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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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姆斯被洛芙好像扛麻袋一樣扛上了肩膀。 二十年前的一場大火里,也曾經(jīng)有這么一個看似瘦小的身影扛著他狂奔。 夜晚的大都和黑暗中的火場一樣看不到遠方,扛著他的人和從前一樣的瘦小,行動卻堅定,在哪里都是,紛紛接近,壓的人喘不過氣的層層危機包圍之下顯得那么果決耀眼。 威廉姆斯從小就高大健壯,英俊帥氣,過著優(yōu)渥的不和普通人有許多交集的生活,幾乎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然而突如其來令人慌亂的危機,看不到道路的黑暗四周,以及這個身影的堅定姿態(tài)讓他感到非常刺激。他心跳加快,口舌發(fā)干,身體面對危機的本能讓他血壓升高,腎上腺素大量分泌。 這感覺過于美好和難得,以至于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都容易讓人誤以為是愛情。 除此之外,她的肩膀也和二十年前一樣頂著自己的胃,頂?shù)耐匪购孟胪隆?/br> “洛芙伯克利,我要吐了?!彼蠼衅饋?,感覺熱血往自己腦子里涌,鼻子里也有奇怪的感覺。一個不好胃里的東西就要從自己臉上的各種出口涌出來,那肯定不會是什么好的體驗,“你能不能別這么扛著我?!?/br> 洛芙輕巧地閃過一個彎,跳上了路邊的一層小樓:“就算從鼻子里吐出來也比死了好,忍著吧。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br> 威廉姆斯真的要吐了,他心態(tài)都爆炸掉了。但這個女人扛著他在橋區(qū)的倉庫附近輾轉(zhuǎn)騰挪,閃避各種亂七八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他們公司的員工,他除了抗議也說不出別的什么來。 他低下頭,感覺肚子里翻江倒海。不甘心這么吐一地。 威廉姆斯不想從鼻子吐東西出來,他很痛苦。 扛著他的洛芙毫不在乎他的痛苦,她站在倉庫區(qū)的某個廠房上面,像扛個麻袋一樣扛著威廉姆斯,肩膀頂著他的胃,站在夜風(fēng)之中向下看去。 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燈光的倉庫區(qū)遠處,影影綽綽的人影晃悠著向她們包圍過來,有個什么東西向著這邊飛了過來。洛芙扛著威廉姆斯扭頭就跑,幾秒后他們剛剛才離開的廠房頂部炸起一團漆黑的煙花。 看起來自由領(lǐng)的諸位在過去的幾千年里熟練掌握了把墮落魔法放進物品之中的技術(shù),并且很有效率的把理論和實際結(jié)合了起來。洛芙感到有點煩惱,她可以制服這些人,但就怕這些魔法有其他感應(yīng)方式。 這個世界有各種各樣的魔法技巧,其中就有接觸魔法和精神力才會引爆的機關(guān),也有接近某些能力者,感應(yīng)到能力者自帶的魔法波動才會引爆的機關(guān)。 洛芙是個圣階,說弱也算登堂入室,說強還真的沒有超凡的種種手段。對方把藏有墮落魔法的物品塞給普通人,在遇到特殊情況的時候心理暗示普通人攜帶并且激活它們。這樣的情況下她自己并不太敢動手去處理他們。 這些人從各種地方摸了出來,紛紛投擲帶有墮落魔法的物品。打又沒得用,殺也不能殺。洛芙親自接近擔(dān)心被波及,試過用水魔法遠程包裹其中的某些人,但魔力波動激活了他們身上的墮落魔法物品,導(dǎo)致那幾個無辜的公司職員被黑色的煙霧包裹。 