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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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子御收回手,將穆黎背上后背,輕聲說道: 別怕,我會把你完整地帶出去。 兩邊監(jiān)獄的窄窗恰時有一縷陽光混了進來,仿佛融入黑暗潮水中的一粒石子,半點水星也沒濺起。 那光略帶輕盈的身子躍至半空,像是忍受不了沒有任何回應(yīng)的深淵,便又透過柵欄逃出了監(jiān)獄,落在一片廣大的玻璃門前。 一室耀眼的白,它很快愉悅地融入其中,懶洋洋地趴在了一個沙漏上。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拿起了它。 舒荷已經(jīng)感覺到背后淌了一身的汗,而聞人逍也因為熱度不斷的攀升脫下了禮服外套,露出里面貼身的那馬甲與襯衫。 這是計時工具。 聞人逍將沙漏放下,指了指外面的太陽,它在告訴我們,如果不盡快破解密室,我們就會被烤成人rou干。 花房沒有太大的通風(fēng)口,只有立柜內(nèi)側(cè)有一個很小的百葉窗,材質(zhì)似鐵,無法強行破拆。 舒荷抹了把即將流到眼眶的汗,說: 可是為什么時間會加快? 如果按照常規(guī)時間計算,現(xiàn)在屋子里還不會這么熱。 聞人逍神色一動,輕輕瞥了舒荷一眼,一邊轉(zhuǎn)過身說道: 不知道。 他的物品被刻進了瞳孔之中,曇花的花形讓他右邊瞳孔的顏色暗沉了一些,一眼看去宛若異瞳,陽光傾瀉下來,那碧色的瞳孔便顯得如同剛燒制出來的琉璃。 舒荷看得分明,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氣。 卻聽聞人逍說道: 先找出口的位置吧。 不論花房是怎樣的密室,如今出口還未找到,時間再充足他們也出不去。 可四面的玻璃墻是全密封的,地面上也沒有松動的土地 聞人逍抬頭看向天花板。 跟側(cè)面的墻體不同,天花板的形狀是一個不規(guī)則多邊形,可是上面倒掛著許多處于制作中的干花,大半的玻璃被遮掩在下面,看不清是否有出口。 聞人逍還在猶豫,舒荷已經(jīng)踩著木桌上去了。 她穿著一雙駝色的高跟,卻跟踩著平底鞋似的,一下也沒晃,三下五除二就將干花全部扒拉開來。 聞人逍禮貌地站開了些距離,抬頭看去。 果然,天花板的不規(guī)則圖形里,正中央是一個正方形,宛若一個盒蓋,將他們兩人封在這個透明的花房之中。 舒荷一邊將鎖搖的嘩啦響,一邊說: 是鑰匙鎖。 其實一般密室里,最常見的是密碼鎖,因為找鑰匙這個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如果在這個事情上花費太多時間,就損失了許多趣味性。 然而這個趣味性顯然不在天幕的考慮范圍中。 聞人逍又將目光落在了桌邊一片東倒西歪的瓶瓶罐罐中。 這一看,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雖然東倒西歪的,但是瓶子都是完好的,聞人逍將它們扶正后數(shù)了數(shù),一共有十二個。 跟立柜的抽屜數(shù)量是對應(yīng)的。 那邊舒荷已經(jīng)從木桌上跳了下去,來到立柜前隨手拉了拉抽屜。 沒拉動,又是鎖。 舒荷皺眉道: 十二把鎖? 那要開到什么時候? 聞人逍走上前,將每一個抽屜都看了一遍,起身道: 沒有鎖。 抽屜拉不開是事實,可是整個立柜看一圈下來,除了拉動抽屜的把手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沒有鎖,就不需要找鑰匙,它可能是機關(guān),可能是啟動下一個連環(huán)機關(guān)的鑰匙,就跟監(jiān)獄密室里,那個用來遞送飯菜的洞口一樣。 那么花瓶跟抽屜,哪個先哪個后? 聞人逍在花瓶旁席地而坐,即便是隔著衣物,他也能感覺到地面上燙人的溫度。 他抬起頭,陽光像是從任意一個角度照**來一樣,找不到光源的位置。 漫天的白光下,連完全睜開眼都是一件難事。 汗已經(jīng)和襯衣黏在一起,聞人逍低下頭,便有許多汗循著他的下顎線滴落下來。 急劇高溫下,聞人逍暗自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十二個花瓶顏色花紋各異,有青花,有彩陶,甚至還有灰撲撲的泥塑,種類眾多,找不到什么共通點。 也許現(xiàn)在還不是解開這些線索的時候。 