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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尋爹啟示在線閱讀 - 第69頁

第69頁

    鹿時應站在不遠處,護城河里的水潺潺流過,東風還未走,春風也不曾到來,唯有這一池的絢爛,像暖著心頭的最后一點火。

    鹿時應走到孟多身旁,說:“江南不比京都,冬季雖暖卻潮,秦白說你腿上的傷遇冷要疼,我令阿洛買了幾只暖爐,等到了船上就點著?!?/br>
    孟多蹲在地上點煙火,細細的香燭一頭紅著,煙花筒子的捻線很長,可孟多點了幾次,都點不著,皺眉把香燭扔在了地上。

    鹿時應蹲下來,撿起香燭,幫他點了煙火筒子。

    孟多的眼里倒映著流光溢彩,眼神卻很冰冷,說:“早知自己命不久矣,何必來招惹我?”

    鹿時應心口狠狠的一疼,“我想過......可我......”

    孟多說:“你既然早就決定瞞著我,現在又何必——又何必來送我,從今以后,我去哪,我在何處,與你有關系嗎。”

    鹿時應滿心苦澀,想說他忍不住,想說他舍不得,想說的話有很多,最終卻什么都沒說。那時在鹿府門口,想說的話沒說是因為說了孟多也不會在意,如今在江陽城的護城河畔,想說的話沒說,是因為說的太多,日后終究會成為一塊心病,每次孟多回想,就只能想起他留下的辜負和落寞。

    孟多沒看鹿時應,轉身往回走,說:“你不要來送我,我不想看見你?!?/br>
    鹿時應喉嚨哽塞,無邊無際的痛楚涌上他的心頭,他隱忍不發(fā),對著孟多的背影輕聲說:“好?!?/br>
    第四十章 他葬在何處(一更)

    秦時河,風冷,天晴,岸邊有一群鴨子正挨個上岸,**的腳掌踩出一路的腳印。

    孟多垂眼看著毛絨絨的鴨子咿咿呀呀走過他的身邊,他也是一只動物,本應該在安樹樹下安安靜靜的吃樹葉,什么都不必想,吃飽了就閉上眼睡覺,然后一輩子就過完了。

    如果不認識鹿時應,沒有鹿時應的話......孟多閉上眼,深深吸一口氣,不再回頭,踩在客船伸向岸邊的板子上,穩(wěn)穩(wěn)的走上了船。

    鐘齊雁在岸邊向鹿時應告別:“我會照顧好孟多,鹿大人,此去京都危險重重,望保重,我們在江南等您的消息?!?/br>
    鹿時應彎了下唇,笑容很苦,鐘齊雁沒有看出來,鹿時應說:“你......照顧好他?!?/br>
    鐘齊雁說:“我視阿多為兄弟手足,一定會照顧他的,鹿大人請放心?!?/br>
    孟多上了船,走進了船艙里??床灰娒隙嗟纳碛?,鹿時應壓下心里的痛楚,點點頭,還想再交代什么,可卻不知從何說起,秦時河的風刮的急了,冷的人四肢百骸都顫抖,“還請?zhí)媛鼓侈D告他,若是有——”

    話到一半又停住了,鹿時應搖搖頭,說:“不必說了,鐘公子,請上船吧。”

    鐘齊雁點頭,從岸邊踏上客船,孟多乘坐的船很漂亮,船艙上有四角飛檐,船桅掛著一串紅色的燈籠,客船從岸邊行駛,劃開水面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鹿時應站在岸邊,看著客船漸行漸遠,離開江陽城,離開北方,離開鹿時應,永遠永遠,此生都不復見。

    秦時河岸十里無人,鹿時應心痛難忍,一只手緊緊按住心口,微微彎下了腰,孟多好生殘忍,走的決絕果斷,連最后一面都不愿見他,鹿時應疼的站不住,單膝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淚水掉進血水里,他低聲笑了出來。順風順水,客船行駛速度很快,一日就從江陽抵達臨淵城,臨淵位于縉云山脈的北邊,翻過了縉云山,走運河水路復行三百里,過兩座城,就能抵達江南。

    孟多不知是喝了風還是怎么,剛到臨淵就咳嗽不止,怎么都止不住,天再晚些時,竟咳出了血,船上沒有大夫,掌舵的于是建議他們下船進臨淵城找個大夫給孟多看看。

    孟多沒覺得自己這是病,擺擺手說不去,鐘齊雁和阿洛怎么都勸不了,只好放棄,船老板見孟多臉色慘白,怕他死在船上,就忍不住又勸,說:“臨淵城里的醫(yī)館是神醫(yī)谷的人開的,治得很好,興許開一貼藥就好了?!?/br>
    孟多聽說神醫(yī)谷,心神一動,竭力忍住咳嗽,說:“我們下船?!?/br>
    臨淵城熱鬧繁華,人來人往,阿洛打聽了神醫(yī)谷的醫(yī)館,扶著孟多找到了地方,還未進去就聽見醫(yī)館里傳來喧鬧的爭論聲,一個聲音大大咧咧的喊著,說:“不讓我喝酒,那讓我去死好了,我跑到這里來就是要喝這里的梅花酒?!?/br>
    孟多愣了一下,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神醫(yī)谷秦白的父親,秦賦璋久居神醫(yī)谷,對外宣稱多年不曾出山,孟多五年前因為機緣巧合在江南遇見了向孟府酒鋪子賒賬的秦賦璋,秦賦章醉的一塌糊涂,說自己是名震江湖的秦大神醫(yī),別人都當酒鬼說胡話,但孟多將他的酒帳一筆勾銷,告訴秦賦璋,他可以每年往神醫(yī)谷送足量的酒。

    秦賦璋才不信有人會這么好心,問孟多想要什么,孟多穿的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搖著一把扇子,一點都不像精明jian詐的富商,說什么都不要,就是錢多、太閑、看他順眼。

    秦賦璋喝了孟多很多年的酒,一開始理直氣壯,到后來越喝就越覺得自己欠他個人情,不報渾身都不舒服。

    秦賦璋見了孟多也是一愣,說:“噯?你你我怎么看你眼熟?!?/br>
    孟多想說話,一張嘴就咳的不止,一絲血水從他抵著唇的手被滲出來,秦賦璋一把抓住孟多的手腕,切脈之后說:“只是風寒,怎么咳的這么厲害,心肺都有損傷之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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