傷害稍后可以治愈。 入口的魔力傳輸回路被暴力破壞,星輝流淌而下的光門帶著里面的洛芙消失在眼前。切斯特放下手,呼了口氣。 他身體遭到重創(chuàng),肋骨都扎進內(nèi)臟里去了。換成凡人,這會差不多說遺言的時間都過去了。要是傳奇,很可能因為神性本相力量太大還會繼續(xù)裂開。 切斯特是個下位神,生命力充足能力還強,好處占全壞處沒有,除了弱了點,弱到在眼前的敵人面前等死以外,他覺得自己還能續(xù)挺久,說不定條件穩(wěn)定了包扎包扎能自己好起來。 但敵人在眼前,反抗是別想了。不管他處理傷勢以后多快就能生龍活虎,這會他也快要站不起來。大階的能力差距是無法跨越的,這一點他年輕的時候親身體會過許多次,剛剛和洛芙又并肩復習了一下。眼下的情況是,他就一個人,受傷嚴重,身為戰(zhàn)士連武器都丟給洛芙了,一對一面對兇殘險惡的敵人,自己也覺得沒什么必要掙扎。 ……至少洛芙跑出去了,他想,有些欣慰,也感到身體從剛剛的激動亢奮中衰弱下來,失血和傷勢讓他逐漸失去力量。 他和米蘭達的孩子,他的女兒,他的公主。 她已經(jīng)成長成這樣不輸于自己,獨當一面的超凡。 就當他是自我感動好了,切斯特坐在這里,面對著眼前隨時能夠來虐l(fā)殺他的敵人,面對著敵人身后被他徹底炸毀的大門,因為對于自己的下場已經(jīng)躺平,至少在片刻的時間里,他感到有些欣慰。 那超凡收回了看向已經(jīng)不存在的大門的視線,向他走來。 “令人感動的父女之情?!彼f道,盯著切斯特,“但我不認為這會很有效?!?/br> 切斯特明白他什么意思,對方面前仍然還有一個可以擺布的國家命脈之心持有者。他在這里,死的怎么慘都沒關(guān)系,反正只要有可能讓他交出國家命脈之心的事情,對方都不介意去做。 切斯特不是圣人,他是作為國家統(tǒng)治階級被培養(yǎng)起來,也很長時間都處于這個身份的人。他不是那種為了抗住刑訊逼供而被培養(yǎng)的甘愿英勇就義的人才。 如果實在不行,他可以投降。唯一的問題在于他不認為自己投降能夠得到什么好下場,也很可能交出國家以后之前包括洛芙在內(nèi)的一大堆人的努力全部白干,很難說哪個慘點。 但在那之前,看在那人還沒動手的份上,切斯特還想盡力掙扎一下。 那上位神看起來有些散漫了下來。洛芙被甩出去,切斯特失去武器又受傷,沒有能力反抗。這里處于輝耀王宮地下深處,被層層籠罩在規(guī)則深海和信息屏障中的宮殿所阻隔,外面的超凡很難隔著那么多宮殿和建筑注意到這里。 暫時沒有別人會來干擾。 所以當切斯特決定打賭他有著這種不著急的,戲弄老鼠,搞了個大新聞希望有觀眾知道的心態(tài)說點什么的時候,那人沒有急于先剁他一只手下來。 “你們?yōu)閴趑|賣命,事敗必被諸神殺死。即使如此也仍不悔改,這真的值得嗎?”坐在地上的國王縮了起來,忍者疼試圖用魔法把折斷的肋骨推回原位,咬牙勸說道,“現(xiàn)在悔改停手,說不定還來得及哦?” 那上位神看了他一眼,說不好眼神里有些什么,總歸是一種看待徒勞嘗試的憐憫眼神:“……我們和諸神是不死不休的關(guān)系?!?/br> 切斯特說的話他一個字也不信。 其實還算能理解,切斯特說的話他自己也不信。 諸神不可能放過自由領(lǐng)任何一個參與過這些事又沒有早些反水做內(nèi)鬼的超凡的。如果之前還有和解的可能的話……在人神那一下劈開夢魘也劈開自己,又在自由領(lǐng)這幫超凡的人群之中自l殺式開屠l殺以后,就什么都回不去了。 