洛芙?jīng)]法驅(qū)散他們,只能帶著威廉姆斯繼續(xù)逃跑。飛高也不敢飛高,有的魔法物品可以定位空中的目標(biāo)。 就有點憋屈,還很煩。 她有點擔(dān)心紫芫,她逃了一會已經(jīng)離他頗遠了。他對她說帶著威廉姆斯去安全區(qū),洛芙知道這個安全區(qū)指的是諸神的地方,本來試圖往最近的深黯神宮跑。 但威廉姆斯約她的地方在翡翠橋公園,和神宮整隔著碼頭倉庫區(qū),他被精神暗示的職員從那里烏央烏央的往外涌,人數(shù)多到洛芙幾乎可以肯定她無法帶著威廉姆斯過去。 她自己有諸神的保護和項玉給她的免疫一起墮落扭曲魔法的秩序力量倒是無所謂,威廉姆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凡人,挨一下當(dāng)場就要去世。 洛芙蹲在倉庫頂上某個不太容易注意到的角落,陷入了沉思。 肩膀上扛著的威廉姆斯比剛剛更想吐了。 “你不能把他們都殺了嗎?”他掙扎著努力回頭問洛芙,他的胃……,“你是圣階,殺幾個這樣的人應(yīng)該不難吧?” “什么?他們可是活人啊,你怎么這么殘忍?”洛芙震驚,“他們可是你公司的員工啊,為了你們公司的蓬勃發(fā)展貢獻了多少剩余價值,你說殺就讓我殺,可是太無情的資本家了吧?” 威廉姆斯也震驚:“你在說什么sao東西?不是,你說他們還有救?” “當(dāng)然有救,心理暗示而已,可以解開的。”洛芙瞇眼看著前方,心里規(guī)劃逃跑路線。 “心理暗示是非法的吧?” “你和自由領(lǐng)的傳奇講法律?” 威廉姆斯不說話了,洛芙倒是不避諱他,但內(nèi)情的驚人程度還是有點超出他的想象。 過了一會,他語氣很復(fù)雜地低聲開口:“為什么是我……” “可能……因為你有個超凡祖奶奶,所以下屬的公司做事稍微踩線也沒關(guān)系?” 威廉姆斯不吭聲了,倒掛在洛芙背后的臉上表情愈發(fā)復(fù)雜。 “別說話?!甭遘捷p聲囑咐,扛著他向倉庫的某個方向跑去。 她判斷了一下倉庫區(qū)的地形,防止墮落魔法引爆,她不能使用大規(guī)模魔法控制這些人,在此基礎(chǔ)上帶著威廉姆斯逃去深黯神宮實在有點過于困難。唯一的機會是看看在哪個高點向上扭曲空間,看看能不能出感應(yīng)范圍。 如果不行,那她就得放棄去深黯神宮的這條路了。 當(dāng)然,布萊茲親自出手又是另一回事。不過他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皇后區(qū)的夏夜行宮呆著,而且也不是什么爛事都有興趣管一管。 現(xiàn)在受到生命威脅的人其實是威廉姆斯而非洛芙自己,因此她并不太指望諸神會出手。 她不能總指望諸神出手。 她從倉庫頂向上飛起,喚來風(fēng)和光的魔法加速,并且在二十米后打算扭曲空間縮短距離。 一張幽靈般的網(wǎng)出現(xiàn)在洛芙頭頂?shù)奶炜罩?,如果不是她剎車及時,幾乎就要一頭撞上去。 有陷阱。 空中的道路行不通。 洛芙扭頭就跑,回去地面狂甩追兵,最終在外圍的倉庫區(qū)找了個能暫時停留的地方。 “出不去嗎?”威廉姆斯在她背后艱難地問道。 “被提前布置好了?!甭遘娇此麑嵲诶щy,特意尋找這個地方停留把他放下來,“看起來你約我的地點也有點準(zhǔn)備?!?/br> “這么多年,我從不知道這些事?!蓖匪拐f道,語氣十分復(fù)雜。 “這很正常,這些布置就是要你死。” 威廉姆斯沉默了好一陣:“是我拖累你了?!?/br> “這不算拖累,秩序側(cè)的職責(zé)在此?!甭遘浇o了他很官面的回答,“況且如果你死了,畢竟是貝拉的前夫,我怕不好交代?!?/br> 威廉姆斯沉默的比之前更久了。 “是我對不起貝拉?!