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嬌寵 第9節(jié)
程嬌兒心里叫苦不迭,定定看了他少許。 這小廝瞧著面善,其主子應(yīng)該也不是個猥瑣之人吧。 程嬌兒欲哭無淚,只得硬著頭皮擰著食盒跟了上去。 那小廝領(lǐng)著她上了往東邊的長廊,一邊溫和寬慰, “姑娘莫要怕,我們主子很好說話,你如實回答,他不會生氣的?!?/br> 程嬌兒被這話給砸了個莫名其妙。 這是有人要見她? 誰? 很好說話的主子? 這府里被稱為“好說話”的主子,只有二老爺,四少爺和大少爺。 應(yīng)該不是四少爺,他不玩這些彎彎翹翹。 大少爺人品不差,也不至于半夜喊她過去。 那就只剩下二老爺。 程嬌兒一想起二老爺那大腹便便的樣子,差點沒把昨夜吃的東西給吐出來。 難怪守門的婆子對她客客氣氣,看來是得了吩咐。 程嬌兒憋著一口氣,四下瞅了一眼,該如何逃? 前面的陳佑回看一眼程嬌兒,見她滿臉驚慌失措,忍不住輕輕一笑, “怎么,嬌兒姑娘猜出我家主子是誰了?” 他是陳琦的弟弟,平日也在崔奕身旁伺候,不過年紀還小。 程嬌兒皮笑rou不笑道,“這么晚了,爺怎么傳了夜宵,要不小哥哥您自己送去可好?” “不行,嬌兒姑娘,我們主子要見你?!?/br> 陳佑往前帶路。 程嬌兒暗暗咬了咬牙,悄悄從袖口掏出一包粉末。 她來之前也是做了些準備的,倘若那人心懷不軌,她就給他點教訓。 程嬌兒悄悄將那藥粉灑了進去,她心事重重跟在陳佑身邊七拐八拐到了一處閣樓前。 待她抬眸看清頭頂那“天經(jīng)閣”三個大字,差點昏厥在地。 第9章 、第 9 章 程嬌兒費了好大的勁才堪堪穩(wěn)住了身子,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她卻強忍著沒落下來。 德全就站在牌匾之下,攏著袖子目光溫和望著她,見她一雙大大的水杏眼淚花閃閃,面若桃花,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心疼。 這等摸樣,這等身份,侯爺不虧。 德全臉上笑得很殷切, “嬌兒姑娘,主子在里面,等著你呢?!?/br> 程嬌兒深深閉上眼,朝德全福了福身,將食盒遞給了德全,她太過震驚以至于完全忘了她給點心下藥的事。 她跟著德全入了天經(jīng)閣,繞過一面黃梨木做的雕窗博古架,來到書房內(nèi)。 一路她都不敢抬頭,心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想著自己身份暴露,又如何求得崔奕原諒給她一條生路,跪在冰涼的地板磚上時,唯有余光瞥到一抹湛藍色的衣角。 想必,那就是崔奕。 程嬌兒緩緩?fù)轮鴼?,強捺著心中波瀾平?fù)心情。 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先規(guī)規(guī)矩矩給崔奕行了大禮, “奴婢程嬌兒,給侯爺請安,奴婢有罪,還請侯爺恕罪?!?/br> 崔奕合上奏本,目光淡淡掠向她。 打她進來,他就注意到她了,平心而論,自從知道程嬌兒的身份,再看到這一副絕色的容貌,崔奕心里隱隱生出幾分歡喜。 大抵程嬌兒的身份拿得出手,崔奕面上也好看。 他神色復(fù)雜看著地上那嬌人兒,她穿著一件湖水綠的裙衫,腰間系了一塊月白的汗巾,從他的角度望去,她面白如玉,俏若春花,那背部彎曲的弧度,優(yōu)美流暢,腦海里莫名就想起了那夜的她。 崔奕心中波瀾微起,面上卻不動聲色, “你何罪之有?”他的聲音天生透著一股涼意,仿佛是夏日井中的冰水似的,讓人四肢百骸都生寒。 程嬌兒被這話給哽住了。 那一晚的事情,她已經(jīng)逼著自己不去回想,可真正分析來,怕是旁人都會覺得她覬覦崔奕位高權(quán)重,想以色侍人,崔奕是吃虧的那個。 