沒有人會相信諸神會在人神死去的情況下放過罪魁禍首,就像沒有人相信人神寧愿自毀也要把他們埋在那里的決心會因為他們的猶豫而改變一樣。諸神一定會搞死自由領(lǐng)的這些超凡,不死不許,而且是單方面的不死不休。 悲哀的地方在于,自由領(lǐng)的這些人連同歸于盡的能力和勇氣都沒有。 “至少現(xiàn)在你還活著。若再往前走,無論其他人和夢魘如何,你是肯定被列入追殺名單了,你不會以為諸神對我臨死前的事情一無所知吧?——唔!” 切斯特抖了一下,因為那上神把手里的劍插進了他的大腿里,又用力攪動了一下。上位神的神性力量通過傷口灌注進了他的身體,帶來了長久的,持續(xù)的,無法愈合,一直前進的撕裂和痛苦。 “很遺憾,這些我都知道?!蹦巧衔簧駬u搖頭,“但諸神的想法并不重要,我們已經(jīng)沒有別的出路了。我憐惜你是位把女兒甩出去的父親,超凡修行不易,你自己交出來,我可以允許你自裁。” 交是不太可能交的,切斯特更不想自裁,他咬著牙把后面的話說完:“為格萊西亞賣命到這種地步,真的值得嗎?” “值得?什么值得不值得?!蹦巧衔簧裉袅颂裘济?,露出一種介乎于好笑和憐憫之間的神情,“就算我們留下來,屏障解不開,即將到來的外界邪神也會把我們?nèi)繗⑺赖?。失敗固然沒有幸理,放棄同樣全無生機啊。” 邪……! 切斯特震驚地瞪大了眼,意識到這家伙在說些什么,他的瞳孔甚至都因為震驚而收縮。 “你們把主世界出賣給了星空中的邪神?!”他幾乎失聲喊出來,一瞬間聯(lián)系上了一大堆事,關(guān)于這些人為什么這么瘋也要盡快分離世界,綁在夢魘的船上不下去,關(guān)于他們?nèi)绾斡行判姆至咽澜缫院笾T神不會追殺他們,“就為了趕著時間逃走讓諸神無法追逐你們!” “我為你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一點感到驚訝?!蹦巧衔簧裼幸幌聸]一下地敲著劍柄,把劍從他腿上抽出來,換一邊插進去,露出了有些興味的神情,“是因為真的沒想到,還是被隱瞞?” 切斯特必須得承認,自己有被震驚到。相比之下,腿上的血窟窿都沒那么嚇人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如果沒有邪神被吸引過來,我們憑什么離開主世界,逃離諸神的追殺?剛剛分裂的主世界有漏洞也很脆弱,這樣才可以拖住他們,讓我們一直遠遠離開?!蹦侨藳_切斯特一攤手,為他的天真無知感到可笑,示意他去看天上,看王宮外面戰(zhàn)斗的超凡們。 “他們那么努力,拼死也要戰(zhàn)斗,就是因為如果這里不能及時分裂出去,被邪神優(yōu)先牽連的會是世界比較弱小的部分,是我們這里。如果不能在祂們到來之前完成格萊西亞大人的計劃,把世界分出去,轉(zhuǎn)變規(guī)則邏輯,從邪神搜尋目標的視線中逃脫出來,這里的人都得死?!?/br> “諸神的處罰是可能通過成功而逃避的,但邪神可不等人。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破壞屏障我們都得死,諸神現(xiàn)在不想破壞無所謂,邪神可不在乎。所以,理所當然啦,我們只能給格萊西亞大人賣命一條路可走。理所當然,心甘情愿,格萊西亞大人在這方面可真是聰明又智慧?!?/br> “嗯?你說為什么不憎恨,為什么叫他大人?哈哈,當然是因為他很強啦。弱者服從強者,服從強者給予的命運,我們自由領(lǐng)就是這樣運轉(zhuǎn)的。