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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事情,我不予安置?!睄u主如是說道。 這天昭歌進入魚坊時,招呼性和洛華然問候,洛華然卻不如往常一般溫和回復,倒是反常地坐在珊瑚廊下,面目繃緊,眼睛拼命地沖她眨著,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昭歌敏感地察覺到了危險,僵在原地,步子緩慢地后退,試圖退回門口去尋找救兵。 徐有沅自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眼光一使,門后兩人便合上了門,不給昭歌留任何的退路,徐有沅拍拍手,那艘船上的其他人便將昭歌團團圍住,甚至還有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從昭歌的角度,甚至還能看見,匕首散發(fā)出的冷光。 “好久不見,陳昭歌。” 昭歌不敢亂動,捏著手鏈上的骰子,心中一聲一聲默念著容樾的名字,嘴上拖延時間,“你怎么進來的?” “你可不要忘了,我姐夫可是大梁太子,即使在輝夜島,亦是座上賓,我為何不能來?!毙煊秀淠秘笆浊昧饲谜迅璧膫饶?,冰冷的溫度蛇信子般,游走之處汗毛豎起。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綁我干什么?” “無冤無仇就不能綁你,你占了容樾妻子這一位分,便是你的錯。陳昭歌,你捫心自問,他一是大梁王君,二是輝夜島少島主,你配做他的妻子嗎?” “配不配你說了不算,容樾說了才算!” 昭歌生氣了,一把推開徐有沅,順便踢倒了幾個膘肥體壯的男人,徐有沅在船上見識過昭歌的本事,并不意外,淡淡指揮這其余人車輪戰(zhàn)一般輪番耗著昭歌的體力。 待到昭歌被逼在墻角,徐有沅蹲下身子看她,眸光是勢在必得,“那我告訴你,此番我進來,不僅是正大光明地進來,還是島主為我肅清了周圍所有用來保護你的人,看吧,你連容樾父親的祝福都得不到,又談何般配呢?” 昭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徐有沅對昭歌的反應很滿意,雪亮的匕首在昭歌的皓腕上一劃,瀝瀝的血流出來,更襯雪膚烏發(fā),徐有沅一向嫉恨昭歌的美色,現(xiàn)下卻釋然笑出來,指揮所有人出去后,自己也一步步后退。 昭歌不明所以看著她,難道她來這一趟,就是為了來劃拉自己這一刀,也…不至于吧? 怕是有什么大病。 知道她看見徐有沅詭異的笑著,在離開之前,素手搭上門前的閥門,狠狠扣下,昭歌依稀能從她的口型辨別出“再見”的字樣。 “咔噠”一聲。 徐有沅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昭歌忍痛,解開了洛華然的繩索,“你沒事……” 話沒說完,便見魚坊里的琉璃rou眼可見的開始裂縫,巨大的裂縫蛛網(wǎng)般蔓延開來,觸碰即可融合成更大的縫隙,海水不斷滲進來。 昭歌聽說,魚坊是和深海聯(lián)通的。 不好! 昭歌拽著洛華然就跑,人沒跑到門口,就被力量巨大的冰冷的水流卷入,她感覺到自己驟然間失重,隨波逐流,如一根浮木般,她摸索著探到手鏈上的骰子,沒來得及默念容樾的名字,手鏈便被巨大的水流沖到別處去。 容樾…… 你怎么還不來啊…… 恍惚間,有堅定的力道狠狠抓住她的手腕。 昭歌睜開眼睛,拼命想看清楚那人的輪廓,可是海水冰冷,手腕處見骨的傷口不斷流失著血液,她的生命也在慢慢耗竭,余光可見大批大批的食人魚,張著尖牙利齒直奔她而來。 洛華然見狀,將昭歌攬在懷里,按壓她的傷口,同時忍痛咬破自己手腕,將已尋跡而來的食人魚引到自己身上。 _ 于此同時,藥司,玄冰浴中,容樾浸泡在冰冷至極的水中,冷氣氤氳,繚繞遮擋住可怖的面容,藥司主管天璣正在緩慢引出容樾心口的月光樹,有什東西伸著蜿蜒的觸須在血脈肌理中游動。 “少島主,就快了?!?/br> 容樾面目肌理幾乎樹紋理般可怖,血rou被吞噬又新生,隱隱見眉目的眼睛帶著濃墨重彩的妖氣,周身已經(jīng)痛到?jīng)]有了知覺,他感應到什么般,張開眼睛,見指尖溫柔纏繞著粉色星子,字句皆是他的姓名,他笑,唇語呢喃: 昭歌,昭歌,陳昭歌…… 但是剎那間,所有的星子驟然消失,隨之席卷而來的,是刺骨而來的徹底冰冷。 一時間,疼痛如烙鐵燙燒般蔓延在心口,灼痛無比,卻又無能為力。 藥司主管天璣一直密切關注他的動向,察覺他心神不穩(wěn),即刻啟動梵音陣,細如發(fā)絲的銀線上纏繞的鈴鐺聲音水流般匯聚在一起,輕靈成和諧的音律。 天璣點燃沉香,同時沉聲道:“少主,凝神?!?/br> 于此同時,一大團鮮血染紅涼得發(fā)藍的玄冰浴,天璣心道不好,吩咐坐念經(jīng)文的兩個喇嘛去取加持過的凝神香,恰在開門那一瞬間,外面樹木瘋了般地分蘗抽芽,裹挾著涌進來,如潮水般占據(jù)了長廊的每一個角落,唯獨沒有靠近玄冰浴,觸梢顫抖,可以說是恐懼和臣服。 “咔嗒!” 鎖鏈碎開,濕漉漉的水隨著容樾人出來流淌一地,所到之處枝葉退縮。 月光石是萬中無一的至寶,雖飼主而生,但其也在壯大的同時,滋養(yǎng)著宿主的力量,重塑宿主的筋骨和血脈,其也有靈,察覺自己將被剝離,便會進行爆發(fā)式的自救。 這些東西,天璣只在古籍中閱讀過,此番真真切切見到,震撼難以用語言形容,但他沒忘記正事,“少主,剝離沒完全結束,請您回到玄冰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