彼f道,眼中有些回憶的神色,“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她就像今天的你那樣把我背出了火場。我過去一直以為是貝麗才冷落她,沒想到分開才發(fā)現(xiàn)是她。如果我不能活著出去,可以請你替我轉(zhuǎn)告她嗎?” 洛芙?jīng)_他揮了揮手,示意以后再說。 她對威廉姆斯一家的爛事不感興趣,也不想被威廉姆斯用來和他的前妻比較??偹阖惱沧叱鰜黹_始新生活了,不打算答應(yīng)他什么。當(dāng)然如果威廉姆斯真的死了,她會把事情告訴貝拉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感覺到了遠處有一點秩序側(cè)的呼喚,遠遠眺望,在猶豫要不要過去。 夜晚的危機四伏的倉庫區(qū)之中,她看著遠處的神情那么警惕和專注,面孔又那么精致那么美。風(fēng)拂過她臉頰側(cè)纖細卷曲的金色發(fā)絲,也拂動著她淺藍色的裙袍。 威廉姆斯感到恍惚和迷惑,能力者的粗魯直接和少女嬌嫩的美貌在她身上交匯,使得她呈現(xiàn)出一種對于他而說很矛盾的觀感。 威廉姆斯感到自己的心臟用力跳動了一下。 “你到底是誰。”他情不自禁地問道。 洛芙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詫異。 她隨即伸手撈過威廉姆斯,在他痛苦的悶哼聲中再次把他扛上了肩膀,向著遠處秩序側(cè)信號的方向沖了過去。 “我的身份你不都知道了嗎!”跑出藏身地,她們的位置已經(jīng)暴露,附近的各種被施加了精神暗示的威廉姆斯公司的員工沖他們沖來,洛芙扛著人體麻袋繞過他們激情跑酷,毫不在意地迎風(fēng)大喊,“輝耀公主,機械院學(xué)生,圣階元素法師,警局實習(xí)職員!你還想知道什么?!” 她在地上跑出充滿激情和刺激的z字形路線,威廉姆斯的腹部被她頂著,話都說不出來。 “我就是我,顏色不一樣的焰火!”洛芙嗷嗷,另一只手支撐跳過兩米高的障礙物。她的武技學(xué)習(xí)進度一般,沒想到在這種時候表現(xiàn)不錯。 威廉姆斯說不出話,他張開嘴:“嘔————” 洛芙跑進了某位認識的人的領(lǐng)域。 氣息從新被掩蓋,來人托了她一把,讓她把肩膀上從嘴巴和鼻子里一起吐東西,凄慘的不得了的威廉姆斯放了下來,讓他跪在地上盡情的發(fā)泄自我。洛芙抬頭看了一眼,有點意外,但也不算特別意外地看到了莉絲芙瑞雅,棕色頭發(fā)的少女上神冒險者站在自己面前。 “又見面了警官小姐。”上神有一點驚訝地看著洛芙,她是上神,能看到諸神給洛芙身上施加的種種保護,“您這是……您怎么在這里?” “莉絲上神,別提了?!甭遘铰冻鲆唤z苦笑,“我朋友在調(diào)查他們公司的案子,他這會在那邊處理爆發(fā)的墮落魔法物品。這家伙是我另一個朋友的前夫,也算個知情人,我負責(zé)把他帶到安全區(qū)。” 莉絲看了看剛剛吐完眼淚都要流出來的總代理人先生,對于前夫這兩個字蘊含的信息量表示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她有點心疼卷進超凡事件的可憐凡人,出于樸素同情遞給他手帕和水壺擦臉。 “浮空城肯定氣死了,這么大的事。”她看了看神域外面,那些感覺不到他們在哪里,仿佛恢復(fù)了平時工作生活節(jié)奏的普通人,有一點無奈,“這么多人都被下了心理暗示,竟然直到爆發(fā)都沒人察覺?!?/br> “我覺得這件事是他們失控了,這個人說他們十一月以后才變得僵硬,可能和十月勝利紀(jì)念日的神戰(zhàn)有關(guān)?!甭遘絿@了口氣,扶可憐的威廉姆斯站起來,把自己的備用手帕也拿出來給他擦臉,“您怎么在這里?接了委托嗎?” “唔,一個有點大的委托,有個超凡朋友想調(diào)查些事情,邀請我來幫忙?!