強者這樣安排,我們自然順從,有什么不可以的。如果我很強,我也會這樣安排格萊西亞和我的從屬,這很正常,沒有什么不可以的?!?/br> “而且,說實話,這得怪諸神殺了格萊西亞大人。如果他們不那么做,給我們留一條活路,我們也不會使用這種手段逃生?!?/br> 那上位神在切斯特面前彎下腰來,誘惑似的沖他伸出手來,手心朝上:“引誘邪神的消息已經(jīng)在格萊西亞大人死去的那一刻,通過權(quán)柄預設的手段、虛空一族的概念、還有自由領(lǐng)收藏的諸神都未必清晰了解的魔法物品發(fā)出去了。邪神必將到來,我們時間不多?!?/br> “諸神解不開虛空屏障的,強行攻擊會摧毀這片地區(qū)的基礎(chǔ)能量循環(huán)系統(tǒng),物質(zhì)世界失去基礎(chǔ)會完蛋,這的人都得死。無論是邪神還是諸神動手,結(jié)果都一樣?!?/br> 他沖切斯特微笑起來;“既然失敗的結(jié)果把我們都綁在了一起,那么為什么不把國家命脈之心交出來呢。反正不交的結(jié)果也是你試圖保護的一切都被毀滅,為什么不給我,讓我們帶著這片區(qū)域走,讓你的國家留存一線生機呢?” 切斯特都驚呆了。 他不是涉世未深的小菜鳥,早年在大陸各地行走游歷的那些年,他對于各種能力者和人格發(fā)育不全人士的三觀和節(jié)cao都有過深刻的認知。 但即使如此,對方此刻能夠如此理所當然地說出這種恐怖的話,把它當做一種光明正大的謀算,有組織有預謀地計劃這一切,并且對結(jié)果有著樂見其成的清晰預見,這一切還是震驚到他了。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主世界屏障碎裂的信息被邪神感知,會造成什么后果???” 他太震驚了,對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事,以至于無法用自己對世界的理解解釋他能夠聯(lián)想到的一切,迫切地需要什么東西過來證實一下自己推算的錯誤,“就為了你們能逃走,整個文明,二十多億人的秩序世界,擊穿命運的最明亮的星星……!” ——就這樣被你們,被格萊西亞隨便賣掉了?! “有什么不對嗎?”那上位神似乎很是享受他震驚難以置信的樣子,挺輕松愉快地一攤手,“因為我們想活嘛。” “諸神殺了格萊西亞大人,擺明了是不想讓我們走。所以……既然他們不想讓我們活,我們只能為自己掙脫出一條活路來了。” “想活,有什么錯嗎?” 他笑著輕快說道,就好像裂土還把原世界的信息到處播放引來邪神是一件頗令人引以為傲的成就一樣。 “世界就是這樣運行的啊,強者掠奪弱者的資源,越強的人掠奪的越多。從動物,到凡人,沒有不是如此的,就連你我,我們修行,成為超凡,不就是不被別人欺壓,而從別人那里擁有獲得自己想要東西的能力嗎?等待公平,考慮別人,是凡人那樣的弱小者才會祈求的抱團取暖的無意義幻想,是牧羊犬訓練溫順羊群的歌謠和謊言。” “我們是超凡啊。”他朗誦似的說道,“我們不是羊群,我們是牧者。所以,我以為你應該看清這一切的,明白世界到底是如何構(gòu)筑,明白社會到底怎樣運行,而不是活在強者和統(tǒng)治階級訓練凡人編織夢境的,名叫秩序的謊言之中?!?/br> 切斯特為他的發(fā)言大為震動,說不出話。主要原因是活得久見得多,他今天算是學習了一個。 “你以為諸神和我們有什么不同嗎?”