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小卷毛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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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徐蘅經(jīng)常惹事生非,可徐蓁很有做jiejie的樣子,寒暑假有她盯著,安景云放心多了。 沈家伯娘知道她對徐蓁的期盼,“孩子畢竟是孩子,老大才幾歲。我們家兩個也經(jīng)常鬧的,親的就是親的,鬧過又好了。” 人堆里鉆出個小腦袋,沖到她倆跟前,“沈家伯娘,你干嗎吞吞吐吐?”是方輝,他轉(zhuǎn)向安景云,“徐蓁和徐蘅把毛毛關(guān)在糞坑那里,還誰都不告訴,要不是我找到她,說不定她被熏死了!” 院子后面有個大糞坑,為了防止孩子掉進去,門是上鎖的。時間長了,吸糞車工人警惕性松懈,僅僅虛掩上門。 安景云一時間轉(zhuǎn)不過彎,“是不是她自己跑進去的?” 方輝小臉漲得通紅,“徐叔叔問得很清楚。徐蓁騙毛毛說徐蘅跑掉了,讓毛毛和她一起去找人,等毛毛踏進去,徐蓁反鎖掉門!阿太找毛毛,她倆還說毛毛一定是溜出去玩了!” 老大做這種事?! 安景云腦袋里嗡地一聲,大熱天,糞坑那邊的味道別提了,蚊蠅更是密密麻麻。而且里面能立腳的地方也就一米多寬,要是毛毛中暑掉進去…… 她上前拍打家門,“徐蓁!開門!” 第二下門就開了。 徐蓁垂著眼,眼皮紅腫。 見門終于開了,沈家伯娘松口氣,拉著安景云急聲道,“小徐已經(jīng)教育過孩子,他動了真怒,用火鉗打的,你好好跟孩子們說,兄弟姐妹得相親相愛,將來互相扶持?!?/br> 安景云沒聽清,她的注意力全在徐蓁身上。這孩子是她的頭一個孩子,又是頭一個孫輩,深得兩邊老人喜愛,花了大量心血教養(yǎng),而孩子沒辜負期望,和她十分貼心,更是個合格的jiejie,處處保護有病的老二不受外人欺負。 第一次看到這孩子這樣垂頭喪氣,她的滿腔怒火不知不覺去了一半。 “mama,我錯了?!毙燧栊÷曊f,淚珠撲簌簌掉落。 沈家伯娘怕安景云動手打孩子,連忙說,“改了就好。讓你mama幫你擦點藥,這種天容易化膿?!?/br> 徐蓁小腿上有幾道明顯的紅杠,破了皮,是火鉗打過的痕跡,觸目驚心。 徐正則也真是-安景云提醒自己,一會等他下班一定要跟他說,男人力氣大,很容易打傷孩子。 她彎腰檢查的當(dāng)口,徐蓁的淚水不斷掉下來,熱騰騰地滴在她胳膊上。 “你?。卑簿霸茋@了口氣,可正如沈家伯娘所說,孩子只是孩子,成人都無法控制妒忌,一個孩子又怎么懂得消化這種情緒,“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見mama不但沒打她,還語氣溫和,徐蓁心頭沉甸甸的,淚如泉涌,“就是討厭她!” 討厭她養(yǎng)尊處優(yōu),討厭她有人護著-不想跟徐蘅做同桌,立刻有人主動幫她解決,但憑什么自己要承擔(dān)的她卻不用承擔(dān)? 不是一樣的嗎?同一個父母,同樣的姐妹。 “討厭就可以這樣?!她是你meimei。”方輝看不下去,大聲說道,“我也討厭我弟弟啊,可是我是哥哥,我必須保護他!” 沈家伯娘勸走徐老太,回身見到小方輝挺身而出,好笑道,“行了,這是安阿姨家的事?!?/br> 她輕輕一推,幫安景云關(guān)上家門。 外屋床帳后有個悉悉發(fā)抖的身影,安景云用力把帳子拉開,徐蘅雙手拽著一角帳子,躲躲閃閃不敢抬頭,本來是腫眼泡,哭了之后紅腫得驚人,小腿上也是火鉗打出來的紅杠。 安景云看了一眼,知道此時跟老二說不來道理,轉(zhuǎn)身進里屋。 房里靜悄悄的,老太太摟著安歌,默坐在桌邊。 安景云心里一痛,知道老人是被婆婆的話傷了心,快步走過去,半蹲在老人身前,“外婆疼我,不要理別人胡說八道?!绷忠诵迊砹撕?,雖說主要精力放在安歌身上,但把每日三餐都包了,而且家里從早到晚有人在,以后她和徐正則不用特意差開班頭。 