崩蚪z答道,蘇茜請她幫忙的邀請也算委托吧,大概,“她也去前面處理這些爆發(fā)的墮落魔法了。呃……你說的那位朋友,不會是紫芫吧?紫芫冕下?” “是……”洛芙點頭,突然想到了什么,“您的朋友,是不是蘇茜上神?” 莉絲點點頭。和洛芙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無奈笑起來。 她們倆感覺自己就像事件當(dāng)事人的家屬,當(dāng)事人急哄哄地沖進事件中心當(dāng)砍仔,恩怨情仇一大堆。家屬就在隔壁安全區(qū)蹲著,還能互相遞根煙抽,頓時有了一種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共鳴。 威廉姆斯不一樣,威廉姆斯有億點震驚。 他看看洛芙,又看看莉絲。震驚于這倆人剛剛說的內(nèi)容。 剛剛在洛芙面前現(xiàn)身的她的朋友,那名黑衣男子是一位冕下。 他曾經(jīng)在大街上對冕下出言不遜。 莉絲的朋友名叫蘇茜,也在調(diào)查他公司的事情。 前不久一位名叫蘇茜的女士沖進了他的臥室,對他進行了沒有禮貌的粗暴詢問。威廉姆斯無數(shù)次詛咒這位女士被浮空城抓起來,各種計劃紛紛破產(chǎn)。 現(xiàn)在他們倆在不知道哪里的位置碰頭了,共同的朋友帶著自己在角落里相視一笑,任何一個人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消失在這個魔幻奇異的夜晚之中,威廉姆斯的感受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總之,如果他不是確實面臨著生命威脅,他感覺自己沒有當(dāng)場崩掉,還能保持著冷漠的面無表情臉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們兩位可以控制情況?!崩蚪z對洛芙說道,“等人來支援就好了。不過,除非你打算帶他去安全的地方,比如深黯神宮?” “去不了,他們身上的魔法物品有靠近引爆的功能。”洛芙有點頭疼,“紫芫讓我?guī)н@家伙去安全區(qū),可能怕再生變故吧,他就是個凡人,被波及也受不了啊?!?/br> 莉絲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威廉姆斯,被圍觀的感覺不太好受,威廉姆斯感覺自己是個累贅,有點恥辱還無法反駁。 “我不想和凡人沖突,這個小代理人危險,沖突起來那些凡人也危險。他們的感應(yīng)物品絕大多數(shù)對我上位神沒用,但剛剛有一個差點炸了?!彼龑β遘秸f,“那兩個家伙都是前浮空城執(zhí)行官,處理這種情況比我們有經(jīng)驗。既然紫芫擔(dān)心其他變故,不如我護送你們回去?” 威廉姆斯三十二了,他不是小代理人。 但對方是一位上神,上神年紀(jì)五百歲起,他無法反駁。 只怪莉絲模樣太少女了,和十七歲的洛芙站在一起像是同齡人。 威廉姆斯有一點受傷。 但這也無所謂,畢竟他今天已經(jīng)不知道第多少次受傷了。 “那太感謝了?!甭遘酱鸬溃蜕衔簧裾勑︼L(fēng)生,完全沒有一點照顧威廉姆斯心情的意思,“去深黯神宮?” “深黯神宮不好過去。”莉絲看了看那名離他們不遠,又回去值班房打盹的老看門人,對這些被精神暗示的可怕家伙不敢輕視,“換個方向,我們走翠因河,翠因河是貨運河道,上面有秩序保護魔法。順著河可以去時鐘區(qū)的時鐘塔?!?/br> 她們談妥了,齊齊看向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幾乎后退一步。 “小伙子,吐夠了嗎?”莉絲笑瞇瞇地問。 威廉姆斯好氣哦,還無法反駁。 