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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后。 封曌和黃毛跟隨青年進了莊園中的一間用竹林構建出的清雅待客室,香茶糕點擺上,再配上一旁點燃了的熏香,封曌有一種又穿越了的感覺。 黃毛看著軟榻案幾,再看看軟榻和案幾,最后深吸一口氣,站在了封曌身后,打算當一個合格的小弟。 封曌瞥了眼黃毛,再掃了眼自己的光腦,輕嗤一聲,端起那盞香茶,在確定入口溫度事宜后,直接一口干。 黃毛:“!” 黃毛有點傻眼,看了眼那詫異看來的灰袍青年,心里既擔憂,又莫名有點小激動:哎呀哎呀,宋家這下馬威讓曌哥不高興了,嘿嘿,有好戲看了。 封曌牛飲了一盞茶后,又十分不客氣地抬了抬下巴,示意灰袍青年再倒茶,然后借著這第二杯茶水吃了三五塊糕點墊墊肚子,姿態(tài)優(yōu)雅又隨意,半點沒有不自在。 這樣的表現讓灰袍青年眼中的詫異更甚了幾分,以至于那本來還保持微笑的唇角都抽動了下,似乎是想要說什么,但是最終,他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低眉斂目,假裝什么都沒看見。 只是。 待封曌表示自己已經吃飽喝足后,灰袍青年卻搶先一步地表示要帶封曌二人在莊園中逛逛,消消食。 既沒喝也沒吃的黃毛拼命用眼神給封曌傳達他并不想要消食,可惜,封曌摩挲了下脖頸間的琉璃珠,竟還就這么站起來,跟著灰袍青年出了待客室。 先前封曌和黃毛二人走進莊園內時,就已經發(fā)現這地方被修建的像是封建社會的皇家園林,現在再這么一逛,他們腦海中幾乎有致一同地浮現出曾經背過的一句話“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真正是處處精雕細琢,處處是美景! 同樣的,也處處都是錢! 金光閃閃的,好不要耀眼啊。 封曌琉璃色的眸子瞇起,表面上好似被宋家這不經意間展示出的壕給閃的無法直視,實際上卻不過是在心里盤算著,這條路,究竟通向哪里? 或者更準確地來說,封曌很好奇前面這看似恭敬的灰袍青年,究竟是想要帶他去哪?隱藏在“炫富”下面的心思,究竟是什么? 至于宋知然的光腦傳訊,封曌決定晚點再查看…… 十分鐘。 十五分鐘。 又十五分鐘。 整整三個小時過去了,焉吧吧的黃毛被封曌隨意找了個借口摁在某個亭子里面休息,繼續(xù)跟著這灰袍青年往前走。 灰袍青年因為不間斷的走路,又不間斷的介紹,此時額頭上已經有了一層薄汗,一張臉都蒸騰著熱氣,顯然也比黃毛好多少。 但是,封曌沒有主動提停,灰袍青年便也只能按照計劃,繼續(xù)走下去,走下去,去去…… 終于。 灰袍青年走不動了,他氣喘吁吁,正想要說什么,封曌卻突然輕笑一聲,先一步踏了出去,“喧賓奪主”地走到前面開始帶路。 灰袍青年先是一愣,繼而忙道:“封先生請稍等,您……呃,您……” 灰袍青年的話沒說完,就眼睜睜的看著前面走著走著的封曌突然腳步一轉,兀自進入了一條用各色石頭鋪出來的小道,并目的明確地往小道盡頭處的拱門走去。 “不好!”灰袍青年大驚失色,正要驚呼一聲“小心”,卻見本以為會被因為觸動禁制而彈回來的封曌,竟然就這么一步踏出,走進了那拱門之中。 “怎么……會?那可是少主……”灰袍青年下意識地呢喃出聲,繼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逐漸放大,眼底迅速流露出驚懼和恐慌。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穿著白色長袍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似安慰一般地拍了拍灰袍青年的肩膀,道:“宋叔還在等你去匯報情況?!?/br> 溫和的嗓音,溫潤的面龐,不是曾經作為宋知然守護人之一的歸明軒是誰? 只是這位在更早的時候就被宋知然趕走的前守護人,本該被懲罰被唾棄的他卻因為宋知然彼時的心軟而逃過一劫,甚至若非這一次宋知然歸來的太過于突然,按照他心里的計劃,他此時應該徹底隱于幕后才對。 可惜。 歸明軒溫和的面龐有猙獰一閃而過,目光在那拱門處停留了幾秒后,這才轉過頭來,看向灰袍仆人。 乍看溫和的眼神,眼底卻是森寒,森寒之中有黑色的旋渦在飛快旋轉。 灰袍青年清明的視線逐漸渙散,沒一會后,他便像是提線木偶一般,木楞愣的站直身體,機械一般地自言自語道:“今日是大爺擔心少主,暗示小的試探少主夫。所以小的才會在少主夫上門后……” 封曌可不知道自己今兒這出的下馬威后面藏著的究竟是誰,當然,在確定對方手段過于低端后,他也著實不太想知道是誰了,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 “你什么時候回去?”封曌問宋知然,目光在對方身上這套特別華貴的月白色長袍上來回逡巡,越來越覺得這袍子不簡單。 如果說宋知然常穿的黑袍是一般法衣,那這月白色長袍,十之八九是極品法衣。 若是往常,封曌指不定要眼熱恰檸檬,但是現在,怎么說呢,他滿腦子都在轉著一個問題:宋知然是不是打算繼承家業(yè),再不回去了? 如果這樣…… 封曌的眉頭皺起,趕在宋知然開口前,很是嚴肅地強調道:“反正你的年租金我已經收了,就算你不住我家,我也不會退費的!絕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