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嬌寵 第28節(jié)
德全一聽便松了一口氣,霍江是個武夫,更是個死心眼,除了崔奕的話,誰都不理,這樣的人就是那女官也拿他沒辦法。 “那就成,你去內(nèi)朝門口候著,侯爺一出來,就說我在官署區(qū)等他,有要事稟報!” 陳琦不疑有他,連忙折身進去。 內(nèi)朝是皇帝與大臣上朝的地方,外朝是各衙門辦公之地。 內(nèi)外朝之間有道小門,陳琦平日便候在此處,往內(nèi)就不許人進去了。 陳琦到了小門處便跟一相熟小太監(jiān)遞了話,讓他去太極殿那邊候著,一旦崔奕出來就將他請出來。 小太監(jiān)急忙去太極殿那邊盯著。 這邊德全也擦著汗帶著崔奕的令牌,進入了官署區(qū)的尚書府,在尚書府后院等著崔奕回來。 此時,霍江帶著幾名侍衛(wèi)趕到了西城門。 眼看馬車要出城門,而陳佑正在那邊周旋,霍江忽的提氣一個飛身,落在了程嬌兒那輛馬車前面的車轅上,勒住了韁繩。 那女官看到節(jié)骨眼上出了變故,頓時大怒,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攔車!” 霍江長得高大威猛,臉上還有個疤,平日不笑就挺嚇人的,笑起來更是猙獰不堪,叫人瘆得慌。 他愣是連個眼神都沒給那女官,只低聲朝馬車內(nèi)的程嬌兒道, “嬌兒姑娘,侯爺派我來接你回府?!?/br> 那女官見霍江對她熟視無睹,鼻子都給氣歪了。 “簡直膽大包天,太皇太后口諭要把程嬌兒送走,崔奕是要抗旨?” 霍江聞言這才冷冷瞥了過去,唇角扯起,滿面猙獰, “喲,你們趁著我們侯爺不在,偷偷把侯爺嬌妾送走,這等齷齪事都做得出來,還污蔑我們要抗旨?” 那女官一張臉氣得通紅,“你罵誰齷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太皇太后的令牌在此,你眼瞎不成!” 城門口正是人多的時候,不少百姓見這邊鬧出動靜,都駐足圍觀。 霍江不慌不忙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跳下馬車,愣是鼓著腮幫子掃了一眼那令牌,漫不經(jīng)心道, “這位老jiejie,太皇太后身份尊貴,怎么可能干得出來這等事,你這令牌莫不是偽造的吧?” 那女官這下氣得唇角直抽抽,險些站不穩(wěn)。 偏偏霍江還一副很正義凜然的樣子,指著馬車跟圍觀百姓道, “諸位,這馬車里坐著我們家侯爺?shù)男募馊耍袢粘科鹜蝗挥腥嗣爸侍蟮拿^來府上捉人,說要把她送走,你們說,這不太像是太皇太后干出來的事吧?” “那肯定不是,我聽聞太皇太后出身蘇家,最是溫和慈善不過了,肯定做不出這種不近人情的事來!” “就是!” 周邊許多人都連聲附和。 誰也都知道崔奕孤苦多年,被徐淮嘲笑無子,這才剛剛得了一位小妾,太皇太后要把人送走,十分不講道理。 霍江攤了攤手,朝那女官道,“瞧瞧,你說你是奉太皇太后之命,莫不是誣陷她老人家?” 那女官聞言氣得差點噴血,一張臉又紅又腫,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陳佑在一旁瞅著霍江這一波cao作,只有兩個字。 服氣! 論蠻不講理,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霍江堪稱第一。 更重要的是,這位侍衛(wèi)首領一向目中無人,除了崔奕誰的面子都不給。 所以什么太皇太后,皇太后,他一概不放在眼里。 說他抗旨?去找崔奕! 反正他是崔奕的人,死都不怕,他還怕什么! 那女官大有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苦楚。 霍江見把人給唬住了,這才走到車窗邊上, “嬌兒姑娘,侯爺昨夜在蘇府一夜未休,今日晨起又去上朝,他并不知道太皇太后下了口諭,你且放寬心,隨我回府?!?/br> 霍江說完,白色的窗紗一動未動, 過了一會,傳來程嬌兒疲憊又清冷的聲音。 “不必了?!?/br> 程嬌兒掩下虛白的眸子,淡聲吩咐道, “霍統(tǒng)領的心意,嬌兒心領,只是這是太皇太后的旨意,便是陛下也奈何不得,你別給侯爺落人把柄,快些送我出城。” 霍江聞言皺了皺眉,看向陳佑,示意陳佑去勸。 陳佑深深嘆了一口氣,程嬌兒堅持要走,肯定是因為崔奕要娶妻。 這么多年來,他們這些屬下,整日盼著侯爺娶妻,好給他們生個小主子,大家也都有奔頭,如今崔奕真的要娶妻了,他反而高興不起來。 