他囂張不起來了,好像個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點頭。 洛芙把他扛了起來,還是老姿勢。 她們從莉絲本來所在隱藏存在的角落沖了出來,洛芙當(dāng)先,莉絲掩護,神奇走位繞過路上本來好好睡覺,突然活了過來精神十足向他們沖來的被暗示的凡人,向著不遠處的倉庫盡頭,漆黑一片,隱約閃爍著波浪的粼粼閃光的翠因河跳了下去。 作為容納了一億五千萬人口的超級大城市群,大都很大。橋區(qū)緊挨著時鐘區(qū),但兩個區(qū)的面積加起來也相當(dāng)于十五國某些小國的一個行省。 洛芙扛著威廉姆斯在翠因河上面狂飛,使用了各種扭曲空間縮短距離的手段,完全違反了大都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中關(guān)于能力者在翠因河上行為的一切描述。翠因河上本來初春徐徐吹拂的微風(fēng)因為她的暴躁cao作變得十分猛烈,她在翠因河上飛了也就十幾分鐘,但對被她臉朝下扛在肩膀上的威廉姆斯來說,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糟糕和漫長的十分鐘。 洛芙本來不用飛的這么狂猛的,但自從停在岸邊的一艘貨物運輸船上射出危險的魔法光線被她躲過,以及跟過來的莉絲擋住以后,她就完全放棄了這方面的幻想。 遠處的天空之中,似乎已經(jīng)有大范圍的秩序化命令擴散開來。也有光弧在天空中劃過,這代表著各個組織負責(zé)處理這個事件的超凡已經(jīng)到來。 在河上閃避船只很累,而且靠近城市中心的部位有禁空命令。洛芙最終帶著威廉姆斯降落在了比時鐘塔更靠東的,更近的安全區(qū)。 大都歌舞劇院的后臺,大都香水百合行走歌舞團的駐地。 去到熟人的地方還有個好處,熟人也認識她。在她在大都歌舞劇院門前的廣場上落地的時候,身穿金衣手里抱琴的桓琴已經(jīng)從里面迎了出來,短暫地在洛芙頭頂張開神域,把她和威廉姆斯迎了進來。 “小殿下來啦?!痹诒粌?yōu)美高大的建筑環(huán)抱,周圍種滿茂盛草木的小廣場旁邊,樂師抱著琴笑瞇瞇地問洛芙,“您這是……” “阿芫說讓我把這個人帶到安全區(qū)。”洛芙把威廉姆斯放了下來,“他是奧克蘭多公司的總代理人,可能和之前格陵山脈的事情有關(guān)系?!?/br> “啊,奧克蘭多,塞西莉亞家的那個小孩子?”桓琴笑瞇瞇地看了一眼終于站穩(wěn),整個人都有點迷茫的威廉姆斯,“都傳了這么多代了啊,凡人的代際更迭真快啊?!?/br> “您認識我家老祖宗?”威廉姆斯有點驚到,隨即觀察到桓琴身上毫無疑問屬于超凡的裝扮和袍子,周圍的裝扮建筑透著一股不接地氣的味道,感到自己是不是進了超凡的老窩,“她留下的魔法物品被人改變了,她本人不要緊嗎?” “應(yīng)該不要緊,給魔法物品做手腳比對一位上位神動手難得多?!被盖傩Σ[瞇地看向他,隨即抬眼看向他身后的舞團駐地大門,“小姐,雖然大人不在家,但既然您來了,不進來坐坐嗎?” 洛芙驚了。 莉絲芙瑞雅上神從門口饒了進來,站在那里不肯往里走,“我只是來把洛芙和他護送回來的?!?/br> 洛芙震驚地看著她,桓琴都叫了小姐,她總算把莉絲面孔上那令她無法忽視的熟悉感和另一個人聯(lián)系了起來。之前其實她也不是沒有聯(lián)系過,但這差距有點過于離譜,以至于她不敢往那個方向想。 莉絲和人神塔爾維亞長得比較像。 “大人很想念您?!北{色頭發(fā),皮膚白皙的少女從不遠處樹叢后面的小道里走了出來,注視著莉絲,態(tài)度尊敬,但說不上友好。 莉絲移開目光,冷笑一聲,笑聲不是特別理直氣壯。 威廉姆斯瞪著她,感覺這個女人和某個他認識的明星歌唱家長得好像……唯一不同的是眼前這個女人……渾身的氣質(zhì)裝扮,是十成十的超凡能力者才會有的。 