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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對二人印象極深。 最開始遇到顧行和婦女時,兩人雖然狼狽不堪,但身上衣服好歹是新的,手腕上還帶了一些配飾,哪兒像現(xiàn)在這樣,兩手空空什么都沒有。 顧行手扶著墻,慢慢從地上起來,有些驚喜地看著顧愿,又喊了一聲,“哥,是你嗎哥?” 現(xiàn)在倒是知道叫哥了。 婦女倒是在旁邊搓著手,局促不安地看著顧愿和顏星君,嘴開了幾次最后都閉了回去。 也不是不認得,只是不敢認。 她總覺得現(xiàn)在的顧愿和以前的顧愿不一樣,可要說哪里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因為顧行的喊聲,導致醫(yī)館里的視線總似有若無地朝著他們兩個人飄去,婦女格外不習慣,更何況顧愿看起來也沒有認她的意思,只能用手拽著衣角,一會兒又搓著手,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顧行毫無察覺,走到兩人身邊,道,“哥,仙尊。” 他對顏星君有點印象,是當時把妖獸劈成兩半的仙尊,后來收了顧愿為徒,現(xiàn)在看來,顧愿過的比他好上不少。 想到這兒,他心里有些泛酸,便道:“哥現(xiàn)在發(fā)達了,也不回來看看我和母親了?!?/br> “行兒?!眿D女在后面拉了顧行一把。 顧行說話的時候也沒有特地放低音量,醫(yī)館里的人都聽到了。 顏星君直言道,“是本尊不讓小徒弟回去的,有什么不舒服的,直接和本尊說便是,何必拐彎抹角?!?/br> 他臉上血色還沒有恢復過來,甚至因為在陣眼中心的緣故,生命力不斷被吸收,體內的綠色靈力默默與之抗衡,導致面容顯得更加白皙,甚至帶上了點病態(tài)白,只有眼睛黑烏烏的。 雖然嘴角和眼角都是向上微挑,笑意卻不達眼底,倒顯得那雙烏黑眼眸如同看不見底的深井。 顧行噎了下,才道,“沒有,只是許久未曾見到哥哥,有些想念?!?/br> 二人衣著rou眼可見的發(fā)生變化,其中蹊蹺顏星君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這點也能看得出來。 顏星君道:“想念我小徒弟的勞動力?” 顧愿忍不住看了一眼顏星君。 此時師尊身高已經比他矮了些,師尊的眉眼清晰映入眼簾,師尊的鼻子挺拔,嘴唇也很薄,嘴角似有若無地勾了起來,眼眸里似帶著流光。 像是一個感情史豐富的多情浪子。 偏偏又是個修煉了無情道的多情浪子。 關于清漢仙尊的感情,修真界多有討論,討論來討論去,討論了那么多年,也沒有個結果。 但觀望清漢仙尊周圍似乎沒有什么紅顏知己,大部分還是保持不能以貌取人的想法,清漢仙尊應該是個感情淡薄,專心修煉無情道的修道者。 清漢仙尊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呢。 也許是因為顧愿的目光一直在顏星君臉上徘徊,顏星君從脖子和耳根開始泛著紅色,他側過頭看了一眼小徒弟,又急忙收回目光,看著顧行和婦女。 只是袖子像是被什么東西拽住了一樣,皺巴巴的團在一起,不小心將主人的情緒外露出去。 顧愿垂著眼,慢吞吞說道,“與師尊無關,是弟子不想回去。” “哥,你是拜入仙尊的門下,就不要我們了嗎?”顧行臉皮厚,只當作沒聽到顏星君的說辭,試圖拽住顧愿的衣袖,討好地笑了笑。 平時顧行看他哥最不順眼,平時連一聲哥都懶得喊,現(xiàn)在倒是來討好關系了。 顧愿瞄見他手上的灰,考慮到師尊有潔癖,他若是身上沾了灰,哪怕師尊不說,實際上也會難受,幾步躲開顧行的手。 明明顧愿看起來比顧行個子要高,衣著比顧行要好上太多,可在顏星君眼中,徒弟就是個被人欺負的小徒弟,現(xiàn)在看起來,更像是兩人要利用血緣關系威脅小徒弟一樣。 “你想要干什么?”顏星君警惕得看著顧行。 倒讓顧行懵了,遲疑得看著顏星君。 顏星君道:“怎么,我小徒弟為你們打了十幾年的白工還不夠?” 顧行道:“仙君弄錯了吧?” 顏星君笑了,“本尊平時還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br> 他偏過頭,看了一眼顧愿,問道,“小徒弟,你們這里是臉皮越厚,活得越好嗎?” 目光往身后的壯漢一瞥。 “罷了?!鳖佇蔷謹[了擺手,語氣敷衍道,“本尊也管不住你們是不是從污垢里出來的,只是有一點你們需記住,顧愿已是本尊的徒弟,與你們便無任何關系?!?/br> 這話一下把顧行激怒,也顧不住眼前的是仙尊,氣道,“怎么,仙尊就了不起?仙尊就可以為所欲為,不顧血親了?” “是啊?!鳖佇蔷櫺械牡胤阶吡藥撞?,他明明什么也沒說,卻讓顧行身后冷汗直冒,余光看到倒地的壯漢,這才想起剛剛仙尊可是徒手將壯漢打的吐血,忙往后退了幾步。 顏星君輕聲問道,“本尊便是可以為所欲為,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顧行腦袋已全是漿糊。 他想,憑什么顧愿比他長得好,憑什么顧愿可以得到仙尊的喜愛。 還能得到仙尊的這番照顧。 他曾經把父母的喜愛搶了過來,如今同樣的方法,怎么就不管用了呢? 顧行脫口而出道:“可我哥是個怪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