那人笑著對他搖頭,似乎為了能夠推銷擴散自己的對世界和道德的認知而感到頗為得意,“他們不想鯊人,只是為了維持統(tǒng)治,只是因為情況還沒有到他們非毀掉這里不可為止的時候。只是這樣而已。倘若情況真的失去控制,他們但凡有一絲余力,也會寧愿擊毀這片區(qū)域,也不讓權(quán)柄外流的?!?/br> “你不信?嗯,你不信。但事實又不會因為你相信與否有所變化?!彼麤_切斯特一攤手,聳肩無奈道,“別露出那種震驚的表情,就像是我們在做什么罪大惡極磨滅人性的事情來一樣。諸神可以為了主世界的大多數(shù)人存續(xù)放棄小部分人,那么我們身為這被放棄的小部分,反過來同樣為了活下去對待原本的大多數(shù),這是什么出格的事情嗎?” “我也對這種情況感到遺憾,不過我們也沒有辦法,怪只怪諸神擋了我們的路吧?!?/br> 他嘆息似的說道。 切斯特……不想說話。 總覺得和這幫人對話,只要開口就輸了。 什么走投無路的人渣發(fā)言?。∮蟹N你們最開始不要去取那份權(quán)柄,不要接受賜福,不要和虛空一族勾結(jié)把世界劈開?。?/br> 現(xiàn)在說這些有個**用,好像不出賣主世界你們就得被逼死一樣,事實上完全就是自己作的大死,想做的都做想要的都要,輪到諸神回合人家抽刀砍人又表現(xiàn)出這樣一幅樣子,做出毫無下限的事情還一臉無辜,現(xiàn)在這樣到底是在埋怨誰啊。 人神?。∧强墒菛|方地區(qū)的庇護者,人族的大神??!活了上萬年,從燎原之亂到終末之戰(zhàn),那么多歷史大事件都四平八穩(wěn)地扛過去,現(xiàn)在就因為你們這幫廢物的野望,已經(jīng)賠進去了??! 他想罵娘,也想打人。不過身體情況和戰(zhàn)力對比都不允許,事實上沒有動,委頓在那里,累了。 胸口很疼,內(nèi)臟在出血,肋骨也沒推回去。左腿斷了,右腿在冒血,他花費寶貴的體力和時間同這個人對話真是一件浪費精力的蠢事。 “行吧……你們要我的國家命脈之心。”他說,似乎要妥協(xié),很疲憊地問道,“別告訴我你們把這片地區(qū)成功分出去跑路以后還會繼續(xù)往這邊招邪神?!?/br> 這正是諸神所擔心的,無論如何不能讓權(quán)柄離開的理由。 過去切斯特覺得他們是在以壞打算揣度很多事,特別是逐漸了解諸神為了阻止權(quán)柄分離做了些什么以后,有時候難免覺得他們?yōu)榱诉@種原則做的太過分?,F(xiàn)在,他要重新審視這一切,并且意識到這對自由領(lǐng)那幫人來說完全不是什么需要思考的問題。 “這個嘛?!蹦巧衔簧裾UQ郏拔乙蚕M粫??!?/br> 那就是會了。 切斯特甚至沒有表情。 其實想想,沒什么問題的。 自由領(lǐng)跑路,不意味著這件事在諸神這里就翻篇了。諸神絕對會提著頭去追殺,這么一大個世界碎片又跑不了。在虛空之中,被抓住可沒什么好玩的部分。 不如搞點事情,讓他們追殺不了。比如一直應付邪神,或者干脆被邪神滅了,什么的。 “沒關(guān)系的,你看,說不定當格萊西亞大人把我們的世界碎片變化的沒有哪里和主世界一樣,他找不到主世界,主世界也找不到他,那時候可能就沒法引來邪神了吧?!泵媲暗纳仙窈俸僖恍?,誘惑似的沖他伸出手,“而且,為什么要認為主世界就代表文明呢?我們的世界碎片上也有文明社會,我們也可以是文明的種子和延續(xù)啊?!?/br> “文明本來只有一個,現(xiàn)在多了一個分支,還是擊穿命運,不受到命運陰影影響的世界碎片。