聞人逍這樣想著,便站了起來,起身的那一刻一陣眩暈席卷而來,不小心踢到了一個花瓶,咣當(dāng)一聲將舒荷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她上下打量了聞人逍一眼,笑道: 你沒事吧? 聞人逍扶著桌面緩了緩,輕聲道: 沒事。 眩暈,頭痛,極度干渴,這是中暑的先兆。 時間過得有點太快了。 舒荷雖然也滿頭都是汗,臉色通紅,但狀態(tài)比聞人逍好很多,她淡淡地睨了聞人逍一眼,轉(zhuǎn)身將他扶到單人沙發(fā)上,嗤笑道: 看來逍哥不行啊。 聞人逍一頓,目光有些泛空。 他皺著眉,似乎想要透過這份短暫的熟悉感找回一些什么,但最終一無所獲。 舒荷說完,轉(zhuǎn)身從花架上抱著一沓東西走了過來,啪嗒一聲全部扔到了聞人逍的面前。 聞人逍頭也沒抬: 這是什么? 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 舒荷在這些卡片一樣的東西上拍了幾下,泥土便化作飛塵在陽光里上下飛舞,我從花盆里找出來的。 卡片有九張,顏色花紋也都不一樣。 興許是剛從花盆中挖出來,上面散發(fā)著一種花朵與泥土混合的芳香。 聞人逍看了一眼,卻覺得卡片上的顏色花紋似曾相識。 他目光一轉(zhuǎn),落到了那些花瓶上。 巧合的是,九張卡片上的顏色和花紋,都能在花瓶里找到與之一模一樣的,那么就可以證明,卡片和花瓶的謎底有關(guān)。 聞人逍當(dāng)即道: 還有三張卡片沒找到。 兩人便頂著烈日翻遍了整個花房中所有的花盆,最終一共找到了十一張。 還有一張呢? 舒荷終于感受到了暑意,一陣折騰后虛脫地靠在玻璃墻上,呼出的氣體都仿佛帶著火。 聞人逍皺著眉,忽然站起身,將最初照片里的那盆曇花從瞳孔中取了出來,曇花還是未開的狀態(tài),只有一個花苞。 他伸出手指在泥土小心翼翼地翻弄了幾下,在沒弄壞根莖的情況下,夾出了最后一張卡片。 如此,十二張顏色花紋不一的卡片就和花瓶擺放在了一起。 看起來似乎需要配對。 兩人在找剩余卡片的間隙,已經(jīng)把它內(nèi)外都研究了一遍,除了花紋顏色以外,這些卡片的背面都寫著兩個字。 按照聞人逍擺放的順序依次是南宮、上秋、新正、鶯時、寒月、暮秋、天中、子春、花朝、荷月、建中、正陽。 舒荷看完脫口而出: 月份? 聞人逍看了她一眼。 我六月出生,我媽給我取名叫荷月,我嫌不好聽,就把月字去掉了。 舒荷淡淡道。 聞人逍不語。 他忘了自己曾經(jīng)照顧過這個雙親盡失的小姑娘十多年,即便是記得,舒荷也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 他們這些人的生死早就成了一件十分輕賤的事,還有誰會去管她父母叫什么、她名字的意義、她從哪里來、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他們身處失樂園里,在天幕眼中,也就是一個C字開頭的符號罷了。 生命變成符號,甚至是數(shù)字,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 聞人逍沉吟了片刻,道: 我覺得荷月好聽一些。 舒荷從鼻腔中發(fā)出一聲輕嗤,面色發(fā)白,往沙發(fā)靠背上一趟,喃喃道: 我不行了,再動一步我就要化了。 謎題有解開的希望,聞人逍不愿再耗費時間,掙扎著將卡片收攏起來,對舒荷說道: 既然你知道這些名稱能夠?qū)?yīng)月份,所以還要麻煩你排個序。 舒荷闔著眼,說: 那你答應(yīng)我出去之后和我睡一覺。 聞人逍冷淡地說到: 想出去的不是我一個人。 但出得去的只有一個人。 舒荷站起身,腳步虛浮,但眼神如刀,刀刀都剜在聞人逍的身上。 她一把奪過卡片,迅速地按月份順序重新擺了一遍,然后頭往旁邊一歪,似乎再也沒力氣動一下。 聞人逍舔了舔嘴唇,眼前都出現(xiàn)了重影。 他用僅存的意識想,月份,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 ※※※※※※※※※※※※※※※※※※※※趕榜沒捉蟲,換榜再修 第64章 幸運轉(zhuǎn)盤(13) 監(jiān)獄中細(xì)碎的光里,紛飛著許多rou眼可見的塵。 邵子御站在第二道門前。 此時坍塌還沒發(fā)生,大門右側(cè)的手柄散發(fā)著一種幽藍色的光芒,誘導(dǎo)著邵子御走上前將它拉下去。 穆黎睡得很沉,可邵子御的心并不安寧。 撥動指針,逆轉(zhuǎn)時間,規(guī)則清晰地提醒過他們這一組,他們正消耗著下一組的時間。 而且,眼前這兩個手柄,依然是一道擺在他面前的選擇題。 題目宛若一個天平,左邊是自己的命,右邊是穆黎命。 可 穆黎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死亡了。 