這主母還沒進門,就要把小妾送走,今后還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他正要開口時,絮兒掀開簾子滿臉焦急道, “先別說回去的事了,姑娘好像生病了,這馬車顛得厲害,快些找個地方讓她歇歇吧。” 陳佑聞言頓時大急,環(huán)視一周,見對面有一客棧,立馬道, “嬌兒姑娘,還請下車來,我們先去客棧休息一會?!?/br> “沒事,我還撐得住....”程嬌兒靠在車窗上臉色煞白,心里更是千倉百孔。 剛剛行車這一路,她恍惚覺得或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崔奕了,不曾想崔奕又派人來接她,心情竟是五味成雜。 陳佑不由看向霍江,霍江翻了他一個白眼,對付無賴打架他在行,勸女人可不在行,不過他還是認命地揉了揉鼻子,抬頭望天,“是啊,天氣陰沉,現(xiàn)在出城怕是要遇上大雨,姑娘不如下車來,明日再出城?” 嘴里這么說著,心里卻想等侯爺下朝,人肯定是走不成的。 程嬌兒沉默了。 她現(xiàn)在只想立刻離開這里,沒有出門的時候,她還抱有那么一絲絲希望,或許崔奕會來見她一面,但是出了崔府大門,便大有種她與此地山高水長的念頭了。 她不想再回去。 只是,她現(xiàn)在特別難受,這馬車顛得她恨不得立即就死了。 罷了,先去客棧歇一歇,身子不是鐵打的,累壞了只害了她自個兒,也不會有人疼惜。 程嬌兒忍著心頭的酸楚,淡淡應了一聲。 霍江得意地朝陳佑眨了眨眼。 陳佑哼了一聲,連忙一揮手,示意眾人拉車去對面客棧下榻。 陳佑給程嬌兒定了最好的雅間,程嬌兒一進去便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絮兒尋小廝打了水來,親自給她細細擦拭了,又喂她喝了幾口水,程嬌兒靠在大迎枕上漸漸睡了過去。 霍江則守在樓下,覷著女官那一行人, “怎么,還不走?” 霍江咧開嘴笑得肆無忌憚,“要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而在下一向憐香惜玉,早就把你送衙門告一個偽造令牌之罪!” 那女官這下是五臟六腑都給氣炸了。 這個兵痞子,居然敢羞辱她,要知道她這么多年在宮中,便是皇太后看到她都要禮敬三分,這個混賬居然調(diào)戲她? 偏偏客棧門口人來人往,不少人看著這一出,都有起哄的征兆,那女官鐵青著臉,也知道今日是別想把人送走了,只得先回去稟報太皇太后再做決斷。 結果一轉身,卻看到蘇凌雪被人扶著正下馬車來。 她神色一亮,連忙上前, “蘇姑娘!” 女官跟隨太皇太后多年,也出自蘇府,她的一個弟弟現(xiàn)在就在蘇府當差,看到蘇凌雪自然是滿臉討好。 蘇凌雪緩緩走下馬車,朝她客客氣氣施了一禮,女官連忙避開,二人這才朝霍江跟前走來。 霍江扶著腰刀,跟個冷面閻王一般矗在門口。 剛剛他已派侍衛(wèi)將客棧清場,此刻樓上只有程嬌兒下榻。 蘇凌雪認得他,知道他是崔奕的心腹。 “霍統(tǒng)領,我聽說太皇太后因為我,下旨讓人送走程嬌兒姑娘,我心中有愧,特來看看她。” 霍江耷拉著眼皮,一身戾氣逼人,上下掃了一眼蘇凌雪,隨后拿著鼻孔問道,“你是誰?” 蘇凌雪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曾有人跟她這么說話,她一時愣在那里,還有些不知所以。 她身邊一位侍女氣得呵斥道, “放肆,我們家姑娘馬上就要嫁入侯府,你是這么跟自己未來主母說話的?” 霍江聞言一副好奇的樣子,再次打量蘇凌雪, “哦,未來主母?這不是還多了‘未來’兩個字么?未來的事誰說的定?煮熟的鴿子都能飛,那未來主母算個鳥?” “噗!” 那聚在客棧周圍的眾人忍不住哄堂一笑! 霍江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他只聽崔奕一個人的命令,就算蘇凌雪將來要嫁給崔奕,他也沒什么好擔心的,蘇凌雪管不到前院的事。 蘇凌雪這下是一張俏臉繃的通紅,有些下不了臺來。 不過她到底是有幾分城府,面色很快恢復平靜, 她來的目的就是要讓程嬌兒知道,留下來不會有好日子過,好不容易到了城門口,必須讓程嬌兒知難而退。 “霍統(tǒng)領誤會了,我只是想去看望嬌兒姑娘罷了,別無他意?!?/br> 霍江油鹽不進,“她是我們侯爺?shù)膵涉?,請問蘇姑娘以什么身份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