凡人還知道雞蛋不能裝在一個籃子里,這不是更好的延續(xù)策略嗎?想想看,倘若以后主世界出了什么問題,我們還能帶著這個文明的遺存繼續(xù)活下去,它不就變成好事了嗎?把國家命脈之心交給我們,這一切就都能達成,你不是在出賣和背叛,你可是在救人啊!” 切斯特:…… 他完全不想立即慘死,所以他用自己的最后一絲理智忍住了往這人臉上吐口水的欲望。 他今天學習了一個新東西,關(guān)于超凡的下限究竟可以如何輕易地低到超越人渣的地步這種事。昨天他還為人神冷漠無情是個把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見死不救的規(guī)劃機器而生氣,今天他就得在這里為自己很不恰當?shù)闹肛煬F(xiàn)場懺悔。 ……對不起。 如果今天他和人神沒有都死在這里,等他執(zhí)政期滿,他決定去問一下神殿需不需要額外的下位神幫忙。 眼前的上位神還在向他伸出要國家的手。 如果說切斯特之前還想拖延一下拖延看看,現(xiàn)在他知道這一切都很不現(xiàn)實了。 而且拖了這么久,他似乎也沒希望得到救援了。 唉……洛芙。 “我覺得諸神做的最錯誤的事情,就是讓自由領(lǐng)存在在世界上?!彼f。 上位神手起刀落,切斷了他的一條腿。 “那是錯的,他們錯在讓我們承擔一切,把我們作為文明發(fā)展的垃圾堆,被放棄的人來對待?!蹦侨擞謥砹艘幌?,在切斯特斷掉的腿的上方又切了一塊下來,雷屬性的超凡力量從他的傷口侵入,讓切斯特連屏蔽痛覺都做不到。 “他們放棄我們,所以我們也背叛他們。互相放棄,從未期許,在這里說什么父慈子孝的謊言?!?/br> 切斯特疼的話都有點說不出來。 “諸神霸占著神位!”那人大喊起來,“他們只允許和他們意志一樣的那些人登臨神座,一點也不給我們其他的思想一點機會。這不公平,思想不應該決定一個人能力的高度。他們無法占據(jù)更多神位,但寧可讓神位空著也不給我們。自由領(lǐng)上萬年來沒有出過一個代表我們利益的真神,這難道不是一種壓迫嗎?” 他用劍去扎切斯特,毫無章法,逮哪扎哪,目的是給他制造更多痛苦,好讓他屈服,把國家命脈之心交出來。 “惡魔本來就是諸神應該負擔的東西!它是我們世界的滅世點!秩序和混沌各為對立,惡魔是真神的影,是他們的反面!因為真神那么強,那么秩序,所以惡魔才存在!他們難道不該對此負責嗎!處理了自己本該處理的東西有什么好說,這么多年,所有人都在說諸神對這世界作出的犧牲,好像我們沒有參與的人是多么罪大惡極。那不就是諸神分內(nèi)之事嗎?!不想接手他們可以不做,沒有人逼迫他們接受權(quán)柄!” 他把切斯特捅了個半死,稍微回籠了一些理智,停下了手。 他回頭看了身后原本是光門的方向,洛芙所在,如今已經(jīng)無法出來的地方,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然后,他對著切斯特伸出了手。 “這只是一點淺薄的懲罰,你知道的。”他對地上被折磨的半死的下位神國王說道,“把國家命脈之心給我,否則我讓你后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br> …… 輝耀大殿的地下,沉入深海的物質(zhì)世界中,正在發(fā)生一些可怕的事。 而少許時間之前,在那里曾經(jīng)連通的國家命脈之心所在的概念世界,洛芙剛剛被扔進來。 藍色的星空匯聚成河流,在大殿和一切的穹頂之上靜靜地流淌著。 