他不甘愿別人為他赴死,也不愿如此草率地將自己的命交出去。 天幕像一個深淵巨口,一動不動地盯著在上方掙扎的他們,無時無刻不再等待著飽餐一頓。 他受夠了,也恨極了。 邵子御的眼中沉淀著無人能看懂的情緒,他最后看了一眼穆黎,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頂,然后站起了身。 然而沒等他走幾步,一只手就勾住了他的指節(jié)。 很輕,像羽毛撩弄,卻令他瞬間回過了頭。 穆黎醒了,見邵子御看了過來,沖他輕輕搖了搖頭: 邵哥。 邵子御冷冰冰地和他對視,最終卻軟化在穆黎央求般的眼神里。 你到底想怎樣? 邵子御說,我現(xiàn)在想用自己的命把你換回來,你不愿意。 我告訴你,人死了不是睡一覺,你的rou體會爛在這堆亂石堆里,化成泥,化成灰,你的靈魂會永遠(yuǎn)消散,再沒人記得你。 你不是想去伊甸園嗎? 他眼眶通紅,清冷的聲線變得沙啞,死了,可就去不了了。 穆黎拉著邵子御的手,兩人湊得極其近,一張嘴,淚卻不自覺地先流了下來。 他假裝聽不出邵子御聲音中的哽咽,努力笑了笑,說: 我不去了,邵哥。 我不去了。 你必須去。 邵子御惡狠狠地說,伊甸園有你想要的自由。 穆黎狼狽地抹了把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 眼前一片模糊,邵子御的輪廓成了一團沒有形狀的虛無,他上前,十分珍視地?fù)崦^去,卻沾了一手的濕咸。 緊接著,邵子御的吻便落了下來。 細(xì)密的,溫柔的,鼻息間都是熱度。 親吻代表著情人間互訴的衷腸、不可割舍的依戀、以及濃烈的愛意。 然而此時此刻,在這個昏暗狹小,塵土與死亡威脅并存的小空間里,滿是絕望。 在第一輪密室中,穆黎曾經(jīng)和邵子御說過有一件事要告訴他。 可他現(xiàn)在不想說了,因為也許只要他不說,未來重逢親口告訴邵子御的那一天就不會太遠(yuǎn)。 冰雕和蠟燭猶在,屬性的相生相克也存在,所以,能夠做決定的,依舊只有穆黎。 一片昏暗中,穆黎手握指針,再次將邵子御推離身邊。 熟悉的轟鳴聲伴隨著時空時針轉(zhuǎn)動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穆黎獨自坐在一片亂石中,恰巧有一束天光由上及下將他整個人孤獨地籠罩其間。 邵子御掙扎的身影被光影包裹住,越來越遠(yuǎn),直到淹沒。 穆黎突然間有些后悔。 他動了動嘴唇,喃喃地說了句什么,可是邵子御卻再也聽不見了 轟隆天地震顫,玻璃墻與花盆碰撞,接連發(fā)出一陣叮鈴哐啷的聲音,處于輕度昏迷中的聞人逍被這股動靜驚醒,倏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久前不斷攀升的熱度仿佛到了臨界點,停在了某個刻度上不再爬升。 陽光不再狠辣后,身上的汗也不知什么時候蒸發(fā)殆盡,皮膚表皮只剩一層薄薄的涼意。 如果按照之前時間流逝的速度,他們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陷入了深度昏迷。 中暑帶來生理上的損傷,決計不會消失得這么快。 聞人逍看向玻璃墻外,一片白茫茫。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同樣清醒過來的舒荷也有點懵,她蹬掉高跟鞋,扶著沙發(fā)靠背坐直了身子,說: 什么東西倒了? 聞人逍沉默著看向桌面上的沙漏。 沙漏上下的沙已經(jīng)置換過一輪,不久前剛被聞人逍再次轉(zhuǎn)了過來。 他一言不發(fā),一邊緊盯著沙子落下的速度,一邊在心里計算著時間。 片刻后,他舒了口氣。 時間正常了。 這代表著,他們不會再飛快地接近死亡。 想到死亡這個詞的時候,聞人逍心中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不是害怕,而是那個叫做盛開的青年。 其實他的記憶并非完全消失,只是這團抽象的概念,在他腦中變成了一團霧氣,每當(dāng)他試圖想要穿過霧氣時,那被隔離在之后的物體就會離他愈發(fā)遙遠(yuǎn)。 但無論這團霧氣如何阻止他找回記憶,當(dāng)他接近盛開時,霧氣就會變得稀薄。 他必須要盡快破解密室出去,再去找盛開了解一些事情。 聞人逍這般想著,不顧搭理舒荷,兀自走到了十二個花瓶中間。 十二這個特殊數(shù)字,正好與十二個月份對應(yīng),可在花房中,能夠和月份對應(yīng)的東西,聞人逍能想到的便只能想到花期了。 聞人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