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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愿搖搖頭。 他無欲無求,別說喜歡,連恨、嫉妒、悲傷、害怕等情緒都沒感受過。 跟著師尊,他偶爾會開始將自己的感情往這些詞語里對號入座,他看到師尊時心里會歡喜,會感到愉悅,會想將師尊擁入懷中,他把這個感情對號到了“喜歡”和“愛”上。 所有話本上來都是秀才愛上了小姐,從來沒有一本話本說過,“愛”和“喜歡”是有差別的。 他也一直以為,兩種感情是相等的,被顏星君這么一問,他才忽然想起來,如果真的一模一樣,為何會是兩個詞? 顧愿道:“喜歡和愛不一樣嗎?” “這讓為師怎么解釋呢?!鳖佇蔷悬c苦惱,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解釋才好。 顏星君想起曾經(jīng)在書中看到的話,拿出來舉例子,“你看,有人喜歡花草,所以會將其摘下來恨不得戴在身上到處炫耀。但這些人從來沒想過,花草一旦被摘下就會枯萎,真正愛花草的人,反而不會摘下。” 顧愿問道:“不能用靈力保護嗎?就像在鎮(zhèn)子上買的那個糖人一樣,被靈力護體的物品,保留千萬年也沒有問題?!?/br> 顏星君想了想,還真是這么個道理。 不對,小徒弟怎么比他還像個修仙者,他都沒想到這一層。 想到這兒,顏星君也有些糊涂。他有喜歡的東西,他喜歡人,喜歡花草,喜歡自然,喜歡世間一切,也喜歡小徒弟。 不,他對小徒弟的感情是“愛情”。 那這種感情應(yīng)該怎么通過言語,傳達給顧愿呢。 可顏星君想,他對于喜歡的東西,也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他們,甚至想將其保護起來,那這些是愛嗎? 顏星君知道,不是。 顏星君眼中充滿疑惑地看著顧愿,問道,“對哦,那喜歡和愛的區(qū)別到底是什么?” 顧愿:“……師尊在問我?” 兩個人互相看著彼此,都從對方的目光里看到不解。 顧愿問道:“那師尊先前,是想問喜歡還是愛?” 顏星君想問“小徒弟,你到底有沒有愛的人”,但對于感情淡薄的小徒弟來說,他害怕這個詞難以理解,于是改成了喜歡。 到最后,反倒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需要顏星君回答,顧愿繼續(xù)往下說道:“徒弟雖不懂二者的區(qū)別,但聽起來,愛應(yīng)該比喜歡更厚重些。徒弟不敢隨便用這種詞,但可以保證——” “徒弟喜歡師尊?!?/br> “我還不能確定,這份感情有沒有到愛的地步?!?/br> 感情這東西,不是看幾本書,說幾句話就能明白的,也不能說克制就克制,說放肆就放肆的。 感情是比大道還要復(fù)雜的東西。 顧愿缺失感情多年,沒辦法一下頓悟,所以他問道:“所以,師尊愿意教我嗎?” “徒弟在這個方面……”顧愿垂下眼。 師尊一旦回到青玄峰,便又變回了那個動不動就臉紅的師尊顏星君,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清漢仙尊。 為方便行動,一到房中,顏星君便將外衣隨意敞開,白色里衣貼身,能看到顏星君身上的線條走勢。 順著脖頸的線條,視線在小小的喉結(jié)上停留了一會兒,又順著往下,能看到里面白的發(fā)亮的肌膚。 最后所有春光都被衣服遮擋起來。 卻更能給人留下無限遐想。 顧愿低垂著眼,視線緊緊盯著地面,“徒弟在這個方面資質(zhì)愚笨,還請師尊不要嫌棄才好?!?/br> 眼皮上忽然有帶著涼意的東西貼了上來,當二者接觸久后,那股涼意也帶上了溫度。 顏星君從來和人有過如此近的接觸過,因此吻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傷到顧愿。 顧愿的眼睛顫了顫。 顏星君小聲說道:“為師有足夠的時間教你,小徒弟別嫌棄為師教的差就行?!?/br> 他的氣息如此貼近,幾乎就打在顧愿的眼皮上,他的聲音壓的那么低,卻在顧愿的腦海里轟隆一下炸響了。 直到顏星君要離開時,顧愿一把拉住要離去的兔子,又一個轉(zhuǎn)身將顏星君壓到墻上,同時伸出一只手,攔在顏星君的腰間,防止冰涼的墻壁讓本就體寒的師尊感到冷。 顏星君不得不抬著頭,腰朝著顧愿的方向靠攏,同時微微踮起腳尖,兩只手抵在顧愿胸膛處。 他這才發(fā)現(xiàn),當兩個人氣勢差不多的情況,個子高的一方會比矮的一方更有威懾力。 比如現(xiàn)在,他不得被迫仰著頭看著小徒弟。 兩人動作調(diào)換,顏星君的手揪著顧愿的衣服,小聲道:“小徒弟?!?/br> “師尊?!鳖櫾噶硪恢皇謸沃鴫Ρ?,頭窩在顏星君的脖子上,只要稍微歪過腦袋,就能看到師尊脖子上的因不安而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 白皙的脖子往后仰,勾出一條美麗的弧線,顯得格外誘人。 顧愿聲音顯得低沉,他回答道,“徒弟在?!?/br> 顏星君抓著小徒弟衣領(lǐng)的手攥得更緊了。 明明這樣的對話發(fā)生過很多次,唯獨這次的感覺和以往都不同。 可憐的小兔子驚慌失措,卻還不知道躲避想吃掉他的大灰狼,只知道一個勁地往大灰狼懷抱里跑,試圖用這舉動打動大灰狼。 顧愿看到師尊紅的徹底的耳朵上的小紅痣,慢慢閉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