程嬌兒心里即覺得苦楚,又覺得可笑。 這么一想,眼眶漸漸濕潤,已有了淚意,只是她生性好強,強忍著沒落下來。 “那夜是奴婢...冒犯了侯爺,只是奴婢并非有意,奴婢實則是被似雪所害,陰差陽錯闖入天經(jīng)閣。” 程嬌兒伏地低泣。 她委屈極了。 明明她一個姑娘家丟了清白,如今卻還要道歉,算什么? 程嬌兒眼淚簌簌撲下。 德全在一旁瞧著心疼得不行,頻頻朝崔奕投去求情的目光,唯恐崔奕太嚴肅,嚇著了她。 這樣嬌滴滴的女孩兒,合該寵著的。 崔奕看著那一粒粒豆大的眼淚砸到了地上,心中頓生不忍。 “我知道了?!彼曇籼砹藥追植灰撞煊X的溫和。 程嬌兒微微一愣,他知道她是冤枉的?她紅彤彤的眼眶可憐的跟個貓兒似的,忍不住好奇抬眸朝崔奕看去。 入目的是一極為清俊的男子,他眉眼深邃,五官似雕刻般完美,因著常年身居高位,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男子二十五,正是最好的年華,他目光幽深氣質(zhì)清定沉穩(wěn),再配上今日穿的湛藍色壓暗龍紋的直裰,更顯得俊逸非凡。 程嬌兒是驚訝的,崔奕比她想象當中要年輕許多。 不過她很快低下頭,紅著臉不敢再看他,低聲問道, “侯爺知道奴婢是冤枉的?侯爺不怪奴婢了?” 崔奕一楞,這話讓他怎么回? 知道她是冤枉的,所以不計較放她離開? 一旁的德全心如明鏡,連忙接話道, “嬌兒姑娘,侯爺已經(jīng)查明,你的確是被人算計的,侯爺沒怪你呢?!?/br> 程嬌兒大大松了一口氣,“奴婢多謝侯爺寬恕?!?/br> 德全轉(zhuǎn)瞬又道,“但不管怎么樣,你闖入天經(jīng)閣是事實。” 言下之意,她已經(jīng)是崔奕的人,認命吧。 程嬌兒面色微微羞紅,低聲問道,“那侯爺準備如何處置奴婢?” 崔奕微微瞇了瞇眼,“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置你?” 程嬌兒心中涌上一股酸楚,老老實實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并非肖想侯爺,還請侯爺恕罪…” “奴婢以后一定本本分分的當差,還請侯爺放奴婢一條生路!” 崔奕:“…….” 德全聽得都想咬自己的舌頭。 爺是那意思嗎? 爺這是給她臺階下,趕緊的跟爺說,“求能伺候爺左右,做爺?shù)呐?!?/br> 德全實在是沒想明白,這丫頭到底是憨呢,還是真的不想負責任。 程嬌兒暗暗偷瞄一眼崔奕的臉色,仿佛比先前難看不少,忙繼續(xù)央求, “侯爺,你就饒了奴婢吧,奴婢以后盡心盡力在府內(nèi)當差,每日叫人給您送來開胃小菜,保管讓您多吃幾碗飯。” 爹娘從小教導她,斷不可能去給人做妾,再者,崔奕一向不近女色,估摸對她也是沒興趣的,那晚的事是陰差陽錯,她不求崔奕對她如何,只求各不相干。 再說了,他個男人,他也不虧,沒道理揪著不放。 程嬌兒說完這話,陡然發(fā)覺屋內(nèi)氣氛有些詭異,再次抬頭看崔奕,見他臉色越來越差,頓時頭皮發(fā)麻, “若是侯爺實在不想看到奴婢,也可以把奴婢打發(fā)出府...” “好了,好了!”德全頭疼地打斷她,怕她再說下去,崔奕會被噎死。 真的要處置她,至于見她? 崔奕著實被她氣著了,目光幽冷,“把你打發(fā)出府,給你自由?還是打發(fā)你去配婚,讓你嫁人?” 程嬌兒覺得這話怪怪的,她都沒了清白,又怎么可能嫁人呢?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br> 屋子里靜了一會兒, 崔奕努力平復(fù)心情,捏了捏發(fā)緊的眉心, “你是哪里人士,家里做什么的?” 程嬌兒一五一十將自己身世道來, “奴婢祖籍金陵,五歲那年隨爹爹入京,彼時爹爹任一八品小官,后來升任兵部郎中,怎料卻被jian人陷害......”