但老人對三個孩子明顯不同,掏腰包非給小的訂一份牛奶,衣服鞋子也僅僅給小的做,讀書看報更帶著小的,連看孩子的目光都不一樣。物不平則鳴,也難怪兩個大的要鬧。 林宜修不吭聲。 安景云目光轉(zhuǎn)向安歌。大概林宜修幫她洗過澡,一頭小卷毛散發(fā)著清香-是的,連洗發(fā)膏都是老人另外替她買的,不跟兩個大的合用;身上換了條淡藍色小連衣裙-這是衛(wèi)采云寄來的。小家伙吃了點苦,腦門上、面頰、胳膊和腿上滿滿的蚊子包,有的連成了一大塊,有的包上疊著包。 看著就癢,安景云移開目光。不過涂過花露水了,香噴噴的。 她沒好氣地說,“二姐傻,你也是傻的?大姐也是跟你鬧著玩,早點求饒就放你出來了。” 林宜修猛地抬起頭,“毛毛受了這么大委屈,你……你怎么當(dāng)媽的?” 打都打過了,老大也已經(jīng)承認(rèn)錯誤,還怎么樣呢……安景云暗暗嘆息,老人的偏心真沒辦法,只能笑著勸道,“小孩子都是這么打打鬧鬧長大的,我小時候跟阿二也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鬧,大了就好了?!彼崞鹨稽c聲音,“毛毛,為你的事害老太太這么難過,你不勸勸老太太?mama跟你說過木秀于林的道理,連跟親jiejie都處不好關(guān)系,秋天開學(xué)了同學(xué)全比你大,到時你怎么辦?別人都不喜歡你,你是不是該想想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 咳,這種自成一路的邏輯自洽,真是謝謝了。 安歌還沒開口,窗口奮然躍起一個小腦袋,“胡說八道!九道!” 第三十章 好牌 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安景云偏心,安歌還沒怎么樣,把個方輝氣得鼻子眼睛直冒火。 “你……太沒用了!”他走來走去,從梧桐樹下這頭走到那頭,再從那頭走到這頭。 “那你說,應(yīng)該怎么辦?”安歌奇道。 方輝詞窮,抓了抓腦袋。他的相貌偏于俊秀,長眉,眼睛黑亮,轉(zhuǎn)動時格外靈動。 打徐蓁、徐蘅一頓出氣?好像不行。先不說年齡差放在這,安歌不矮,但比兩個jiejie肯定要小。就算有他幫手打贏了,似乎……沒用。負責(zé)“仲裁”的大人武力更強,免不了挨揍。他倒是不在乎,反正他爸也就一巴掌了事,懲戒的意味大于痛苦。 可徐家不同。 方輝腦海浮起徐正則用火鉗打孩子的場景,回頭看看安歌粉撲撲的小臉,打了個寒顫。 不行! 那么,哭?同在一個大院,見多了安景云巴掌還沒落下、徐蘅已經(jīng)哭成淚人的模樣。 他再看看安歌,后者眉眼彎彎唇角上翹一付笑模笑樣。 哪里裝得過徐蘅啊。 “你怎么不難過呢!”方輝恨鐵不成鋼。要是他媽這么對他,他得多憋屈,笑不出了好嗎。 “那……我哭?”安歌捂著臉,嗚嗚做聲。 “……還是笑吧?!狈捷x無可奈何坐在她身邊,把橡皮筋扣在拇指和食指之間,彈樹上的葉子。 深綠色的葉片動了動,橡皮筋完成使命,掉了下來。 這是早上八點,陽光透過葉間,斑斑駁駁投在地上,方輝額頭和鼻梁上滿是汗珠。他拉起汗衫下擺,滿不在乎擦了下。 安歌逗完了小孩,把搪瓷杯遞給他,“喝點水?!?/br> 方輝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白開水,仍然抓頭撓耳地難受,好像一口氣憋在胸口,呼不出,下不去。 搶過安歌手里的蒲扇,他大力搖扇,風(fēng)力頓時直上三個等級。 好像下了最后決心,方輝沉著一張小臉,“要不,咱們兩家換換,你來我家,我弟去你家?!?/br> 好有創(chuàng)意的想法??!安歌都驚呆了,伸指在他頭上一戳,“你對得起你弟嗎?他成天跟在你后面叫你哥?!币皇沁@會院里的孩子拉大隊去了游泳,他弟跟方輝的直線距離絕不超過百米。 “這不是沒辦法?!卑训艿芙o出去,方輝也很難過好嗎,“聽人說,你生下來的時候你奶奶想把你跟人換,免得徐家沒男丁絕后,不過你媽死都不答應(yīng)??赡銒層植幌矚g你,估計現(xiàn)在會答應(yīng),我弟很聰明的。” 安歌翻了個白眼,“我媽不是不喜歡我,只是她更喜歡大姐。懂嗎?” “你這么聰明,干嗎她不最喜歡你?