淦,他知道的那個明星,還是他某個朋友的情人…… 說起來那位樂師他似乎也在某些高端場合見過,作為演奏藝術(shù)家……要不還是裝作不認識好了……就當(dāng)沒看見吧。 他打算當(dāng)鴕鳥,憐冰卻不肯放過他。她沖著威廉姆斯嘻嘻一笑,瞬間變得婊里婊氣起來,哪壺不開提哪壺:“哎呀,這不是奧克蘭多總代理人先生嗎,在這里見到您可真是太巧了呀。我是憐冰,您還記得我嗎?” 威廉姆斯就……僵硬,感覺很僵硬。 “真是太巧了,憐冰女士,想不到會在這里碰到您?!彼麛D出一個扭曲的微笑,感覺自己可能是掉進了什么了不得的超凡老窩里,“我度過了十分驚險刺激的一天,不知道您在這里是……” “哦,我嘛,我是無跡神殿,人神尊陛下座下的四行者歌唱家,在無跡神殿大都本部不是很正常嗎?”憐冰笑嘻嘻地給了他的三觀當(dāng)頭一棒。 剛剛洛芙帶他進來的時候威廉姆斯有注意周圍,大都歌舞劇院這附近他不是沒來過,因此可以認出這里是大都香水百合行走歌舞團的后臺。 雖然進來以后他就察覺了什么東西不對,但這為免有些過于……emmmm 他看看桓琴,又看看一臉無辜的洛芙,再看看周圍絕對不像舞團后臺的布置擺設(shè),終于確定了一件事。 他威廉姆斯·奧克蘭多,在過去三十二年用充實飽滿的凡人生活所構(gòu)建的三觀,今天隨著他掉進這個毫無疑問的超凡老窩里開始,馬上就要和他說再見了。 憐冰仍然笑嘻嘻地,只沖他比了一個手指在嘴前一拉的封口手勢。威廉姆斯知道有些秘密他永遠也無法說出去了。 “紫芫還在翡翠橋公園那邊?!甭遘絾柣盖?,“我有點擔(dān)心他,您能夠知道那邊的情況嗎?” “艾維斯和褐已經(jīng)過去了,請您放心,他們主要是希望挽救那些遭遇不幸的普通民眾,這種程度的墮落魔法對于超凡來說還不算什么。”桓琴笑瞇瞇地答道,看向洛芙身后,“也感謝小姐仗義出手,您……” 站在門口墻角,看起來哪哪都不自在的莉絲突然在這個時候轉(zhuǎn)身就跑,瞬息之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桓琴話都沒說完,有點無奈。他轉(zhuǎn)向小廣場附近一個較為空曠的位置,微微低頭。 憐冰和洛芙也跟著低頭。 深青色的氣旋在那里浮現(xiàn),凝聚成了身穿青綠色長袍,帽子下面垂著面紗的年輕男子。磅礴的神性力量顯現(xiàn)了一瞬間又瞬間收斂,人神塔爾維亞站在那里,掃了一眼洛芙,以及她身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在傻乎乎地看著自己的威廉姆斯。 “您回來了?!被盖俚鸵幌骂^,抬頭問好。 “莉絲來過了?”人神塔爾維亞沖他點了點頭,問,沒有在笑,聲音很輕。 “剛剛離開?!被盖俅鸬溃靶〗愫吞K茜在一起,這次是臨時護送洛芙殿下才過來的?!?/br> 塔爾維亞點了點頭,看向洛芙和威廉姆斯,終于露出了一點柔和的笑意:“晚上好,洛芙。你能想到來我這里求助我很高興,但愿你們路上還順利?!?/br> “晚上好尊陛下,您辛苦了?!甭遘教ь^看他,直覺感覺人神塔爾維□□緒不是特別好。 說實話,這對于他來說可不常見。 “碼頭那邊我順路去過了,沒什么問題,他們很快就能解決?!比松袢崧曊f道,看向威廉姆斯,“這位是……” “他是奧克蘭多公司的總代理人,那些人追殺的目標(biāo),作為證人和知情人可能有些用處,暫借您的地方躲躲風(fēng)頭?!?/br> 人神點點頭,不再管了,看向桓琴:“安排一下這位先生。” “好的?!睒穾煷饝?yīng)。 洛芙還在惦記著莉絲的事。 塔爾維亞看出了她的疑惑。 “莉絲是我的meimei,親meimei。”他對洛芙說道,聲音溫柔平和,“如你所見,她不大喜歡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