一切都浸沒在寧靜的深藍色的夜色之中。從國家命脈之心所在地的大廳原本位置的一圈立柱往外,深藍色的地面向遠處延伸,仿佛在銀河之下延伸的夜空,可以一直伸展到宇宙的盡頭。 洛芙跪在地上,呆愣愣的。 在剛剛飛快發(fā)生的一切時間里,濃烈的悔意充斥了她的腦海和胸腔。她從沒有這樣一刻后悔過把切斯特叫醒,和他說自己的事情。 如果切斯特不醒,他就不必從新負擔起國王的身份,被攪和到這一切亂局里來。 如果他沒有摻和過來,過來這種遠遠超過他能力等級,超出他應對范圍和職責領(lǐng)域的事情,他也不會—— 不會和那種窮兇極惡的敵人一起被落在了外面。 父親是為了救她把她甩出去的。 這個想法在幾個瞬間里充滿了洛芙的腦海。 她沒想到,她怎么都沒想到,切斯特,她這一世的父親會———— 她有什么想不到的呢,從最開始的時候,臭豬就一直在——盡管使用著錯誤的方法,盡管一直有些信息代差,但他從最開始就在,后面也從來沒有停下過——嘗試保護她。 洛芙嗷地一下子哭了出來,也是在同一瞬間,她閃電似的跳起來,右手拎起地上白色的劍,向后方立足所包圍的大廳跑去。 切斯特還沒死…… 她明白,她能感覺到。她是國家命脈之心的持有者之一,也是一位超凡。在這個地方,她能感覺到比外面多得多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信息。 ——如果切斯特在受到重擊,被殺死,遭受折磨。國王對國家來說很重要,這里會有反映,她會有感覺。 他還活著。 那么。 洛芙要緊了牙,向著這里的一切能力匯聚的地方,那個大廳所在周圍的立柱上,揮劍砍了過去。 這里是國家命脈之心的保存之地,世界能量潮汐的匯聚之所。秩序屏障的樞紐,地區(qū)能量的節(jié)點。它肯定具有反向影響物質(zhì)世界的力量。 項玉的劍,擊穿一切規(guī)則,白特意把這柄哪里都不太對勁的劍交給她,除了保護,一定有什么真正的理由。 紫芫的劍是用精靈神樹的樹枝做的,桓琴的琴是用鳳凰棲息的世界樹雕琢。那么世界的武器,一定比那更高級,一定有什么特別的秘密隱藏在里。 ……洛芙把劍狠狠砍在了立柱上。 石柱應聲碎裂。一大塊白色的石頭掉了下來,連同剩下的石柱中間也出現(xiàn)了裂痕。 這空間已經(jīng)是世界相當?shù)讓舆壿嬎诘牡胤?,它不是為了抵抗凡人的破壞而設計的。那些立柱上沒有保護魔法,也說不上堅不可摧。石柱很輕易地被破壞了,和物質(zhì)世界的種種沒什么不同。 但也是在石柱碎裂的同一時刻,整個大廳連帶著洛芙自己,如果可以這樣描述的話,都往上方的星河中上浮了一點。 這空間本不是在物質(zhì)世界構(gòu)筑,它在規(guī)則深海下方,是凝聚一切的底層邏輯所在的地方。 那些立柱和這個大廳,原本就是在虛無的星河之中凝聚出來的物質(zhì)空間。它們支撐著這個空間以這種物質(zhì)形式脫胎于星河之中。隨著立柱的碎裂,這種支撐減弱了,整個空間都虛化了些,仿佛物質(zhì)概念會最終消失,要回歸到構(gòu)成它的星河里。 不,這不是連通物質(zhì)世界的道路。 石柱的碎片落到地上,逐漸虛化消失,變成藍色的星星向上空的星河飛去。洛芙用手去攔那些星星,只感受到水和霧氣一樣涼而奇異的觸感,魔法無法阻攔,用劍去擋,也沒有發(fā)生任何事。 不是的,不是這個方法。 她拔劍,拔不出來。用切斯特的劍去切自己的手,用血去澆灌它,也一樣拔不出來。那柄劍消融一切規(guī)則,破壞一切魔法,無論怎么弄它,它都好像一把拿在凡人手中的武器,一點變化也生不起來。 