你姐讀書笨,經(jīng)常聽到你媽訓(xùn)她。我二哥成績最好,我媽最喜歡他?!狈捷x想了想,覺得對親媽有點不公平,“不過她對我們都很好,要是二哥欺負我,她肯定狠狠說他?!?/br> 噯-真是,跟小屁孩講不清復(fù)雜的感情。徐蓁是安景云的長女,出生在比較輕松的日子,如同錦上添的花。徐蘅的先天疾病給徐正則和安景云帶來沉重負擔(dān),加上回城進廠,同時面臨工作和家庭的重大變動,跟從前的生活不能相比。偏偏還遇到計劃生育即將嚴(yán)格執(zhí)行,他倆趕在線前生了自己。最后,徐正則的重度燒傷是駱駝背上最后一根稻草。 可以說安景云仍然沒恢復(fù)。安歌的出生,仿佛是一道界限,之前雖然也有煩惱,但總體安逸;之后,生離死別的風(fēng)險跟日常瑣碎的煩心事緊緊纏住了她。 這些,以方輝的年紀(jì)理解不了。 安歌也不想跟他講這些。 她輕描淡寫地說,“昨天我早就發(fā)現(xiàn)大姐的意圖,故意讓她把我關(guān)在那。” “得了,別吹了,要不是我去找你,你得臭死在那里。” 安歌伸出小指,“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人?” 方輝毫不猶豫,伸出小指跟她勾住,晃了幾下。 安歌湊到他耳邊,“那會我看見二姐在墻后面張望,她走路特別沉。我問大姐有沒有聽到聲音,大姐說沒有,還背著我對后面直擺手,我就知道了,她倆約好了捉弄我。” “我將計就計,門被反鎖后蹲在比較干凈的地方節(jié)省體力,等阿太找我。下午三點阿太要安排我們洗澡,她們最多關(guān)我兩小時。你找到我的時候,是不是我挺精神,除了臭了點?” 方輝皺眉,也湊到她耳邊才說,“干嗎這么干?” “真笨-這下我爸知道她們討厭我。他雖然忙著裝電視機,不清楚家里的事情,可鬧大他就知道了。今天早上他特意帶我倆去吃餛飩,就是因為他說服不了我媽,只好自己對我好。不然,難道家里沒早飯嗎?” 方輝恍然大悟,但總覺得怪怪的,“你心眼真多?!?/br> 安歌轉(zhuǎn)過身不理他,“說我笨的是你,這會又說我心眼多。是她們先捉弄我,不是我挑事?!?/br> 方輝想想也是,急得又撓腦袋,一時之間亂了神,好像這么做不夠光明正大,有事應(yīng)該跟父母說清楚,可不這樣憑安阿姨那偏心,吃虧的只有毛毛。再一看安歌低著頭,不會是在哭吧,他連忙把她轉(zhuǎn)過來,“對不起!你說得對,你這是……敵進我退,敵不動我不動,敵若找打......絕不放過?!?/br> 噗安歌真是被他逗樂了。 “別想那么多?!卑哺璞ё‰p膝,把下巴放在膝蓋上,“考上大學(xué)我就走了。你知道宇宙嗎?” “知道。流星就是星際的物質(zhì)。” “有時候我會難過??墒谴蟛糠謺r候我覺得上天對我很好,有寵愛我的老太太、五阿姨,我有不錯的頭腦,還有你這樣的朋友-”她側(cè)頭看著方輝,“宇宙很大,我們看得遠些、高些,沒必要困在眼前。” 方輝聽到自己居然被排在前三,已經(jīng)開心得合不攏嘴,“對!我們看得遠些,風(fēng)物長宜放眼量!” 安歌抿嘴笑,至于安景云因為害怕她翅膀長硬遠走高飛不管家里,所以不許她讀高中這種事就沒必要說出來嚇小孩了,畢竟夢里安景云也沒能成功控制她,更不要說重來一次。 誰也不是生來就會當(dāng)父母,這時候的安景云、徐正則,三十出頭,被生活壓榨到心力交瘁,沒有能力看到更遠、做到更好而已。 她仰頭看向碧空。 好牌也要打好。 嗯,定個小目標(biāo),比如說……喚醒爺爺?shù)氖聵I(yè)心。 既然組織上有新的安排,徐正則的父親徐重,曾經(jīng)的老部長,結(jié)束手頭的鄉(xiāng)村調(diào)研工作回到城里。 一聽新任命,他沉吟著沒立刻答應(yīng),專業(yè)不對口啊。 五十多的人,重新學(xué)吹打? 第三十一章 奶奶、爺爺 俗話說得好,靠山山倒,靠人人倒。 徐重是大地主家庭的出身,讀書時入黨,抗戰(zhàn)時在第一線戰(zhàn)場,到五十知天命頗為諸事看淡,退居二線后沒多久急病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