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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天青,淡淡霧氣氤氳在海港邊,這里的海港會(huì)經(jīng)過很多的游輪和漁船,龐大的輝夜島軍船擺在巨大的海面上,鱗次櫛比的鎖鏈拴著船,轟鳴聲和鎖鏈碰撞的沉沉聲音交織著往來的人聲,一切都很吵… 滴雨漸漸大了起來,打落在傘紙上,“嘀嗒嘀嗒”的聲音在那一瞬間被無限的放大,將傘下方寸之地囿于小小的空間。 昭歌不說話,安靜低頭,容樾垂眸,只看見烏發(fā)下一截雪白的天鵝頸。 少見她這樣安靜恬淡的模樣,容樾納罕,卻耐著性子再次問一遍,“可是忘記帶什么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至少離得近的天璣都已經(jīng)揶揄挑著眉,眼光在兩人之間逡巡,不過他很快低下頭去。 “昭昭?” 容樾接著疑惑地嗯了一聲,聲線含笑,略帶些縱容,“誰又得罪你了?” “你趕我走,容樾。” 她終于說話,但為了話語不那么哀怨,顯得自己過于在意和小心眼,昭故意低頭一直看著自己的腳尖。 看腳尖就是生氣了,容樾看破,顧及她那小小的自尊心和面子,并沒有拆穿,“昭昭,等我找你?!?/br> “你就是趕我走,你不要我了,容樾?!?/br> 低微帶嗚咽的聲音吸引了周圍的目光,很快視線在觸及高大暄紅身影又移開,容樾并不擅長怎樣面對(duì)哭泣的昭歌,稍粗糲的指腹擦拭昭歌的淚水,“嗯?誰說的?我怎么不知道?!?/br> “我自己想的?!?/br> 容樾:“……” 可是,為什么會(huì)這么可愛。 到底也不能隨她就這樣去哭,總是讓她因?yàn)樽约嚎蓿瑢?shí)在不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容樾稍傾油紙傘,親一下昭歌的額頭,“是我的錯(cuò),昭昭,等下次見面,我親自向你賠罪好不好,乖,聽話,先上船?!?/br> 不止容樾固執(zhí)地要昭歌上船,666也鍥而不舍地洗腦嘰嘰喳喳: 快上船帶洛華然一起走巴拉巴拉,容樾是要去拾起來自己打仗的老本行巴拉巴拉,千萬不能跟他走,這一趟老子確定他保準(zhǔn)了是有去無回巴拉巴拉…… 昭歌忍無可忍:“閉嘴?。 ?/br> 少見她這么兇的模樣,容樾也微微怔,估摸她倔強(qiáng)的性子,約莫還是生他的氣,跟了他這么久,別的沒學(xué)會(huì),她的狠心和倔強(qiáng),卻是隨了他的。 他將傘柄遞給昭歌,“昭昭,聽話,我們昭昭最乖了。” “容樾,你混蛋。” 容樾笑,隨她打罵,索性這一趟走完,若是幸運(yùn)得以全身歸來,他就依了她當(dāng)初說的話,全身而退,買一處安寧太平的宅院,給她想要的生活。 目送人影離開,容樾接過身旁輝夜島武司總長遞過來的大氅,隨意披上,活動(dòng)一下左肩,黑金色靴子踏過潮濕的地面,拾階而上,玄色大氅似有若無地摩擦著古銅色的欄桿。 當(dāng)見少島主上軍船之后,爭吵聲頓時(shí)小了一個(gè)度,還有人沒有注意到容樾的到來,cao著不知道什么語言吐沫星子滿天飛,淋著毛毛細(xì)雨,罵的很爽。 容樾也不催,就這樣看著他們吵,等他們注意到不對(duì),周圍詭異地只剩下安靜的水浪涌動(dòng)聲,容樾把玩著蓮降,淡淡道: “吵什么?” 兩人一番爭吵后,容樾才聽懂,軍商接洽出了問題,輝夜島軍商是兩個(gè)分離的龐大體系,溝通不到位,出些矛盾是不可避免的,商司總長豪橫道:“好,好,就算惹不起你們這群打仗的,是你們?nèi)藛T沒有報(bào)清楚,莫名其妙多出來些少一些,到頭來怪到我們頭上,咱們好聚好散,這仗不打也罷!” “cao你大爺再說一遍……” …… 眼看又要吵起來,容樾忍耐到了極限,祭出蓮降,指尖微動(dòng),兩人各有一截發(fā)飄在地上,接著是冷漠的聲音,“吵夠了沒有,我管你們有什么矛盾,處理不好一個(gè)時(shí)辰內(nèi)換人。” 兩人面面相覷。 少島主未公開身份之前,是輝夜島首席殺手之一,迄今為止仍然是所有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他做事的殘忍和果決作風(fēng)幾乎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gè)傳說,是所有人又敬又怕的存在。 真不至于為了這么一件小事得罪他。 兩人正要偃旗息鼓,假裝和好時(shí),慢悠悠自后方傳來一句,“不是什么難辦的事情,不若說來讓陸某聽,陸某經(jīng)商近十年,想來是能幫些忙的?!?/br> 陸嶼,他沒走嗎? 想來是察覺到藥司總長天璣疑惑的眼神,陸嶼善解人意地解釋道,“少島主許是有話要講,昭歌姑娘回去的船上并未給陸某安排空間,陸某只好來尋少島主?!?/br> 這人老狐貍了,話語雖溫和,卻令聽者不自覺將其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容樾懶得搭理他,陸嶼不緊不慢,“想來昭歌姑娘也不好過……” 轟然一聲拳頭砸入血rou的聲音,伴著慘叫,陸嶼踉蹌后退,他是個(gè)文人,顯然沒想到容樾二話不說會(huì)直接動(dòng)手,巨石般力氣砸的他猛吐出一口血,歪在欄桿上,傘也飄進(jìn)海里。 容樾一步步從傘下走出,狠狠拖拽住陸嶼的衣襟,從后腰抽出匕首,居高臨下地看著涸轍之鮒,“我暫時(shí)不殺你,你也別把自己當(dāng)個(gè)東西!” 陸嶼忽笑出聲,“你知道了。原來,那日在寺廟偷窺的人是少島主啊?!?/br> 是肯定的語句。 容樾冷冷看他。 周圍人噤若寒蟬,卻也伸長了脖子瞧這突如其來的打斗,陸嶼垂眸看喉間這把刀,忽然想起一次容樾對(duì)戰(zhàn)大梁時(shí),他陪小太子觀戰(zhàn),見容樾單用一把匕首就幾乎把大梁的戰(zhàn)獅砍成兩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