那些立柱,用手去推也推不動,魔法無法改變它們的性質(zhì),卻能夠進一步破壞它們。一旦碎裂,流出來的星星就像蒸騰的霧氣一樣留不住手,星空高遠,神域都不能讓它起絲毫變化。 洛芙嘗試了各種方法,甚至想把石柱碎裂的星星塞進自己的魔力循環(huán)和精神旋渦里試試。這都沒用,她急的都要哭出來了,也沒法呼喚出這個空間的控制樞紐。 但是一定有的,真正的一種方法,能夠能夠激活這套連通著國家和世界的系統(tǒng),接續(xù)回物質(zhì)世界。因為如果不這樣,這個空間就沒有存在的意義,諸神本身使用力量并不需要它。 一定有的,這樣的方法。 現(xiàn)在只有她在這里,只有她能做點什么。 她必須找到它。 是什么……真正的辦法—— 切斯特把來路炸毀了,石柱碎裂的那一刻洛芙明白,這里不會有重建回到物質(zhì)世界道路的辦法。這個空間原本就不屬于物質(zhì)世界。它距離切斯特所在的地方遙不可及,是入口提供了連通的道路,而不是反過來。 諸神能建立這種入口,就像他們做了這些石柱一樣。但她沒有這種能力,她連使用現(xiàn)成的系統(tǒng)帶著權(quán)限多不能做到。 這里距離物質(zhì)世界十萬八千里遠。 但這不意味著它和物質(zhì)世界毫無關(guān)系。 國家命脈之心的傳承地,連通規(guī)則深海和物質(zhì)世界,它cao控著一切,映照著一切,它是國家的核心,魔力潮汐的節(jié)點,國家命脈的引擎。沒有道理這無法干涉物質(zhì)世界,它和物質(zhì)世界之間有聯(lián)系,一定有什么能夠激活這種聯(lián)系的辦法—— 一定有,必須有,否則的話,否則的話—— 洛芙急的哭都哭不出來,她用劍去攪動空氣,攪動天空,沒有什么事發(fā)生。淺薄的魔法無法探知上方概念上的星河,若要帶著劍過去接觸,則要面對距離無算的深遠虛空。 不是空氣,不是虛空…… 要去虛空嗎?就算那里不可能,但其他地方也哪里都沒有。試試至少還—— 可那里真的讓人沒法相信啊!諸神建立這個地方,肯定不是為了把控制中樞弄到十萬八千里外的!如果因為去了虛空錯失了真正的辦法,時間來不及,她該怎么辦 洛芙使用各種辦法,又用神域精神力和魔法去觸摸震動立柱和空氣,試圖改變一大堆規(guī)則,去解讀頭頂原本應該是穹頂?shù)牡胤健?/br> 都沒有,令人絕望的一無所獲。 她痛苦而焦躁地猶豫著,在想要不要去星空看看。那無論如何都不太可能的出路,但至少沒了辦法還算是個可以爭取的地方。 于此同時,她也在焦慮和近乎絕望的痛苦擔憂中等待。那么忐忑,那么恐慌,等待外面的事情出現(xiàn)變化,這個空間隨之反饋,給她直播一切她不想聽到的噩耗。 她沒有煎熬幾十秒。 空間震動了一下。 國王再次受到重創(chuàng)。 然后是下一次,下下次。 切斯特在死,因為救她,因為把機會給了她。如果他不管她,早早就可以進來這里,根本不必—— 又是一下。 洛芙根本出不去,她連出去的道路都不知道在哪,她幫不上忙,若是前世,至少還有一堵墻給她撞。 洛芙心態(tài)崩了。 她絕望地看著這片虛無的空間,感到外面在死去的切斯特在崩裂她的心。哪里都試過了,哪里都不行,哪里都…… ———— 她握緊手里的劍,把劍重重插進了腳下平靜虛無,好像宇宙在深藍和淺藍交匯處一樣的平面里。 就在這被立柱包圍的廣場中間。 有強大的無可抵擋的秩序認證力量瞬間濾過了她的身體,和洛芙的國家命脈之心,她靈魂深處的權(quán)柄輕輕撞擊了一下。 ——叮的一聲。 光從腳下涌了出來。 …… 輝耀的王宮好像活了過來。 有可怕的力量從深海中聚集,涌向了正在攻擊切斯特的那上位神。這攻擊不強大,因為輝耀此刻絕大多數(shù)力量都在構(gòu)筑深海本身,都具象化成了外圍的虛空屏障,把這片大地真正的支持者擋在了外面。 剩下的那些部分,已近盡了力量,維持住了王宮所在的物質(zhì)世界。那沉入深海的秩序屏障和信息壁壘,保護了王國真正的部分,最重要的凡人。 這攻擊能夠調(diào)動的力量并不多。 它的形式也很緩慢,很駑鈍,看起來不太適應,也不很會用。 在第一次,因為出其不意和不知深淺,它擊退了正在試圖把自己描述的種種殘酷手段施展在切斯特身上的上位神,讓他沒來得及進一步干什么。但隨后,那人也看出了這種攻擊的虛弱,輝耀整個國家蘊含著大量的能量,但只要cao縱者不肯撤下秩序屏障,抽走能量深海,他能夠調(diào)動的東西就永遠是淺薄而虛弱的。 對上位神沒有威脅的那種虛弱。 他離開,又回來,打算找個機會繞開這種麻煩的家伙,把切斯特抓走,抓到離王宮遠些的地方,甚至離開輝耀領(lǐng)土,去隔壁蒙托洛,再慢慢處置。雖然在這個過程中他處在能量深海中的位置一直在變,深海中的王宮建筑一直時隱時現(xiàn)地阻攔他,但他并不猶豫,也不會害怕。 直到—— 在某一個瞬間,他所在的深海的層次,和那幾個傳奇對砍的層次交織在了一起。 濃郁得可怕的黑霧籠罩了他,它蘊含的死亡氣息讓上位神立刻不顧一切地展開了他最大的力量,向著周圍一切攻擊而去。 他剛剛被扔進這個戰(zhàn)場,傳奇的戰(zhàn)斗太過詭異莫測,他沒有看到整個戰(zhàn)局。他所在的位置正是處于弱勢的藤蔓巨團和黑霧相交接的地方,這小小的上位神以能力沒有完全展開的狀態(tài)被丟在了靠近黑霧的一方,被黑霧籠罩,以至于藤蔓沒有發(fā)現(xiàn)他。 他這種抵抗和能力的爆發(fā),于是最終被引導和扭曲,爆炸在了處于弱勢,試圖發(fā)出以攻代守抵擋黑霧的藤蔓的攻擊上。 上位神頃刻之間被藤蔓的概念扭曲成了一團更加無機質(zhì),更加扭曲,無序生長著無數(shù)嫩葉的藤蔓植物,一切力量都化為了木屬性,又變?yōu)榱颂俾淖甜B(yǎng),枝條和葉片好像網(wǎng)一樣扭曲瘋長,殘存的生物組織介乎動物和植物之間,似乎獲得了無限的生命,又似乎失去了真正的生命,形態(tài)巨大如城市,觀之可怖。 而黑霧在這攻擊被抵擋的片刻時間里,將藤蔓的出路,空間和概念消解在了原地。那位原本或許是一位受到祝福成為傳奇的上位神精靈的家伙被黑霧的概念籠罩在了里面,片刻之間,變成了潰散的魔力碎片。 黑霧宰了一個敵人,獲得了些許余裕。 原本參與圍攻黑霧的三大坨力量被這景象都鎮(zhèn)住了,他們沒想到同階分強弱能夠分到這種四打一還被人反殺的程度。當時沒有救成,現(xiàn)在很想跑路。 在這片刻的時間里,黑霧籠罩的王宮里,黑發(fā)的青年從霧氣中具現(xiàn),好像真實,又好像幻影。他在王宮能量波動的指引下出現(xiàn)在了國王身邊,他抱起身受重傷的切斯特,抄起他落在地上的腿,又瞬間再次遁入了黑霧之中。 ※※※※※※※※※※※※※※※※※※※※ 抱歉這周周末太忙了,沒空睡覺也沒空更新。本來碼了一點,把劇情順序還給搞錯了,先碼了下一章又不能先放出來。所以咕咕咕了兩天,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